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树交错,灿烂的阳光倾泄在青石路上,斑驳的影子随着纯瑕急速的步子快速的移动,穿穿行行,一路的水榭假山,长廊拱门,到处润染着春意。
抬眼瞧见前方一行三人,分别是柔妃、苏妃和思嫔。
纯瑕忙找了一处隐蔽的地方躲了起来,生怕在这个时候撞上柔妃,纠缠不清的错过了见圆喜的大好机会。
“陛下大病之后,整个人都变了。”
柔妃叹气,想起那日在菊欢宫被慕容星晔吼,就浑身不舒服,可这样的糗事又不能和身边的二人道来。
“我也听说了,陛下已经有半月未传召任何人侍寝了。”
苏妃一心只为照顾好樱肜公主,后宫的事她只是八卦的听听,在意的都是那些争宠的。
“苏姐姐,你说,会不会是那个贱婢趁陛下重病在身之时,用了各种狐媚的手段勾引住了陛下?”柔妃扯着手里的帕子,银牙一咬,恨恨的问道。
“不是说陛下整日忙于朝政么?”
“那陛下”柔妃一急,险些将慕容星晔袒护纯瑕一事抖了出来,顿了顿,又改口道:“也总要有人服侍不是?”
苏妃思忖着柔妃的话,怎么都觉得慕容星晔因为纯瑕而冷落后宫的可能性不大。
思嫔跟在她俩身后,只是听,却并不答话,只是纯瑕不知道,她何时与她们成了一条船上的蚂蚱。
勤政
“你不是把纯瑕派去服侍了么?”苏妃看向作茧自缚的柔妃,她做了好人将纯瑕推向病重的慕容星晔,却不料慕容星晔大病痊愈之后把纯瑕当成了得心的侍婢。
“就不要再提这事了,瞧那贱婢得意的骚样,我就气不打一处来。”柔妃甩着手里的帕子,气道。
“你也说是一个贱婢,何必与她斤斤计较呢?”苏妃珠圆玉润的脸上始终平和如一,后宫的妃嫔都知道她没有地位,却有个小公主撑腰,知道她无心争宠,所以万事都和她道。
柔妃邪笑了下,想起纯瑕被慕容星晔踢掉孩子的惨样,就痛快,至于她向纯瑕要孩子一事,她却未和任何人提起,“不说她了。”话锋一转,道,“前天皇后找我商议陛下勤于朝政却荒弃后宫之事,可想了一个上午也没有解决的头绪。”
“关键是,陛下为何生了一场大病之后,就性情大变。”苏妃话中有话,一语惊醒梦中人。
“对呀,为什么呢。”柔妃一拍掌,赞同的问道。
“恐怕还是要问纯瑕,只有她一直照顾着病榻上的陛下。”见柔妃不语,苏妃说出了自己颇为在意的事,“陛下一直这样,不知道还记不记得这月初九是樱肜的芳辰”
苏妃微微惋惜,若樱肜是个儿子,她此刻是不是会更尊贵些。
“自然会记得”
。。。。。。
纯瑕看着她们三人渐行渐远的背影,嘴角泛起一丝冷笑,柔妃还真是不依不饶,张口闭口就骂她是贱婢,那么就选这月初九樱肜公主的芳辰,送柔妃一程吧。
纯瑕用脚抹平泥土上印上的脚印,提着裙裾奔向了萱郗院。
萱郗院前有一个大的荷花池,碧波托莲,清漾不浊,美则美矣,只是太过文气。
抬眼碰上圆喜的眸,惊诧与欢喜在那眼中闪烁蹦出,她抱着怀中的熏香跑向纯瑕,拉着她雀跃的问长问短。
纯瑕含泪拥住圆喜,看圆喜一切安好就心满意足,不管当初圆喜是否狠心下毒害她的孩子,只要圆喜好,她什么都可以不去计较。
纯瑕始终知道,她与圆喜,情比金坚。
报复
五月初九,明月当空,光华四壁,樱肜公主的芳辰,慕容星晔自然不会忘,虽然他时常忽视唯一的女儿,可她的芳辰他还是设下了家宴,为之庆祝。
那天,慕容星晔身边就坐着苏妃,抛开政事,嘘寒问暖的打听着樱肜的生活习惯,也算是做为父亲对她的关心。
纯瑕立在绿幽湖旁,清澄的月色敛入湖中,无端预兆出诡异的气息,她手中不徐不慢的折着一只纸船,算着精准的时机。
不远处传来轻微的脚步声,纯瑕折好纸船的最后一边,跪到湖水旁,将纸船放入水中,轻轻推向湖中。
纯瑕闭上双眼,两手合十道,“澈儿,娘亲知道你寂寞,知道你委屈,可是这毕竟不是你父亲的错,你千万不要怪罪他,他是一国之君,总会有误信谗言之时,如果他知道事实的真相,定然比任何人都期待你的出生”
澈儿,原谅娘用你来做报复的棋子,原谅娘用如此卑劣的手段,因为这深宫能活下来的只有阴谋和算计。
纯瑕想,鸿妃教她的,她总算是用上了。
身后轻微的脚步声戛然而止,报复已经正式开始。
“哼,你以为陛下一定会途径此地么?”
身后传来一阵轻笑,纯瑕猛然起身,转身惊慌的跪在柔妃面前道:“奴婢叩见柔妃娘娘。”
柔妃直用手指戳纯瑕的额头,锋利的指尖狠狠的戳进了她皮肉,恨不能将她戳死,“可惜了你今天这出好戏了,陛下今晚会走另一条路,看不到了!”
