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按照这个房子驱毒,约莫十日便会痊愈了,无需担忧,金线蛇虽毒可却不致命,王爷大可放心。”章府医一边说一边瞥着床榻上的女子,半晌咬牙道:“只不过”
夏侯淳见他神色犹豫,沉声道:“只不过什么?”他见章府医神色犹豫并且似乎有难言之隐一般,眼神不住的往擦换他上瞥,便挥退了一众侍女,屋子里一下子便安静了下来,听着下文。
章府医见人都离开了便低声道:“老朽行医多年,虽然不曾见过这东西的真面目却也听说过,极品血玉珊瑚一般都是由大量的麝香和寒凉之物浸泡出来的,为的是色泽美艳持久芳香,然而却是正经人家的女子都不敢碰的东西,不知道柔侧妃为何会有这种东西,只是侧妃小产定然与这个有关系”
椅子上的女子咻然一下子捂住了嘴,惊恐的看向了床榻上昏睡的女子的手腕,猩红的血玉珊瑚手串正好搂在锦被外面,衬得白皙的手腕更加美了几分。
夏侯淳先是一愣继而沉下脸道:“给本王说清楚!什么叫正经女子不会用?”
章府医惶恐的躬身道:“老朽虽没见过这血玉珊瑚的真身,却是听过师傅说起,这东西极为罕见,一般人也得不来,血玉珊瑚带在身边久了便会一直不孕,倘若是强行用药怀上了也只会是死胎,多半会在四个月之前便滑落,就如——冷侧妃这般。”
夏侯淳脸上的阴鹜之色更甚,他自然是知道柔侧妃自第一天嫁过来时手上便带着这个血玉珊瑚手串,他还问过她为何一直带着这个东西,她说是长辈赏赐的东西,带着有福报如今看来根本就是她不安好心,殷宁的孩子便是因为她滑的胎!
椅子上的女子浑身颤抖,几次想开口却又不敢,末了才缓缓道:“章府医可否、可否给妾请脉,看看是否是否”
说着椅子上的女子便径自哭了起来,虽然是泪水从脸上无声滑落,却叫夏侯淳看得心底一痛!
“是!老朽遵命!”
章府医连忙放下了软垫,给椅子上的女子请脉,而夏侯淳已经冷声道:“来人!将冷侧妃送回寿昌伯府去,就说没有本王的命令不准她踏入秦王府半步!”
门外的侍女们都战战兢兢地进来,丫鬟婆子都敛声屏气地将床榻上昏迷的女人往外抬,还有人迅速地换下来方才床榻上的被褥和垫子,立即有人清扫起房间来。
这会儿听到了动静赶过来的连殷宁也正好踏进内室,见冷沁柔被人抬了出去心下诧异,“柔妃妹妹这是怎么了?王爷。”
夏侯淳抬眼看到连殷宁眼中一闪而过的兴奋,沉声道:“从今日起她便回娘家住了,王妃不必对她耿耿于怀,倒是等婉洁过门之后要好生相处才是。”
连殷宁闻言心下诧异,他自从去年年底自己掉了孩子之后便再也没这般关心过她了,今日这是怎么了?
“王爷也别太难过了,妾身也掉过孩子,想来肉侧妃也不是成心”连殷宁恨不能哈哈大笑,这个贱人害得她没了孩子,如今遭到了报应自己的孩子也没有了,真是天意!
夏侯淳听到她这般话立即沉默了,他瞥了一眼连殷宁的小腹,沉声道:“王妃回去歇着吧,明日本王会同云国公府商量让婉洁早些过门之事,王妃只用安心养胎便可。”
连殷宁见他面色青黑便福了下身子离开了,他们如今也只是面上过的去了,两人都是互相利用也不必太过痴情
椅子上的贵妾始终沉默着,她本就是不可能有孕的身子,如今这般正好让冷沁柔不能翻身,秦王少了寿昌伯府的助力,又减弱几分,他越弱便死的越快。
冰冷的马车中,几乎是毫无遮蔽之物的空旷黑暗中,浑身剧痛的冷沁柔幽幽的醒了过来,她只记得自己刻骨的痛和冰冷的鲜血,如今却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来人啊!”
平日里在秦王府也被人忌惮三分的女子,如今一身染血的中衣在身,身上只有一条多余的锦被,甚至还不是她平日里惯用的。
一身黑衣的妖娆女子突然在马车内出现,赶车的秦王府车夫根本没发现,马车仍旧朝着寿昌伯府的方向驶去,而冷沁柔在发出尖叫的前一秒便已经被身前的女子点住了穴道,只看得见一双漆黑如墨的眼睛,闪烁着嗜血的幽光。
“人来了,侧妃娘娘!”
女子妖娆的声音透着寒凉,似笑非笑的语气直灌进冷沁柔的耳中让她昏昏欲睡的心神一震,心口却一甜,一口鲜血从嘴角涌了出来,然而她被点住了周身的大穴既不能动弹也不能出声,只能死死地盯着眼前的邪魅女子。
“怎么,不认得我了?我的好表姐。”女子微微弯了下唇角继续道:“你小产了,夏侯淳立即将你送回了寿昌伯府,准备三日后迎娶平妻过门,恭喜你了。”
说完,女子诡异的往马车窗边一闪身,墨黑的身影消失在了这冰冷闭塞的空间中,冷沁柔已经是满脸泪水,撕心裂肺的嚎啕大哭起来,外面赶车的侍卫摇了摇头,感叹着女子时运不济被王爷抛弃了
京郊道上,两个墨黑的身影看着那辆马车离去,直至马车消失在接到的尽头才折身离开,南宫墨雪一路沉默着,她要让她经历所有她前世受过的痛楚,这只是刚开始罢了,今生寿昌伯活的够久了,不如就让她满门来给太子府陪葬好了!
