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凰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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凰天- 第6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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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犹是玉质中带了一道天成润白,狭长而扎眼,未料到巧匠技巧如此高超,顺其自然纹理,竟将那一道润白,雕刻成一朵迎风青莲,傲然玉立,卓绝遗世,那般姿态,实在是让人不得不惊奇制作之巧妙,手工之精细,心思之难得。玉屏后是内间,再走几步,便一览无余。
  凤帏鸾帐,红绡垂落,那样鲜活妩媚的红色,有种说不出的魅惑感。对面是软榻,紫檀木质,上面铺了金色绣缎,花纹繁复而精密,中间有方形小案,两边有扶案,比之前那一张更为宽裕。软榻紧靠一面窗,旁边是百宝阁与书架,上面摆入不少书籍,还有一些珍奇异宝,尤其那张案桌,笔墨纸砚,一应俱全。
  旁门洞开,风鼓进房间,吹得一室飘红,撩我视线望去,细看,便吃一惊。从旁门出去,见到更开阔的一片,广阔的汉白玉地砖铺设,精巧的刻了朵朵莲开,我踏过几块,发现似乎每一块砖上的莲图都不一样,姿态各异,百看不腻。
  头顶突出的房檐探过不少,角瓦嶙峋,肃穆而严实,刚好将这一片露台之地掩在其中,便是雨天站在那里,也不会淋到雨。
  露台边缘是一道白玉扶栏,下面便是池塘,颇大,足有之前三个有余。九曲弯桥从扶栏中间直通池塘中央的角亭,亭子独立池中,四面临水。
  扶栏前面站着一个人,负手而立,白衣清冷,宽袖乘风,衣袂发梢,随寒色飞舞。他不动,身影屹立如山,月色浓郁,拢得他一身华色泠然,入了天地无垠之间,宛如从天而降的神,高高在上,夺人心神。
  “蓅姜可还曾喜欢?”凤御煊淡淡开口。
  我缓步走到他身边,并肩而立,微微侧头看他,笑道:“果真还是皇上心思细腻,处处精致,颇得我心。”
  “蓅姜今日喝了不少的酒,似乎心情并不算好,是为了长生,还是为了元妃的身孕?”
  我掉转身,立在他面前,风鼓起我衣袖头发,与他纠缠一块,分不清你我。我抬头看他,面上只有少许极淡的笑容,眼色流转,盯住他微微垂下的凤眸,幽幽道:“我说为你,你可信?”
  他看我半晌,终是扯我入怀,愈发抱得紧。我只觉得寒彻周身,顿觉暖和,听他耳边轻念:“你说是,我便信你。”
  长夜漫漫,红绡帐帏,春色旖旎无边。白缎衬娇色,被抛在地上,如开在新雪之上的怒放牡丹,道不尽的妖娆。
  帐内暖热,再不觉身侧清寒,人的身体,最是温暖,依偎其中,便寒夜不冷,清月不凉。修长白皙游走在我寸寸肌肤之上,轻轻一挑,缠绕脖颈的细绳乍然滑开,手掌带了温度,从我的脸颊,一路往下,带着微弱力道,揉遍寸皮寸发。
  手指的温度,烫过皮肤,便如烙铁而过,辗转留下印迹。索求不断,亦渐慢加深,掀起嘤咛娇喘,溢满暖帐,我沉迷,他亦深陷。
  吻过留痕,深深浅浅从唇角滑过,掠过颈间,辗转,吸吮,啃噬,带着略微痛疼,留下细密无数的浅浅红印,直至落入胸前,哪怕轻轻一触,也能激起涟漪无数,如玉娇肤,蒙了淡淡浅红的之色,羸弱灯光之下,析出一种妖冶美感。
  我微微阖眼,感受唇的温度炙热,在我身上划下一道道热,深入肌理,直通心房。皮肉相碰之间,总有莫名吸引,就似心底藏着无数虫蚁,啃咬不止,愈发激出身体之中,跃跃欲试的澎湃,辗转于无声无息的煎熬里。
  男子身躯,不如女子柔软,只觉得身上之人,身体绷紧如弦,我伸手去环他颈项,他复抬起流连于我胸口之间的头,吻上我唇畔,气息急促,舌尖温度更甚,划过我口中软肉,细细品藏,不肯放过每一寸。
  他手不停,缓缓探入我后背,或是清浅,或是微重,不断摩挲上下,带起身体一阵不可抑止的酥麻,从后背某一点,连成一片,最终占满我身体所有肌肤,就似急雨骤落,不容躲避,直接而迅速,淹没我所有理智。
  结实的腿,悄然滑入我腿内侧,顿时感知似有如碳热相抵。他伸手抚上我腰间胯骨,似扶花般轻缓,慢慢滑向,两腿之间,只觉得身子顿时一紧,我不自觉弓起身,仿若身体之内藏了拉紧悬弓,只待欲发,呻吟声断断续续,细碎溢出我口。
  他将头凑过我耳边,细细啮吻耳垂之上,轻咬,深吮,原本低沉的声音,此刻黯哑不已,一声接一声,止不住唤着我的名字。
  我应承,音色可闻,却字句不辨,沉浸在深陷,无法抑制的轻轻颤抖,碎不成句。
  心头泠然一空,就似洞开一口无底深井,若是男女之间,只纠缠于这流淌该多好。
  人之情,啄噬人心,不如这欢爱,来得快,也去得快,留下痕迹,不外乎让梦回醒时,想起体温的余暖,却不至于心伤。
  爱,这一字,多少辛酸苦涩,我以为当日长生一事,让我忘却还有那一份真心实意藏在心底,却在他声声低唤之中,恍然拼出那份破碎的感情。
  心在激烈跳动与胸膛,那是谁的心跳?我的?他的?
