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是,地域广阔、奇人辈出的夏国大地,其实功夫绝学一直延绵流传,并未中断。
目前官方统计,夏国各派武学,功力深厚、掌管一门一派的领袖人物,也就是能被称为武尊的,共计有118位,这还不包括隐居民间草莽的民间异士高人。
金玉其,就是南少林武学传人,武尊火工头陀的嫡传弟子。像他这样为国所用的,不在少数,方才的武当年轻道人也是其中之一。
刚才李俊飞连露两手绝学,金玉其大为震惊,他知道民间有高人,但是此人实在不同凡响,之前李俊飞与青木堂的过节,金玉其已经掌握,没想到的是,这个保安远比预料的能量要大,所以起了打探之意。
李俊飞知他不是一般人,随口敷衍道:“小时候家在山里农村,跟破庙里的野和尚学了点功夫。”
金玉其没再问,他知道对方不愿深谈,再问下去,无非就是野和尚云游去了,不知去哪之类的敷衍之词。
“来人,把他铐起来!”
两人正在眼神较量,大背头的警服官员却上前来,一挥手,两个警员抽出手铐,铐住了李俊飞。
这位不是别人,正是将邓嘉杰调任警务室的新港市公安局局长,黄海平。几日前,省武警总队出面牵头,部署了围剿码头贩毒的行动,他这个公安局长事先竟不知情,到了最后,才被告知,警察配合行动,负责外围警戒。
如此大的贩毒行动,还不是第一次,他这个公安局长竟然一直无所作为,即便他确实不知情,但是也免不了重大失职的罪名。这让他最近压力山大。但是,刚刚省城来的一个电话,让他看到了转机。
连声应允之后,黄海平立即付诸行动,铐住了李俊飞。特勤局虽然在场,但是他也看出来了,他们和李俊飞并没有什么交集,而且自己还有省城力量的支持,特勤局一个片区长,多半应该不会多事。或者更恰当的说,人家是不屑于干涉一个地方上小公安局长的事情的。武警校官也不用说,命令之外的事,他不会干涉的。
“你们干什么,我们是受害者,为什么抓他!”
李俊飞没言语,秦思涵却挣脱过来,脸色涨红,质问黄海平。
金玉其神色微动,却没表态,他很想由此探探这个年轻人的底细。
“哼,你说是受害者就是吗,我只看见他一直和这些匪徒在一起,来历不明,参与贩毒!”黄海平恢复了官员面貌,义正言辞,厉声吼道。
“你。。你!。。”秦思涵气的脸色涨红。
李俊飞拉住秦思涵,出奇的平静,盯着黄中平的胖脸,对秦思涵道:“我没事的,你回去吧,照顾好大力。”
秦思涵眼看着李俊飞被两个警员押着,塞进了警车,再也抑制不住委屈,大颗的泪珠滚落下来。
武警开始清扫战场。两个便装男子过来,报告金玉其,佣兵尸首已经运走,做进一步研究。
金玉其看了眼呆立原地、梨花带雨的秦思涵,心里有些不忍,走过去安慰道:“秦小姐,放心吧,你觉得像他这样的人,会有事吗。”
说完,也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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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三章 忍
碧桂园别墅。
吴奇远正仰靠在沙发上,一个成熟丰满的中年艳妇正在给他揉着身体。
累。吴奇远真的觉得累了。心累。青木堂盘踞通港多少年了,一切都按部就班。可能是安逸惯了,或者真的是自己老了,吴奇远现在经常觉得事情多,疲累不堪。
这段为了帮主刘阿炳的600万,耗费了不少心力。儿子废了,青木堂的前景好像也灰蒙蒙的一片,好像自己的心态一样,累了。
“堂主,堂主。”齐庸快步走了进来,跟着几个堂内头目,还有个吊着胳膊、浑身血迹的瘦痞子。
齐庸脸色复杂,步履匆忙。吴奇远心里一动,霍然坐了起来。
“码头有事?!”
“消息走水,警察围剿,全军覆没。”齐庸垂首道。
“什么?!”吴奇远跳起来道。“不是说那小子被一拳打死了吗,怎么又有警察了!为什么没人告诉我!现在才说!”
“堂主,刚开始是这样,可谁知警察早埋伏在那了。这回是动真章了,出动的是武警部队,还有特勤局。仓库里的人一个活口没剩,那个保安居然也没死,不仅没死,还把南美那几个都杀了。外面的兄弟被抓了一部分,另一部分跑散了。得亏瘦三机灵,捡了条命回来,这才确认了消息。”
赖三一脸血污,赶紧结结巴巴的把过程描述了一遍。他显然也是惊恐过度,还没恢复过来,不过更显得所说的真实无比了。
几人都听得心惊肉战,良久,吴奇远一声叹息,“偷鸡不成蚀把米啊。”颓然坐倒在沙发里。
“大哥,也不能这么说。”借刀杀李俊飞的主意是齐庸出的,此时吴奇远虽没有说他什么,但语气中的意味明显。齐庸赶紧接口道:“这次走水,本就与我们无关。总舵那边即使真要怪罪我们的话,也可以都推在那个李俊飞身上。再一个,李俊飞已经被警察带走了,看样子像是上面有人要搞他,要是王家的话,他出来就难了。而且进了监狱,那我们能做的就更多了。。。”
“哦?”吴奇远看了齐庸一眼,“嗯,这倒也是,不过,瘦三说的要是真的话,这个李俊飞,确实也是个太硬的茬子,没想到啊。。。我看。。。”吴奇远又顿了一下,“会不会惹大麻烦啊。。。”说完仰头靠在沙发上,两眼望着天花板出神。
齐庸嘴角闪过一丝不屑。不过一闪即逝,转而却叹了口气。“唉,堂主,难道你真的老了吗。”
“嗯?!”吴奇远忽的一起身,*视着齐庸。自己是身心俱疲,可是在兄弟面前,却无论如何不能有一丝有损自己的权威。这个齐庸,怎么这么出格!
