“怎么弄伤?”可贞不等宝蓝话说完,已经厉声问道。
“是不小心被柴火划到,真”宝蓝说完才发觉自己说什么,登时急得眼泪都出来了。
“柴火划,怎么划,你去生火了?”可贞声音一下子软了下来。这才想起,宝蓝貌似去了很长时间才回来。
林氏也已是反应过来了,拧干了帕子过来小心翼翼给宝蓝擦着手,问道:“你去做饭了?”
宝蓝落下泪来,感动、委屈齐齐涌上心头,一直憋着眼泪怎么还可能憋住。不过她仍是一个字都不想说,只垂着头,任眼泪一滴滴砸落青砖上。
可贞并林氏见她如此,也不说话了。
於贞嘟着小嘴,看看你看看她。仪贞毕竟年长,知道这是可贞房里事儿,也不欲多问,牵着於贞就要告辞。
谁知於贞身边桑子一头闯了进来,匆匆行了礼,就气急败坏道:“姑娘,厨房里梁婆子不给饭,说是已经过了时辰了,没饭了。若是要用饭,就得取了银钱自去来。”
众人闻言,再看看把头埋低宝蓝,还有什么不知道。
於贞那里已经气炸了,本来心情就不好,结果饿了半天连饭都没得吃,登时瞪圆了眼睛,说话都有了颤音,“不给饭吃?竟连这样手段都使出来。”
可贞这会自没空理会这些,只问着宝蓝,“结果姐姐就自己动手给我们做饭了?”
见已说破,宝蓝只得开口,一手握着可贞手,向可贞林氏哭诉道:“姑娘,姨娘。奴婢去时候,厨房里梁婆子说已是过了时辰了,奴婢吵不过她,只好拿了钱去买,结果那梁婆子只给了奴婢一点子米,让奴婢自己生火做饭。奴婢从来没用炉灶做过饭,这才不小心划了一下。”
可贞心下心酸不已,这么个十四五岁小姑娘,若是自己那,还正是主意正,父母操心年纪。
“傻孩子,你回来告诉我们就是了,何苦自己去生火做饭呢!”宝蓝七八岁上就跟了林氏,从粗使丫头一路做到二等丫头,这情分,也是不同寻常,怎么会不心疼。
宝蓝摇了摇头,“姑娘姨娘已经够烦心了,没得拿这些事儿再来惹姑娘姨娘闹心。再则,这本来就是奴婢错,是奴婢没有按着时辰去拿朝食。”
於贞被仪贞按着,一听宝蓝这话,不顾仪贞眼神,登时就炸了,“宝蓝姐姐,你未免也太好说话了,什么叫没有按着时辰去?她把我们当什么了?”说着抬脚就要往外头去。
仪贞一把拉住她,“你做什么去?”
“不是不给我们饭吃吗?索性就把小厨房砸了,大家都不要吃了。”於贞真是气狠了,甩开仪贞手就要往外冲。
“你看看你,成什么样子了,还有没有规矩!”仪贞难得向於贞高声。
“我什么样儿,姑娘样!我就不信了,我一个姑娘,就是砸了打了骂了,谁又敢说什么?规矩?哼,你看看,宝蓝姐姐规矩吧,好说话吧懂事吧知礼吧,结果手上拉了那么长一条口子!”於贞仰着头看着仪贞,一脸怒意。
可贞忙上前分开这姐妹俩,“然后呢?”
“什么然后”於贞挣脱着被仪贞握着小臂,没好气道。
“砸了打了骂了又能怎么样?人家正等着看热闹,寻我们错处好说我们不规矩,你还这么傻愣愣送到人家面前去,如她们意是不是?”可贞一把握住可贞胡乱甩着手,语气也不善。
这种时候,还不控制住自己情绪,破罐子破摔又有什么好处!
於贞一愣。自家姨娘,被禁足,被罚了月钱,还要赔偿三姐姐屋里陈设和好几位婆子药钱。可那些人呢,基本上一点事儿都没有。登时这火气直往头上冒,简直都要把头发烧着了。
“我找三姐姐去!”正大家伙以为於贞罢休了时候,却不料,她又冒出来这么一句。
“不准去,这事儿和三姐姐有什么关系。”仪贞气疯了,已经告诉了她很多遍了,这些事儿都不赖三姐姐,她也做不得主。可这丫头怎么就是油米不进。
“当然和她有关系,欺负我们就是欺负她,我要诉苦去。”於贞喘着粗气,鼓着腮帮子大声吼道。
“听话,三姐姐也够为难。再说,今儿她还受了大委屈呢,就别去闹她了。咱们先吃饭好不好?天大事儿,都比不得吃饭重要。加上,这可是宝蓝姐姐亲手做,咱们都尝尝。”可贞一面给於贞顺着气,一面把她往桌子旁挪。
一旁半晌没说话林氏也立马接口道:“对对对,吃饭,再不吃可要凉了。”说着就盛了两碗,递给了仪贞於贞小姊妹俩。
仪贞忙推却,让林氏并可贞先吃。
桑子见状,忙开口道:“要不,奴婢再去厨房拿两副碗箸来?”
