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善镇的翠竹林畔,峻拔身姿的玄衣少年负手而立,有个高大的身影定定跪在他的面前,凄凄惨惨一把眼泪一把鼻涕地哭着“师傅,祈宣那贱人忒不要脸,竟然妄想一女三夫,可怜我太子哥哥尚不知情,而我的未婚夫婿便是给她这么地抢了去,这个世道还有没有王法,有没有天良呀”
玄衣少年那犹如冰山的脸色微动,轻淡淡说道“小六,仓羽是不是在山上?”
大胖子公主的脸色一亮,使劲地点点头,便是扭头看向守在一边的壮汉“何侍卫,你等还不去将祈宣贱人虏来”
玄衣少年冷笑着挥挥手,那两个侍卫便是倏然退下,大胖子公主绝望地看去“师傅,难道说我们没有任何机会?”
玄衣少年的嘴角勾勒起一股冷意,他缓缓拿出了袖子里头的面具敷在了脸上,大胖子公子的双眸倏然一亮,欣然低呼一声“丫,真像呀?”
客栈里,我托着腮帮子靠在木栏杆上,看着戏水的小红嘴白绒毛小鹅,难得如此心无杂念又是如此悠哉。
端茶小子在一侧与我念叨着各处的收成,我仿若听到了节节拔高的银子数量,不由满意地笑笑“你写封信给秦昂,叫他多多栽种果子林,届时便是做成果脯卖给靖国人倒是一笔好买卖”
“主子,这几日楚皇下令,不允许随意出入边境”端茶小子一脸苦哈哈。
我撇撇嘴巴“傻小子,走小道呀,届时再从靖国买回牛羊肉,还有高粱小麦,我南蛮便是丰衣足食了”
“主子,我这就去写信”端茶小子笑呵呵地回头,拿起笔墨便是急速抒写起来。
门外,传来玉书恭敬的叫唤,我回头去看,便见一袭白衣的仓羽缓缓走了进来,他的嘴角勾勒着一牟微笑对我深深看来,这厮的双眸透着异样的暧昧。
也许是初经人事,他对我缠黏得甚是紧密,更是欲求无度,倒是叫我忧心他的身子,却是惹来他更是欲罢不能的缠绵不休。
他是那般温柔细腻,炙热的手又是那样温柔,这番闺中之事实在是叫我难以狠心推拒。
端茶小子低头笑笑,便是知趣地退开。
我红着脸地转头看向湖面“羽毛呀,这里百无聊赖,我们什么时候回去?”
咳咳,仓羽轻咳一声,一阵淡淡的芙蓉香气自他的身上传来,我皱着眉头用眼角的余光对着他细细打量,不由心头发凉,脸庞还是那张脸,可是他的双眸毫无光彩倒是透着一股子冷淡,这样的他我从未见过。
我干笑一声道“羽毛,你答应我的东西呢?”
他眉宇一皱地往前一步,我猛然往后退去,眼前已然袭来一股冰冷的气息,我来不及张口呼救便是双腿一软地晕了过去。
“仓羽”扛着我便是跃向屋脊高处,快如闪电似地消失在竹林幽幽深处。
一盏茶后,仓羽同玉虚子还有白眉老道缓步走下山崖,玉书猛然回头看向身后又是惨白着脸地抬头“师父,之前你不是刚走了进去,还询问着小师娘在哪里?你,还让我叫老甲带着战兽去吃饭”
话音未落,仓羽的眸子一变倏然往里面走去,却是看见空空如也的回廊上,唯有一卷书籍散落在地上。
“师傅,我该死”玉书紧跟着进门,跪在地上便是泣不成声地哭了起来,端茶小子本是端着菜肴悠哉走过来,他骇然地看着地上的书卷,“碰”地摔碎了手里银盘“主子她去了哪里呀?她之前还说饿了,盼着你回来”
仓羽仰头看看天际,眼里一派汹涌“倘若你伤我爱人半分,我便是血流成河,也是在所不惜!”
多少年逍遥派不曾如此大动干戈,仓羽召集了一切力量,整个江湖为之震荡不安。
天山子楚也是亲自带领无数教众,同仓羽来到莫道山找寻我的踪迹。
不是不觉,又是一场春梦。
我沉沉醒来,整个屋子包容着清雅的芙蓉香,眼前的景致陌生且奢华,我仿若跌在了华丽丽的境界,水晶珠光在墙壁间闪烁摇曳,夜明珠在我床头生辉,远处还有那琴瑟的笛声悠悠传进我的耳畔。
倘若我不是清清楚楚地记得那冰冷的一招,我真的会疑心这便是九重天上,人间难得如此清幽之气。
门扉吱呀一声,我警惕地看去,只见走来个慈眉善目的老妇“姑娘,老奴伺候你起床”她伸手欲将我扶起,我朝着床角躲了躲。
老妇人笑着收手,转身端来飘香温茶水与我递来“姑娘别怕,老奴名叫桑榆,我家主子派我来伺候姑娘”
我直皱眉头,冷笑一声地转头过去,所谓的伺候还是免了。这家的主子还真是奇怪,劫持我来此竟然不住什么柴房监狱,倒是间极好的厢房,我心更是忐忑不安。
本以为老妇人会走,她却是拍拍手,只见几个长相端庄清秀的丫鬟走了进来,她们手捧着绫罗金丝裙,金玉玲珑钗,还有一箱梳洗用具,小心翼翼搁在化妆台上,她们齐齐扫视我一眼,又是迈着轻步往外走去。
这里是哪里?我不解,那长相酷似仓羽的男子为何要囚禁我于此?
