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眼看去,只见齐越一眨不眨望着自己,似笑非笑,似嗔非嗔,微微一吓,赶紧转换话题道:“对了,师父在院里单独跟你说些什么?”
“师父,有些隐忧”他说得两句,话锋一转,却是朝她抛了回来,“大师兄呢,他又对你说了些什么?”
想套她的话,岂是那么容易!
凌宇洛低笑一声,道:“没什么,只是问你待我好不好?”
齐越有些紧张,问道:“那你,怎么回答?”
凌宇洛忍住笑,看他一眼,正经道:“我说,还好,将就吧。”
“竟是还好?将就?看来我今晚要再加把劲才行”眼见已经到得悠然园门口,齐越身子一低,忽然将她一把抱起,边走边道,“我原说早日娶了你,他们便是早日死心,不想竟然还变本加厉了,连大师兄也掺和进来,难道非要再生一堆孩儿出来,这事才能真正消停?”
“啊——”凌宇洛防备不及,低呼一声,道:“越,我开玩笑的,你快放我下来。”
齐越却是不理,一直把她抱进屋子,放在榻上,低头便吻。
凌宇洛总算有丝清醒,想起那怀中之物,伸手推他,叫道:“这满身酒气,我闻着头昏,先洗澡吧?”
“你!真是麻烦”话是如此,他还是依言放手,出门去叫人准备物事。
凌宇洛趁此机会,赶紧起身,拉开箱柜,将那令牌在那些他不屑一顾的礼物中一齐放好,这才又坐了回来,心中暗自得意。
不一会,沐浴器具备齐,齐越又是亲自动手,香囊暗解,罗带轻分,彼此身上衣衫尽除,抱着她滑入水中,温柔洗浴,亲密接触,时间流逝,水温却是不降反升。
不知何时,战场却已经转移,你来我往,纠缠合欢,一遍又一遍,一回又一回。
梦里不知身是客,一晌贪欢。
“洛”齐越一声喟叹,带着情事过后的低哑,身躯犹是微微颤抖,神情满足得无与伦比。
他,所言不假,果真是加足了劲!
凌宇洛一阵好笑,躺在他坚实的胸怀,小手轻轻抚上那清俊的眉眼,挺直的鼻梁,完美的唇辩,光洁的脸颊,再行向下,在他身上各处不住游移,没有半点害羞,却是满心欢喜,这一回的感觉,真的又好了太多,慢慢沉迷其中
“这下不痛了吧?”齐越侧躺下来,与她抵额相对,坏坏笑道,“对你的夫君,还满意不?”
凌宇洛手足无力,懒懒应着,有了一丝困意,忽又听他低低念道:“真是好快,这就已经过了一日,这三日之期,便只剩下两日了”
两日又如何,未来的日子,不是还长吗?
次日一早,一齐用过早膳,颜青便是收拾了行囊,拜别天机老人,又与两人道别,秦易之尚在宫中,纪云岚去了礼部署事,都是未能相送,齐越与凌宇洛挽留不得,只得殷勤相送。
一出府门,颜青便是笑道:“你们正值新婚燕尔,老三平时又是事务繁忙,好好做你们的事去,别把时间浪费在我身上,又不是一去不见面了!小洛,尤其是你,新媳妇,哭什么鼻子,回去,快回去!”
他越是这样说,凌宇洛便越是心中难过,叹道:“大师兄,你每次都是匆匆而来,匆匆而去,什么时候才停得下来?我们实是盼你多住些日子,好好相聚一回。”
颜青想了想,大笑道:“若我真是赖着不走,老三心里该不乐意了,说我跟他抢媳妇,我们两个,非打架不可!”
齐越闻言,淡淡笑道:“你武功比我高,我可打不过你。”
颜青瞟他一眼,摇头道:“武功高没有任何胜算,你已经占尽先机,我是一败涂地。”
说罢,推着两人退回去,自己跨上骏马,挥鞭而去。
劲风呼啸,尘土扬起,浑厚的男声随之传来:“老三,好好待她,否则我决不饶你!”
眼见那一人一马已经消失不见,齐越才轻轻叹道:“这个大师兄,我真是低估他了,却原来,他也是如此心思”
“你在念叨些什么,整日疑神疑鬼的,告诉你,我和大师兄可不是你想的那样!”这个话,说得的确是理直气壮,秦易之与纪云岚倒也罢了,但是颜青,整整大自己一轮,那样威武雄伟的男人,怎么可能对自己一个小丫头产生什么想法!实在不配啊!
齐越笑了笑,也没再反驳,只一副若有所思的神态。
两人回到西院,走去天机老人房间,却是房门紧闭,久敲无声,廖管家急步过来,说这老人家留了个口信,只说去楚京城中寻访一位旧友的故居,说不准何时回返,叫两人不必理会,自行安排。
齐越怔了下,忽然笑道:“师父如此体恤我们,自然是不能辜负了,走吧,我们回悠然园去,换身衣服,这就出门去!”
“去哪里”凌宇洛问得一句,便是被他拉着一路疾走,“去了你就知道了!”
