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此事,各方的反映都是不一。朝中右派自是斥责季王荒谬,称其因母亲被打入冷宫之事而存反心。故此,武王竟集结了开阳城中全部的禁军至开阳的各个城门。而左派却并未与右派之人争论什么,而是纷纷罢朝,坐等季王带兵进京。
而其中,算是中立的秦故在脚伤痊愈之后却出乎人意料的来到了开阳城的各个城门。他虽身着便装,但是还是有很多士兵认出了他。
秦故径自走向守南门的禁军副统领,严肃的道:“不知副统领在此做什么?”
副统领看了一眼秦故,有些不明所以,理所当然的道:“自然是奉旨在此守城。”
“奉旨?”秦故冷笑一笑,“是奉何人的旨意?武王?还是圣上?”
副统领一听,心中紧了紧,掩饰道:“卑职不明白将军的意思。”
“是么?”秦故反问道,观察了一下他的反应继续道:“你可知季王殿下有多少兵力?这禁军又有多少兵力?你且先看看两者实力悬殊。难道你还想依靠那叛军?”
副统领听完秦故说的,又道:“末将只知效忠皇上。”
秦故颌首,道:“本将军亦是。当年你与薛统领一同进营,我不想看到第二个薛统领。”
副统领心里紧了紧,听清秦故所说的之后猛的明白过来。他怔怔的看着秦故离去,良久才缓过神来。
大约几日后,在一个深夜季王玮琮突然对开阳发动了攻势。负责守南门的副统领气急败坏的质问士兵:“为何事先没有任何消息?!”
那士兵也并不知晓,紧张又害怕的道:“卑职也不知。今早先锋明明探查过城外十里”
“什么?!”副统领拧紧眉头厉声质疑道。正当他欲对此人发火时,外头的攻势却愈演愈烈,护城河的水也抵不过外头的火攻。
除了南门,开阳城的其他三处城门亦是遭受着如南门的情况。武王在宫中接到消息后,急忙出宫调度,可是一切都已经来不及了。
季王从边关带来的兵马人数虽然不多,但是却征战过沙场,有过实战经验。因此,不出玮琮意料,果然他的兵马在戌时攻克了西城门。
正在南门守卫的副统领听到这个消息后便愣住了,他怔怔的思考着之前秦故对他说的话。如今可以说,城内的形势不佳,已是大势已去。也许,是时候做出选择了。
经过一夜的浴血奋战,季王玮琮攻克了开阳,并生擒了武王琅瑛。而他之所以只用了一夜的时间,是因为负责守卫南门的禁军副统领打开了南门,任由季王的兵马长驱直入。
而当武王知道这个消息的时候,他已经成为了阶下之囚。
“为什么?”瑾瑜站在牢房外头看着意志消沉的琅瑛。
“为什么?你知道吗?我的母妃告诉我,一个没有作为的皇子到头来的下场就是任人鱼肉。我只有自己保护自己。”琅瑛看着身着锦衣华服的瑾瑜冷笑道。
“可是为什么大哥不这样?”瑾瑜对于这样的说辞有些不能理解。
琅瑛反驳,厉声道:“那是他被保护的太好了。他生下来就是嫡长子,皇后的母族是开国元勋,深受世家大族的拥护。而我的母妃呢?一切都是靠她自己,没有大家族的庇护。就连你,也同太子一样。哪怕你母妃保护不了你,还有皇后娘娘,还有上官家,云家可以保你。而我,除了我舅舅就只有我自己。”
瑾瑜静默了一会,陡然道:“你真的这样以为么?”
“什么意思?”琅瑛觉得瑾瑜话中有话。
瑾瑜笑了,叹了口气才道:“你真的以为右相是为了你么?”
琅瑛皱眉,道:“你是说”
“如果右相真的是为了你如此做,那为何到了现在也未撤军?而是不顾你与你母妃,继续往开阳行来?”说完这番话,瑾瑜便离开了,只留下琅瑛一个人在牢里怔怔的发呆。
作者有话要说:今日第一更,晚上还有一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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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8、险中求,诞皇孙(下) 。。。
在季王攻占了宫禁,捕获了武王之后,瑾瑜也第一时间收到了消息。他与上官芸即刻便赶往了宫城。待他们到的时候,太医院的御医正鱼贯而出,向急急忙忙赶来的皇后禀告。
皇后晋氏这段时间被软禁在流华宫,日日夜夜都在担心太子和皇上的安危。她虽只梳了个十分简单的发髻,但是还是很有中宫威仪的道:“陛下如何?”
“陛下是中了一种慢性毒,若想根治,唯有慢慢调养”
“慢慢调养?!”皇后沉声反问道,“之前你们也说要慢慢调养,结果呢?!”
“”御医答不出话来了,纷纷低下头。
皇后径自越过众人,往内殿行去。见状,瑾瑜也带着上官芸跟在其后。可是上官芸却轻轻拉住了他的袖子,在他耳边轻声道:“我去蕴华宫看看母妃。”
瑾瑜颌首,嘱咐道:“小心点。”语毕,他便走进内殿。
内殿,皇后晋氏已经趴在昭曦帝的床头哭诉了。她一边流着泪,一边说道:“陛下,臣妾无能,任由奸妃霍乱朝纲如今我儿在何方,我都不知。”
昭曦帝虚弱的躺在床上,刚刚睁开眼,无奈的听着晋氏的诉说。他费力的抬起手,握住她的手,声音沙哑的说道:“梓潼,不,都是朕行事有欠考虑。”说着,他又看向季王玮琮,叹了口气道:“玮琮,此次多亏了你。你为何”
听昭曦帝这么问,瑾瑜代玮琮答道:“回禀父皇,此事皆是太子殿下的计谋。”
正抹着泪的皇后听瑾瑜这么说,回过头来瞪大了眼睛期待的问:“瑾瑜,你知道太子在哪?”
