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是九五之尊,应该言而有信。”纯瑕毫不畏惧的顶撞道。
“是玄威言而无信在先,他答应朕不会动你分毫的!”慕容星晔想起那些不堪入耳的传言,就怒不可遏的咆哮了起来,他心爱的女人在玄威身下吟哦承欢,让他如何能咽下这口恶气。
“恭帝确实没有动过臣妾分毫。”
慕容星晔握紧拳头,讽刺道,“呵,和玄威欢愉了几夜就自认为是他的女人了,张口闭口都在为他开罪,贱婢就是贱婢,就算飞上枝头也脱不掉一身的下作!”
纯瑕看着慕容星晔冷漠的脸,眼泪再也忍不住的掉了下来。为什么总是这般的伤害我,如果真的可以不顾及我的感受,为什么要用十座城池将我换回,难道换回来仅仅是为了要伤我更深么,这就是你的目的么,不惜损失十座城池的目的么?!
顾秦见气氛僵持,遂想缓解道:“陛下息怒”话未说完,就被慕容星晔一声怒吼盖了过去,“这里没你事了,去处置掉那些贱民!”
纯瑕“腾”地从地上站起,对慕容星晔咬牙切齿道,“陛下如果一意孤行,当真处死晨晏的百姓,那么纯瑕这辈子都不会再原谅陛下。”
“朕不需要你的原谅。”慕容星晔望着纯瑕水雾迷蒙的双眼,决绝的没有任何转圜余地。
顾秦虽然知道时机不对,却还是硬着头皮道:“陛下,晨晏失信于曦晋并不被百姓所知,可曦晋若诛杀晨晏子民必将陷曦晋于言而无信之中。”
“难道你也想造反?!”慕容星晔双目赤红,狰狞的揪住顾秦的衣领,怒问道。
顾秦一心为曦晋,即便是死也要劝服慕容星晔,“陛下”
失信
“滚!”慕容星晔咆哮一声,撼动了整个皇宫。
纯瑕心痛万分的看着慕容星晔风起云涌的脸,他用残酷颠覆他旖旎外表,用鲜血来平复他心中的积怨,她该如何做才能使他放弃处死晨晏的子民?
顾秦垂首不发一言,他投靠了一个嗜血的君主,或许他是错的,可他那么忠于慕容星晔,却又是无论如何都不愿背弃。
纯瑕看着一旁苦口婆心的顾秦,顾秦同样无奈的回望着她一眼,四目相对,纯瑕突然察觉到了什么。一个人的样貌可以乔装,可是眼睛神色永远都掩饰不掉,顾秦,顾丰禾?呵呵,原来三年的时间,慕容星晔一直派顾秦监视着她的一举一动,他到底还是违背了约定。
可即便是这样,纯瑕也无法名正言顺的离开皇宫,否则害的只有顾秦。
最终的最终,晨晏的百姓还是葬身在了曦晋,尸骨无存。
恭帝震怒之下,发兵进攻,曦晋因钱禹博将军已死,疆界不堪一击,很快被晨晏占领。
慕容星晔勃然大怒,封司马盛为将军,派往疆界,欲夺回失地,岂料毫无经验的司马盛,抵抗数天后宣告战败。
一时间曦晋陷入人人自危的惶惶不安中。
静静的夜,蝉鸣四起,战事节节告退,任谁都无法安眠。
纯瑕自从那日冲撞了慕容星晔,加之被慕容星晔得知她返程途中有人劫持,她无法再面对他,他亦不再出现在阡华宫里。
两个人,就在偌大的深宫里,保持着相对的距离,隔绝着彼此。
即便是遇上,慕容星晔也只当纯瑕是透明状,可既然如此,他又何必丢掉十座城池来换她回来呢?
纯瑕吩咐了秋瑶姑姑为她准备纸笔,洋洋洒洒的写了一篇幅的信,这十座城,她要为他讨回来。
秋瑶姑姑见纯瑕若有所思的坐在秋千上,问道,“主子在想陛下呢?”
“姑姑说笑了,陛下哪里是我可以想的。”纯瑕轻轻的摇晃着秋千,苦笑道。
误会
“主子就是太过固执,如若换做其他妃嫔,早就跑去向陛下低头认错了。”秋瑶姑姑护在秋千一旁,叹息道。
“姑姑,现在的问题不是他能不能原谅我,而是我不能原谅他。”
不管是曦晋的百姓还是晨晏的百姓,都是人命,慕容星晔如此枉顾人命,纯瑕实在无法原谅他,他这样躲着不见她,也正是她所希望的。
秋瑶姑姑刚要开口,却发现了慕容星晔的身影。
“呵,好一个不能原谅朕!”慕容星晔愤怒的看着纯瑕,甩下手里的信件,那张白纸黑字的纸慢慢飘落在纯瑕前方,她下了秋千将信纸拾起,上面的每一字都像一泼冰水,彻骨的打湿了她的手指。
那是纯瑕写给玄威的信,字迹相仿却内容偏离,上面竟然说她无法忘却玄威而祈求回到他身边,荒唐可笑,可是慕容星晔却深信不疑,“三年又三年,朕对你千思百转,你却对朕决绝至今。”他一甩衣袖岔岔离去,连解释的时间都不给纯瑕。
秋瑶姑姑看出来那是纯瑕写给玄威,打算用性命去换回曦晋那十座城池的信,秋瑶姑姑小心谨慎却还是着了别人的道,她懊悔的要打自己脸,纯瑕忙拦住她说道,“姑姑不用自责,此事与姑姑无关,纯瑕在宫中已经近五年了,早就看明白了一些事。信任你的人,无须你解释,怀疑你的人,你解释也是徒劳。”
“主子”秋瑶姑姑潸潸落泪,哽咽不语。
纯瑕凄然一笑,心灰意冷的向殿内走去,不管是谁捏造了这封信,她与慕容星晔的误会也越积越深,这辈子都解不开了。
夜,沉郁的如同罂粟花的眼泪,绝望的覆满了荆棘,纯瑕一颗千疮百孔的心在昏暗中扯着无尽的黑,压的喘不过气。
有一抹身影遥遥立在皎洁的月光下,站在纯瑕面前,身型轮廓都是她熟所悉的那个人。
沉默良久,声音突兀的发起:“如果你后悔了,我现在就带你离开。”
误会
“曲界,我哪也不去,也哪都去不了,我的一生注定埋葬在这寂寂的深宫里,直至终老。”
曲界黯然下去,影子倒映在墙上,微微倾斜,“好,那我如你所愿。”
“如我所愿?”
