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风和日丽,师傅却是一脸忧愁地回来,我拎了壶好酒去见他,酒过三旬,微醉,师傅终于道出了原委。
原来,他竟然忘了曾经收了个女徒弟,不免忧心,可别教坏了那个机灵古怪的女娃娃,我本想问问,小师妹在哪里,师傅已是呼呼大睡。
次日,等我再来看师傅时,他已经走了。
古怪的女娃娃!我不禁好笑,师傅变得年轻许多,没有了往日的老持成重,莫非同此有关?
一晃三年,师傅又是忧心匆匆地回来,说是小师妹遇上了麻烦,若是我遇见她,定要好好地待她。
可是,糊涂的师傅,没头没脑地说了一通,便就匆匆离去,也没有说清楚小师妹的姓名,家住何方,叫我如何照顾她呀。
三天后,京兰急匆匆地来找我,说是有个棘手的事情,他没法处理,我好笑地看去,竟然也有京兰处理不了的事?原来,有个模样俊美的后生,经常来我酒家喝酒闹事,从不给银子,摔了五十多个酒杯,打翻了二十来张桌子,并且打伤好几个扮作小二的侍卫。
我骂京兰如何办事的,遇上这样的狂徒,早干什么去了,为何不收拾,怎么可以忍受至今?京兰甚是无奈,老脸红了红,说是下不了手,至于原因是什么,让我自个去看看。
多少年的贴身侍卫,办事从来都是周到有分寸,怎么遇上个少年,便是没辙了?
三年来,我的日子甚是清闲,此处又是儒雅之风,从未遇上个闹事的,我有些好奇,便就过去看看。
进门,我诧异地看见了乱哄哄的场面,许久不来此地,我的酒店怎么变成了这样?我疑心是不是走错了,回头看看招牌,没错呀!
喝醉的她,肆无忌惮地躺在栏杆处,身边还蹲着一群色迷迷的少年,护着她不至于跌倒,有几个显然受伤,歪斜斜地倒在了一边,恐怕是挨了她的拳头。
她虽是衣冠不整,虽是满身尘土,可是瞅见她的样貌,我便是愣了楞,自小在宫廷长大的我,见过的美女无数,此少年竟比起那绝代佳人,还要漂亮十分。
周遭的色彩,忽然绚丽烂漫,原属于我的晦暗世界,有了明亮的光彩,我心一动,一股淡淡的憧憬,从我的心头升腾起来。
我上前一步,本想赶走那些色鬼,可是野丫头的反应到快,眯着黑亮亮的眼眸,竟对着我伸出了拳头,我一闪,她是上前一步,咄咄逼人,看那招式,我微微愣住,那是师傅的混元剑,怎么给她练成了拳脚招式,我的冷汗随之冒了出来。
原来,她便是我的小师妹!
恍惚之间,我的力道没能控制好,撕裂了她的衣衫,拂乱了她的发髻,她吓得小脸一白,急匆匆地逃走了,倒是便宜了那些傻眼愣住的色鬼!
我心有愧疚,赶紧追了过去。
我一路追到了小师妹的家里,她家门庭冷落,满地的枯叶也没有人打扫,甚是凄惨,她跑到地窖,拖着一箩筐的烈酒,躲在房中喝闷酒,我想起了师傅的话,趁着她喝醉的当口,喂给她不少的解酒药,还有各种滋补身子的药丸。
于是乎,我的绝大多数时间,便在耗在了野丫头的周围,轻狂的心呀,彷如沾了蜜糖。
第19章 青布衫的故事(二)
京兰找我喝酒,眉宇间有股忧愁,几杯烈酒灌下,他开始滔滔不绝,我甚是警惕,听他娓娓道来。
原来,京兰果真喜欢上了野丫头,所以宁愿她在我酒店里胡闹,也不愿意去干涉,唯恐吓走她。
野丫头不敢再来,京兰误以为是我吓唬了野丫头,所以百感交集,又是想念万分。
隔壁玉器张,家有三朵金花,三姑娘待字闺房,时常偷偷打量京兰,此刻,她的人影一闪,掩在门口不敢进来,我招手,许她进来,她虽是红着脸,神情举止甚是大方。
京兰的眉头,却是紧紧地拧起,三姑娘径直走到京兰的身边,淡淡一笑“天上的彩霞,漂亮否?可你,能抓得着吗?”
“你--想说什么?”京兰一愣,老脸一红,其实他不过大我三岁,只是长得甚是老成,故此我经常称呼他老京。
三姑娘不语,利落地收起酒坛,看看桌上的饭菜,秀眉一皱“公子,我去厨房,炒几个菜给你们下酒”
我摇摇头,干笑一声,便是起身往外走去,好个聪明贤惠的女子,京兰若是错过,倒也可惜了。
不知不觉,又是走到了野丫头的家,我仰头看看墙垣,想我堂堂靖国三皇子,为个野丫头,经常翻墙进出,行事颇为丢人,只是我的心头,没有半分忐忑,倒是很自在。
野丫头很好找,不是在地窖搬酒,便是躲在房间里喝着我兑了水的清酒,也能烂醉,只是这一次,她却是去了绣房。
透过青纱帐,我看着坐在里面的她,黑兮兮的眼珠子,甚是落寞,手边的绣帕,似乎半湿,她在想什么?
