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臣远的指节忍不住动了动。默默地看了一眼郭明亮,见她双目紧闭,略略低头沉吟了一下,便皱眉,倾身,伸手,捏住了郭明亮头发上的小猫耳朵。
它们毛绒绒的,摸在手里感觉还。。。不错,见郭明亮没醒,顾臣远又忍不住多摸了几下。
于是意外顷刻便发生了!
就在顾地主皱眉摸得正顺手的时候,郭明亮突然睁开了眼睛,黑亮黑亮的眼睛一下就和他的目光对了个正着。
手里还握着猫耳朵的顾地主瞬间石化!
于是,画面定格。一个男人,站在床边,倾斜着半个身子,双手摸着女人,而女人的眼神惊恐,瞬也不瞬地盯着男人。。。
反应过来后,顾臣远尴尬地收回手,握成拳在嘴边干咳了几声。郭明亮立马捂紧身子往后挪退了几步,“你。。。你你在干嘛?!做什么趁我睡着的时候偷偷摸。。。摸我?!”
“我什么时候摸你了?!”顾臣远也瞪她。他摸的是猫耳朵。在顾臣远的概念中,这不叫做摸。
“你还敢狡辩?就刚刚。。。你的手放在我头上做什么?”
顾臣远没去理会她的叫嚷,见到她的右脸脸颊还贴着一枚创口贴,心中一软,迈步走向她,“身上有没有哪里不舒服的?”
语调前所未有的和善。
郭明亮愣了一下,这才想起会所那一幕,明白顾地主所指,活动了一下四肢,“好像。。。没什么事。”
“那我们就来谈谈关于你为什么会出现在那里,身上还穿着这种不伦不类的衣服的事情吧。”
郭明亮垂头,老实交代了经过。不敢抬头看顾臣远,因为她发现自己每讲一句“傅川怎么怎么的”的时候,顾地主的脸就会黑上一分。好不容易讲完,顾臣远沉默了一会儿,然后双手抱臂,眼角上挑,靠在床边,“很好,接下来我们谈谈关于你以后几天工作的事情。”
意识到自己命运多舛,郭明亮赶忙补救,“啊呀!我突然发现自己的手臂好疼!”
顾臣远眉毛一挑,指出事实,“你捂的是肚子。”郭明亮讪笑,捂住肚子挤眉弄眼,“被你一说,我发现我肚子也疼。”说完见顾地主不语,赶忙转移话题,“你呢?你有没有怎么样?一双眼睛在他身上来来回回逡巡,似乎要确定他的安危一样。顾臣远见了很受用,觉得她真关心自己。
但顾臣远不知道,其实她心里眼中在想在看的是那张她舍身保护的卖身契到底在哪里,到底有没有事。
“啊。。。你的手。。。”逡巡的时候顺便打量到顾地主手上蒙着厚厚的一层绷带。
“小伤,没事。”顾地主轻描淡写带过,郭明亮却清楚地记得,这是当时他护住自己就地打滚时,手被地上的碎玻璃割到了,心里涌上一股不知名的感觉。
“好好休息,有什么需要,合理的我会斟酌着满足你。”交代完毕转身要走之际,手却被拉住了。
回头一看,发现郭明亮两眼水汪汪地望着自己,“你别走,我现在就有要求。”
顾臣远不语,等她开口。
“你看我现在手不能提肩不能扛的,要是因为重压受伤了还得到医院看病,你还得花钱治我。。。”
“所以呢?”
“这几天不干活了好不好?”
“你不是还胃疼,是不是连饭都可以不要吃了?”
郭明亮无语,顾地主不带你这么抠门的!
顾臣远垂眸,视线落在郭明亮他们握在一起的手上,然后打量了郭明亮一眼。
“好。”最终还是缓缓点头。
“真的?我肚子饿,想吃鱼香茄子香辣蟹辣子鸡,好不好?”
顾臣远唇边溢出笑意,瞧了一眼她的肚子,垂眸,“好。”
诶诶诶?顾地主转性了?这么好说话?郭明亮眼珠一转,试探着诱引,“那把你口袋里那张纸给我,好不好?”
说不定顾地主心情一好,就把卖身契还给她了!
“为什么?”顾臣远没提防她会提出这个要求,微微一愣。
“这还用问咩?还不都是因为你!!”都是因为你我才被迫卖身的!
因为他?顾臣远闻言,脸色微微有些不自然,“你确定你要?”
“要要要呀!我想要它想要很久了!!”
郭明亮此刻双手撑床,半跪坐在床上,眼神熠熠生光地看着他,那条猫尾巴还翘在身后,微微躬着的身子被精巧制服勾出迷人曲线,但衣服的主人显然没意识到自己已露出诱人姿势,眼睛眨巴眨巴地看着他,挂在脖子上的那枚肉骨头制作的小铃铛还在她胸前一晃一晃。。。
“要就拿去。”顾臣远转移视线,丢下从兜里掏出的纸片。
“哦哦哦!郭明亮兴奋地接住纸片,在顾地主面前当场冲纸片响亮地吧唧了一口,欣喜若狂,“我终于得到你了!!!
