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能犯罪诊断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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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可能犯罪诊断书- 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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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跑到堤利先生篷车的另外一边,藏身在长草里,我可不想被窗子里伸出来的猎枪给打上一枪,不管在那里的是那个隐士,还是我认为可能躲在那里的绑匪。我小心地绕了很大一个圈子到了后门口,很意外地发现后门没锁。我慢慢地推开门,用手撑地跪着爬了进去,一股恶臭扑鼻而来,可是一点声音也没有。

借着仅剩的一点天光来找路,我很快地站了起来,穿过几个散落着破烂家具、肮脏盘子和满布灰尘的报纸的房间,我捡起的一张报纸还是一年多以前的,看来这位火丘上的隐士最近都没有访客上门。

我打开通往地下室楼梯的门,这下真闻到了那股恶臭味,我做医生已经久到足以分辨出这是死亡已久尸体的臭味。老乔许蜷伏在楼梯底下,他是几个月前从楼梯跌下去死在那里的。这里没有绑匪——只有一个独居老人,一个人死在这里。

在外面,堤利又开始敲钟——好像在叫我。我走出去,而他跑了过来。“在李奥塔德家那边出了什么事。我好像听到一声枪响。”

“留在这里,”我对他说,“我去看看。”

穿过田地到李奥塔德住处只有很短的一段距离,跑到半路的时候,我已经可以看到警长的车停在满是辙痕的车道上。那里有些动乱,还有很多人在叫喊,但蓝思警长似乎已经控制了整个局面。他站在他车灯的亮光中,拿着一把长枪管的左轮枪,笔直地指着马西尔·李奥塔德。那个年轻的法裔加拿大人两手高举过头地站在那里。

“你好,山姆医生,”警长向我招呼道,“你正好及时赶到。”

“你找到那个孩子了吗?”

“呃,没有。可是我手下还在搜查那两间房子,他一定是在这里的什么地方。我们已经找到两三箱私酿的威士忌。”

李奥塔德想把手放下来。“太侮辱人了!我根本不知道什么绑架案,我甚至不知道那个小孩失踪了!”

“绑匪用的是你的电话,”警长告诉他。

“不可能!”

“我们开车上来的时候,你为什么朝我开枪呢?”

“我——我以为是什么人要来偷酒。”

一名警长的手下从谷仓里出来,晃着一盏亮着的灯笼。“那里什么也没有,警长,只有些铜管子和几个大桶子.看来他有时候还在做点私酒。”

李奥塔德往前走了一步,蓝思用枪管戳了他一下。“如果你不想送命的话,就站着不要动!我们要把你带到镇上去问话。”

警长的手下给他上手铐的时候,我把我在那隐土家里所发现的事告诉了蓝思。“你想是有人杀了他?”警长问道。

“没有这种迹象。像他那个年纪的人可能因为头晕而从楼梯上跌了下去,然后没法起来,那样死法真不好过.孤零零的一个人。”

“你到那里去干啥?”

“李奥塔德的地方未免太明显了,让我想到绑匪可能是在附近什么地方,插进李奥塔德的电话线里去传讯息,隐士住的那里看起来最有可能,可是我错了。”

蓝思警长哼了一声。“还有啥好主意吗?”

“只有一个。”

“啥?”

“也许管接线总机的珍妮在报那几个电话的来源时说了谎。”

蓝思警长派了两名手下到隐士的房子去,而我先拿回我的车子,再跟在他后面,随他把李奥塔德带回镇上。警长把他关进一间牢房,答应他很快就会回来,然后我们两个走到在同一条街上那栋木造的电话总机房去找正在值班的珍妮。

她是那种粗粗壮壮的中年女人,嗓门很大,啤酒喝得太多。我喜欢她,她也不时地会来找我看病,可是现在我却不得不把她当做嫌疑犯。“我们得弄清楚那些电话,珍妮,”我说,“那不是从李奥塔德家打出来的。”

“当然是那里打的!”她很不高兴地回答道。

“我不是说你说了谎,警长也没这意思,可是也许你弄错了。”

“没有错,就是从李奥塔德那里来的。你看,灯不是又亮了吗?”

我不敢相信地望着接线总机,在李奥塔德名字上方的一个小红灯正亮着。“接吧。”

她把插头插上,我拿起耳机。还是那同一个沙哑的声音。“帮我接贝蒙家。”

“请等一下,”珍妮说道,她的手抖着把电话接过去。

我只听见绑匪呼吸的声音,然后赫伯·贝蒙接了电话:“喂?”

“五万块钱拿到了吗?”

“有,我拿到了,汤米没事吧?让我跟他说话。”

“我不希望蓝思警长再来突击,否则就要你儿子的命,懂不懂?”

“懂。”

“把那五万块钱——钞票上不许做记号——放在一个旅行袋或是小皮箱里。我要那个叫山姆·霍桑的医生今晚半夜把钱送来。他要送到小学的红色校舍,把钱包放在门口,然后开车离开,要是有任何人拦阻,你儿子就会死,懂了吗?”

“懂了,可是他还好吗?”

