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雪呆愣地望着此时安静的平坡,望着一层层人群围成的圈,望着躺在里头的人,嘴角缓缓勾起绝美的一笑,欣慰的笑,满足的笑。终于,一切都结束了,终于他们可以解脱了!
“我就知道你你会赢的,你是天远第一大将军,你怎么会输呢!”伸手擦干脸颊上的眼泪,她说过今天她不会哭的,她要以最美的样子陪伴着他!
“沉风,你累了,你该休息了,不要怕,我会一直陪着你的,我们要一起过奈何桥,来世我们还要在一起,我们要生一大堆的孩子!”依雪情难自禁地幻想着,他们儿女成群白头到老的温馨画面,大大地踏了一步向他奔去。
随着纤细身躯的降落,白色的衣袂在空中翻飞起来,就好像雪蝶的翅膀,迎风伸展,在风中翱翔。
断肠崖一役,两国皆损失惨重,驰援国丧失了一位能力非凡的新皇,而天远则是失去了一位古今难寻的大将军。
据传,大将军的尸体被放进千年寒铁打造的棺椁带回了都城,棺椁之中除了他以外,还有一名女子,一名样貌美得就算是死去还是让人忍不住心动的女人。据说,女子被放进棺椁之时两人的手居然相握,紧到任何人都不能分开。
175。番外…十年生死,忘却前尘(一)
隆冬时节,红墙的金瓦上盖着厚厚的白雪,长长的小道有着深浅不一的脚印,直直望去身着厚重皮裘的女子正艰难地走着,小道的尽头是一个小小的亭子,亭内设有供人休息的石质桌椅,石椅上坐着一名金带束发的男子正低头看着什么,专注的样子让人不忍打扰。
拖着沉重的身躯,步上台阶,女子安静地坐在了男子的身旁,等待着他将注意力转移到她身上。
身边坐着人,男子却一点也没有发现,依旧专注地盯着手中微皱的信笺。
等了好久,男子却还没有回神的打算,女子不由得有些急了。
“怎么了?出什么事了吗?”空灵动听的声音就好像黑夜歌啼的夜莺,婉转悦耳。带着一丝焦急,带着一丝担忧,语中的紧张让男子突然回神,有些意外地看向她。
见他的反应越来越奇怪,婉月伸手准备抢过他手中的信纸,无奈笨重的身子比想象中的要拖累人,不但没有抢到,反而将她整个人往一旁带去,眼看着就要撞上坚硬的桌沿了。
苏子榕心里猛地一紧,甚至脑子都还没反应过来之时,双手一紧牢牢地扣住略粗的腰身将她往自己身上带了。
没有感受到预期的疼痛,腰上却传来了不同于衣物的压力,婉月有些好奇地睁开双眼,却不期地对上了一双深邃的黑眸,微眯的双眼显得更加细长,此时那双眼里有着不悦,让她心里不由得害怕。
“我啊!”开口想解释什么,可是意识到自己此时正大刺刺地半趴在他身上,婉月不由得大叫起来,腾地起身离开他的怀抱。
没有想到自己会如此失态,原本雪白的小脸在他有些意外的视线下泛起了潮红,婉月羞愧地低头,感觉到连耳根都是火辣辣的,心扑通扑通地跳个不停。
两人陷入尴尬的沉默,苏子榕黑眸直直的盯着婉月,对她的反应感到纳闷。不过既然她没事,其他的也就没有关系了。
“做吧,你站着会累的。”视线下移到她格外突出的下腹,目光不禁温柔了不少,贴心的话语就这么不经脑子地说了出来。
经他这么一说,婉月才有了感觉,纤细的双腿此时也似乎难以承受过重的肚子,有些发抖了。
小心翼翼地坐下,婉月再次看向他,眼里依旧是焦急。
“能告诉我发生什么事了吗?”尽管以往,他也会对着天远那边传来的信笺发呆半响,可是这一次,他发呆的时间实在太长了,而且脸上丝毫没有前几次那样的柔情似水,甚至可以说比任何时候都要凝重,到底是出了什么事?
“依雪信上说了什么?”会不会是有关沉风的事情?想到这个可能婉月有些坐不住了,心里急得要命。
苏子榕不语,神情十分地凝重,从侧脸看,婉月甚至发现了他的双唇有着些微的颤抖,紧紧地抿起好像在压抑着什么。
信明明就被他握在手上,明明距离自己并不远,可是看他如此的反应,自己却有些害怕,不敢去看了。心里的不安渐渐加大,婉月感觉自己的心就好像被人紧紧地包住一样,闷闷的,连跳动都变得困难。
苏子榕此时转过脸与她对视,眼神里有着十分的沉痛,看得她也不由得心痛起来,钝钝的疼痛一下下地从心口往全身蔓延开来。
“她他他们死了。”像是再说一件很可笑的事情一般,苏子榕勾起了嘴角,皮笑肉不笑。
婉月一时没有听懂他的话,依旧不解地看着他,他明明在笑,为什么双眼却闪着晶莹,他明明在笑,为什么却让人觉得那么难受。
苏子榕轻笑出声,眉头却更加地皱起,酸涩的鼻头让他难受地猛吸气,双眼突然什么也看不见了。“他们死了,呵呵,他们居然死了!”双眼突然清亮起来,不在模糊了,可是脸颊却传来了异常的温热,原来,他不是看不见了,只是双眼被满满的泪水给遮住了啊!
