脱掉衣服,走进浴室,冰凉的水喷洒而出,浇熄了他最后一丝欲念。
他却在抬头的时候顿住,透过面前的镜子,清晰看到了自己腰间昨晚那个女人留下的指痕。
眼眸,顿时转为若有所思。
手指擦过的时候,甚至还有些许刺痛。
秦易那家伙养得自然不是什么善类,能把一个女人□□成最危险的杀手,只能说,他狠,对一个女人也如此。
只是他不是外头的那些男人,简单的美色媚不了他。
把人这样送回去,也是一个警告,之后郑氏就会开始站在风头的正中央,郑凛叙需要的是他人的忌惮,他也做到了,这件事过后,最起码半年内秦易不会有所动作,而这半年足够他们在C市立稳脚跟。
算算时间,剩下的日子不多了,他也该是要考虑着搬去C市的安排。
家里和魏长云那边的交代,萧氏那边重新做的人手调整安排,还有外面还在跟自己闹别扭的女人。
她是要跟着他一起去的。
思及此萧桓顿住,目光有些错愕。什么时候他已经开始习惯把她带到身边?手指摩挲着后腰处的伤口,萧桓的脸逐渐在薄雾中面无表情。
下楼的时候家里已经是香气飘飘。
久违的饭的味道和温暖的厨房油烟机运动的声音,萧桓穿着薄薄的毛衣和长裤站在楼梯口,看着里面正勺着一口汤试饮的女人。
她微微弯下的脖颈划出一道温柔的弧线,身上已经换了一套衣服,休闲的气息扑面而来。
萧桓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擦着楼梯的栏杆扶手,圆润的木制栏杆,有种温热的气息。
直到魏忻端来最后一个菜,他才走到饭桌面前,两人对视一眼,又都自然地撇开,似乎已经忘记了刚才的那场暧昧纠缠。
见他久久不坐,魏忻抿着唇良久,才道:“坐下吃饭吧。”
她不想要当妥协的那个,但是看他的样子,似乎连自己为什么生气都不知道,所以她无可奈何,总不能一直僵着。
萧桓抬眼看了看她,没有离开,却出声拒绝:“不了,我还要回公司,免得碍某人的眼。”
这番话,一出口就带着赌气成分,想必是还在记恨刚才的事。
魏忻扶额,心底暗骂他幼稚:“先吃了再去,再说,你也不是第一次碍别人的眼了。”
萧桓被她回了一口,一口气憋住,刚想要冷冷地反驳回去,魏忻却已经在一旁坐下,解下的围裙放在了身后的椅背上。他的气息忽然一转,闷声哼了一声,才拖出椅子来径直坐下,拿起筷子。
四菜一汤,荤素搭配,健康的饮食习惯。
他怎么不知道她已经把饭菜都做的那么好?
以为是她在学校练得,萧桓伸筷子夹了一口清蒸九吐。
嫩滑的鱼肉,精致打上的蚬汁薄薄地盖上一层,再搭配以豆鼓,姜葱去味,糖的分量更是一分不多一分不少,让鱼肉鲜滑却能够一整块架起。
轻轻一口咬下去,满口腔的香味自味蕾扩张到鼻子等器官,那条鱼在嘴里仿佛活了过来一般,豆腐一样嫩让人几乎咬不下口就能一口吞进去。
他又夹了几个菜。
不知不觉中,扒了一碗堆尖的米饭。
魏忻暗自勾起唇角。
终于不后悔在学校里练习做菜每次都会把手指折磨地不像样。
见萧桓的碗已经见底,魏忻忙抽过他的碗朝厨房走去:“我去帮你盛一碗。”
出来的时候,萧桓正坐在位置上,专注地看着自己。
魏忻疑惑地挑眉。
萧桓看着她的脸,思索片刻,最终还是开口:“C市那边已经推上日程了,时间定在下个月中旬。”
闻言,那刚才还在飞扬的心一下子跌进谷底。
这个男人,真的有让自己从天堂掉到地狱的本事。
虽然早就知道会有这么一天,也在结婚的时候就已经考虑清楚,但是当现实残酷地降临,她才惊觉原来每一步成长都必须有一道刻骨的伤痕和迈出一步的勇气,对于魏忻来说,离开F市,是让她最难过和不舍的。
是不是每一个嫁予人妇的女人在离开家乡时都会有这么一种惆怅?
