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凰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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凰天- 第6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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细,甚不忍用力,看着着实有些心理没底。
  从前老人们便常说,女子太过清瘦明艳是没有福气相,薄颜,冷艳,不适祸害就是命短,高门大户,最讲究这些流传。
  于是哥哥很是上心,每每吃饭,总想着逼我多吃一些,说是珠圆玉润的女子才有福气。可惜我天生体质不易圆润,而如今,却是有些太过单薄。于是我喜欢让宫里布衣房的裁缝把袍子腰身做的十分服帖,颜色多半殷红或绛紫,衬得我瓷白的皮肤更似新雪。
  凤御煊是个很精明且拿捏精准的帝王,他喜欢我,后宫上下,朝廷之中,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可他们也知道,即便凤御煊再喜爱我,却始终不会让我越举半分,对于彼此所处,心如明镜。
  有一种宠爱是毒,名满天下,招摇过市,总会惹来祸端,到时候,失的必是女子的性命。天子命贵,可就算是天子愿违天下,爱不释手的女人,却永远是低微的,死不足惜,亦是事后人去,一力承担。
  有一种爱是隐,人人都知他爱,却也明知,他分寸在心,规矩在心,多一分不给,分得清楚江山与美人,握得住后宫与朝堂。女人只是女人,不与天下争,更不抵上半分,于是,天下太平。
  多半男人愚钝,总觉女子无可成器,若是不给寸缕缝隙,便走不出男人给的一片天地,若是不过危界,大可无视于她。
  我并不在乎天下人如何看我,他人目光,终不是我所求,不是我所欲,好与坏,与我,毫无利弊。
  或是暖帐,或是添香红袖,那便是外人猜测流言,听过笑罢。我与凤御煊并无它异,关起门来,如常夫妇一般,谈话聊天,读书品茶,悠闲淡然,自得是少有的安宁时光,是与他人之间的假意不同。
  过了两日,凤御煊还是忍不住的开了口问我:“蓅姜,你宁愿日日夜里远望蕊心宫,也不愿去走一趟,看看长生,你心里是真的放下?我可不信。”
  我转过身,见他单手撑起上身,乌丝墨发,长眼纳光,松散着丝缎里衣,莫名看我。
  我笑,靠过身去,撩他头发把玩:“没消息就是好消息,我若是少去,也不妨碍长生安生的过日子。有时候我总在想,如果姐姐对长生真如亲生一般抚养,我该是哭,还是笑?”
  “我猜你会笑。”他撩眼看我。
  我抬眼:“对,我会笑,因为至少长生幸福了。”眼中仍旧有笑,微弱烛影透过红绡幔帐,一层绚烂的艳色拢住一切,反倒是自己觉得脸上的笑容格外冷清。
  他伸手揽我,触及后背裸露在外的皮肤,一股暖热,刹然游走。
  “我一直让人看着,生怕出了差池,容妃待长生不错,她无出,自是心里也清楚该如何所为。”
  眼中一抹而过的阴霾眼色他并不为所见,再转眼时,只是见他愈发低下头,轻轻吻在我额头,轻若落下一叶鹅毛。
  我阖眼,顺势将手臂环上他颈项,肌肤相亲,擦过彼此,似点燃粲然花火,不断蔓延。他不停,眯着眼,执着而认真,一连串浅吻从额头,一路延伸,滑过皮肤,就似烙铁碾过,留下生生痕迹,感知深刻,唇点过鼻尖,乍然撤去,一落空,微凉,只是极短时间,又急急落下,终是落在我唇畔之间。
  不断加深的情意,掀起嘤咛如歌,他的热情,深深被我感知,辗转而反复,炙热而执拗,唇齿纠缠,舌尖窜入口中,带一道清凉芳香,扫过每一寸软肉,缠过一片贝齿,都是不可抑制的灼热,凌乱而强烈的激情。
  悄然间,那只修长的手,滑过我腰间,不断向上游移,寸寸轻抚而过,如蔓藤缠绕,滑过我脊背,牵扯出阵阵酥麻。
  我睡觉时候,通常脱了亵衣,只留有贴身丝绢的露背抱腹,我特意去除勾肩,换了细带,一条环过颈间,一条稀松拦在腰间。
  他的吻愈发深,气息浓重,缓慢的一路往下探去,不放过一寸一缕,似乎都想吞噬入腹,略微激烈。这让我有些招架不住,挣扎几分,却被当成欲罢还休,只感觉他身子绷紧如弦,已覆了过来,犹如火烫,利落伸手解我颈间后的细带。
  我见不妙,赶紧急急阻止,半分好笑,半分得意:“时候尚早,皇上还是忍忍吧。”
  凤御煊知道我还未满坐蓐期,不易行房,便是再多不愿,也只好作罢。面上略有尴尬,却只得收手,翻下(禁止),不发一语,躺在我身边,气息颇急。
  我见他如此挫败,顿时生了戏弄之心,颈间的细带已然被解开,我伸手撩起抱腹上沿,按在胸口,侧过身探偷看她笑的十分灿烂:“时辰不算太晚,皇上若是想的话,让福公公准备打点一下,兰宸殿离凤宫不远的。”
