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五年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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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五年华- 第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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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雨笑了笑,只道他是嘴硬,想法子要揭穿他一般,咄咄逼人道:“只怕你解释的时候,人家已经不听了,云舫,你不是个对女人束手无策的人,不喜欢,你有的是办法赶走她,既然没赶,就说明你还在乎她,我想,原因是你对她不放心吧。” 
“我有什么好不放心的?”云舫身体一歪,手支着额头道:“她是最本份的,平时就算我回去得晚,她也只在家里上网看电视,从不去酒吧那些地方鬼混――我有什么好不放心的。”最后一句,他像是在说服自己。 
“哦――”时雨拖长了音,笑道:“那你就赶紧跟她解释吧,免得把她的心放冷了,再要捂热就难了。” 
云舫怔了怔,手机响了,看是沐阳的来电,立刻接了,她的声音与平时不太一样,柔软了许多:“还在上班?” 
“是啊。” 
“几点可以回来?”她顿了顿,又赶紧接上话:“我待会儿去买些你喜欢吃的菜,晚上一起吃饭好吗?” 
云舫看了一眼坏笑的时雨,沉默了会儿,像是下了决定般地答道:“好,我把手边的事处理下就回去了。” 
沐阳脸上带着点笑,走到介桓面前道:“你说得对,他答应回家吃饭了。” 
“是吗――”介桓生硬地挤出一抹笑。“这就好,那,我们走吧。” 
“好!” 
介桓招手让服务员买单,沐阳想着要买些什么菜,云舫喜欢吃大闸蟹,以前嫌贵,今天买几只回家,用啤酒蒸了,简单又――手机响了,是于叔的,她刚接起来,头便像是被猛捶了一记,那些菜色似长了翅膀飞出头顶,离她越来越远。 
“佳佳失踪?”她满脑子都充斥着这四个字,一时还没明白过来,旁边的介桓也蹙着眉头看着脸色煞白的她,正要发问,沐阳已经拎了手袋飞奔下楼。 
他跟在后面,喊她也不停下来,到了停车场,介桓才拉住她说道:“你才刚学会开车不久,有什么急事我送你去吧。” 
沐阳被他拉到车上,呆滞着双眼说了个地址,车子驶出地下室,顿时一片光明,她用手挡了阳光,眼睛却仍是被刺痛了,索性哭了出来。 
她一路哭到目的地,介桓在公寓前停了车,沐阳下车前擦净了眼泪,但刚没走几步,眼里又噙满了眼花。 
秘书开了门,告诉沐阳;于庆耀在路佳的卧室,又领了介桓到客厅坐。沐阳惶惶地走到卧室门口,于庆耀站在窗前抽烟,满屋青灰的烟雾,他整个人笼罩在阴影里,远处高楼顶上的太阳缓缓往下落,阳光在他脚边一寸寸地消失,铝合金的窗棂是冰冷的银白色,像把明晃晃的刀插在他的头发里,他的手臂僵硬地曲在半空,双腿并拢站得笔直,像是泥烧的陶人,仿佛一推,便倒在地上碎了 
“于叔!”沐阳低声唤道。 
于庆耀这才转过身来,手臂僵了半晌,才放下来,额头几道深深的皱痕,眉目间满是焦虑疲惫的神色,那双炯炯的双目此时也浑浊不堪。他低咳了声,嗓子里发出嘶哑而痛苦的声音:“前段时间我强行把她带回武汉了,没收了她的手机,断网断了电话线,把她关在房间里。”他见沐阳狠狠地盯着他,转移了视线,看着床头的照片说道:“昨天我带她去公司上班,让她偷跑了,我以为――” 
“你以为她会来找我是不是?”沐阳打断他的话,自责仿若刀子割着心,怎么会那般疏忽,打了两次电话不通,便以为是碰巧,也不担心她是不是出事了。“她没有来找我,电话也没打给我,不值得她打,都被带回武汉关了一个月,我竟然还以为她好好地在这个城市里。” 
她说着又哭了,对路佳的担心变成怒火转嫁到于庆耀头上,顾不得长幼之分指责道:“你明知她不回公司的原因,还强迫她回去,要再逼死她一次是不?明知她死也不愿意让别人知道你们的关系,你偏要昭告世人?明知不跟你在一起她就不会幸福,你还把她扔开,要她自生自灭,好不容易生活平静了,你又来找她做什么?――” 
“沐阳。”于庆耀颤着嗓子打断她,竭力平静道:“上次我回武汉对她说了些狠话,那是因为她不让我走,但我必须回医院一趟,你爷爷知道,这么多年来,我一心发展事业,身体机能已经开始退化了。” 
沐阳抬起脸来,震惊地望着他。 
“不清楚到底还有几年好活,但这身体是一年不如一年,留给她的也就那份这些年挣下来的家业,放任她几年,是不能再拖了,我才会带她回去。” 
他徐徐起身,走到床边拿起相框,手指隔着玻璃摩挲着那张脸。“她这几年的荒唐我不是不知道,我以为她总是会遇到个真心对她的,或者合她心意的,但我来了后,她就乖得很,跟小时候一个样,回武汉时我说狠话伤了她,便又荒唐了。” 
他无奈地叹了口气,用力的睁了睁眼睛,像是在拼命抑制着什么。“我知道只要我顺了她的意,她就老实乖巧,但是沐阳,你也到懂事的年纪了,想想你的爸妈是我的同学,佳佳等于他们的另一个女儿,让他们怎么接受?我是可以豁出名誉,臭也不过几年,而我走了呢?佳佳怎么办?别人会怎样指摘她?” 
