拍的,虽不是很清晰,但还能看清车牌号,已经有人回贴说明那是‘晨耀’总裁柏云舫的车。
到了快下班时,那个贴子已经被删除了。她走出公司大门便看到来接她的云舫,周围人来人往,她乖乖的跟他到停车场,或许是吸取了昨天的教训,这次他换了辆奥迪。
两个星期来,沐阳只觉得冷硬的心像被架到火上烘烤,看到或想到便禁不住心旌神漾。她原本就还爱着云舫,然而这些时日以来,她对云舫的感觉又与往日的爱不尽相同,那种恍恍惚惚,每日醒来便如同身在梦幻里的美妙,使得她无法再对云舫板起脸来。
这晚,云舫照旧将她送到房门前,她并未如往常一般,转身就进房间。
而是站在门口,两只修长的手交握在前,一双眼睛似怨还爱地盯着他。
云舫被那目光看得无措,他以为她要与他说什么,便开口道:“怎么啦?”
沐阳不语,只轻轻摇摇头,折转身子就要进去。云舫却一把拉回她,两人几乎要贴到一起时,云舫又似乎稳住她,俯首凝视她的脸。
走廊上静得出奇,沐阳突然脸红的低下头。云舫跟着半蹲,像是非要看她的脸不可,他这有意无意的撩拨,使沐阳的双颊更红了,而神情却依然呆滞,看起就像是旅游买回的大小成套的陶娃娃。
仅凭这么一瞬,云舫便确定她对他还有感情。原本要放松的手又捏紧了,他试探地将脸与她越凑越近,两人的鼻子就快要碰到了。他一偏头,极快地覆上她柔软的双唇。
暗幽幽的灯光像是盛在杯里的红酒,他们如同泡在酒里的方糖,心魂一晃一晃地,醉得眩晕,也忘情的融化了。
云舫生怕造次,只吻了一会儿,便不舍地放开她。他的唇一离开,沐阳立刻就回了神,尴尬使她 慌乱地挣脱云舫的手,奔回到了自己房间。
云舫的心陡然一沉,望着合陇的门,他恨不得甩自己一个耳光,这些天来不是没看到她的挣扎,对他这样一个早已不再信任的人,她得下多大决心才放任他走在自己的身边?
他上前两步,敲了一声门,没等到回应,沉思一会儿便向里唤道:“沐阳,不管你听不听得到,我对不起你…”
背抵在门上的沐阳缓缓滑坐在地上,眼泪倏地滚落,她抚着心口一波又一波的痛,哭出声音,她冲门外大吼道:“别跟我说对不起,你滚,你滚远点儿…”
她把脸埋入双掌中低声抽泣,门外一阵死寂,半晌后,她听到拖沓的脚步声,‘砰’地一下,对面的门又关紧了,走廊上和房间里空静得叫人害怕。
云舫在房间里静静地坐了一会儿,秘书打电话给他,才起身拿起便笺条折好,在沐阳门前徘徊了许久,将那纸条塞进门缝里,回房捞起衣服去了公司。
chapter 66
‘辰耀’的贵宾接待室里,一个中年男人搓着双手,面色焦急地在沙发前来回踱步,云舫的秘书在旁边,眼神漠然地望着那男人。待云舫推门进来,他忙迎上去,与两个保镖随侍在老板身后。
中年男人的那张脸像是长年浸在油里的,臃肿的身材也有些老态,见云舫在沙发上坐下,他掏出手帕擦了擦脸,走到云舫面前。
“林董事长请坐。”云舫把手往对面的沙发上一指,叫林董事长的人原要握手的,闻言缩了回去,脸色阴沉地坐了下来。云舫又开口道:“您亲自来这里,不知有何贵干?”
“柏总裁很忙啊,要见您一面还真不容易。”林董面皮僵硬地笑道。
“最近是有很多事情要忙。”云舫知道林董来的目的,一个月前他夺走了‘豫华药业’往东南亚输出药品的商业渠道,林董无非是要兴师问罪的,所以,他也绝不给人借题发挥的机会。
“‘荆楚药业’也算是声名远播的老企业了,这次起死回生全赖您经营有方,眼看前景一片大好,我们这些小企业都靠您来带动发展,您看,您实在是没必要跟我抢”
云舫悠闲地品尝着杯里的‘西湖龙井’,仿佛是在观赏一条垂死的蛇缓慢地蠕动身体。他喝够了茶,才抬头笑笑道:“您太抬举了,‘豫华’也是老企业,论资格,我们‘荆楚’哪能跟你们抢,不过,承东南亚那边的药品商看得起‘荆楚’,我们当然是受宠若惊的,哪有拒绝的道理。。。”
“‘荆楚’没有东南亚的市场照样能活,‘豫华’一旦失去,上千名员工都得失业了。”林董焦虑的道。
云舫暗笑,等他收购了‘豫华’,员工倒是不会失业,失业的是他这个作威作福惯了的老总。他叹了口气,一脸爱莫能助的样子:“实在是因为‘豫华’当年在国内那起‘医药害人’事件让国外的药品商知道了,他们不敢跟‘豫华’合作才找上了我,这个我们若不与他们合作,他们也会找上别人的,您说,我们该怎么办?”
