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墨雪没想到他丝毫不避讳自己,微微转过头去不看他,然而眼神却不由自主的飘了过去。
近日瘦了许多的身上没有之前那么多肌肉,然而还是很健康,白皙的肌肤上几乎没有什么伤痕,再往下便是没有丝毫赘肉的腰,小腹上的肌肉遒劲有力,一看便知道是常年习武之人。
“看够了没?看够了我穿衣服了。”
夏侯懿戏谑的声音吓了她一跳,自己竟让盯着他看了这么大半天,久的都被发现了!
“你快穿吧,没脸没皮!”南宫墨雪低声说了一句,却是在懊恼自己刚才的行为。
“ 好了,不逗你了,如今衣服也拿过来了,以后我住在这儿也方便些。”
夏侯懿下床去将自己的衣服堂而皇之的挂在她衣橱中,看的南宫墨雪有些无语,这厮还真把这儿当自己卧房了!
“青裳,备晚膳,今日饿了,多加些菜。”
南宫墨雪撅着嘴朝外面吩咐道,反正青裳知道了,梓鸢迟早也会知道,不若现在就告诉她们,省的日后麻烦。
“是小姐,奴婢这就去准备。”
青裳吩咐小厨房做了几个好菜,又按照南宫墨雪平日的口味加了双份的菜,才用食盒装好送了进来。
夏侯懿跟南宫墨雪都衣服整洁的坐在梨木雕花圆桌前,倒是让青裳吓了一跳,随即道:“见过懿王殿下,殿下万安!”
“嗯,你忙去吧。”
夏侯懿淡淡的吩咐了一句,便没了下文。
给南宫墨雪添暖炉的梓鸢见门开着,则是直接蹦了进来,然后被吓出一身冷汗。
为何七殿下会在小姐房中?她们一整日都在前面压根儿就没见七殿下来过啊!
青裳等了梓鸢一眼,随后将她手中的暖炉拿过来放了两个在床上暖着,又递了一个给南宫墨雪,然后拉着张大嘴的梓鸢出去了。
“你这两个丫头倒是有意思,只是功夫底子太薄,改日让黛影带去磨练一下。”
夏侯懿随口说道,他其实更想直接让紫影过来负责她的安全,但是他也知道她不喜欢陌生人盯着自己,也就打消了这个念头。
“若是有机会的话,也是件好事。”
南宫墨雪将食盒都打开,取出里面的饭菜,将碗筷摆好,然后两人开始吃饭。
夏侯懿小心地给她挑出菜里的辣椒,南宫墨雪也不阻止他,让他给自己做这些,看着他有些坚硬却极美的面孔,吃饭也是件养眼的事。
墨雪阁中安静地吃饭,七公主府中却是早已翻了天。
三天前夏侯琳在马厩中被人发现时几乎奄奄一息,马厩中喂马的宫人急忙让人请示了巡查的侍卫,最终是禁卫军统领认出来这个身上没有一块好肉并且散发着恶臭的女子时当今皇上最宠爱的七公主!
夏侯云天震怒,命刑部彻查,可是同时却也让人将当天的侍卫统统调出了宫中,直接安排到东北边的皇陵去了。
而如今唯一一个知道真相的禁军统领每日都提心吊胆的过日子,生怕自己因为这等皇家秘辛被咔嚓了。
夏侯琳被辰妃养在宫中三日,太医将昏迷的人救醒了后,辰妃就直接将她送回了宫外的公主府。
七公主虽然年方十五,然而因为极为受宠,于是早在十岁之时便有了自己的府邸,如今却成了被生母抛弃的理由,据探子回报说夏侯琳疯了,夏侯懿派青影每日守在她房顶上。
如今夏侯琳正在七公主府中身着一身白绸满院子的乱跑,而受过辰妃娘娘吩咐要看好公主不能让她寻短见的一众下人都跟在她身后,生怕她一不开心便跳了井!
傍晚十分,一辆不起眼的马车停在了公主府的外面,公主府的守卫见了来人手中的令牌,立即恭敬地打开门来,放人进去。
一身天青色袍子的年轻男子神色从容地踏进了夏侯琳的府中,而花园中正在赤脚奔跑的女子也不经意地看了一眼来人,随即又撕又打开始撒泼耍横,毫无半点公主的模样。
“小的见过秦王!”
一众下人见来人是秦王都纷纷跪地请安,夏侯淳十分大度地到:“都起来吧,七妹如今有病在身,你们都不必多礼。”
七公主府的下人们自然是认识秦王殿下的,平日里除了公主的胞弟十一皇子以外,只有秦王殿下经常过来七公主府坐坐,而如今公主不好了,就连他的胞弟十一皇子也没有来过,秦王殿下竟然今日便来了,真是有情有义!
突然低垂着头的夏侯琳抬起头来,伸手将自己满手毒药的指甲朝夏侯淳挥了过去,众人惊呼,夏侯淳则是轻易地挡开了她的手,顺手点了她的穴道之后抱着她朝卧房走去。
“你们都下去吧,我送公主回房歇着,折腾了大半日也该累了。”
众人一脸感激的散去了,而他怀中的夏侯琳却是衣服痴傻的神色,呆呆的看着天流口水。
夏侯淳一路进了夏侯琳的卧房,关上了门之后直接将她扔到了床榻之上,嘭的一声夏侯琳结结实实的甩在了床榻上,还弹了几下,然而她仍旧是流着口水,满头乱发杂草的模样让夏侯淳起了疑心。
莫非她真疯了?这样的话岂不是又少一颗棋子?还如何扳倒自己的七弟呢?
