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不可能呢?”
“因为”
张沐正要回答,突地发现这声音来自于外部,绝非自己内心所想。抬眸一看,四皇子朱佑杬嬉笑着站在一旁。
看见张沐抬头,朱佑杬嘴畔一笑,“皇嫂,原来你思慕皇兄。”
张沐的耳朵立马变红,支支吾吾好半天后突然想起此地是太子*,想来门口的侍卫把手的严厉才是,他四皇子怎出现在这里。
回头想要告知喜乐,却发现圆弧门旁早无人影。
喜乐最遵守太子的旨意,既然朱佑樘要求他跟在自己左右,他绝不会无缘无故地消失不见的。
张沐脸色一紧,赶忙站起身向后退了一步,警惕地盯着面前的朱佑杬“四皇子,有何事?”
朱佑杬坦荡荡一笑,双手摊开以示无害,“皇嫂,难道皇兄还没告诉你一切吗?”
“告诉什么?”
朱佑杬坐在张沐刚刚坐过的椅子上,呵呵一笑:“皇嫂。本王不希望被皇兄瞪视,只好藏着这个秘密。你回去后可以去问皇兄,想来他应该会告诉你一切。”
扬起脸朱佑杬冲着张沐眨了眨眼睛,继续说道:“不过,本王原本以为皇兄会一直记着那无名姐姐。当年本王年少,却还记得那日的可怕,永福宫连续一个月,整日整夜从未点灯,皇兄大病一场。太后以为是找了魔怔,但本王知道那日皇兄如此举动皆因为那姐姐莫名离开。”
虽然找知道朱佑樘心里挂着个姐姐,但听见这些情深的细节,却不知怎的,令张沐心中微闷。
他当初既然爱那姐姐爱的那样深,以他那冷清冷面的性子,又怎会突地喜欢上自己?
张沐揣着这个疑问一不留神叨念出来。
坐在一旁的朱佑杬低低道:“皇嫂料的不错,是难以置信。”犹疑了一会儿,再道:“可内里的详情也只有皇兄才清清楚楚。”
张沐干干一笑:“如今已到午膳时间,四皇子还是早些回宫用膳吧。”
转过身,就要离开此地。在宫里呆久了,在感知危险这个事情上,她已经练成了一把好手。看着朱佑杬说话完后,目光如炬紧盯着自己,张沐立马觉得这后头的话似乎不大对劲。下意识就选择离开。
朱佑杬依旧坐在原地,抬头望着张沐古怪一笑,道:“初在花园见皇嫂时,以为是个愚笨的奴婢,可师傅说你是不可貌相之人。你可知道师傅是如何评价你的:‘此人即便真有旁人欺负了她,也不屑于同他们计较。’师傅那样欺负你,你都淡笑处之,心里不但无怨,反倒崇敬师傅。可你与皇兄这事,皇兄瞒你计谋,也是担心你的缘故。你可知道这次计谋若成功。自然是皆大欢喜;若是不成功,但凡有牵涉者皆要满门抄斩。”顿了顿,三根指头在桌上敲奏起音符来:“若此次将皇兄换成师傅,你应该会毕恭毕敬拘礼感谢;可主人公成了皇兄,却陪尽了一身的气度。如此反常的行为,若不是心中有皇兄又怎会如此?”
张沐一愣,脑中灵台万分清明。自张家村见到朱佑樘以来,她的心里时常抽动,人也常常处于迷茫不解的状态,碰见朱佑樘将自己当做姐姐周身上下全身的不爽,今日又这般没了气度,原是,原是,她心里有他?她喜欢他这么久自个儿竟半点也没觉得?
想到此,张沐一惊,脚向后一步,踩上了后方的枯枝,踉跄一下险些摔着。朱佑樘停下敲打石桌的手指,右手搭着左手的手心狠狠一敲,笑道:“皇嫂果然心里有皇兄。”
张沐茫然了半晌,眼巴巴地看着面前比她小许多的朱佑杬,挣扎道:“不,不会的,我这般生气是因为太子不尊重我。再说他心里放着一个姐姐,我怎会那么笨做别人的替身,不,不会的。”
朱佑杬摆摆双手,从椅子上跳下来“本王只是随便说说,皇嫂这么大的反应,看此情形不由想起‘做贼心虚’这句话。”他见张沐还要解释,呵呵一笑“皇嫂,本王这里你说什么就是什么,说不喜欢,那就不喜欢。可皇嫂内心想着什么,是瞒不了自己的。”
张沐心中一颤。
她不是扭扭捏捏的女子,当那层玻璃纸被捅破后一切都看得清清楚楚,她确实心里有朱佑樘。可想起太子对“姐姐”的态度。张沐心中一沉。
若凭她的个性,大大方方说出口也没什么不妥;可那人心里是否有她,却是难测万分。
张沐心里嘘唏不已,也没心思抽空客套,说了句“告辞”就离了此地。
朱佑杬确定张沐离开后,坐回椅上,冲着左侧小屋小声喊了句“皇兄。”
一人走出,却是此刻本该在书房的朱佑樘。
“皇兄,你此刻在想些什么?”
朱佑樘面上瞧不出什么大动静,只一张脸比刚刚还白几分,显得有些憔悴。
“佑杬,你还是如此调皮。不是说过不到万不得已的时,不可用此处的密道。好在今日碰见的是沐儿,若是宫女,又要被你捉弄一番了。”
朱佑杬呵呵一笑,踮起脚,手搭上朱佑樘的肩膀“皇兄,我真的不明白明明二人心里都有对方,怎么还如此憋屈。当日我告诉皇嫂改投高枝的时候,你是没看见,她脸色立刻大变,客套都不顾只赶着我出门。人家本是个善良的皇子,可在她眼里与宣凤殿的那位几乎无差。”
顿了顿,朱佑杬下了个结论“皇兄,皇嫂是个不错的女子,你不如干干净净忘了那无名姐姐?”