纯瑕深深埋首,沉默无声,所谓多行不义必自毙。
柔妃得意的甩着灯笼袖,在纯瑕面前来回踱步,月色下,她的猖狂依旧凌冽如锋。
“看样子你想把实情说出来,拉本宫下水?”柔妃讽刺道。
“就算陛下今日不知道,迟早也会知道!”纯瑕咬牙切齿的看向柔妃,目光咄咄逼人,她的澈儿就死在这个女人的阴谋下,是这个女人一手酿成了惨剧,她还敢如此狂妄的大言不惭。
报复
柔妃飞起一掌重重的打在纯瑕脸上,声音响彻,回荡在绿幽湖中,她用力的捏着纯瑕的脸,问道:“知道什么,知道是本宫让窦宇冤枉你,是本宫诬陷了你?”
“柔妃,你会受到报应的,你做了如此丧尽天良的事,老天都不饶恕你!”
“哼,本宫现在就告诉你,陛下永远不会知道事情的真相,因为本宫不会让你再有命去说!”
话毕,柔妃抬脚抵在纯瑕的肩头,眼中毒光一闪,用尽浑身力气将纯瑕蹬下了水,瞬时溅起了巨大的水花。
下一秒,宫灯通明,照亮了昏暗的绿幽湖,柔妃惊慌无措的后退数步,撞到了藏匿在假山后的慕容星晔,一张脸霎时惨白如纸。
三个内侍“噗通”几声跳下湖,将不懂水性的纯瑕从湖里救起。
水浸满纯瑕的发丝,衣裳湿濡贴着她的身体,她扬起嘴角看向柔妃,今天她等的不是慕容星晔,就是柔妃。
慕容星晔会来,是因为他对纯瑕的信任,为了这一步棋,她苦心至今。
“贱人!”慕容星晔抡起一掌将柔妃打倒在地,戾气在他眼中蒸腾不散,他渴望已久的子嗣就是因为眼前这个贱人的设计,而被他无情残害。
他错怪了纯瑕,错失了皇子。
澈儿,娘亲为你澄清了一切,你在天之灵,是否得以安慰?纯瑕抽泣着,转身要逃,慕容星晔几步追上她,抓着她的手臂,目光深切的看着她,犹如当初对她呵护备至时的眼睛,她一想到澈儿,泪水就不需掩饰的流了出来,见状,慕容星晔猛地将她扣入怀中,抚着她的背脊道,“纯瑕,是朕错怪了你,朕对不起你,对不起澈儿”
“陛下”纯瑕哽咽着,双手环住慕容星晔的腰,珠泪浸湿了两人的衣裳。
慕容星晔收紧臂膀,疼惜的抚着她的发,为什么他一开始不选择信任她?
纯瑕抽泣着,伤痛的往事自压抑的心底喷涌而出,她恨慕容星晔,恨他的昏庸害死了澈儿,她不能原谅,她无法原谅。
报复
纯瑕明明可以选择在此刻用匕首一招夺了慕容星晔的命,甚至可以将他的心挖出来看看,他的心是红是黑。可是她不要这样做,就如当初他留她不死,却百般折磨一样,她也要他饱尝生不如死的滋味,将他对她的欺辱十倍百倍的讨回来,让他知道什么叫蚀骨之痛,丧子之苦。
慕容星晔温情的拂去纯瑕面颊上的泪水,转头看向跪在地上瑟瑟发抖的柔妃,眼眸血腥暴戾,任谁都不敢接近。
“来人,将柔妃拉下去活埋!”
闻言,一行内侍上前架起张牙舞爪的柔妃,看着她没命的求饶道:“陛下饶命,陛下饶命!臣妾知错了,臣妾知错了!臣妾再也不敢了,臣妾再也不敢了!”
那惊恐的样子,纯瑕冷言瞧着,却笑不出来,女人何苦为难女人,难道深宫的宿命就是无休无止的争斗么?
“还不快将她拖下去?!”
慕容星晔一声暴吼,花儿合瓣,叶儿低垂,连树上的蝉虫都惊骇无声了起来。
纯瑕从来没想过要柔妃死,就算一命抵一命,她的澈儿也无法重生,死并不可怕,可怕的是活着,生无可恋的活着。
纯瑕慢慢退出慕容星晔的怀,胸膛的温热不是她要的温暖,慕容星晔的残暴和嗜血是与生俱来的,永远也改变不了,就算柔妃错的再多,可也是曾经与他耳鬓厮磨的女子。
慕容星晔到底是凉薄无情的。
“陛下,今日是樱肜公主的芳辰,勿要杀生,就当是为她积德吧。”
“你让朕放了这个贱人?!”慕容星晔愤怒的问道。
“陛下不是答应过纯瑕,要善待曦晋善待百姓善待生命么?”
慕容星晔阴郁的眼眸中戾气滚滚,他的手不自觉的握起,冷漠的扫视一眼柔妃,强压在体内奔腾叫嚣的怒气,吼道:“将柔妃打入冷宫!”
柔妃一双空洞的眼失魂的看向纯瑕,她不明白纯瑕为何要求陛下不杀她,浑身瘫软的被一群内侍托了下去。
美人
之后,柔妃被打入冷宫,纯瑕顺理成章的成了纯美人,赐名梨落,入住阡华宫。
有了新名字,有了新寝宫,纯瑕平日素净的脸上也开始有了粉黛之色,桃色绣丝的新衣裳也显现出身线的玲珑有致,人靠衣裳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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