魏忻心底这样想着,但是很快就镇定了心神,她抿唇把饭递到萧桓面前,看着他抬手接过。
“你决定就好。”魏忻咬了咬下唇,“爸爸那边,我去说吧。”
萧桓顿了顿,然后“嗯”了一声。
他看得出来她满心对这里的不舍,因为这里是她长大的地方。
也是他们第一次相遇,拥有每一次令人哭笑不得的回忆,他们为彼此戴上婚戒的地方。
他觉得稍稍不忍,但是却宁愿无视,因为这个时候他的心思摇摆不定,他确定不了对这个女人的感情,因此纵然不忍,却也要逼迫她离开这里,在她身边。
或许只要把她绑在身边,就能知道对她的那种偶尔的冲动是因为什么。
魏忻最近更忙了,因为除了要迅速完成手上的几分设计稿,还要提前准备退学和家里的事。
烈日炎炎。
但是魏忻头顶着阳光,却毫无烦躁的意思,相反还在贪婪地呼吸着这里的空气。
据说在北边的C市到了冬天就会下雪,寒冷的日头连阳光也射不进那道冰寒中,不像身处祖国南方的城市,终年都是暖的,连冬天的太阳都能透着一股和煦的暖意。
回家的时候家里很静,仆人们都静悄悄地在做着卫生工作,她踱步到大厅的玻璃门前,遥遥看向正双双站在太阳下花圃中的父母。
父亲拿着水壶搂着母亲腰,母亲偶尔拍他几下,却又不挣开,拿着手上的花剪精心而细致地修剪着一盆盆价值连城的盆栽,魏忻知道,那些都是父亲为了母亲而千里迢迢从各种渠道购进来的珍贵植物,只为博怀中女人一笑。
不一会儿,她看见父亲的唇印在了母亲的耳边,轻吻了一下代表着无限的怜惜,那曾经用一个眼神就能让人噤若寒蝉的男人唯独在自己的女人面前才会展露那丝绵长的温柔,任谁也分不了一丝半点。
她看着仆人小心翼翼地来到两人的身边,低声恭敬地说了些什么,然后父母就转过头来,微笑着看着她。
魏忻这才拉开玻璃门走过去。
魏长云心情似乎颇好,伸手拍了拍女人的头,揉着她的发顶,看着她明显又窜高不少的身子,笑道:“怎么这个时候来?学校没课吗?”
“嗯,导师给了作业。”魏忻应着,转身搂住了母亲撒娇,把脸埋在她的颈窝里。
她的依赖他们早已习惯,魏长云接收到妻子宠溺而无奈的笑意,耸耸肩。
魏忻感觉到母亲的手轻轻柔柔地落在自己的背上,那力道是千斤重的石头也能揉化开的感觉,抚顺了她的脊背。
有谁能比他们还爱着自己呢?
没有了。
这个世界上,找不到第三个,比他们更加无条件地宠爱着自己,呵护着自己的人。
“怎么一副快要哭的样子?是不是那小子欺负你?”魏长云低笑,看到了女儿要哭不哭的样子,“爸帮你揍他。”
“不是”脑海里不知为何闪过那时在他房中看见的他腰间的抓痕,魏忻把头埋得更深,踌躇半响才继续道,“爸,妈,我快要走了,下个月。”
母亲的手顿住。
却又在下一秒再次轻柔的拍了下来:“傻孩子,总会有那么一天,别舍不得。”
魏长云也似乎想不到C市那边的动作那么快,郑氏真的如此钱权庞大到那样的地步,能够那么轻易地在C市扎根,“是萧桓的主意?”
“嗯,他说C市那边已经有了动作,我们现在过去,就是先下手为强,他们不能失掉这难得夺来的先机”魏忻抬起头,眼底有细微挣扎的光芒,“我本来是打算下一年年初再过去的,但是我没有拒绝,妈我不想离开他,大概到死都离不开了。”
齐玟怜爱地拥住怀中哽咽的女儿,明白她的犹豫。
天南地北,她这样一去,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回来。
要一只被保护地很好的雏鸟离开养育她长大的巢,雏鸟也总会在蓝天和巢之间犹豫。
魏长云沉默下去,继而上前健臂一伸,把两母女都环在怀里。
“那就别离开!”魏长云的声音很有力道,响彻耳边,如刀刃般斩去她最后一丝犹豫不决,“现在你们这样的关系太过于暧昧不明朗,要是你留下之前的一切都前功尽废,你甘心吗?”
魏长云的话让魏忻身子一颤。
字字诛心!
都说中了她此刻的心思。
在F市,真的没有什么消息能逃过父亲的双眼,他不说,不代表不知道,不代表就会没有想法。
他为自己果决地说出她如今最大的忧虑,把她隐藏地很好的不安挖出来,然后逼她选择。
“不甘心。”
魏忻的声音很轻。
说出来的时候,整个人都是松的。
是的,不甘心,怎么能甘心?
怎么能甘心自己不是那个人的唯一?
第十九章(出书版)
“近到身了?”萧桓放下手里的文件,抬头看向坐在一旁沙发上的阮丝皖。
阮丝皖闻言点点头,把一份录音文件交给他。
萧桓接过,把它放进电脑上,点下播放键。
等音频完全地播放了一次,萧桓才勾起唇角,说了一句:“很好。”
音频的内容是秦易与近日秦家最大的合作商的对话,对话内容隐秘的地方不算多,但却能从中抽取许多有用的信息,然后经过分析整理,就会变成他们想要的东西。
“秦易还会留在C市,用不用我跟去?”阮丝皖突然开口。
“他说的?”萧桓眯起眼睛。
似乎在辨别真假。
“据说是在C市还有大生意,这几年内除非有特殊变动,他都不会离开,毕竟”阮丝皖,“C市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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