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氏一族虽然一直在找机会扳倒皇后,但是此次武进桓得到晋升,与秦故平起平坐,却也是他们想看到的。故而当晚,右相府大庆,诸多新贵派的官员都携礼恭贺。
对于这样子的大好机会,上官芸怎会错过。她虽然夜探右相府多次,可是除了那次看到静国的官员出现在右相府后,便再也没有找到什么线索可以联系到父亲的死。不知为何,她有强烈的直觉,今夜会有些不寻常。
梦橘走进寝居时,看到上官芸正不知在出神的想着什么,便问:“小姐,你想什么呢?”
上官芸回过神,看向梦橘,扯了个笑容道:“没什么。对了,今夜是梦桃当值吧?”
梦橘虽然性格活泼,不过自做了宿痕轩的管事之后也渐渐变得心细来了。听到上官芸这么问,便知道她今夜定有所行动,便道:“是啊,今夜是姐姐当值。对了,小姐,今儿个梦柯回家去了,我放了她的假。”
上官芸斜睨了她一下,了然一笑,只道:“知道了。”没想到这丫头还会兜着圈子说话。
梦橘笑了笑便出了寝居,走到门口时,看到瑾瑜来了,忙屈膝行礼。
上官芸屋内听到梦橘道了声“王爷”,便下意识的举首望向门外。果然 ,只见瑾瑜一袭锦袍,淡笑着站在门口,仿若一个儒雅淡泊的翩翩君子。
自七夕夜那缱绻过后,她与瑾瑜之间就好似弥漫着暧昧的气息。这种气息总是似有若无的萦绕在他们之间,所以这几日她已经尽量在避开他了。没想到这次他竟自己找来了。
瑾瑜看到上官芸的那一霎那心头微微的一紧,那日他们一起出宫回府后,今日还是第一次见到彼此。刚刚朝堂上,父皇封武进桓为骠骑将军,此事恐怕她已经听说了。不知怎的,他便说服自己,借着这件事来见见她。
上官芸起身行了礼,问道:“王爷今日前来,可有事?”
瑾瑜并未立即回答,只是随意一坐,道:“今日之事你怎么看?”
上官芸抬眸望向他,不答反问:“王爷希望听到什么样的答案?”
“此事左派十分不满,你可知?”瑾瑜凝视着她的眉眼问道。
“不知,也不需要知。妇道人家不干政。”上官芸四两拨千斤道。
瑾瑜沉默不语,只是审视着她,再次道:“王妃睿智。”对于她的话,纵使他对她有意,也是不全信的。妇道人家不干政?那为何她要这么执着于查右相?如今云相虽然已经退居朝堂之外,但是其门生依旧遍布政要,最重要的是,此次遇刺之事若处理的不好,很有可能会成为两派冲突的导火索。
瑾瑜又在宿痕轩坐了会,而后才回的陶然居。在陶然居食过晚膳,稍事休息后,小韩便来了。他嘴角露出意料之中的笑容,低低地问道:“你没看错?”
“绝不会错的。”小韩单膝下跪,确定的说道。
瑾瑜挥了挥手,示意他退下。待小韩离去后,他才换上黑色锦衣,施展轻功翻上屋檐往右相府而去。
上官芸在晚膳的时刻便换上了夜行衣,依照以往让梦桃在屋内打掩护,自己则往右相府行去。
待她到的时候,宴会还未开始,不过大部分已经到了右相府,正与武进桓寒暄。她探听了一会,不外乎是一些客套溜须拍马之言,便悄声离开了。她避开右相府的护卫,正打算去书房,没想到这时,她不经意的看到了一人鬼鬼祟祟的朝这边走来。
只见那人探头探脑的看看身后,又朝前走去。上官芸眯紧了眼,定睛一看才认出这人竟是右丞!于是她行至书房的屋顶处,揭开一张瓦片,看着屋内的情形。只见那右丞拿出一只锦盒,里头竟是一颗东珠。
上官芸觉得有些奇 怪{炫;书;网},宣国虽然地大物博,然而并非盛产东珠。她在静国住过多年,这东珠分明就是静国所产,可又怎会到右丞的手里。正疑惑间,忽听屋内人道:“右相,这颗东珠可是静国上等货色,价值连城啊!”
右相武鸣复拿过来置于掌心道:“你胆子也忒大了!不记得为了这颗珠子,还没了一条人命么?”
听到这里,上官芸心下一抖,但是在听到武鸣复说的话后,就是一震了。
他说,若不是上官源太爱多管闲事,他也不至于丧命!
上官芸顿时刹时惊骇一震,原来父亲的死真的与他有关!
右丞也冷哼一记道:“就是。原本还敬重他是条真汉子,谁叫他要坏我们的事呢?”
“说来也是那静国人行事太不小心。”武鸣复冷冷的说道。
上官芸握紧了拳,心中霎时涌起滔天怒火,愤然得直想冲下去杀了那两人。正在此时,右相之子武进桓敲门进来,慌得右丞惊忙的把东珠收起来。
武进桓走进书房,道:“父亲,右丞大人,已开席了。”
武鸣复颌首,对右丞说道:“那咱们走吧。请。”
上官芸见他们要离开了,忙拿起瓦片重新遮好,正欲离去之时,不小心踩到了那瓦片,发出“格拉”的声音。
武进桓自幼习武,自然比常人警觉,听到声响立刻抬起头看向屋顶,厉声喝道:“何人?”说着,便追出门外直飞上屋檐。
上官芸见状立即欲施展轻功,可惜武进桓动作迅速,她来不及逃脱,只能与他同站一屋脊上。她见对方人多势众,自己讨不了便宜便先发制人,轻旋手腕,掌心朝着武进桓袭去!