瑾瑜点点头,道:“知道。太子就在上官府,还有太子妃。”说罢,他便把这几个月来发生的事皆说了一遍。
“不错,我亦是收到了大哥的亲笔手谕才大着胆子发兵的。”季王附和道。
昭曦帝欣慰的松了口气,倏地又想起了这段日子以来贵妃武氏和武王琅瑛的所作所为,陈沉声问道:“那奸妃和逆子呢?!”
季王走向被押着的内侍,在他面前站定后才答道:“启禀父皇,我已经派人将二哥押至武王府看管。至于贵妃娘娘,城破之时只看到正与这奴才一起逃跑。幸而被我的部下擒获。”
昭曦帝在皇后的搀扶下坐起身,靠在龙榻上,阴冷的盯着内侍,道:“将此人打入死牢!”
“得令。”负责押解的士兵得令后,便将内侍拖出去。
那内侍连声求饶,只求昭曦帝网开一面。可是,待被拖至雍华宫门口时,他才真正的意识到,为时已晚,大势已去。
一众叛逆之人皆被打入天牢,此时雍华宫中安静了不少。昭曦帝闭了闭眼,沉了沉气又道:“将武王打入天牢,贵妃武氏迁至冷宫。”
瑾瑜听到此,他抬眸看了一眼昭曦帝,却从他的眼里看到了悲凉和失望。想当年,二哥是最受父皇宠爱的。虽然有时有些刚愎自用,不若大哥那般温和,但是不可否认,他的才能真的很适合为帝。可惜,他走错了路。
这时,后宫中的一些嫔妃皆陆续赶到了雍华宫。其中上官芸扶着贤妃李氏来到内殿,后头还跟着玳珂。
玳珂一见到昭曦帝便受不住的“哇”的一声哭起来,她抱着昭曦帝,拉着皇后的手道:“父皇,母后。我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们了!”
昭曦帝一向最疼幺女,见她此时如此,自然真情流露,拍了拍她的头道:“没事了。朕没事了。”
上官芸见玳珂如此,她心里也不禁有些伤感。她下意识的去看贤妃,怕她此时看了这一幕会有想法,可是贤妃此时却有些心神不定的望向门口。
瑾瑜向他们走来,“母妃,你没事就好了。”
贤妃笑了笑,宽慰道:“母妃怎会有事呢?倒是你们,在宫外也没个照应。怎的,也不找人帮忙呢?比如,云大人啊!”
听到贤妃提起舅父,上官芸不禁又多看了她一眼,心里暗道,难道母妃对舅父竟情深若此?
瑾瑜倒是未作多想,道:“自是找了的。其中,舅父还帮了不少忙。”
原是如此。听到这里,贤妃无声的笑了笑,轻轻的拍了拍上官芸的手背。
上官芸抬睫看了她一眼,回以微笑。
由于昭曦帝经历了之前的变故,现下还不能返朝,因此他仍旧下旨由太子监国。接到旨意的太子璋瑞于次日一早,由新的禁军护送,与太子妃一并回到了东宫。
太子璋瑞携太子妃一到宫中,便先行去了雍华宫给昭曦帝请了安。
“璋瑞,如今形势严峻,你身为监国太子,可有何良策?”昭曦帝并未对其他多做询问,直截了当的问道。
皇后已很久未见太子了,眼下却又听得昭曦帝如此问,心里不禁紧张起来。
璋瑞稍作思考,答道:“回禀父皇,儿臣认为,就兵力上来说,叛军绝对占优势。但是叛军中有不少上官源将军的旧部,且与骁骑将军颇有私交。儿臣可命秦将军带部分兵力潜至静国,再有季王后援,到时候定能平定叛军,擒获武氏父子。”
听完璋瑞所说的,太子妃和皇后均屏息看向昭曦帝。只见其沉吟了一会,道:“唔,既然你已有计策,便去吧!”
昭曦帝发了话,皇后这才松了口气,可没一会却又把心提到了嗓子眼。
昭曦帝再次问道:“璋瑞,琅瑛这件事,你怎么看?”
“父皇是想问儿臣应怎么处置二弟么?”
昭曦帝一愣,没想到璋瑞会这么问,不过还是点了点头。
璋瑞舒了口气,道:“父皇,琅瑛做出此事可以说是不忠不孝。不仅如此,还诬陷我,并欲图杀害我的子嗣。可是,他虽犯下这种种恶行,我却不会残害手足!无论怎样,他都是我的亲弟弟。”
璋瑞的这番话,并未出乎昭曦帝的意料之外。璋瑞从小就仁爱,宁可自己受伤,也会保护他人。但是他以前却十分不喜这样的性子,因为璋瑞这样太过妇人之仁。可现下看起来,也许他一开始立璋瑞为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