心头不安,我面上却是极其冷静“桑榆,可否见见你家主子!”
桑榆微微一愣,便是点点头“姑娘稍等,老奴这就去回禀主子”
我默默地看着合上的门,侧耳倾听周遭似乎没有什么人来往,不由倏然起床,便是小心开门,提气跃向回廊。
扑面而来的一阵芙蓉香气使得我闷闷地打了个喷嚏,我不由加快步子往院子外走去,依稀可见那高高的围墙矗立在东侧,我心不由一喜。
可是从树荫处猛然跃下一袭玄衣,他冷冰冰地挡在了我的面前,一阵冷冷的气息袭来我身,我便是不能再动弹,他勾起我的下巴漠漠说道“你,很不听话,你说我该如何罚你!”
这句话冷若冰霜,我的心跟着颤栗起来。
第50章 强制逼婚
玄衣男子那冷寒的威胁气息,自他那阴柔的骨子里透射出来似地,委实叫我慎得慌。
他轻轻挥挥手,我便是重重地跌落在了地上喉间一阵发腥。他径直地走来我的面前,眉宇微蹙“仓羽难道没有教你什么?真是差劲!”
我一把抹去嘴角的血丝,干笑着起身作揖,很是真诚地对着他问道“小女子有一事请求?想来大侠光明磊落,一定会告知吧!”
“说?”玄衣少年的嘴角一撇,冷冰冰的视线带有稍许嘲弄。
我尽量控制眼里的凌气,很是和颜悦色地将他上下打量一番“大侠呀,此处阳光明媚,芙蓉香袭人,可谓人间少有”我的话语顿了顿,瞅见他的眉宇舒展,不似之前的冷漠,便是继续说道“我看你也不是什么采花盗或是劫匪之类的下作之人,可是你却为何将我虏来此地?何怨何仇的不妨说来听听,兴许是误会使然”
哼,玄衣少年闷哼一声“采花,倒也不是不可以!我这边倒是有许多壮汉,想来你身子里的魅蛊会喜欢受之!”
我干咳数声,魅毒确实未能散尽,若非仓羽用混元功压制,我想我变成床榻间的荡什么妇也有可能。
“大侠贵姓?”我退后一步。
他的眉宇一沉“你已然晓得了,还问个什么”
哦,原来叫大虾!我点点头,搜肠刮肚地想了一通,也没有听说这个名字与我身边的人或是与我有何冤仇不得解,显然他也不是劫持之后同我家人索要银子之辈。
不为财,不为土地的征伐,看似也不为色,那么只剩下了情?
我绕弯想了一阵,也想不出同他欠下何种莫大的情仇,而他甘愿冒天下之大不为同仓羽结怨,同青布衫结仇?
莫非真的是仓羽惹来的情债?
我的心一直沉甸甸地往下直落,又是泛出了阵阵酸味,只是我不能作出那惊慌之色,也就抄起手前后走了几圈,又是颜面舒展舒展地看着芙蓉花。
玄衣少年撇着悠然自得的我,也就负手立在一侧,丫鬟们端来茶饭我也是大口吃完,便就昏昏欲睡地躺在了临岸的古亭边。
几个身着翠衫的女子快步走来,同玄衣少年一阵耳语,他便就挥挥手,顿然来了一群女子将我扶着往房间而去。
她们拿来绫罗衫与我套上,又是给我梳头佩戴金银首饰,又是施以胭脂薄粉,一阵折腾之后,我看着铜镜里光彩照人神采奕奕的自己,不由苦涩地笑笑,倒像是去赴宴而不是正在遭遇软禁的囚徒。
桑榆扶着我往前,众多清秀女子将我围在中间,她们一个个却是木讷地低着头连那大气也不敢出,岂不是辜负了眼前这如梦如幻似的美景,而她们举止更是处处顾忌时刻谨慎。
我斜眼打量带头而行的玄衣少年,他的背脊也是透出一股子无情的冷意,再回头看看这些宛如惊弓之鸟的女子,可见玄衣少年平日里对她们的相待必然严厉,想仓羽虽然也是不拘言笑,可那些徒子徒孙都是打心眼里地崇敬他,却也不是做了什么强迫之事得来的尊敬。
可见,这个神秘的江湖门派,终究没有那光明磊落的气势,倒像是那消失多年的魔教。
之前在灵山的时候,我翻阅仓羽的藏书,未曾细看诸多的江湖故事,倒是看了一段有关魔教的爱情故事。
却说当年的魔教教主同亲生姐姐相恋相爱,这段不伦之恋可谓缠绵恩爱难舍难分,我跳过中间那作乱武林的无数危害故事,直接看到了结局便是魔教教主同爱侣也就是姐姐被逼跳下山崖。
之后,也有传说他们没有死去,倒是在谷底继续不伦之恋,并且是生下一子一女。
嗨,我翻腾出了这段情事,一段陡峭的山路便是出现于我的眼前。
我正犯愁时,姑娘们抬来顶硕大的竹轿子,又是将我捆成了粽子似地抱着我躺在了竹轿子里,同我盖上厚厚的绒毯后,一行人开始翻山越岭。
行路难,走山里更是难,没过多久,这些娇滴滴却可谓高手的姑娘们也是气喘吁吁起来,何况还要轮流抬着我爬山,委实艰难。
我半眯着眼斜躺在竹轿子里,小心扭头仔细搜索丛林深处,似乎是看见了一袭青布衫的影子一晃而过,只是葱郁的茂林遮挡了我的视线,我赶紧收敛我的兴奋之情,只因我确实看见了老甲那绿幽幽的盔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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