於贞也不是不听劝人,只是今儿一回两回着实气狠了。不过她也有一个好处,就是来得去得也。现被众人拿话劝了,情绪也慢慢稳定下来了。见三人推搡着,桑子又这么问,忙开口道:“别去了,仔细又埋汰你一场。”说着又让林氏可贞先吃。
可贞送了一碗到於贞面前,不容分说道:“好了,别推了,再这么下去真得冷了。喏,饿人先吃,吃!”
於贞确实有些饿了,看了看面前粥,又看了看众人,“那我些吃!”说着就小口小口吃了起来,不过这频率倒是不慢。
仪贞见於贞吃了,又好气又好笑,忙把碗推给了可贞。可贞真心不饿,不过这毕竟是宝蓝做,也不扭捏了,大口大口吃了起来,几口就把米粥咽了下去,又把碗壁碗底米粥全部刮了吃了下去。
不消一会功夫,两人就吃完了。可贞收了碗要去洗,柠子桑子忙抢了。洗好后又给林氏仪贞盛了,后又盛了一碗给朱氏送了去,剩下又让宝蓝三人分吃了。
其实宝蓝钱是花了,可是真心没买到多少米。不过宝蓝第一次煮粥,哪里知道要放多少水。结果就倒了满满一锅。那稀粥烧出来,真是稀能照见人影了。不过也正因为如此,众人才能一人吃上一碗。
可贞吃完后连道好吃,众人皆附和,弄得宝蓝不知所措,可心里却是暖暖。
简单洗漱过后,於贞又和可贞仪贞窃窃私语了起来。受了这么大气,说什么都是要找补回来。
三人说了好一会子,其实主要都是於贞小嘴巴巴说,可贞并仪贞听。如此一来,自然商量不出什么结果来。
於贞瞧着仪贞可贞,扯着帕子,小声嘟囔道:“八姐,你什么时候这样胆小了?”
可贞苦笑不已,胆小?自己本来就是个怂。
这种时候,吃亏是吃定了。毕竟现计家人眼里,她们什么都不是。又没有足够能力。既然如此,那就关门过自己小日子,甭想那么多。
可贞并仪贞又三令五申,不准於贞闹事儿,於贞垂头丧气被迫应了。
可是一出门,就全部抛到脑后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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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六十三章 就该死去了
第六十三章就该死去了
原来於贞仪贞刚出了门,就瞧见曾妈妈从正屋明厅出来。
於贞眼珠子一转,一个馊主意就蹦了出来。
这小丫头真真也是个损,三两下跃下台阶,刚想粘点口水脸上,却闻到了帕子上生姜味和萝卜味,登时打了个喷嚏,眼睛都红了。不过,她实是个灵光,登时嘴角就牵起来了,拿帕子虚捂了脸,呜咽着就这么直挺挺冲了上去。
於贞是用了全力,而且目标就是曾妈妈。
可曾妈妈却是不知情,等於贞到面前时已是只有一两步路了,下意识想去推,可是於贞已是砸了她身上了。
一时间,惊呼声尖叫声起,於贞也大哭了起来。
仪贞已是愣了,就这么一眨眼功夫,没想到於贞已是坐地上大哭了。
虽然知道於贞是故意,可是眼见她哭得这么悲怆,不由得也红了眼眶。
维贞自贞几人闻得声音忙从屋里赶了出来,见得如此,忙问缘由。
可贞和林氏听到声音赶出来时,於贞还坐地上放声大哭,众人忙一哄而上扶起了於贞,连声哄着,又问哪里伤着了。
朱氏被关屋里,有两位老嬷嬷看着。可听到於贞哭声,哪里还能呆得住,就要往外冲,两位嬷嬷忙要揽。朱氏又顺手拔下了簪子一通乱戳。
两位嬷嬷这才反应过来,就说仿佛忘了什么事儿,可就是想不起来,原来是忘了把朱氏这带尖儿东西收拾起来了。不过为时已晚,朱氏已是夺门而出,还一面跑一面嚎。
曾妈妈被於贞撞地上,虽然衣裳穿得厚,可还是觉着半个身子都麻了。又想起隋嬷嬷就是这么摔了一下就摔断了坐骨,登时又急又气,“九姑娘这是什么规矩,怎么这么直挺挺就往人身上撞?”
於贞却不理会她,只拿帕子掩着脸大哭,“我要三姐姐,我要三姐姐。”
维贞一愣,没想到於贞竟会说出要她话,心里五味杂陈,什么都有。何时,自己被人这么需要过?
忙抽出於贞手里帕子,一见於贞已是满脸泪痕,心下是心疼,“小九这是怎么了,出什么事儿了?跟三姐说!”
於贞嚎得起劲了,“三姐姐,她们不给我饭吃,她还撞我,她们都欺负我!”
“九姑娘这是什么话,明明是你撞曾妈妈,她这会子还起不了身呢,怎么是撞你了?”许嬷嬷索性也不去扶曾妈妈了,就让她地上坐着,装可怜谁不会啊!
“三姐姐,她还冤枉我,她们都不是好人。”於贞拖着维贞手,哭得都咳嗽起来了。
维贞今儿本就受了大委屈了,这会子见於贞哭得这么可怜,心里委屈咕嘟咕嘟又被於贞哭得泛了起来,一时间,竟也落下泪来。和於贞两个抱头痛哭。
众人都懵了,说实话,於贞哭,这真不是大事儿。可维贞哭,这事儿可不小。
曾妈妈也完全傻眼了,明明自己是受伤那个,可为什么却没人理会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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