轻微的动静声,自我的身后响起,我立刻跃上树梢,片刻后,一袭白衣落在我之前站立着地方,青筋爆出的手,伸着却又忍着,没有推门。
我心一颤,看他一脸深情,眉宇间的愁绪,如同京兰那般,莫非又是野丫头惹来的野花?
一炷香过去,那厮依然不动,几声猫叫响起,他缓缓转身,朝着不远处的角落走去,我悄无声息地跟了过去。
那厮,气韵沉沉,走路无声,武艺自然不弱,我便就择了个较远的地方,仔细听他们说话。
两个劲装黑衣少年,跪在他的面前,小声说道“主子,祁蓝老贼要动手了,宣姑娘怕有危险”
那厮一震,眉宇微微蹙起,沉吟片刻后,侧头看了看野丫头的绣房,便就翻墙出去!
宣姑娘,莫非指野丫头?我也是立刻翻墙出去,找到了京兰也曾联络过,我靖国长驻楚国的地下办事处,办事处的谍战人员,很是谨慎地接待了我,拿着我的玉佩看了又看,又是商量许久,方才对着我作揖施礼。
我将白衣那厮当场画给他们看,他们齐齐说道,这就是楚煜呀,楚国的太子。
一段宫闱秘密,随之浮现。
楚皇昏庸无道,皇朝势力渐渐旁落,各城的城主势力愈强,对于楚皇的不满日益渐深,眼看便要内乱,当然,少不了我靖国的卧底在两头煽风点火。
我靖国时刻准备动手,只是三年前,楚皇同最大的世家祁家联姻,也就是野丫头的堂叔祁蓝。哼,五十座城池,暂时保得楚皇朝苟延残喘。
只是,按着规矩,两方早该成婚,却又迟迟未婚,派去楚宫的人,不惜暴露,经过数番深入探听,发现楚煜另有所爱,至于是谁,他们至今未能探得清楚,只能说是楚煜太过狡诈,将那女子保护得实在是好,让我卧底至今未获蛛丝马迹。
谁能想到,楚煜心爱的女子,便是躲在尼姑庵里避祸!野丫头的行踪,总是那么出乎意料之外,我甚是喜欢!
至于祁蓝,眼瞅着婚姻不成,似乎找到了某些线索,派去祁府的卧底回报,祁蓝暗中招来数十杀手。
我立刻回到野丫头的府里,她好好地坐在绣房,也不绣花,只是发呆,我的心一宽。
祁蓝的杀手若是敢来,我绝不轻饶!
于是,我在野丫头的屋外,等了一夜,杀手也没来,次日便就传来了楚煜即将成婚的消息,野丫头一家,瞬即被打发去了南蛮封地。
我寻思,这是楚皇的伎俩,楚煜的羽翼未丰满,左右势力摇摆不定,若想崛起,还得依靠外力,哼,楚皇的伎俩,同我父皇倒是不谋而合,两只老狐狸,若是较量,谁能取胜?
野丫头便是未来的朝歌?想到此,我的心没由来的刺痛不已。
我可以洞悉别人的一切,独独不能揣摩野丫头的心思,也许确然喜欢上了她之后,我的心也跟着朦胧模糊起来。
我在暗中护着野丫头去南蛮,她喝得醉醺醺地躺在破车上,红扑扑的脸,我看着甚是养眼养心。
可是,野丫头的娘太过羸弱,重病加上途中劳累,便是去世了。
野丫头再也没有喝酒,看着她苍白虚弱的样子,叫我心疼不已,我想,我该露面了,如此偷偷摸摸地看她,我已经无法再忍受。
于是,我差遣了侍卫去青城山,打造祁家佩玉,若是冒充祁家的远方亲戚,便能理所当然地住进她家了。
那天,风淡云轻,微风拂面,我有些激动地敲门,野丫头来了,一脸狐疑地看着我的玉佩,我的心扑腾乱跳,真怕她看出端倪。
好在,野丫头的爹,认下了我。
从此,我便住在祁家,日日同野丫头在一起,只是我未曾料到,她对于情字,实在不开窍,如此木讷。
而我,心甘情愿地等着傻丫头慢慢长大!
楚煜那厮,派来不少侍卫,潜伏在丫头身边,我疑心高管家便是其中之一,还有高筹也是楚煜的人,只是高家对丫头倒是忠心耿耿,我暂且饶过,没有去灭了他们。
暗中,许多人对我出手,甚是狠毒,我一一接招,跟我来南蛮的侍卫也不少,他们同南楚的精锐明里暗里地过招,一来二去,双方皆有伤亡,我折损了不少人,楚煜那厮也不讨好。
楚皇朝又是遇上危机,楚皇奸杀了宛城的城主之女,那个女孩只有十五岁,战争的步伐,跟着楚皇的步伐,渐渐地朝着南蛮而来,楚皇必须发动一场战争,才能化解重重内部矛盾,并且除去不和谐的势力。
第20章 临月城下
南联盟昼夜行军,雄赳赳跨过蔡国边境。
守卫边境的蔡国部队,早已望风而逃,空留下狼藉一片,南联盟顺利抵达蔡国的第三大城,临月城。
城主立马送来投降书信,楚皇将来使打了一顿,又是咆哮骂了一痛“滚回去,还没开仗,投什么降呀,不行!”来使受到双重打击,早已昏死过去。
楚皇下令,七路大军就地休息,我南蛮军负责守卫大营。
只是,我刚坐在帐前树下,才扒了几口饭菜,凌城城主凌霄一副告状模样,步履从容地走来我大帐。他生得白面斯文,一把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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