那装衣物的箱柜,被他一阵翻找,总算是找出一身稍微满意的轻便衣衫出来,递到她手里,道:“你穿这个罢,我也去换身清爽一些的。”
两人相互协助,换了装束,齐越又唤来荷叶为她梳妆,言明是要出门游玩,妆容要清淡,发式要简单,不能引人注目。
见他出门准备车马,荷叶一边为她打理,一边轻笑道:“王爷是怕王妃妆扮得太美,在外面太过招摇,让外面的男子饱够眼福呢。”
凌宇洛暗自好笑,假意啐她一口,道:“这张小嘴,越来越甜了,这般善解人意的可人儿,真不知日后哪位少年公子有福气,能够娶你过门!”
荷叶垂眼,低声道:“王妃真是说笑了,荷叶只是个小丫头,怎么配得上什么公子?只要王爷王妃不嫌弃,荷叶就终身侍候王妃,不作他想。”
“不要妄自菲薄,这些身份地位根本上无稽之谈,别放在心上,”凌宇洛握住她的手,正色道,“我将来一定给你寻一门好亲事!说话算数!”
荷叶低声道谢,为她梳好一个简单发髻,稍微便是收拾物事去了。
齐越大步进来,眼睛一亮,围着她转了一圈,啧啧赞叹道:“本王的爱妃,不论浓妆淡抹,还是素面清盈,都是这么美!”
凌宇洛抬眼看他,目光过处,也是微微有些失神,他今日外着一件深灰色轻薄披风,内穿一身谈青色武士服,高领窄袖,裘带裹腰,长发束起以一根玉别住,颇有侠士风范,这从上到下,色泽样式虽然普通,但那面料织法十分考究,一看便是身份不俗。
这个潇洒俊美的年轻王爷,无论走到哪里,回头率都是高得吓人吧?
被他牵着到得府门处,只见一匹通体雪白的高头大马仰劲高嘶,不时扬蹄,气势迫人,吓得周围人等纷纷后退,正是他送给自己的坐骑追风。
凌宇洛只怔了一下,便是欢呼一声,大步上前去,摸摸马儿的毛,叫道:“我们要骑马出去么?”怪不得,他让自己换衣,原来是因为要骑马的缘故,那些累赘服饰确实不适合这出游。
齐越点头,首先翻身上马,继而大手伸向她,道:“上来!”
凌宇洛左右看看,有丝疑惑:“怎么没见墨玉,你骑追风,那我骑什么?”
齐越笑道:“别愣着了,不是一直念叨追风吗,快些上来吧。”
眼见那只大物一直悬在半空,不及多想,小手递过去,被他轻轻一带,便是腾空而起,落在他的身前,结实有力的双臂随之环上,将自己圈在他的怀中。
“坐稳,我们出发啦!”齐越微微一笑,一声轻唤,双腿一夹,策马奔出。
追风日行千里,不出半个时辰,就已经出了楚京城门,越行路越宽阔,耳边风声呼啸而过,两旁景物都是不断掠去,尽数抛诸脑后,齐越抱她甚紧,两人身躯紧密贴合,耳鬓厮磨,亲热异常,纵是传说之中的神仙眷属也不过如此吧?
远远望见一片湖光山色,碧云漫天,绿意遍地,春色连波,波上轻烟翠雾环绕,,熟悉的景象让凌宇洛吃了一惊,他却是带自己来了南湖!
到了一外僻静的花丛草地,齐越放慢了骑速,缓缓停了下来,两人下了马,又听得他吹个口哨,追风便是自己跑去一旁饮水吃草去了。
但见芳草绵软,野花点缀,竟是如同走进人间仙境,美不胜收,凌宇洛张大了嘴,呆呆立了半晌,才反应过来,提着裙摆就是一阵飞跑,边跑边笑道:“越,这么美的地方,怎么不早点带我来?”
齐越见她如此开心,亦是眉间舒展,薄唇带笑,找了一外矮树坐下,方才不紧不慢说道:“我上回在画舫上就想带你来的,是你自己说要去绛州找二师兄,不等我说完就跳下船去,我有什么办法,总不能把你心不甘情不愿捉来”
又旧事重提了,凌宇洛心中哀叹一声,连声道:“咳,咳,那是我不懂事,夫君大人,你大人不计小人过,让我们把那些事情统统忘掉,以后谁再提谁就是小狗!”
齐越没有答话,只浅浅含笑,极目远眺,微风过处,将他鬓际一丝黑发轻轻吹起,更添几分魅惑姿态,凌宇洛看得呆住,这个冰山,生来就是迷乱女人心的!
又是好一阵失神,这才跑开去,采了大把野花过来,红的,紫的,白的,各式各样,见他将披风已经平摊在地上,也不客气,一屁股坐下,自顾自编起花环来。
别说,这个虽不是力气活,做起来竟是丝毫不易,看着自己手中胡搅乱缠的枝束,哪里是花环,根本就是个鸡窝!
见他抿唇而笑,也不管丑与不丑,一股脑朝他头上带去,边笑边拍手道:“哈哈,哪里来的山野村夫,竟然冒充堂堂辅政王爷,真是胆大包天!”
“小笨蛋,花环哪里是你这样编的!”齐越伸手去扯,被她一把按住,两人嘻哈笑闹,却将那随意别在发上的玉簪碰掉在地,一头乌黑长发如墨一般铺散在男子的宽肩之上。
齐越伸手去拾,凌宇洛小手过来,先行一步捡起。仔细端详,有丝不解:“这个,像是女孩子的首饰”晶莹剔透,光滑润洁,已经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