武进桓看其身形娇小,本以为不过是年轻的宵小之辈入府偷盗。可现在看其掌风如此凌厉猛烈,心中不禁一凛。思绪间,她的攻势越来越猛烈,着实让他有些招架不住。仅是片刻他便气息微乱,高大的身躯竟晃了晃。
上官芸见机不可失,立即转身离去。不成想此时此刻右相府的众护卫及时赶来的,群起而攻之打了她一个措手不及。
不过她也非花拳绣腿,与他们过了几招,不过一会便退了敌。只是,她终究还是轻敌了,就在转身之际背后洞门打开,不知何人竟朝她的背后射了一只飞镖。她躲避不及,飞镖直入肩胛处,鲜血不住的外流。
她心下大骇,暗道糟糕,这次跑不掉了。可没想到正在这时,出现了另一个黑衣人,行云流水的三两下便从那些护卫手中救下了她。
上官芸靠在这个人的怀中,不顾肩胛处的疼痛,边挣扎边问道:“你是何人?为何救我?”
瑾瑜不理她,径自搂着她腾着轻功往前而去。只是难为他一边要躲避后头的追兵,一边她竟还不知死活的死命挣扎,无奈之下,他只能咬着牙道出身份:“是我!”
上官芸一愣,惊愕的望向他。这声音,分明就是瑾瑜。可是不可能,瑾瑜怎么可能像这样蒙着面穿着夜行衣,然后出现在右相府救她于危难?
瑾瑜知道这很荒唐,不管她信与不信的继续说道:“不管你愿不愿意相信,的确是我。我知道你有很多疑问,不过现在最要紧的就是摆脱后头的追兵!”
上官芸听罢,朝后一望,果不其然,后头竟还有几个右相府的护卫紧追不舍。不过看其身手,应该坚持不住多久,现在怕就怕武进桓亲自追来。
夜幕下,瑾瑜疾行于民宅瓦顶,犹如一阵风。幸而他竭力的施展轻功,很快逃脱了那些护卫的追捕。看看后头没有护卫的踪影了,他才稍稍放慢了速度往王府而去。
到了王府,上官芸忍着痛任由瑾瑜将她带至宿痕轩。微喘着气,她费力的在床沿靠下。一直在寝居假扮上官芸的梦桃听到动静立刻迎出来,见上官芸受了伤,立即扶住担心的问道:“小姐,撑着!”说着,与瑾瑜合力扶至床榻处,让她靠着床沿。她细细的检查了一遍,一看才知上官芸的肩胛处受了伤,血染湿了黑衣,顺着床沿慢慢淌下。
瑾瑜看到了她的伤口不禁皱了皱眉,吩咐道:“快去准备药酒,金疮药和纱布,小心点。”
梦桃无暇询问为何瑾瑜会与小姐在一起,满腹心思全在上官芸的安危上,依言非 常(炫…书…网)小心的去准备东西。
上官芸细喘着,抬起未受伤的一手,欲将黑衣脱去,可谁知不小心碰到了伤口,倒吸了一口气。
正在关门窗的瑾瑜听到她的细吟,立即回转身跑过来扶住她,道:“别乱动,我帮你。”
上官芸虚弱的想推开瑾瑜,可是手臂实在是没力气,只好任由他褪去自己的衣衫。
黑衣褪去,露出里面白皙的肌肤,入眼处却是血红一片,伤口处隐约泛黑。
瑾瑜倒抽一口气,恨恨的道:“镖上有毒!”
上官芸额头一阵冷汗,虚弱的道:“妆台下的匣子里有解毒丹,可解百毒。”
瑾瑜依言走向梳妆台,找到匣子,刚想询问哪瓶是解毒丹时,突然听到外头一阵喧哗。院里火把点点,忽听刘深大声道:“这位军爷,这是王妃的内院,不可擅闯!”
上官芸蹙起黛眉,仰头望了望纱窗外,须臾便移开了视线,转向了同样惊讶的瑾瑜。
瑾瑜看了看外头的形势,心下有了计较,便把整个匣子拿过来放到上官芸的面前。而后快速的起身脱掉夜行衣,只余中衣,抬脚往外头走去。
上官芸猛的拉住他的手,无言的望着他。
瑾瑜拍了拍她的手背,轻声道:“毋需担心,相信我。”
不知不觉的,上官芸竟缓缓的松开了手,有些气虚的道:“小心。”语毕,便看着他的背影,目送着他出了寝居。
作者有话要说:周四已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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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多事夜,明真相(下) 。。。
瑾瑜故作镇定的走出寝居,看到武进桓领着一众家将站在宿痕轩院门口。小韩带着府中的护卫拦在他们的前面。
刘深见到瑾瑜从宿痕轩出来,心下奇 怪{炫;书;网}但也顾不得其他,忙上前道:“爷,这位军爷擅闯王府,小的”
瑾瑜抬手截住他的话,径自走到门口,对小韩说:“小韩,你且先退下。”
小韩初初时还有些不服气,但是碍于瑾瑜的命令忙收起手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