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星晔自嘲的笑了笑,“朕答应你。”
“谢陛下。”
“起来吧,别跪着了。”
慕容星晔从太师椅上起身,傲慢而又冷酷的走到正殿门口,像要吞噬光线般扬首视天,他,一定要亲手创造曦晋的太平盛世,让天下人都知道,他可衰国,亦可兴国!
纯瑕望着慕容星晔的背影,他回到了他的起点,做了真正的他自己,那她是不是也该为下一步做打算,计划着报复的实施?
“纯瑕,为朕准备龙袍,服侍朕更衣,朕要早朝。”
纯瑕应声退出正殿,片刻后率内侍宫女们鱼贯而入,洗漱,更衣,有条不紊的为慕容星晔打理着。
收拾妥当,慕容星晔一甩衣袖,气势如宏,昂首阔步的向外走去,彷佛曦晋继往开来的新篇章就在今天续写。
勤政
春雨一场,复苏伊始,牵惹了众绿的萌发,卷土散发着潮湿的味道,新的生机,新的开始
没几日,朝中大臣开始议论纷纷,说慕容星晔大病一场之后简直脱胎换骨,逆转成了另一个人,脸上的冰冷更盛从前,像山上常年冰封的雪,寒的人不敢靠近,不看直视,处理政事也变得犀利敏锐,彷佛什么事都无法逃脱他的眼睛,就连一向画满圈圈叉叉的奏折也洋洋洒洒的写满了正反之意。
听说慕容星晔大病初愈,各宫的妃子忙不迭的来看望,精心的打扮,袅娜的衣裳,只为了博君一笑,用尽心思。
慕容星晔用冰冷的眸子只是淡淡一扫,便清空了所有蜂拥而至的妃子。
柔妃见纯瑕完好的立在慕容星晔身旁,心有不甘的瞪了纯瑕一眼,示意纯瑕跟她出去。
纯瑕拧着性子只作视而不见,依旧乖顺的站在慕容星晔身边,气的柔妃毫不顾及后果的跪在慕容星晔面前,正声道:“陛下,纯瑕本是来照顾重病的您,既然您已经康复,不知纯瑕能否随臣妾回落莺宫?”
慕容星晔正专注的看着一本《战国策》,他已经示意众妃离去,却还有不知死活的人敢鹤立鸡群引他注意,他头也未抬,冷冷问道:“你宫里很缺人手么?”
“那倒也不是,只是纯瑕服侍的周道,换了人难免不习惯。”
慕容星晔将书重重的合上,吓的柔妃浑身一颤,他眉头微拢,柔妃顿时叩头在地,一口气提在胸口喘息都吃力。
“柔妃说的正是,朕也觉得她服侍的周道,换了会不习惯”
“那,那就让纯瑕好生服侍陛下”柔妃牙齿打颤,浑身发怵,恨不得抽自己的嘴巴,她怎么偏偏在慕容星晔心情最不好的时候提这事,着了那个小贱人的道。
“滚!”
慕容星晔冷冷丢出一个字,柔妃连滚带爬匆匆逃出了菊欢宫,那仓惶的背影让纯瑕忍不住偷笑。柔妃,到了此时此刻你还是这般死咬着我不放,那就不要怪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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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容星晔重新翻开书,继续认真的看着,那专注的模样就像渴望成长的孩子。半响,他突然问道:“是想留在菊欢宫还是回落莺宫,由你自己决定。”
纯瑕笑了笑,这样的慕容星晔倒让她局促了起来。
“陛下刚刚不是还说,纯瑕服侍的周道,换了人会不习惯么?”
慕容星晔不语,又埋头苦读于书中,怕是眷恋上了里面的颜如玉不愿出来了呢。
纯瑕从身上的香囊中取出扳指,慢慢放到慕容星晔眼前,要还的迟早都要还,即便她贪恋上面的味道,也无可奈何改变木已成舟的定局,她,一生都要受控于皇宫。
“陛下,这扳指”
慕容星晔瞥了一眼,放下书将扳指拿在手中把玩,好多事历历在目就像是昨天发生的一样,他长吁一口气,将扳指又放到桌上,缓缓推向纯瑕。
“送你了。”
“送我?”纯瑕欣喜若狂,那扳指是她唯一可以用来纪念曲界的东西,抓在手里,就像感觉曲界的温润如玉。
“嗯。”
慕容星晔深吸一口气,正了正身,全神贯注的投入到书籍中,为了不想再被打扰,他遣退纯瑕到门外候着,没他吩咐任何人不得踏入殿内半步。
一个时辰,两个时辰,三个时辰(话说,古代一个时辰等于现在两个小时)
纯瑕清理着园内的杂草,为萌芽的花枝浇水,时间就这样不知不觉间流逝,直到小续子紧张兮兮的跑来问道:“陛下在里面待了这么久,会不会是睡着了?”