夏侯淳拂了一下自己的天青色袍子,随后朝贵妃榻上一坐看向床上的夏侯琳道:“我知道你是装的,告诉三哥是谁将你害成这个样子,三个替你报仇!”
他本以为被人下药又毁了身子的夏侯琳会相信自己将事情和盘托出,如此就能在父皇面前彻底打压夏侯懿,然而夏侯琳的花却让他出乎意料。
“骗子!都是骗子!全都是大骗子!滚”
夏侯林突然“桀桀”地笑了起来,乱糟糟的头发挡在她眼前,撕心裂肺的吼叫声根本不似人发出的声音,她的确每疯,可是她宁愿就这么疯下去!
所有人都欺骗她!所有人都背叛她!甚至连自己的生母,也在这个时候抛弃她!
她恨,夏侯懿绝情绝意;她恨,南宫墨雪给自己灌的媚药;她恨,将自己扔进绿柳巷娼寮中的鬼影;她恨,将她扔进马厩的黛影;她恨,抛弃她的生母!
夏侯淳显示愣了一下,随即缓缓地朝夏侯琳走过去,轻轻地将她抱起来,放在自己的膝盖上。
“琳儿不哭,琳儿没事了,有三哥在这儿,没人敢伤害你了。”
夏侯淳本以为她不会相信自己的话,然而没想到的是原本在磨牙扯自己头发的夏侯琳突然安静了下来,像是极为害怕一般朝自己怀里缩了缩。
她多么希望抱着自己的是那个人!那个在她第一次骑马摔下来的时候对自己伸出手的俊美少年,如同天神一般降临到自己的身边,然而那如今他却成为了亲手毁掉自己的人!
“琳儿不怕,哥哥保护你,没人再敢欺负你了。”
夏侯淳温柔的声音快要滴出水来了,然而眼中的神色却极为厌恶,甚至还强忍着自己心中的恶心,这个不知道被多少人骑过的肮脏女子,自己竟然还要哄她开心,才能扳倒你!
夏侯懿!等我找到了证据证明你残害手足,到时候南宫墨雪只会是我手中的禁宠,而将军府和相府也会成为我的一大助力!
直到自己腿上的女子睡着,夏侯淳才将她放在床上,又嫌恶地拍了拍自己的衣服才离开公主府,一直趴在公主府房顶上的青影也翻了个身准备继续守着。
已经快到午时的京郊小巷之中,一户极为不起眼的人家的后门“吱呀”一声开了,一个身着黑衣探头探脑的中年男子悄悄地流露出来,蹑手蹑脚朝小巷口的马车上走去。
“大人,小的来了,您有什么吩咐。”
说话之人郝然是前些日子被赶出将军府的南宫鸿天,他极为不安地搓着手,不知道对方会不会因此便放弃帮助霖儿,芸儿已经毁了,听说这辈子都不能有孕,自己家里那两个游手好闲的儿子也靠不住,如今只能指望霖儿了。
“南宫鸿天,这一次的事情你又办砸了,我已经说过这是你最后的机会了,如今你可还有话要说?”
黑衣人仍旧带着面具,还是同一个人的声音,然而南宫鸿天精明无比的商人头脑却让他觉得这位大人好像并没有十分不悦,相反似乎心情不错。
“大人求求你再给我一次机会吧,我定会办好的,只要您在朝中多多提点一下霖儿便可。”
南宫鸿天知道过几日便是殿试的时间,如实霖儿能一举夺得前三甲,日后必定飞黄腾达,自己本就看不惯南宫鸿钧那副模样,就算是亲手毁了他一家又如何?
“要不是你那儿子还算上道,你也没有这次机会了,不过再相信你一次吧,将这个药下在南宫鸿钧的膳食之中,每日少量便可,只要保证这半个月每日都让他吃下便可,这不是毒药只不过是普通的东西,不会要他的命。”
黑衣人说完,将药包递给南宫鸿天道:“六月的太后寿宴上,务必让老夫热带着你女儿来参加,会有意想不到的收货。”
南宫鸿天悄悄地下了马车,朝自己院中走去,近日虽然自己跟墨竹开始经营老夫人的几个铺子,然而一家人大手大脚花钱花惯了,如今这拮据的日子也过不惯,很快几个铺子都亏得厉害。
自己只能期望霖儿能一举高中头三甲,只有这样才能衣食无忧。
黑暗的夜色中,一个黑影无声的跟在掉头离去的马车后面,一路跟到了忠勇侯府门外,看着马车从忠勇侯府后门驶入才悄然离开。
月残,风大,箫声起。
四月初七,今年春闱的殿试在金銮殿上举行,文武百官听试,以示公正。
初试时夺得魁首的寒门学子百里连安早早地来到了金銮殿外候着,他还记得赏花宴那日见到那个与自己有大恩的女子,女子一身华服,虽然还是那副废物模样,他却知道她定时有什么难言之隐!
两人在御花园中寻了处僻静地方聊了一整个下午,居然连赏花宴的客宴都没出席,不过百里连安却觉得比什么都值!
南宫霖看了一眼身旁傻笑的百里连安,十分不屑的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