纯瑕猛然意识到,曲界深夜冒险入宫是为何而来。
曲界以沉默作答,再不说话。
忽听脚步声传来,纯瑕来不及多想,紧张的喊了一句“快走”,推搡着曲界从窗户离开,曲界本不欲走,却在昏暗的光线中看见纯瑕一脸焦虑后痛心翻出窗外,而此时慕容星晔已经走了进来,恰巧撞见那一抹闪去的黑影,顿时杀意四起,暴怒的走向窗前。
纯瑕牢牢挡在他身前,心快要从嗓子里跳出来般,“陛下”
“滚开!”慕容星晔盛怒之下将纯瑕推开,力道大的将她推翻在地,摔的她骨头都要断了,慕容星晔支身看向窗外,那一抹黑影已经消失在浓浓的夜色之中,他收紧拳头,大喝道:“来人!给朕活捉刺客!”
话毕,殿外顿时涌起一片仓促的脚步声来,慕容星晔反身将地上的纯瑕拎起,浓浓的杀意在他眼里泛着污浊的光,他狰狞的面孔像地狱鬼王一般无情阴冷,看的纯瑕不禁颤栗。
“说,刚刚那个男人是谁?!”
“是陛下眼花了,根本就没有什么男人。”纯瑕不敢与慕容星晔灼灼的目光相对,避而狡辩道。
“说不说?!”慕容星晔狮吼着,抓着纯瑕肩膀的手死死的扣着她的肌肤,她痛的蹙眉,还是不肯改口:“天黑雾大,陛下忙了一天难免眼花。”
“啪!”的一掌,重重的落在了纯瑕的脸上,伴着慕容星晔愤怒的咆哮:“贱人!”
纯瑕被打倒在地,抚着肿起的脸慢慢直起身,清冷的眼眸投向慕容星晔,眼泪悬在眼眶上一点一点凝聚然后滴落。那泪像砸进了慕容星晔的心上一样,痛的他直要呕出血来,为什么他们一定要闹到这样的地步,未等到相守便已如仇敌。
禁足
纯瑕在慕容星晔的暴戾下慢慢变得坚强无比,就连痛都能微笑着哭泣。
慕容星晔凝视着纯瑕微微弯起的嘴角,一怒未平一怒又起:“不说朕就杀光阡华宫的奴才,看看对你来说,哪个更重要!”
纯瑕泪流满面,那丝嘲笑凝固在脸上,慕容星晔逼她,她亦可以逼他,“臣妾死了,陛下就永远都不会知道答案了。”
“你!”正中慕容星晔的软肋,他气结的说不出话来,被眼前这个女人折磨的要疯了。
殿外几声急促的脚步停住,有侍卫禀告道:“启禀陛下,刺客逃了。”
纯瑕舒了一口气下来,只要曲界逃出去就好。
慕容星晔的拳头青筋暴起,刺客跑了纯瑕就这样高兴,她简直是在挑衅他容忍的极限。
静谧的门外再次传来声响,纯瑕屏息不动,与慕容星晔一样保持着僵固的姿势。
“陛下。”是小续子的声音。
“讲。”
“蕴贵嫔身子不适,太医开了方子煎了药,娘娘却不肯服,吵着嚷着要见陛下。”小续子将漪梦宫的奴才的要传达的话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
闻言,纯瑕的担心一下子又转向了蕴贵嫔,虽然没有证据证明蕴贵嫔是她的妹妹,可那种血浓于水的亲切感却牵扯着她的心念。
慕容星晔看了一眼脚下的纯瑕,烦腻的表情在背光的一切看的却不是很真切,“从今天起,你不得踏出阡华宫半步。”
殿门大开,慕容星晔踏着满地的银辉疾步离去,纯瑕幽幽的叹息,转瞬唤来了小贤子。
“主子。”
小贤子在暗淡的光线中瞧着纯瑕的脸,刚刚慕容星晔那一巴掌打的那么响彻,他在偏殿就已经听到,可作为奴才,他只能猜测不能擅问。
“去漪梦宫打听一下,蕴贵嫔生的什么病。”纯瑕偏过印着红红的掌印的脸,沉声吩咐道。
“是,奴才这就去办。”
小贤子欠身退去,纯瑕惴惴不安了起来,她走到窗前看向夜空中那皎洁的月亮,双手合十虔诚的为蕴贵嫔祈祷着,祈求她平平安安,无波无澜。
纯依
不多时,小贤子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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