顾地主:。。。。。。
然后某人再次看了一眼郭明亮,最终选择低调的离开,脸上扬着某种弧度。当然,如果他继续待下去,听到郭明亮全套的对话,就不会那么开心了吧?
“我终于得到你了,卖身。。。咦咦?这是什么?”郭明亮凑近纸片。
青青草坪,一个十六七岁的男生单手插裤兜站在学校操场边,冷峻的脸色遮掩不了线条清晰的脸部轮廓,另一手抓在挎包上,一身黑色制服衬托得他身姿格外挺拔。嘴里叼着一片面包,正脸没有对着镜头,漫不经心的样子,更像是被人抓拍下来的。
背后阳光照过,生生把人映照得慵懒又优雅。
眉目如画,清秀动人。
翻过去,背面用钢笔写着1998年7月摄。
而且。。。郭明亮眯眼,这人,她好像很熟啊,不是一般的熟啊,而且还是让她咬牙切齿地熟啊!
再仔细一看,过了半晌,郭明亮捧住照片,突然内流满面。搞半天,原来是顾地主少年时的照片,根本不是卖身契啊!TAT
不就是给她张照片嘛,他干吗给她那种脸色别扭又不自然的小开心表情啊?害她误会!
————我是上来更新的白爷TAT谁来怜惜我!!的分割线————
发丝散落下来,弄得郭明亮脸颊痒痒的。她用肩膀蹭了蹭脖子,继续卖力拧干手里的衣服。洗牛仔裤什么的,最讨厌了!她怎么拧也拧不干,只好一节一节地去挤水。颤颤巍巍把刚洗好的衣物挂上去,没想到手一抖,竹竿一拨,一件衣服就这么给碰下去了。
神经兮兮垫脚往楼下一瞄,欣喜,太好了,那件孤零零躺在别人家阳台上的不是自己的衣服!再一看,呀,不好,那不是顾地主最心爱的一件白衬衫!
意识到自己犯了大忌,她连忙跑下楼准备要回衣服。
礼貌敲了三下门,又等了好一会儿,门才打开。
开门的是个和郭明亮差不多年龄的女孩,或许要比郭明亮大一点,因为她身上明显洋溢着浓郁的女人味。
细碎的长卷发松松夹在脑后,穿着一身露肩吊带真丝睡裙下的身材,高挑又苗条,皮肤细腻白皙,她见到郭明亮也是一愣,之后冷漠又客气的询问,“你是——?”
“我是19楼的住户。”郭明亮伸手往天花板指指,有些不好意思,“刚刚不小心把衣服掉下来了。。。”
“住楼上?19楼?”女孩先是一愣,然后上下打量了她一眼,突然满脸笑容地把郭明亮请了进去,“哦!你就是臣远的小保姆啊!”
呃。。。小保姆?郭明亮黑线,她看上去有那么锉嘛?好吧,反正小保姆小长工都是被顾地主欺负的,也没什么差别了吧!
“我叫莫瑜,你叫什么名字?”莫瑜亲切拉住她的手,往客厅里带。
“啊,我吗?郭。。。呃。。。咪咪。”不能说出真名,她舌头半路打结,吞回要出口的话,只报出自己以前一直被死党诡秘昵称的小名。
咪咪?莫瑜怔了怔,继而面上微笑百分百,“咪咪?很亲切的名字耶!我以前养的一只流浪猫就是这名。”
“是吗?”这句话为什么听上去有点怪怪的,也许是她想多了吧。
“你先坐会儿,我去给你拿。”
郭明亮坐在米白色真皮沙发上,随便看了看屋子。发现装潢很女人,屋内有淡淡的香味,随处可见针织碎花布艺的小物什和小玩意儿,纸质立式小台灯摆在一旁,清雅自然。
还有各种连她都说不出材质和名字的东西,这个莫瑜好像还是个蛮会生活蛮有品味的人嘛。
而且她的水曲柳木的小茶座上的杯子冒着氤氲渺烟,旁边搁着一本墨绿色封皮的厚厚原版书,她不太看得懂封皮上那些歪歪斜斜的字,随便一翻,那些莫名其妙的字体更是让她头晕目眩昏昏欲睡。不过她可以肯定的是,这本书似乎是。。。未来主义代表诗人马雅可夫斯基的《穿裤子的云》。
好晦涩难懂的书。
“是这件衬衫,没错吧?”
“恩,就是它。”郭明亮刚要伸手接过,莫瑜手却一缩,让她的手顿时停在半空。也许是意识到自己的举动有些突兀,莫瑜温和地笑了,弹了弹白衬衫上的污渍,“这衣服有些脏了。”
“没关系,我拿回去重洗。”难道她见过掉在地上不脏的衣服嘛?
“我家阳台上种的花多,地上泥土碎屑什么的也多,衣服沾上很难洗干净的。”
“。。。。。。”
“我不是说你洗衣服技术不好,你可别生气哦。”莫瑜摇了摇头,长长的睫毛低垂,复又抬眼,温言软语,语重心长,“你想想,衣服你要是拿回去洗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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