  如是真情无价,浅薄而无视的久了,也有所求,可这天下,到底哪里有浅尝辄止的情爱,又怎能如何铢两悉称的剥出能爱的几分,放弃的几分。心头越沉,赘得人仿佛落入深渊,不停下坠,眼前头脑,一片空旷。
  不防及间,感知有股力量缓缓进入身体,填满身体某一处的空隙,却填不满心口那道不为人知的暗伤,它无时无刻不张着嘴,叫嚣,嘲笑,讥讽,便是充实与空虚的对峙,看着那道得意伤口,肆无忌惮,已是心冷如铁,慢慢荒芜丛生。
  我的身体随着他的韵律而动,古老的节奏,服帖的几欲融成一体的身体之间,不断刺激出至极的美妙欢愉。
  他的喘息渐渐沉重,也愈发用力,冲击之间,腹中火热肆虐,仿若疯狂般想要挣出身体的桎梏。腹部之中的某个穴位,抽紧悬悬,就似在五脏六度之间牵了坚韧丝线,抽离送进之间,仿佛触及那个致命而敏感的穴位,牵起身体深处,不可抑,不可夺的阵阵战栗,一波一波,如潮水漫堤,淹没我。
  他动作愈发快速,将我胳膊牢牢钳在手中,举过我头顶,另一只手扶住我腰身,驰骋难遏,汗水从他额间鬓角滴落我身上,烙出火热的一点点,不断加重的喘息,低沉抑制,像是要将我生生揉进他身体。
  从腹间不断蔓延全身各处的,如激流穿过的欢愉,愈发蓄积膨胀,正待爆发而出。整个人如高高悬在天空,没有依傍,感觉越发清晰,不禁下意识绷紧身上每寸皮肉,只等最后一触即发的极致愉悦,让我解脱这桎梏旋涡。
  身上人一顿,急急停了动作,感觉自己腹中牵引着的细线似乎骤然收紧,身体里充斥了满溢的快感,如电流划过血管脉络,窜过四肢百骸,
  如置波澜激荡的最中央,任凭不断蔓延开来的涟漪一遍遍扫过我身体,吞没,浮出,再吞没。眼前光影晃动,白花花一片,精亮刺眼。如凌空卧在九天浮云之上,飘飘然,不似人间。
  我不能动,手脚虚软,气息颇急,碎碎呻吟,凌乱逸出口,似还在身体中不曾消失的余波,虽微弱,却还清晰。
  凤御煊满身汗水,紧紧抱住我身体,不发一声,我听得见他胸口心跳如擂,喘息深重,不禁伸出双臂,圈住他身体,爱也好,怨也罢,此时此刻,疲惫而纠结的心已归原位,身是热的,可心还冷着。
  夜里,我少眠,凤御煊的手拦在我腰间,似乎睡熟了。元妃的事情又翻上心间,那去而复归的刘长和做的真是极好,似不经意的一个提醒,竟然弄得江家如此狼狈。那凤御煊会怎么做?皇后姚氏呢?
  江家如案上鱼肉,刀俎甚多,真是处境不妙,可惜那么多年跟随父亲,东征西战,终爬得到这个一步,却是个不得不舍的。
  当初凤御煊也点明过,江家留不得,华家与姚家之争,总要有些牺牲,可若是没有元妃的身孕,事情便简单太多,无非是一个桥段,几点把戏。这后宫朝堂,又有多少只是利益争夺的无谓牺牲,也不差江家这一家。
  可若是因着这一胎,那元妃的下场会如何?借了百用金牌以保其身?光是皇后姚氏,也不会轻易绕过她。若是宁王都知晓,姚冲暗查华家两子军中任职一事,那么父亲又知晓多少?
  嘴角轻笑,不觉间爬上我唇畔,凝成一道冷,相信不久,我便会与父亲再次相见,这一次,看到底我与他,谁到底更狠一分。
  我背对凤御煊,透过帐帏远望,月色明然而薄凉。揽在我腰间的手一动,轻轻从臂下撤了出去,我连忙阖了眼,假装熟睡。身后的凤御煊轻轻支起身,伸手拂过我如水般的长发,探头下来,只如点水般的一吻,生怕惊动我,动作十分轻缓。遂扯过被角,盖我裸露在外的肩膀,从我上方,翻身而过,掀开帐帘,拾起衣服,披了上去。
  他站在窗前,似乎垂目凝思,身影挡住月光,映出一片阴影,我缓缓睁眼,不知道究竟什么事,竟能让他夜不能寐。始终沉默,连一声叹息都不曾留下,只是那般孤寂而单薄的立在窗前,月色划过他的侧脸,似照在冰晶之上,冰一样的冷,没有温度。
  许久许久,就似人已经痴了一般,我缓缓起身,披了丝被,掀帘而出,直到从后背抱住他身体,他才缓过神,一怔,身体绷紧,仿佛真的被吓了一惊。
  “我不问你愁什么,也不想安慰你,就这么陪伴你吧,你想你的事情,如果觉得太冷清,一回头,我就在你身后面。”脸颊贴着他的后背,披散的长发掩住我的脸,我阖了眼,感知透过面料,传递出来的热感,还有他结实有力的心跳。房间一下子静了下来,便是连我们的呼吸声,都可闻一二。
  “蓅姜,这么多年,你是第一个陪我在夜里看着月光的。”凤御煊清幽冷淡,俊美的脸上,看不出波澜。
  “恩,以后也会,只要你愿意,无论什么时候我都会陪着你。”我话音刚落,他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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