  凤御煊闻言,乍然睁了眼,带了愠怒之色,狠狠扯了我胳膊,我不防,来不及掩饰胸口春色无边,扑到在他胸口。
  他低头看一眼,嘴角有了浅笑,笑得我脸色一红,伸手去挡。他不依,凤眸微眯,手上力道一带,我探身,又被吻个正着。漫漫长夜,芙蓉暖帐,良宵难消。
  凤御煊大半时间回来兰宸殿与我一同,但并不专宠,作为帝王,专宠意味什么,他比我更清楚。后宫多毒妇,多半因为嫉妒,后宫女人多数,单单就这么一个丈夫,没有人知道,滴水恩露止于何时,既然求不得,那就去争。
  “娘娘,皇上这段时间只去过凤宫一次,寰蕖宫一次,蕊心宫两次而已。奴才私下仔细查过的,记录上如是写着,不会有错。”
  我坐在镜前,仔细梳头,听了刘东的话,面上一笑:“淑妃和兰妃呢?俨然被遗忘了?亏得平日里这般应声附和,却是没有在容妃那里得到半点实在,真可怜。”
  “娘娘不必担忧,皇上对您的情意,似乎深厚异常,也许就是因为皇上走动后宫其他娘娘并不频繁,所以才能凸显娘娘的与众不同。娘娘说道兰妃,奴才才想得起,皇上还曾去兰妃的兰芷宫用过膳,但是并未过夜,掌灯时候就出来了,兰芷宫的下人们还传,说兰妃娘娘哭了一个晚上呢。”
  我巧笑,眼色灿灿:“让女人屈服的是男人,可让女人记恨的,一定是另一个女人最耀眼的部分,更有趣的就是,还要假装簇拥,假装服从,献媚,真不值一看。”
  “娘娘说的极是,那些人的表面功夫做的极好,这不,路上遇见兰妃,还托奴才跟您问个好,说改日上门拜访,以奴才看,不过是看着娘娘要荣升宸妃了,赶紧巴结罢了。”
  镜中人笑靥如花,眼色灼灼若朝霞,藏着的狠看不见,只看得见粲然华色,艳媚无边,却是一双极美的眼,夺目生辉。
  “也好,后宫不是我一人天下,就算处于最高位,也是要有一群猢狲帮围着,心口不一也罢,虚情假意也罢,我不要她们真心实意,只要她们知道怕就好,不需情分。”
  刘东俯身,探过半面,小心接过我手中的墨玉石穿成的半扇连珠华胜,欲给我梳发,耳边轻语:“娘娘,元妃那里实在不好查,张太医是元妃的人,做事十分谨慎,滴水不露,难矣。”
  “难?”我微微侧头,撩眼看他:“简简单单的一招足矣,这个我自己来就是。若是真怀了皇嗣,若是公主,那就无事,若是皇子,看吧,这后宫不知道要起什么风波呢。怎么办呢,皇后盯着江家,皇上也盯着江家,就算是个皇子,恐怕也是个麻烦,还是个更要命的麻烦呢。”
  “娘娘,那我们坐看?”
  “坐看?一子抵一子,皇子又如何?比不得我儿长生。”
  我带笑,不曾冷却半分,眼看刘东利落的手,在我头顶编出十分精巧而特别的发髻,尤其今日这个,姿态巧然,别出心裁,黑墨玉石,不似宝石,色泽绚烂夺目,而是如发色一般,只有星点光线,便会折出白亮的光点,像是无数碎镜,格外耀眼。
  看得我十分满意,和声和气道:“平日最厌的就是金步摇,那俗气东西,都收起来吧,除非盛典必须,不然,不要给我戴。”
  “娘娘放心,奴才心里清楚呢。对了,娘娘我们不需要去看看小公主吗?”
  “不必,等长生满月之际,蕊心宫定会办宴,到时候自然看得见。你明日出宫一趟,帮我稍一封信给驸马,不得有误。”
  “奴才遵旨。”
  “对了,元妃那一次临幸,是几何的事?”
  “三月前,十一月除七。”
  刘东走后,我没有起身,继续坐在镜前细细思索,当今事态并不算明朗,总似隔云望山,不过端倪倒是不少,便是姚氏,或者凤御煊的说辞,也可分清一二,只不过若是元妃真的有了身孕,恐怕这事情还要生得变数,元妃不得不防。
  若是有机会,让她再无抬头的机会,便是上上策。哥哥这一次伤的不轻,看来留在朝中的时间一定不少,我曾不止一次思索过这个问题,后宫之中,女人身后都有势力可凭,似乎我身后的势力太过单薄,华家既然已经指望不上,我若还与凤御煊说定,终是一路,那么,华家便是我避讳,不偏不倚,便是所有人都怀了心思,才会显得我的立场鲜明。
  我思来想去,立命之前必先安身,单单投注于哥哥一人身上,似乎冒险。若是能为我所用,也只得想到胡氏一族。
  胡氏是母亲的母族,早些时候也做到三公之一的太尉,后面世道没落,等到母亲的父亲一代,只做到了太守一任。
  父亲的高升,母亲被冷落唾弃,自然与那一支极少走动,我只是小时候见过两位舅父,一些表兄弟,不过都是陈年旧事。等到父亲平步青云,稳坐将军之位,与胡家的关系不止是碍于母亲的隔阂,而是彻底的不屑,渐慢也就断了联络。偶尔也有亲戚走动,也是极少,最后一次两位舅父来看望母亲,距今已有五年有余,平日里也只是书信往来。
  哥哥于驸马府修养便是极佳的机会,舅父们的不得志,心里断不会善罢甘休,为官之人,总是最能看见缝隙之中的微光,这也是我为之利用的一条引线。二娘出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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