齐庸低着头,却没看吴奇远,自顾自的继续道:“想当年,大哥带着我们,赤手双拳,一路打拼出了这块天地,那时的大哥,多么的豪迈霸气。谁都记得,铲除大东帮时,大哥身中二十七刀,可硬是带着我们五个人,扛住了七十多人的砍杀。那时的大哥,快意恩仇,秋风扫落叶一般,何曾有过惧意,何曾有过一个怕字。”
屋内静寂无声,吴奇远和众人一起,陷入了深深的回忆。
“可是现在呢,一个小小的门房保安,居然就让大哥束手束脚,连个狠字都不敢说,这是怎么了,难道我们真是老了吗,真成了一群没了牙口的糟老头子了吗。这样下去,恐怕周围那些虾兵蟹将的小帮派,都看我们青木堂脓包,都要来咬上几口了。我们倒没什么,只是对不起兄弟们啊,对不起那些为了青木堂出力流血的众兄弟,可惜了良仁啊!”
齐庸痛心疾首,声嘶裂肺。众人无声,但胸中被激起了一股愤怒的豪情。吴奇远眼角有了一丝湿润。胸中风云激荡,一股悲情合着豪气,直冲心怀!
“妈个把子的,通知牢里面的兄弟,好好招呼着。老齐,你去查,一查到底,所有牵涉良仁的,不管是谁,都给我揪出来,一个也别放过。我要让所有人都知道,动了我青木堂的人,只有一条路,那就是死!”
一周后,通港看守所。
“你瘦了。”秦思涵看着铁窗内胡子拉碴的李俊飞,鼻子一酸,泪珠险些又要掉下来。
自从仓库事件后,秦思涵在李俊飞面前,冷冰冰的女强人面罩彻底消融,小女儿情态毕现。
孙二狗在旁边也有点沮丧。杨大力伤的不轻,还在医院里养伤,没能来。
陶兮倩也没来,上次来,哭得跟个泪人样。回去后,就再没有心思做别的事,每天一个人神神秘秘的,到处写上访信,到各个地方去上访伸冤,没有一点收效。几人劝了也不听。
李俊飞嘴角轻轻一扬,不再顾忌孙二狗也在旁边。伸出手去,轻轻握住了秦思涵柔若无骨的白嫩小手,轻轻摩挲着。
秦思涵微微一颤,任由他握着,低下了眉眼,长长的眼睫毛颤动不已。
“放心吧,我没事的。在里面白吃白喝,吃饱喝足了又没事干,我现在天天跑步锻炼,你瞧,肥膘都练成腱子肉了,显得瘦了。”李俊飞呵呵一笑,没心没肺。
“柳婶的饭店生意怎么样了。”李俊飞见两人沉默不语,转移话题,问道。
“挺好的,现在名气挺大的,经常晚上排队。还有好多专门慕名来的。”孙二狗故作轻松的道。
孙二狗没说,柳婶的手艺很好,再加上孙二狗等人的宣传,饭馆开张时间不长,已经小有名气。可是前两天,突然来了一伙痞子砸店,所好的是孙二狗带着一帮小弟正好在,痞子看讨不了好去,悻悻走了,可是自那之后,天天都有一伙伙的痞子上门滋扰。哪还有人敢来吃饭。报了警也没用。秦思涵出面和驻地派出所协调,居然也吃了闭门羹。
杨大力的出租司机兄弟们把这当成了定点饭点,时时都有三五个在这休息守着,再加上孙二狗的弟兄们早晚也都来,这才避免了饭馆被砸。
还有一个麻烦,陶兮倩的安全,也受到了威胁,时不时的有痞子在她周边出现。没办法,孙二狗专门派了两个人暗中跟着,又找到了辅导员陈潭秋,安排了同学时时跟她在一起。
这段时间,几个人都是身心憔悴。
孙二狗不说,李俊飞一看两人的神情,也猜得到。他沉静如水,没说什么。现在能做的,就是忍耐,等待时机。
“飞哥,事情打听的差不多。上次那个矮胖的王公子,是省城三号夏领导的儿子,这回除了青木堂,估计幕后还有他们。”孙二狗小声的道,眉眼间少有的沉重。
李俊飞嗯了一声。
患难见真情,患难也是最考验人的试金石。自己孤身一人,无权无势,面临的除了穷凶极恶的黑帮,还有滔天的权势。但是不论是秦思涵、杨大力、还是孙二狗,却都依然守护在自己身边。要知道,他们所面临的,对一个通港市的小人物而言,是多么天大的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