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是上辈子,还是这辈子,还没有见过谁给自己下跪呢,更何况竟是一位长辈,实在担当不起,浑身不自在!
廖安站起身来,垂手而立,却是推辞不坐。
凌宇洛坚持道:“不必拘礼,还是坐下说话好。”
廖安连声道谢,于左侧坐了,禀道:“奴才已经传了膳食,一会就送到屋里来。”
齐越点头,道:“今后这王府大小事务便是由王妃做主,你每日早膳之后来向王妃请安汇报,一切听从王妃吩咐。”
廖安低头称是。
这个坏人,如此安排,想把她累死吗?
凌宇洛想了一下,微微笑道:“我是新来乍到,对这府中之事也不熟悉,一切还要多靠廖管家指点。”
廖安急忙起身道:“奴才不敢,王妃有事尽管吩咐,奴才自当尽心竭力,为王妃效劳。”
凌宇洛满意点头,道:“廖管家如此忠心,我也是全然放心,你忙去吧,府中事务一切照旧,若有不能定夺之事,直接来报。”
廖安又朝两人行了礼,躬身退去。
人刚离开,齐越便是拉住她的手,笑道:“早知你聪明伶俐,却真是一次比一次让我惊喜,几句话下来,这廖安已经被你收服啦!”
“平等对待,捉大放小,这有何难?”凌宇洛笑了笑,便是看见两名丫头端了饭菜进来,不禁欢呼一声,道,“我真是饿坏了,你信不信,现在我足以吃下一头牛!”
“信,当然相信,方才你那般贪得无厌,我都已经快招架不住了”齐越趁人不备,凑到她耳边,低声调笑。
这该死的登徒子,也不想想,人家初经人事,心中感动才主动献身,曲意承欢,实际上比第一回的感觉好不了多少,快活享福的只他一人而已,真是不知好歹,得了便宜还卖乖!
凌宇洛气不过,叫道:“那好,今晚你睡书房去,别想再上我的床!”
此话一出,两名正在摆膳的丫头顿时红了脸,几下弄好,便是匆匆告退,飞一般逃走。
齐越呆了呆,真是又好气又好笑,道:“我的爱妃,胆子大得吓人,想那次,竟在宫宴上故意长剑脱手,对着皇上飞出,这回,又是口出狂言,把人家小丫头都吓跑了,哈哈,我实在是对你服气。”
哼哼,这就服气了?她方才其实还是想说,别想再上她的床,免得他日泄千里,精尽人亡
话说,自己真是有做痞子的本钱!
暗自得意,瞅见桌上丰盛的菜式,自顾自取了碗筷,舀了两碗饭,递给他一碗,自己高高兴兴吃起来。
齐越吃得甚少,大半时候都是静静望着她,不停为她添菜,凌宇洛也不客气,敞开吃了个饱,一直到腹中饱胀,这才停下,问道:“你一个大男人,怎么吃这么少?不会饿吗?”
齐越摇头道:“你已经把我喂得那么饱,当然不会饿。”
凌宇洛张了张嘴,领悟过来,不禁叹道:“真是人不要脸,天都害怕!”
这个男人,说话越来越放肆了!
齐越大笑站起,将她拉了起来,道:“此是闺房之乐,只我夫妻二人在时,便是尽情说笑,你放心,我在人前不苟言笑,只对你,才是真实性情,率意而为。”
说着,便是揽住她,朝屋外走去,边走边道:“这辅政王府,你是女主人,我先领你四处转转,先行熟悉一下,你下来之后凡事可与廖管家商量,他为人本分,也算得上忠心。”
凌宇洛点头,被他拥住,随他而去。
据他介绍,这座王府原是亲王旧宅,翻新而成,府中分为正中主院,以及东西南北四院,四院较主院略小,其中,主院又分为安心园与悠然园,占地颇大,前一处是齐越的住处,皆有公务与书房功能,后一处便是正妃所住的园子,也正是两人成亲的婚房。
而那周围四院,东院为蓬莱园,乃是日后林太妃居住之处;西院全是清一色的客房;南院有四座园子,规模都是不大,分别是飞雪园,如梦园,逐秀园与归睛园;北院中有十来座小楼,则是更小了许多。
除他们自己居住的主院,与住了客人的西院之外,其它几个院落都是没有住人,一路看去,楼中空荡荡的,显得十分清静。
“真是奢侈了,我们这才几个人,竟然住这么大的府邸,那么多房间空了不用,实在可惜——”凌宇洛叹口气,满是惋惜,喃喃道,“若是换个时日,我真想把这里经营成为一个最好的家庭旅馆,最有特色的旅游胜地”
齐越怔了下,有些不明其意,却也没有追问,只看着那些空空的楼阁,眼中闪烁不定,轻轻叹道:“我却是宁愿它一直空着,永远都不要住人。”
凌宇洛瞥他一眼,道:“有诗云,安得广厦千万间,大庇天下寒士俱欢颜,风雨不动安如山!你如今是辅政王爷,更是要体谅民间疾苦才是。”
齐越听得她所说,惊喜之余,却是笑嘻嘻道:“你担心什么,往后我们生一大堆孩儿,便是都住得满满的了。”
“去,我又不是母猪,哪里生得了那么多,要生,你找别的女人生去!”凌宇洛在他腰间掐了一把,笑骂道。
齐越并不躲闪,却是捉住她的手,笑道:“我找别的女人,你就不吃醋么?”
