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斐表现得非常激动,大声吼着。
王冲扯了扯乔管教的衣袖子。
乔管教叹了口气,淡淡的说道:“如此最好。”
随后,他和王冲相偕而去。
张金钢在俩人出来的时候,闪身进了暗处,而他俩似乎也都满怀心事,竟然没有察觉到张金钢就在旁边。
见到二人走远,张金钢重新回到窗户外面窥探。
花熙然盯着狂狮的尸体,叹道:“究竟是谁告诉他的,咱们一定得好好查查,要不然只怕还得有更大的麻烦。”
“孙大圣这小子办事太不利落,拖了这么久,也没做掉狂狮,咱们得想个办法,警示一下这小子,否则,我是真的出不了这口恶气。”于管教用手紧紧捂着后脑勺,晃晃悠悠站了起来说道。
萧易叹道:“我猜孙大圣并非不听话,而是狂狮警觉异常,孙大圣一时半会儿找不到下手的机会而已。”
随即,他又问邱斐:“你看王冲和乔管教会不会怀疑我们?”
“乔管教一向大大咧咧,我倒是不怎么担心,但王冲尽管年轻,却很有心计,他可就不好说了。”邱斐忧心忡忡。
于管教看出了火候,忽然阴狠地做了一个杀人灭口的动作。
花熙然叹道:“先不要操之过急,看看再说,假如王冲能够守口如瓶,我们也没有必要动他。”
“嗯,大队长说的很对,毕竟杀警察可不是一件小事。”萧易也附和着说。
他朝四周看看,忽然又想起一件事情,问道:“哦,对了,刚才侍候咱们的那个张金钢哪儿去了?”
这么一提醒,大家才注意到张金钢取炭未回。
“这小子不会一直躲在旁边偷看吧?如果真是这样,那可不妙!”于管教的眼光掠过窗户,神色有点紧张。
花熙然“嗖”的一下,蹿到餐厅外面。
可是,月色如水,竟然捕捉不到张金钢的身影。
当其他人也出了餐厅的时候,从远处猪场那边传过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大家凝神看去,却见月光下,道爷正朝这边跑来,而在他的身后则跟着手忙脚乱系着裤腰带的张金钢。
“发生了什么事?”
道爷跑到近前,一脸惊恐地问。
第二十四章:老房的哲学
花熙然根本就没搭理道爷,眼睛一直盯着跟在后面的张金钢,等到他站定,花熙然才漫不经心地问道:“你刚才干什么去了?”
张金钢脸色不太好看,怯懦地答道:“去了一趟厕所,您别生气,我马上就去把木炭取来。”
“上一趟厕所用这么长的时间吗?再说了,餐厅里面本来就有厕所,你干什么要舍近求远?”
花熙然毫不放松,依然冷冷地询问。
张金钢显得很尴尬,小声解释:“我坏了肚子,拉起屎来一定声音挺大,餐厅里的厕所离着你们吃饭的地方很近,我怕打扰了你们的兴致。”
“瞎编!”于管教满脸的不相信。
张金钢红着脸争辩:“您要是不信,我现在就把裤子脱下来,刚才听到这边有枪声,我着急心切,屁股上的大便都没来得及擦净。”
“滚一边去,谁稀罕看你屁股!”于管教怒道。
道爷对于花熙然的冷淡并不在意,不过脸上也缺少了往日和蔼的笑容,他问邱斐:“刚才这边好像有枪声,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犯人越狱,已经被击毙了。”
邱斐的回答漫不经心,但一张脸却仍旧挂着惊恐。
道爷“哦”了一声,并没有太多的表示。
这个时候,从监狱号子那边传过来纷杂的脚步声,大家借着月光望去,却是乔管教领着一批武警向这边跑来。
“如果没什么事,我们就回去啦。”
道爷悄悄朝着张金钢使了个眼色后,淡定的请示邱斐。
邱斐满腹心事,无所谓的摆了摆手。
道爷会意,带着张金钢鸟悄儿地离开了。
此前,王冲和乔管教刚从餐厅离开,张金钢听到里面的谈话正入神,不妨身后来了人,一下子捂住他的嘴,然后便将他如同腾云驾雾一般带离了餐厅。
张金钢当时很惊恐,不知道是谁对自己做的手脚,等到了猪圈,才从一股子旱烟味儿中醒悟过来,原来夹着他飞奔的竟是道爷。
没等张金钢说话,道爷让他赶紧去厕所大便。
他见到道爷神色很凝重,也不敢多问,径直照着吩咐做了。
谁知刚拉了个开头,便被道爷硬拽了起来,然后道爷又叮嘱他几句,二人就急三火四的前往餐厅。
“这回你明白了吧!”
回到了小屋,道爷面无表情地说。
张金钢耷拉着脑袋,答道:“嗯,多亏您机智,要不然这帮家伙发现我一直在偷看,多半会把我灭口。”
“狂狮实在太鲁莽,没有摸清餐厅里的具体情况就贸然闯进去,简直是找死。”道爷说道。
张金钢感觉有点奇怪,问道:“听您的语气,似乎对狂狮的死感觉有点惋惜。”
“我首先是对事不对人。别看狂狮长得高高大大,貌似非常强悍,但在今晚的事情中,他却是一个弱者,甚至是一个牺牲品。唉!人生一世,说没就没,而且还死得这么窝囊,你说我能不有点感触吗?”
