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的房间,微微一笑转身睡了。
子时三刻,别院外围突然出现了许多身着天青色袍子的人,若不是他们手上的利刃,别人几乎会认为他们是一群前来风花雪月吟诗作对的书生。
他们确实是书生,但却不是来吟诗作对的,景家的百姓皆知,景家没有军队只有一个叫做青衣盟的势力,几乎是整个景家的力量中间和代表。
“师兄你又不听话了!”
一个身形娇小的男子翘着兰花指,似撒娇的口吻说道。
“别胡闹!你本就不该接触这些阴暗的东西,如今既然你知道了,便不要出手,乖乖跟在师兄身后便可!”
领头的男子剑眉一横,将他拉到自己身后,而其余的部下都已经看到了下令者的手势,尽数朝着围墙涌去。
别院内众人都在睡觉,之所以凤栾说别院没有危险是因为,整个院墙边上都种着一米左右的十香软骨散,并且配着玉虎头,只需吸入一口便倒地,无论对方是谁都不可能得逞。
别院内的护卫也个个都是高手,他们出自景家受欺负的旁支,这些年凤栾救了不少人,这些人也最终成为了他的势力。
“啊!小——”
“啊——”
此起彼伏的叫喊声惊动了别院内的人,家丁护卫尽数朝四周涌去开始布放,莲池内的各色莲花尽数绽放开来,然而蕴含杀机的大阵毫不留情的悄悄启动了。
“怎么回事?”
领头的青衣书生抬眼看了下从墙头上跌倒下来的人,眉头一皱随即道:“将中毒的人带回去,剩下的人跟我在大门口守候。”
“领命!”
立即有二十人将第一批中毒倒下的人领了回去,瞬间消失在夜色中。
“你也回去!不知道对方底细,不得轻举妄动。”
领头的男子朝身后身形娇小的人说道,却立即被制止了。
“不嘛,师兄你好没意思,好不容易答应带我出来一次,你这般就要我回去了?”
仍然是娇俏的声音,却透着几分冷意。
“是!现在就回去,不然我会将你打晕让他们扛回去。”
男子毫不犹豫的点点头,转过脸去不看他,而娇小少年则是冷哼一声:“早知道我去求二师兄了,大师兄总是这般没意思!”
浓浓的威胁之意,周围的人都低垂着眼睑不说话,随即又听得一声响起。
“不就是两块紫玉令吗?我父亲为何要这般重视?如此劳师动众的当真是费神!”
少年低头嘀咕着,说罢也不等身边的人反应,直接跃上墙头,手从腰间摸出来一把黑紫色药粉朝前面撒去,只是一瞬间,墙内的方圆三米之内的十香软骨散已经枯萎衰败下去,而内里的毒药也变得发黄。
“我走了,不就是要查查是何人吗?有何难的?”
少年的声音穿透过院墙过来,领头男子则是吩咐身后的人在原地等候,自己身行一闪跟上了前面的少年。
“怎生这般胆大?等我回去告诉师母将你关禁闭!”
身形高大的男子严厉地说着,身体却已经挡在了他前面。
“你去啊!我倒要看看娘会听你几分?说不定娘以为你为了讨好我故意这般做的呢!”
少年轻嗤一声,转头伸手朝着莲池内走去,唯一的生门竟然是中间绽放的那朵幽蓝睡莲,白日根本不可能闯阵,而夜里有几人能通过那天然的屏障?
“大胆小贼,竟敢闯入我凤记的别院!”
家丁报出名号,希望对方只难而退,没想到对方不仅不离开,反倒兴趣盎然地反问他:“凤记?就是景家最大药铺的凤记的别院?老板住在这里?”
“姑娘,您说的没错,今日是我们老板在此休息,还请二位速速离去,不过我们的损失需要您二位赔偿十万两黄金!”
“十万两?你们这是在讹诈!”
少年大叫道,身边的高大男子则是一言不发只是胡在她身边。
“若是我们上门找景家家主递帖子就说景家家主最宠爱的小女儿也如他人府邸,并且损害他人家财的话,恐怕只会得到更多的赔偿,青衣盟的首领,您说对吗?”
家丁抬眼朝护在少年身前的高大男子笑了笑,随即怀中掏出金算盘晃动了几下。
两人陷入一片沉默,这些可好别人识破自己的身份,如今被敲诈也得受着,负责景家名声受损。
“好,今日我便让人将银两送到扬州总店去,还请多加担待,我小师妹她年幼无知冒犯了凤记,告辞!”
高大男子彬彬有礼地答道,若是只论他的语气真的很难将他们同杀人越货的军队联想到一起,不过如今却已经是罪证确凿了。
语毕,高大男子也不等身边的人反对,直接拖着她朝来时的方向出去,一挥手所有人都撤退了。
马车上,娇小男子一把甩开他的手,气鼓鼓的道:“我明明能破了那个阵,你为何要给他们银子?”
“因为你暴露了我们,我们是景家的臂膀,但是却不是土匪,夜入民宅说出去只会将师傅的名声毁尽!”
男子面无表情的解释道,没有半分不耐但却是不悦至极!