凌宇洛哼了一声,道:“我懒得吃醋,直接阉了你,卷起包袱跑路,让你一辈子都找不到!”
“心狠手辣的小东西,竟对为夫这样威胁,看我今晚怎么罚你,不,已经等不到今晚,现在就要”齐越笑着,将她轻推两步,贴在一株芙蓉花下,眼瞳深处幽光闪动,薄唇轻轻开启,俯下身来,吻上她香软的樱唇。
花木扶疏,藤萝绕树,脚下小径通幽,此处并不见人,静寂犹深,鼻间是一片氤氲香气,眼前是倾心相爱的良人,不知不觉,已是沉溺其中,薰薰欲醉。
也不知过了多久,齐越终于松开,别过脸去微微喘息,凌宇洛亦是闭眼歇气,心中鸣若战鼓,跳跃若狂,暗道,在他面前,自己真是越来越没有出息了,方才情动之际,若不是他强自镇定,没有再继续进犯,只怕两人真会在这园子里缠绵一回,哈哈,真是十分期待!
齐越歇了一会,见她沉默不语,以为是害羞,却是又怜又爱,笑道:“这回知道我的厉害了吧,看你今后还胡说不!好不,不闹你了,我们慢慢绕到西院去,去拜见师父他们。”说罢,低下头来,为她捋啧垂落的秀发,理好方才弄乱的衣衫,待得一切平整如故,这才又牵起她的手,缓缓而行。
真是个温柔的男人!
凌宇洛心中赞叹不已,走出几步,却听得他沉吟着,轻声说道:“方才廖管家说,二师兄今日一早便被皇上请到宫中议事,我们这下过去,却是见不到他。”
“等他回来,不是就见到了吗,有什么关系?”为何特意提到秦易之,莫非他怕自己与之见面,会旧情复燃么?
抬眼看他,不料他也是凝望自己,眉宇间,却是有些忧心,轻声道:“我不是担心你,我是担心萱儿。”
齐萱?这大半年,她不是一直住在京郊行宫之中,休养散心吗?
凌宇洛停下脚步,小心问道:“七公主怎么了?还是没缓过劲来吗?”想想也是,本是皇后所出,尊贵无比,却是一夕祸起,沦为待罪之身,虽说这两位执政的皇兄并不介意,仍然待她如初,公主名号与待遇依旧不变,甚至还更加怜惜,但是这心里的伤痕,岂是短短时日就可以平复的?
齐越看她一眼,道:“如果你真是男儿身,她的情况,也许没这么糟糕”
凌宇洛闻言侧然,早前在纪府的时候,也听纪云岚提过一点,说那齐萱得知自己原是女扮男装,震惊之余,关在房中哭得惊天动地,险些昏死过去。过后,便更是自怜自艾,终日垂泪不已。
蹙眉一阵,无计可施,也只能轻叹道:“好吧,你去找个神医来,做个变性手术,把我真正变成侍卫凌五,我便去日夜陪着她!”
齐越一把拥她入怀,沉声道:“若真如此,那不是要了我的命,想都别想!”
凌宇洛瞧着他那气愤神态,好笑道:“不是爱妹情深么,怎么如此自私了?”
齐越瞪她一眼,没有说话,眉头依旧不展。
凌宇洛看得有些心疼,小手轻轻抚上,收敛面容,正色道:“时间可以冲淡一切,平复一切,你不必太过担心。又或者,等过几日,你带我去那行宫看看她,这解铃还须系铃人,由我来开导劝说,说不定会事半功倍。”
齐越却是轻轻摇头,道:“萱儿已经不在行宫之中,今日一大早,皇上就派人将她接回皇宫了,这样说,你明白了罢?”
凌宇洛呆了呆,惊道:“难道是与二师兄见面?”
齐越点头,道:“不错,皇上想重提两人的婚事!”
凌宇洛闻言轻笑:“这样也不错啊,二师兄品貌出众,家世显赫,绝对配得上你那宝贝皇妹,如此一来,门当户对,亲上加亲,有何不好?”
齐越微微蹙眉道:“什么叫我的皇妹,你别忘了,如今你已经是辅政王妃,萱儿也是你的皇妹!”
“是,是,我说错了,是我们的皇妹!”凌宇洛哈哈大笑。
齐越没有答话,只是薄唇紧抿,若有所思。
凌宇洛拉了拉他的衣袖,唤道:“喂,这是喜事,怎么一副心神不定的样子?莫非你还在担心我与二师兄”
在那安静目光的注视下,想到自己与秦易之曾经有过的亲密,还曾被他撞见,难免有丝心虚,又赶紧说道:“你这个小气鬼,那都是过去的事情服,况且,我当时一直以为醉酒那晚是他,才对他对他”嘴唇嚅嗫着,说不下去了,要说自己对这宽厚温和的二师兄一点不心动,那真是假话。
齐越捉起她的小手,送到唇边恨恨一咬,道:“我都早忘了,你还提!”
稍一用力,凌宇洛便是大声呼痛,连连求饶,齐越见状,逐渐松口,却是没放,轻轻舔吻一阵,方才包裹于大掌之中,叹道:“我只怕,他们两个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