林董脸色铁青,当年那起药毒死人的事件已经私了了,到处都封锁了消息,事隔这么多年会被翻出来,显然是柏云舫做的手脚。他怒不敢言,何况最后的希望便是云舫能够放弃。
他拿出最后的筹码,“是这样的,我与股东们商量过,若是你愿意放弃,‘豫华’可以让出10%的股份。”
云舫坚决地摇头:“谢谢林董的厚爱,云舫年轻,管理‘荆楚’已经是全力以赴,恐怕再担不起那么重的责任。”
10%的股份对于任何人来说都是一个不可能拒绝的条件。林董抬头,见云舫镜片后那双冰冷的眼睛正用一种残忍的目光看着自己。他明白过来。这个年轻人根本是匹凶残的狼,现在已经将他逼到绝路上,正等着一口咬断他的脖子。
他的手颤抖地指向云舫诅咒道:“年轻人要积德,你这样巧取豪夺不会有好下场,你…你当心断子绝孙!”
云舫毫不在意地笑笑起身道:“林董事长,您有这个兴致泼妇骂街,我就不打扰您的雅兴了。”
他转身绕过沙发往外走,秘书也跟在他后面。狗急跳墙的林董两步窜上前,却被两个保镖给拦住,他肥胖的身体扭动着,双眼绝望地看着云舫消失在门外。
他回到自己办公室,静静地站在落地窗前一言不发,秘书将文件整理完毕,照常嘱咐他注意身体,早些休息。他不答,只把头转过来看了眼秘书,突然问道:“你觉得我成功吗?”
秘书起先一愣,尔后用手按着文件道:“那还用说?您不但将竞争对手‘豫华制药’最大的药品输出渠道取代,短短一年来,‘辰耀’的发展使许多大公司有了存活危急,而原先的小企业却趁机而得利,‘辰耀’的巨大影响力…”他见云舫不耐地抬起了手,忙收住口,十分肯定地回答:“您,当然是成功。”
云舫转过头去,仍望着灯光明亮的窗外,玻璃窗上映出他一个模糊的脸影。秘书只觉他平时残忍而冷酷的老板在一刻,面孔却是极柔和的,柔和当中有几丝落寞,良久,他听见云舫状似自言自语地道:“其实我是最失败的。”
沐阳又失眠了,空坐到早上,洗了把脸要下楼去吃早餐,开门却没有看到云舫的身影,她怅然若失地低下头,地上有一张折好的纸条,捡起来看,是云舫的笔迹
我先离开,无论你多讨厌我,需要我时一定要给我电话!
她把纸条撕得粉碎,扔进垃圾筒里,又把一个空易拉罐砸进去才算解了恨。
接下来一个星期她都没有见到云舫,虽然他在的时候房门也是紧闭的,而现在经过他的门前,她却总盼望着门打开,他能从里面走出来。想念就是这么没道理,没缘由的,在他曾出现的地方,盼望着他的身影再次出现。
周末,她到超市里采购了一大袋必需品,超市的右边有一条回酒店的捷径,从绿化带的林子里开僻出来的,只容两人擦身而过的小路,小路离马路较远,灯光渗透不进绵密的树叶,夜间的小路幽黑而静谧。
chapter 67
方便袋的提手勒得手疼,踏上小路前,她停下来换了只手提,又检查了一遍袋子有没有破洞,才抬起头来看路。黑咕隆东的林子,依稀可以看到灰色的栅栏和水泥路。路边跟栅栏间伫立着一个人影。她怔了怔,那人影向她走过来,停在她面前说道:“我来接你的。”说着,他伸手拿过她的袋子拎好,又拉着她的手道:“这段路黑,刚走过来的时候险些被石头绊了,你跟在我后面吧。”
跟在他后面,就算会被绊倒也是他,沐阳心头忽然变得柔软。他的手是温热的,把她的手包在掌心里,若是从前,但凡牵手总是十指紧扣的,他这样牵着她是要守几分礼数,不至于唐突。
不晓得是谁恶作剧地在路中间扔了石头,她跟在他身后,走一段,他便用脚踢几下突起的石头说:“这里绕开走。”
他还是如以前一样细心体贴,把她照顾得周到,而他们之间已有了一道裂缝,要跨过去,必然是要勇气的,并预备好了再悲伤一次。她被他这样牵着,手心暖和了,心却越发的悲凉。
“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她问。
“嗯?”他没有回头,边看路边边回答她的问题。“我开车到酒店时正好看到你出来,就跟着你过来了。”
“那你的车?”
“就在前面,我看到你进了超市,就把车停在路边了。”
“然后你就走这条路来接我。”
“嗯,这条路真难走,你肯定不知道吧?”
沐阳刚想摇头,忽然想起他看不见,于是小声道:“谢谢!”
云舫脚步顿了一下才往前走。“说谢是不是太见外了,哦我没其他的意思,能为你做事事,我很高兴!”
“我知道。”沐阳一脸失望的说,幸好云舫也看不见。
他们再没说话,这段小路不算长,很快就走到了人行道上。云舫开了车门,把袋子扔到后座,两人坐进车里,只拐个弯儿就到了酒店。
云舫在门口把东西交给她,微笑地道:“早点休息,晚安。”说完,他推了下眼镜,便转身去开自己房间的门。
“喂”沐阳忽然叫道。
“什么事?”他又面向她。
“如果没事的话,帮我装一个传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