道爷掏出旱烟袋,一边往里装烟丝,一边接着叹道:“况且,一个人的好坏都是相对而言,在别人的眼中,狂狮也许是个十恶不赦的坏蛋,但在他亲近的人眼里头,备不住还是一个十分讲义气的好汉子呢。”
张金钢默然。
“花熙然的身手厉害吗?”
道爷忽然斜眼瞟着张金钢,吐出一个烟圈,嘴角挂着微笑,油然问了一句。
张金钢眼睛一亮,真心称赞:“花熙然那两脚确实漂亮,又快又狠又准,力道也大,难怪别人赞他功夫了得。”
“看得出来,你很羡慕。”
道爷脸上笑意更浓。
张金钢点了点头,叹道:“什么时候能有他那两下子,我就知足啦!”
“真是没出息!”
“哦?”
“武学之道无穷无尽,他的“连环戳脚”虽然不错,但还登不上大雅之堂,只要你不怕辛苦,日后一定会比他强得多。”
“真的?”
张金钢眼神更亮,一副向往的模样。
不过,他随即想起一件事情,疑惑地问道:“我听您话里话外的意思,对于餐厅里的一切都了如指掌,可是,我当时怎么就没发现您也在场呢?”
道爷神秘一笑,没有正面回答,岔开话题,一本正经地说道:“你满身臭味,赶紧去洗干净,然后再将水缸打满。”
“今晚还打水啊?”张金钢抗议。
道爷照着他的大脑壳拍了一下,说道:“越是这时候,你越应该表现得跟平时一样,再说了,你不是想超越花熙然吗?那就得能吃苦,别磨叽了,赶紧去吧!”
张金钢明了道爷是为自己好,“嘿嘿”一乐,故意用屁股蹭了道爷一下,然后飞也似地跑了。
第二天,张金钢在伙房打下手的时候,本以为老房会问起昨晚的事情,谁知老房竟跟个没事人一般,叼着“哈德门”烟卷,干着自己的事情,即使说两句,也是毫不相干的话题,这让张金钢感到有点不可思议。
“昨晚您走了之后,餐厅里发生了一件大事,您知道吗?”
张金钢终于忍不住,开始试探老房。
老房显得心不在焉,“哦”了一声,随即淡淡地回答:“知道啊。”
“那您怎么就不问问我呢?”
“干嘛要问?监狱里稀奇古怪的事多着呢,如果每一件事情都那么刨根问底,只怕我早在中风之前就挂掉了。”
老房说得轻描淡写,但张金钢听来却感觉里面含着太多的意思,不禁怔立了一下,接着叹道:“原来您是大智若愚,看来我得对您重新认识一番了。”
“重新认识倒是没有必要,不过,小子我告诉你,老房我已经五十多岁了,有什么事没见过啊?表面上我像整天没心没肺的,实际上那叫做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呵呵呵,说到底,对于世上的人情冷暖,我早就看开喽!”
老房叼着烟卷说话,语音虽然有点含糊,但张金钢还是听了个明白。
“没想到您对人生的态度如此豁达,今天真是让我大吃了一惊。”张金钢心里充满了敬仰之情。
“盐吃多了,路走长了,自然有着自己的一套人生哲学。”老房淡淡的回应。
晚上的时候,张金钢享受完“马杀鸡”,忽然很诚恳地对道爷说:“今天老房给我上了一课。”
“是吗?”
道爷心不在焉地问。
张金钢感觉道爷此刻的态度似曾相识,略微回忆了一下,老房今天跟他说话的神情立刻浮现在眼前,于是忍耐不住,竟然自顾自地乐了起来。
此后,张金钢没有继续往下说,道爷也没有继续往下问。
第二十五章:臀部轮廓
中秋过后,天气迅速转凉。
这一天清晨,张金钢起来上厕所,等到了外面,禁不住打了个哆嗦,抬眼一看,天空阴暗,竟没有一块云彩。
他急匆匆撒完尿,嘚嘚瑟瑟回到了小屋,已经洗漱完毕的道爷递给他一件东西,说道:“这是我的秋裤,一直闲着,虽然对于你来说有点小,但将就着用吧,外面很凉,你多穿点。”
张金钢感激地点了点头。
“这几天气温一直不正常,也不知老天爷在打什么主意?”道爷说着,脸色一改从前,显得很阴郁。
张金钢隐约感到了一丝不寻常。
中午的时候,张金钢服侍完吃饭的管教们,正在打理餐具,忽然听到身后有人说:“小伙子,你去一趟印刷厂,找到我媳妇,她给我备了一件绒衣,你帮我拿过来,早晨我出来有点着急,不知道天气这么冷。”
张金钢回头一看,却是乔管教,便放下手里的活计,有点为难地答道:“好的,可是我不认识您爱人啊!”
“呵呵,没关系,你到那一提,自然会有人告诉你。”乔管教一边剔着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