“师兄,我错了”
少女讨好的用脑袋蹭了下身边的人,却换不来半句好话,随即她也闹了扭过头去不理他!
“主子,方才有人带人闯阵,三米范围的十香软骨散和内圈的药材枯死,如今已经换上了新的,对方是景家家主的小女儿和青衣盟的领头人,目的是紫色通关玉碟。”
年轻的家丁恭敬地说着,凤栾在而是背对着他站在药房内半晌不说话。
“主子”
身后的人轻唤,凤栾才缓缓的回了头。
“你做的很好,将赔偿的金银做免费药材发放吧,就说支持武林大会。”
随即凤栾沉默了,身后的侍卫也恭敬地转身离开。
凤栾伸手去了一枚药丸塞进口中,苦涩泛酸的味道提醒他自己回来的目的,药丸在口中化开,只留下满嘴的药味。
湖心小筑里配药的人忙活了大半夜终于弄完了,风吟笛伸了个懒腰转个身直接扑上了床,众人都起的较晚,许是很多天没睡好的缘故吧。
景家的武林大会究竟是为何举行?拿出来五毒花这种诱饵又是为了什么?
※
京陵如今已是秋末,皇宫之中百花凋敝,唯有大片的菊花还绽放着,明亮的色泽一片一片连在一起。
早朝之时,朝堂上有大臣提出懿王虽然容貌被毁但是也为国戍边这么些年,理应寻一个身家良好的官家女子指婚。
大殿上的夏侯云天皱着眉,眼神犀利的盯着提出这个意见的刑部尚书,半晌终于将视线挪向前排。
“云丞相如何看待这件事情?”
夏侯云天的声音没有喜怒,但却是威严无比,站在前面的云丞相一颔首,恭敬回答。
“依老臣之见,懿王虽然该成亲了,不过如今他远在南边替洛王世子寻药,若是这般替他指婚,恐怕不妥”
云丞相委婉的话让大家都纷纷附和点头,温御史也站出来道:“皇上,臣觉得云大人说的甚是有理,懿王正是因为战功赫赫,才应该得意更好的选择,就入康王秦王那般自己挑选人选皆大欢喜!”
“嗯,二位爱卿所言有理,湘西王你怎么看?”
夏侯云天将矛头指向一直未说话的湘西王,湘西王无奈也开口了。
“回皇上的话,老臣认为云丞相和温御史所言有理,不过”
湘西王小心翼翼地瞥了一眼一旁的洛王,接着道:“不过懿王不见得喜欢女子!”
因为这一句话朝堂上“哄!”的炸开了锅,夏侯云天的脸顿时变得黑如锅底,抿着唇不说话,只是大口的喘着气。
“湘西王今日恐怕是吃多了东西吧,还是赶紧回去吃药的好!”
洛王冷飕飕的话让众人顿时闭了嘴,谁都知道洛王那性子,爱妻如命护犊如命,还是不惹为好,不过大家心里都清楚洛王世子跟懿王殿下的事情,如今只不过是有人胆敢在朝堂之上说出来罢了!
当年洛王世子顽皮防火烧了一个官员的府邸,洛王就一句赔银子了事,根本没让被烧得官员动得洛王世子半根毫毛,这件事京陵人人皆知,如今洛王世子还是这般的性子吗?
“洛王说得对,这事儿便先搁着吧,等懿王从南方寻药回来再说,年节指婚也无大碍。”
夏侯云天烦躁的挥了下手,他有些困了,一整个早上都在想最近莲妃宫里可口的点心,也不知是御膳房的那位厨子做的,得回去跟莲妃讨要走才是。
“陛下英明!”
“众卿可还有别的事情?有本启奏无本退朝!”
夏侯云天满脸疲色的在明黄的黄金九龙龙椅上扶着额头,看起来十分疲惫。
“恭送皇上,皇上万安!”
“退——朝——”
随着太监尖锐的声音,一场由太子党挑起的指婚之事便如此揭过了,夏侯泰纵使一百个不满也不敢言语表,反而是温润的笑着,只是这笑容过于僵硬,以至于每个人都心知肚明。
太子从小看似跟懿王亲厚,实则不过是想利用他罢了,八年前是如此,八年后还是如此,太子一党需要的是一个好控制的傀儡,既能打仗又能听话,还真是异想天开!
“恭喜太子殿下了,皇上还是答应了要给懿王指婚的,只不过不知洛王世子究竟肯不肯!”
一个阴阳怪气的声音响了起来,夏侯泰本就在气头上,如今一听这般讽刺的声音,回头道:“忠勇侯未免管的太宽些了,七皇弟他能成家我这个做皇兄的也替他高兴,你这班说话是要挑拨我们兄弟关系吗?”
夏侯泰的声音冷冽而寒凉,透着深秋的大风消失在宣政殿外的龙道上,忠勇侯先是一愣,随即笑着道:“微臣失礼了,太子殿下勿怪!”
“哼!”
夏侯泰一甩衣袖径直离开了,只留下一个渐行渐远的背影,徒留人深思。
自从太后寿宴太子殿下娶亲之后,太子一反常态不再留恋声色犬马,反倒是兢兢业业地每日上朝并且每日守在御书房替皇上分忧了,忠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