“回去吧,我饿了”夏侯懿凉凉地转头冲她说道,低沉悦耳的声音带着几分撒娇的意味,咩有半分威严。
南宫墨雪无奈的笑了笑,两人一边施展轻功往洛王府走,一边斗着嘴:“你就不问问我为何要这么做么?不觉得我太狠毒么?”
夏侯懿的眼神在她脸上淡淡的一划,伸手环住她的纤腰,笑道:“夫人想做什么坏事,想杀什么人都不必有理由,只要夫人不让她活,那么他就必须死!”
妖娆邪魅的语气让南宫墨雪心底暖了几分,她自然明白他这般宠溺着自己又何尝不是让她心安呢?无论是前世还是今生,如他这般信任自己又舍得为自己做任何事的人再也没有别人了
淡淡的冷风下,南宫墨雪微微闭上了眼睛,从她将那串血玉珊瑚给冷沁柔的时候起,她便让人收买了寿昌伯府的几个贪财的下人,让他们散播极品血玉珊瑚能够求子求富贵的流言,凭借冷沁柔母女在寿昌伯府的地位她们不可能会有拿得出手的首饰,因此这个东西便一直戴在了她身上,为的就是这一日,让她尝尝骨肉分离的痛苦。
“夫人,可是累了?”
夏侯懿轻轻地将怀中的小人放在软榻上,南宫墨雪紧皱着的眉让他有几分担心,然而却又不知道如何劝慰。
“嗯,有些冷。”她缓缓地睁开眼,面色平静然而一双丹凤眼却染着痛色,让夏侯懿心里一惊。
“那我抱你去沐浴可好?一会儿喝点参汤再睡如何?”说话间他已经抱着她往耳室走去,温热的空气雾气氤氲带起了丝丝暖色,南宫墨雪微微点头靠在他怀里不动弹了。
前世的一幕幕再一次清晰地在她眼前浮现,凤辰宫里安静地焚香,地道中幽暗鬼魅的火把和将军府门外血流成河尸横遍野,一幕幕血腥而又惨然,让她几乎喘不过气来,她的恨意和漫天的痛楚袭来,一点点地侵蚀着她的心
夏侯懿瞥见怀里的小人神色不对劲,见她惨白着脸紧闭着双眼意识到她似乎在想什么,于是连忙抬手覆上了她的后心,一股寒凉的真气缓缓地投入她体内,惊得南宫墨雪一下子睁开了眼。
“懿”深黑的眼眸看进了她的眼中,不知道为何南宫墨雪心里总是有几分难受,猛然一回头才发现他已经抱着自己进了浴桶之中,微微发烫的热水灼得她一下子清醒过来。
修长直接分明的手指在她额头上缓缓地按着,夏侯懿微微冲她弯了下唇角,低声道:“夫人不理我,我好伤心”
哀怨的语气和他那双勾魂摄魄的眼睛让南宫墨雪顿时笑了起来,这厮越发的不知道收敛了,明明是极为严肃的一个人,却时常为了逗自己笑这般,还真是——让她无奈!
“我这不是理你了么?”南宫墨雪嗤笑出声,伸手在他那张妖孽的脸颊上捏了几把,一副玩味的口吻道:“怎么今日这么乖巧呢?不嚷嚷着欺负我了?”
夏侯懿唇边的笑意更深了几分,叹了口气道:“今日为夫不欺负夫人了,换夫人欺负我可好呢?”微凉的身体贴近了她的身子几分,带着丝丝暧昧的气息,却又没有靠的太近。
感觉到他靠近的南宫墨雪一下子便炸毛了,浑身紧张的一转身微微往后靠了几分道:“不好!王爷不如让今日御赐的美人早些过门?省的我每日操心你这些个事情”
她瘪了下嘴突然想起来今日那封密函,八公主救驾有功要求夏侯云天将洛王赐给她做驸马,但不要求过洛王府的门,她只在护国公主府招幸洛王,也不要洛王妃的名头,这个做法让举朝上下都哑口无言,果然没有最夸张,只有更夸张!
然而依着如今护国公主受到的隆宠程度,皇上也没有当场驳回她的请求,只是说要同洛王商量一下,只这一件事后,文皇后便赐下来二十名美人,男女各十名给洛王,其用意不言而喻
夏侯懿无奈的叹了口气,笑道:“即便她不进洛王府的门,为夫也不答应,那样的女子做个丫鬟都会让夫人不悦的,我可没那么傻”
他声音低沉却透着几分暧昧,妖娆的在南宫墨雪耳边绕着,收却不规矩地滑到她腰后,不轻不重的给她按着腰,激得南宫墨雪都要跳起来了,不过见他似乎没什么动静便又安下心来由着他给自己沐浴。
“谁知道呢?还有那二十名美人,听说个个都很特别,文皇后也真是费心呢!”南宫墨雪斜睨了他一眼,见他一副悠然自得的模样心里生了几分憋屈,今日自晚膳后,她便一直沉默的算计着今晚的事情,已知道这会儿都没怎么搭理过他,但是这位爷却没什么自知之明,甚至还很——厚脸皮!
“嗯,今夜便都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