盯着顺着他脸颊流下的清泪,在离开他下颚之时化为一滴小小的水珠,叮咚一声,滴在了灰色的石桌之上,也同时滴在了她的心里。
心里的震撼难以用语言表示,婉月没想到自己居然还会再次见到他落泪,他居然还会落泪。以为来到了陵国之后,他就是一副死尸了,什么事情都不会再波动他的情绪了,他怎么还会落泪啊!
此时的他眼里满是痛苦,嘴角虽然勾起,却比哭还难看,心里渐渐有了猜想,能够将他变成这样的事情好像没有多少吧!
张嘴想要说些什么,却觉得喉头干涩,什么话也说不出来,唯一能发出的就只是几声几不可闻的哀鸣。
她突然觉得好痛,浑身都痛,比从天远回来的时候还要痛,痛到连身体都忍不住弯曲了!
“啊!好痛啊!”一抽一抽的痛从下腹传来,婉月无力地托住自己沉甸甸的腹部,以往悦耳的声音此时也变得无比尖锐,难以入耳了。
苏子榕也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她痛苦的样子让看了的人都不忍心,心里的痛苦全都化作了焦急,没有来得及细想就上前将她打横抱起,也顾不得亭外飞扬的大雪,迫不及待地往两人的寝宫跑去。
“啊!啊!”门内一声声的痛呼让门外站着的人心如刀绞,苏子榕心里又急又痛,恨不得将她此时受的苦都传到自己身上来。他不应该告诉她的,明明她临盆在即受不起刺激的,他怎么还可以告诉她这些,这不是要她的命吗!
后悔,愧疚让他难受的喘不过起来,而婉月时不时传来的哭喊更是让他恨不得狠狠地打自己几巴掌,骂自己不是东西。她坏的是他的孩子,他却从来没有在意过,他若是有一点点的在意,她的情况也不会这么危险啊!她在里面要死要活的,他在外面却什么也帮不上!
“你可千万不要有事啊!”只要想到婉月可能会就此丧失性命,苏子榕就害怕得发抖,心里的恐惧难以用言语形容,只是想象,那空虚感就让人难以承受!她可千万不能有事啊!
176。作品相关…十年生死,忘却前尘(二)
盛夏的宫闱红墙之中,时不时传来孩子们轻快的脚步声,大大的御花园成了他们玩闹的最好去处,天天上演的你争我夺也成了宫里人最喜欢看的戏码。
“不算,你耍赖,是我先拉到娘的手的,娘应该和我走!”软绵绵的童音好似出谷黄莺,十分悦耳,让人听了身心舒畅。只不过说话的小女孩却是一脸的委屈,盈盈的大眼盛满了泪水,让人看了都不由得心疼。
与之对视的男孩则是一脸的不屑,不算的的手有力地拽着母亲的纤手怎么也不肯放开。“哼,你有本事吧娘亲拉过去啊!”意思很明显,只要她有力气,她随时都能够将人拉走。
“你!娘!”女孩气结,抓着母亲的手想要将她拉往自己这边,可是无奈力气还是太小,不但没有将母亲挪动分毫,反而因为哥哥对母亲的拉扯而被他们拖着往相反的方向走去,而且还越走越快。没有了办法只好对娘亲哭喊起来。
婉月无奈地看着自己的女儿,想要停住脚步去安慰,却因为眼角瞥到的人而整个人顿住。儿子怎么把自己带到这里来了。
高高的树荫覆盖着一个由植物围成的小圈,有几块平整的石头可以供人歇息,透不进来的阳光让这里变得十分的阴凉,此时石块上坐着的人正专注地看着书,一点也没有被突然闯入的几个人所打扰。
盯着他的容貌,婉月不由得出神了,身旁的孩子不知什么时候松开了自己的手,婉月感觉有些空空的,想要伸手去抓,可是又舍不得移开视线。
他正抿着唇全神贯注地看着什么,眉头微微地皱起描出几抹淡淡的细纹,他知道吗?他其实和卫沉风有点像呢!两个人专注起来都是这个样子的,抿着唇皱着眉,专心的时候就会独自封锁在自己的世界当中,谁都打扰不了。
双脚不受控制地向他走近,反正他也不会发现,有什么关系呢!想到这点婉月不由得有些沮丧了。安静地坐在他的身旁,心情却不由得惆怅起来,自己有多久没有这么近距离地看他了,有多久没有和他做得这么近了?好像有一段时间了吧!
好像自从自己心里有了变化之后,就不敢再离他这么近了!那自己是什么时候对他有了改变的呢?好像也记不清了吧!大概是他开始对她笑的时候吧!
记得那是儿子四岁的时候吧,当时自己不眠不休照顾着发水痘的儿子,累得昏了过去,等到醒来的时候,他就在身边,脸上带着温柔似水的笑容,那是的她大概是累得头脑犯浑了吧,居然觉得笑起来的他比起卫沉风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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