转过头,本想能得到皇兄的回答,却见皇兄掩着袖子咳嗽两声,喃喃低语“这如何割的开呢。”
风一吹,朱佑杬不由打了个寒颤,看来一切远比他想的复杂。
初入宫闱 05 再见于佩
05 再见于佩
宣凤殿高高的房梁上,明黄的锦缎帷帐垂垂地落下,房内四周的蟠龙金鼎里飘出阵阵香气,一缕一缕地在房内扩散开来。
烟雾弥漫中万贵妃拂了拂头上的金钗,对着身后的人儿怒斥道:“你这丫头怎么给本宫梳这样的发式,看上去宛若老了十岁。”怒气中,从梳妆台上拾起一小盒胭脂,扔在地上。
清脆的碰撞声在殿内回响,身后的宫女满脸煞白跪在地上口中直呼“娘娘饶命,娘娘饶命。”
“晦气,把这丫头压下去,以后不要出现在本宫面前。留金你来梳。”
留金指挥着众人将那丫头拖下去,遵照万贵妃的旨意站在贵妃身后梳起头来。
不到片刻,金蛇髻梳好,万贵妃冲着镜子左看看,右看看,觉得甚为满意。转过身想要让自家的侄女儿评判评判,却发现她不在跟前。
“留金,小姐呢?”
“奴才不知。小姐吃过早膳后就离了宫,还叮嘱奴才不许派奴婢跟在身后。”
万贵妃皱了皱眉头,拿起眉笔对着镜子边画眉头边说道:“小姐让你们不跟,你们就真不跟?万一出什么事情怎么办?”
她瞟了眼留金,见他呆呆地跪在地上一动不动,心里一恼,用脚踹了一脚。
“还不快找,要是一个时辰后找不到小姐,就小心你这狗奴才的脑袋。”
留金平素最得万贵妃欢心,这样的盛怒还是第一次遇见。他吓得赶忙站起身来,仓促间后脚跟没站稳,又摔了一跤、待他好不容易站起身正要吆喝人去寻小姐时,又听见身后下了另一个旨意:“小姐的事你派旁人找去,想来在宫里也不会有什么危险。你亲自去万府请万夫人来宫里一趟,记住要叮嘱她带上‘东西’。”
留金接旨,分别点了十位宫女、太监,命他们去花园、湖泊等小姐可能去的地方翻查一番,自己则领了两个干儿子赶赴万府。
…
想来宣凤殿派出的寻人队伍一时半会儿是找不着万珍珠的,因为,她正安安稳稳地坐在一个无人想得到的地方:太子*。
身上披着九成新的白裘,云鬓上略缀珠花,脸上淡妆示人,唯有红唇以胭脂涂画,万珍珠坐在偏殿处,脸带微笑,看着对面的张沐。
“珍珠这声恭喜虽然道得晚,但也是真心实意,恭喜太子妃,祝太子妃与太子鸾凤和鸣、天长地久。”
张沐楞了一楞,想来今日出房门前应该看一看黄历,刚撞破了太子的计谋又遇见四皇子。好不容易离了那地,摆脱了他那段莫名其妙的分析,又得到侍卫通报说是万珍珠来访,点名道姓要见自己。
张沐觑了觑对面的万珍珠,淡淡回了句:“多谢万姑娘。”
说起来倒是奇怪,往日万珍珠呆在后宫中还可以以“待选”为名头,可她已是名正言顺的太子妃,怎地万珍珠还不离宫,更甚者在皇宫里大大方方地走动。
“太子妃,您是不是在好奇我到此的目的?”
万珍珠的一番话打断了张沐的思索,张沐呵呵一笑,也不回话只端起手旁的茶壶,冲万珍珠摆了摆“姑娘喝茶吗?”
一入偏殿,万珍珠就轻声叫她将内里伺候的宫女清出,如今倒是连侍奉茶水的丫头都无一人。
万珍珠没料到张沐是这样的反应,勾起手中的空茶杯看了看又放回原地,冲着张沐浅浅一笑“太子妃莫要摆开话题。”
正陷于为何喜欢上一个心有所属的太子困境,张沐本并不想多花时间讨论这万珍珠来次的意图。可看这情势,万珍珠大有不被问不住嘴的可能,张沐想早日回房清醒清醒,只好”被逼”提问。
“请问姑娘来此有什么目的?”
万珍珠唇边噙了丝笑,并没有直接回答,只从怀里掏出一块玉仔细端详起来。
张沐心有不耐,顺眼瞟了万珍珠一眼,这一眼恰好看见那白玉,心里一惊,这玉长得很像太子当日送给她的血玉。当日万贵妃对那玉紧张兮兮,想不到将它送给了万珍珠。
吃惊的更在后头,
万珍珠抚着手中的玉佩,笑道:“太子妃,这玉不是姑妈给的,而是太子给的。当日他因为遴选一事欠了我一份人情,如今,我是来要这份情的。”
张沐又是一愣,当日她就觉得奇怪,这万珍珠是万贵妃最为疼爱的侄女儿,想来在宫里也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的,究竟是何人能够请的动她,让其为自己作弊。更何况她彼时只是个小小的花奴,身份卑微。
她确实猜测过可能之人,但一直没有头绪,却不想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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