“爸爸妈妈,还有爷爷早就知道了。”沐阳揉揉模糊的泪眼,望着神情惊讶的于庆耀说:“刚把佳佳接回家的时候,我听到爷爷在另一个屋子里跟爸妈嘱咐,不许他们谈论起这事,坏了您和佳佳的名声。爷爷还说,他好多年前就看出些端倪了,所以才劝您在武汉设了公司,那里认识你们的人不多,关于户口的问题,只要你们都想清楚了,他会帮你们解决。” 
沐阳心里难过的不知道该怎么好,话也说得越来越小声。“我把这些话告诉佳佳,以为她会高兴,谁知道她好几天没说一句话,直到我生气了,她才哭着说:‘我把他的名誉毁尽了,还有什么脸回去见他,我要走得远远的。’我说跟她一起走,后来就到了这里,您以为她的荒唐是跟您赌气么?不是,她是自暴自弃,爱一个人,偏偏在旁人眼里是罪恶的,爱下去,就要毁了他,不爱,又做不到,所以,她只能毁了自己。” 
天已经黑下来了,对楼的灯火照进落地窗,光线黯淡,于庆耀如一尊雕像坐在床沿,手上的相框反着白光,沐阳看不到他的正面,只沉默地站在原地不动,空气静得仿佛凝固了,良久良久,她看到一滴水光,穿过他肘弯的空隙处落到相框上。 
  
chapter 29 

沐阳从房里出来,进了电梯,到介桓的车旁,一路上只感觉到身体虚晃晃的,脚下仿佛踩着软泥,落不着个实处,手边也寻不到个支撑,她仰起昏沉沉的头,蓝灰色的一大块天,月亮像被掰去了一半的茯苓饼,中间透出黑色的阴影,微小而单薄地悬挂着,沐阳对着那阴影心里发怵,该去哪里找路佳?若永远找不到,或是已经发生了意外,她是不是该遗忘她,一定的,如果路佳真的不在了,她也由不得自己,漫长的时间会使她忘记。 
她低下头的刹那,眼泪夺眶而出,人的记忆为什么总要依据时间先后,重要性来取舍一番? 
不单单是记忆,感情也是如此,人们总是在爱情与友情之间比较来去,最重要的却莫过于自己,兼顾则是件累人的事,所以,有人重色轻友,有人重义轻色,鲜少做到两全其美的,她就是前者,路佳便是被自己给忽略了。 
车子静静地在流光溢彩的夜里滑行,沐阳觉得累极了,闭上眼睛,摒弃掉眼前所有的颜色,只接受了安宁的漆黑。介桓从车内镜里见她微蹙眉头,靠着椅背似在小憩,这才爽快地吐出一口气来。 
他很专心地驾驶,开得也很慢,他想,这是他唯一能为她做的――保证她这一刻的安全。 
然后,目送她到另一个男人那里寻求安慰。 
“快上去吧。”他朝她挥挥手,不待她回话,便踩下了油门,飞快的驶离,直到出小区,他也没看后视镜,就怕看到她迫不及待跑上楼的身影。 
云舫站在阳台上目送那辆车离开后,视线又落到还立于原地的那个身影上,注视了半晌,她仍是没有上楼,便将双手插在裤袋里,转身进了客厅。 
开门的声音是在五分钟后响起的,沐阳打开灯时,他对了下表,大脑直接换算为她对其他男人留恋的比重,他猜测她开口的第一句话便是:对不起,我今天有很重要的事。然而,她连鞋也没换就直接走到他身边坐下,抱着他一言不发。 
云舫闻着她头发上的烟味,胃又开始痛了,他很轻,却很无情地推开她,手指勾起她的脸,淡漠地开口:“看你很累了,洗了澡睡吧。” 
“你吃饭了吗?”沐阳想起来自己忘了给他打电话,辞色间很是歉疚。 
云舫冷冷地笑了声,便起身往卧室走,刚走了几步又停下来问她:“谁家吃饭的时间是在晚上十一点以后?” 
“对不起,今天有很重要的事,佳佳――” 
“又是佳佳?”云舫转身,双眼灼灼地盯着她问:“你那么离不开她,为什么不干脆住她家里,还回来干什么?” 
他的尾音陡然加重,冷如冰霜,若是以往,沐阳可能会上前揪住他的衣服,推攘着骂他:她失踪了,我急得要死,你的心是什么做的,还说得出这种话。但现在,她仿佛被他投来的极为不屑的眼神钉在了沙发上,分毫不能动弹,一种受制于人的恐惧由然而生,她心里发寒的想,这哪是云舫,分明是一个无情又冷酷的仇人,我根本不认识他。 
慑于他的气势,她不由自主地回了话,声音却很小:“佳佳失踪了。” 
云舫冷冷地望着她,尔后抚着额头失笑:“失踪?出去玩个几天,电话不通就是失踪?那这年头失踪的人可多了,就算是失踪,你不去派出所报案,倒是跟别人――算了,你洗完澡就睡吧,跟你说清楚,我很忙,以后别动不动就打电话来,拿些鸡毛蒜皮的事来烦我。” 
“烦你?”沐阳霍地起身,尖着嗓子反问。 
人在气愤的时候也是最无畏的,她的呼吸急促,鼻孔里发出“咻咻咻咻”的声音,张嘴正想与他吵个痛快,把整晚的积郁都发泄了,云舫却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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