“不会。”纯瑕斩钉截铁的回道。
小续子怔了怔,以前还势同水火的两个人,这会儿倒了解了起来,“那这都到了用晚膳的时间了,陛下怎么还不”
纯瑕坐到门前的台阶上,抱膝说道:“你不要婆婆妈妈的乱操心,他又不是婴孩,饿了自然会叫。”
“可是可是”小续子望着屋内,焦急的说道。
“别可是了,坐下歇会儿。”
纯瑕拍了拍旁边的位置,示意小续子坐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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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续子嘟着嘴,不情愿的坐了过去。
“你知道叶才人住哪个宫么?”纯瑕回来数日还曾见到圆喜,也不知道她在叶才人那边过的是否中意,反正慕容星晔不是批阅奏折就是勤学苦读,总之没时间没心情再折磨她,她反倒想去看看圆喜,闲聊几句,知道她好就安心。
“清筱苑,你不是想去吧?”小续子用树枝一边在台阶上乱划,一边问道。
“是想去看看圆喜。”
纯瑕看着日落西照,霞光中浮现圆喜的笑脸,她们曾经是那么亲切。
“叶才人为人孤僻,除了按律去给皇后娘娘请安,几乎足不出门,更不高兴外人去扰了她。”
“那能不能想办法让我见见圆喜?”
纯瑕握着小续子的手臂,笑嘻嘻的看向他嘟着嘴的脸。
小续子甩掉纯瑕的手,撇嘴道,“又没有我好处,我不才不做费力不讨好的事呢。”
“回头,陛下再责骂你的时候,我帮你劝着点陛下还不成?”
小续子犹豫着,这买卖划算不划算,纯瑕人也不坏,帮她也不是不行。
见小续子心软,纯瑕忙趁热打铁,扯着他的袖子猛摇,“小续子,续公公,续大人,你就行行好吧”
“好好好,改天我帮你去问问,圆喜什么时间会出宫,然后你去那附近等她。”
“那我先谢过续公公啦,以后有什么好吃好喝的,我肯定第一个孝敬你老人家!”纯瑕起身拍拍衣服上的灰尘,心想事成之后,她才不管他被不被骂呢。
“好吃好喝就算了,只要你少惹主子生气,我就谢天谢地了。”小续子扭过头,有点负气的说道。
“喂喂喂,你讲讲理好不好,是他欺负我,不是我惹他生气。”
纯瑕站到小续子面前,一板一眼的和他讲道理,她被折磨的那个惨样,他又不是没看到,怎么能说她惹他生气呢,还有天理没天理?!
“反正主子是主子,主子的话就是对的,主子说什么咱听什么,主子让坐着咱不站着,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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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续子一口气说完他的“主子论”,呼哧呼哧的直喘气,听的纯瑕头都大了,真不知道他为什么那么忠心护主,以慕容星晔的残暴看来,他不可能在慕容星晔身边一直相安无事。
“小续子,你为什么那么忠于他?他并非贤君不是么?”纯瑕认真的表情,隔着一天的朝霞,微微恍然。
小续子紧张的蹦起,忙看向正殿,生怕被慕容星晔听了去,“刚刚和你说的你都忘啦,对主子不敬的话一辈子也不能说出口!”
“那你告诉我,为什么?”
小续子捏了捏衣袂,陷入一段沉思,抬首露出一丝欣慰的笑。
“其实主子就是脾气不好,人品一点不坏,我自小就跟在主子身边,一直伺候他到现在,他在我心目中,就是最好的皇帝。”
“哪里好了?”纯瑕不服气的问道。
小续子刚要开口,正殿传来了慕容星晔的声音。
“小续子,传晚膳!”
小续子应了一声,乐颠颠的跑去准备晚膳,到底也没说他与慕容星晔之间的点滴。
慕容星晔用了膳又继续看起了书,废寝忘食,填补着他的不足。
夜里起了风,一声闷雷伴着倾注大雨呼啸而落,整片天都溢满了黑云,慕容星晔挑灯夜读,兴奋的脸上没有丁点困意,甚至不知道窗外何时下起的雨。
小续子站在慕容星晔身后打着盹,头像小鸡稻米一样一下一下的垂,看的纯瑕忍不住偷笑。
“你们去歇息吧,朕还要再看一会儿。”
慕容星晔心满意足的合上《战国策》,又拿起一本《史记》缓缓翻开。
闻声小续子突然的惊醒,晃晃悠悠的回着神,猛的摇了几下头,揉着眼睛装清醒。
“没事儿,主子,咱们陪着您,一点不累。”
纯瑕鄙视的看着小续子,心想主子都让你睡了,你还不睡,造反嘛?
小续子见纯瑕对慕容星晔的话不理会,忙用胳膊肘撞她,眼皮一挑一挑的,跟癫痫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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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都下去吧,朕困了自然会去睡。”
慕容星晔没有多余的时间去浪费,遣退了纯瑕和小续子继续专研书中的深意。
翌日,雨停,草地散发着潮湿的香气,天空如涤荡般清澈蔚蓝,纯瑕浅浅一笑,似乎想起了谁。
小续子一早出去回来,偷偷的告诉纯瑕,说圆喜每月初一都会去萱郗院给叶才人拿一些熏香用品,只要在萱郗院出来的那条小路上等着,肯定能撞见。
纯瑕上前抱了抱小续子,丝毫没把他当男人看待,可小续子却红了脸,一跺脚愤愤的跑进了屋去。
这样算来,今天就是初一啊,纯瑕不由的加紧步子,向萱郗院走去。
花树交错,灿烂的阳光倾泄在青石路上,斑驳的影子随着纯瑕急速的步子快速的移动,穿穿行行,一路的水榭假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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