那个绑匪没有回答就挂断了电话,刚刚也在听着的蓝思警长望着我。“我想你中选了,医生。”

可是在这时候我更感兴趣的是谁打的这个电话——还有是从哪里打的。“珍妮,这些名条有没可能给调换过了?这可能是别人的线吗?”

“不会,这就是李奥塔德的电话没错,火丘上另外只有一支电话,在戴西家。”

我想起了罗勃·戴西。我不该把他忘了那么久的。“戴西家……”

“你要去哪儿?一蓝思警长问道。

“我们最好还是先到贝蒙的牧场去,告诉他们出了些什么事。”

我们到贝蒙家的时候,看到沙耶太太——那位老师——也加入了那一圈焦急不堪的人里。我看到她尽量想安慰那失踪孩子的母亲,可是她自己也很难过。

“我觉得我自己该负责,”沙耶太太说,“那里出了事我却没看见、没注意。绑匪不知怎么抓到了他。”

“你不能怪你自己,”我说。

“可是我就是怪我自己!”

“好好想一下,”我说,“你有没有什么忘记告诉我,最后那一分钟你看到汤米在秋千上的任何事情?”

“没有。”

“他当时在看着你吗?”

“没有,他面对着另外一边。”

“学校下面是不是有他可以躲藏的地下室?”

“没有。”

“附近有小孩子会去玩的山洞吗?”

“没有那一类的东西,山姆医生——完全没有!”

“可是绑匪却要把钱送回到学校去,他想必有能取钱的方法。”

我们在谈话的时候,赫伯·贝蒙一直忙着把大捆大捆钞票放进一个黑色的旅行袋。“我差不多快好了,山姆医生。”

“现在才十点钟,我们还有两个钟头。”

“你又有啥想法吗?”蓝思警长问道。

“只有一个——戴西家。”

我像那天下午一样开车上了火丘,把车停在戴西太太的农舍门前。她听到车声就到门口来看是谁。

“哦,山姆医生!我没想到你今晚又来。”

“罗勃好吗?他睡了没有?”

“我让他上了床,可是他还醒着。”

“如果可以的话,我想再见见他。”

“山姆医生,你想他不会是——呃,胡思乱想什么吧?”

“我们再看看,”我跟着她走进在一楼后面的小睡房里,我们一进门,罗勃就在床上坐了起来。

“什么事?”他问道。

“只不过是山姆医生又来了,宝贝,他想看看你好不好。”

“让我单独和他在一起,”我建议道,她回到客厅里去。

“我真的病了吗?山姆医生?”孩子问道。

“有些事你一定得告诉我。”

“我睡不着。”

“也许如果你把今天的事告诉我——”

“不要!”

“你先前说是汤米·贝蒙的事,可是那时候你不可能已经知道他被绑架了,汤米有什么事把你吓成那样子呢?”

他把脸转向枕头。“没什么。”

“你看到他不见了吗?”

“没有。”

“呃,那一是什么呢?”

“我妈总说我胡思乱想,她说要是我一直胡思乱想,我就会和我爸一样进疯人院去。”

“所以你才不肯把你看到的事跟别人说?”

他点了点头。他上下点动的头颅让后窗子流泻进来的月光照着。我拉过他的手来,紧紧握住。“我可以向你保证,没有人会因为你把看到的事告诉我而把你送走的,罗勃。你相信我的,是吧?”

“我想是吧,山姆医生。”

“那就告诉我,你看到汤米不见了吗?”

“我跟你说的话,你一定不相信我的。”

“试试看吧。”

我感到他的手在我手里握紧了。“你知道,山姆医生,根本不是汤米不见了什么的,是我看到有两个他。”

“有两个他,”我重复了一遍。

“你相信我吗?山姆医生?”

“我相信你,罗勃。”

半夜十二点差十分的时候,我把响箭停在小山脚下,从我旁边的座位上提起那个旅行袋,在黑暗中,我只依稀看得到前面那红色校舍小学校的轮廓,就连月亮也躲在一朵云后,而我不敢冒险使用我带在车子里的灯笼。

当我到了那只有一间教室的校舍门口把提袋放下的时候,附近似乎一个人也没有。我只迟疑了一下,然后回头往山下走去。这正是这件事要注意的地方,因为我的行动一有不慎就会危及一个孩子的性命。

我上了车,发动引擎。“怎么样?”蓝思警长低声地问。他蹲在我旁边,半个人缩在地板上。

“没有任何人的踪影。”

“他一定会来的,他不会就让那五万大洋丢在那里。”

然后我看到了——在小山上有了动静。月亮从云后出来,让大地浸浴在一片苍白而不自然的光里。“是个孩子,”我说。

蓝思在我身边坐了起来,抽出手枪。“他妈的,是贝蒙家的孩子,他们让他来拿他自己的赎金!”

“去追他,警长,不过要小心。”

他跳出车子。“那你呢?”

“我还有更大的猎物,”我加速让响箭冲出去,在土路上颠簸着绕了一个大弯。

在我前面,被我车灯锁定了目标的,正是我认为我会看到的东西,停靠在路外一般人看不见的地方,躲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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