衅,硬说孩儿杀母劫女,逼着孩儿释放一个叫香香的人。”
杨开泰脸色一沉,喝道:“不长进的东西,你若没有做出杀母劫女的事实,心头坦荡
荡,那怕人家寻上门来?我知道你仗恃浅薄武功,妄自逞强,适才若不是这位少侠剑下留
情,你那一条手臂,还想要么?”
杨廷芳被他父亲责骂的满脸通红,低着头退立一旁。
杨开泰目光转向白少辉、范殊两人,拱手道:“老朽平日持家谨严,犬子纵然不肖,还
不敢在外胡作非为,两位少侠所说的杀母幼女之事,容或事出误会”
范殊冷笑一声,道:“好个持家谨严,事出误会,在下兄弟,从昨晚一路追踪而来,难
道还是假的不成??
杨开泰一脸惶恐的道:“老朽以半生薄名,掬诚相告,犬子如若真如少侠所说,老朽拚
着无后,也当着两位,把他立毙掌下,但老杯总觉得其中”
范殊不待他说完,接口道:“老庄主何不问问令郎,由潼州一路同来的是什么人?”
杨开泰这下也听的脸色为之一变,但瞬即平复下来,两道炯炯目光,飞快的瞥了两人一
眼,花白浓眉,微微一拢,一手捋须,顿了一顿,说道:“犬子由潼州回转,倒是不假,和
犬子同来的,乃是敞庄一位内戚,决非两位口中的香香,此事实是一场误会”
范殊微哂道:“老庄主这么说来,倒是咱们找错人了。”
白少辉也觉老庄主言词闪烁,似是故作掩饰,心中不觉渐渐起疑,忖道;“自己听师傅
说过,这位乾坤手杨开泰,昔年侠名甚著,博得川中大侠之誉,但以今晚的情形看来,他言
词支吾,分明庄上有着不可告人之事。”
想到这里,不觉侧脸朝范殊道:“殊弟,老庄主乃是成名多年的老英雄,他既然以一世
英名作保,自是不会有假,也许咱们轻信人言,以致引起这场误会,救人如救火,香香落在
歹徒之手,此事刻不容缓,咱们还是快追下去才好。”
说完,起身拱手道:“事出误会,老庄主万勿见怪,在下兄弟尚有要事在身,这就告辞
了。”
杨开泰微感意外,望望两人,说道:“两位少侠光临寒舍,误会既释,何不稍作盘桓,
也容老朽略尽地主之谊。”这几句话,什么人都听的出只是敷衍之言。
白少辉道:“不了,在下兄弟还要追踪救人,老庄主盛情心领。”
杨开泰也并无挽留之意,含笑拱手道:“两位少侠既是志切救人,老朽也不便挽留,且
容老朽恭送两位出庄。”
白少辉道:“不敢有劳老庄主相送,请留步吧。”
说完,拱了拱手,就和范殊朝外走去。
乾坤手杨开泰果然率着杨廷芳,直送到门口,才道:“两位少快前途珍重,恕老朽不送
了。”
白少辉抱拳道:“在下兄弟多多惊扰,告辞了。”两人走到拴马之处,解开马缰,翻身
上马,两匹马刺刺朝大路驰去。
杨开泰脸含微笑,站在门前直等两匹马去远,才回进屋去。
两扇黑漆大门,也随着砰然关起。
却说白少辉、范殊两人,离开杨家庄,驰了一段路。
范殊忍不住道:“大哥,我看香香一定在他们庄上。”
白少辉放缓缰绳,说道:“我也觉得他们庄上,有很多可疑之处,只是川中大侠杨开
泰,当年在江湖上颇负盛誉,他人看去也还正派”
范殊没待说完,哼道:“当今之世,有许多人一脸正人君子,道貌岸然,拆穿了,还不
是男盗女娼,一文不值?你没看到我问他和他儿子从潼州来的是什么人,他的脸色都变了,
支支吾吾的说什么是他们的内戚,这明明是推倭之词。”
白少辉道;“这人自然是香香无疑。”
范殊道:“那么大哥为什么要告辞出来呢?”
白少辉道:“他们不承认,再说下去,也未必会有结果。”
范殊道:“我把杨廷芳制住了,不怕他不交出香香来。”
白少辉道:“咱们没有一点证据,怎好逼他们交人?这在情理上是站不住的,万一他一
口咬定同来的是他们内戚,只要随便支使一个女眷出来,你能说她不是么?那时咱们岂不是
闹个灰头土脸,告罪而退?”
范殊听的一怔,道:“依你该怎么办呢?”
白少辉道:“如果我猜想的不错,他们在我们退出之后,一定会把香香藏起来了。”
范殊听道:“这不是更难找了吗?”
白少辉笑道:“天底下越是秘密的地方,越好找,我们这就回去!”
说着,一跃下马,把马匹拴到路旁林中。
范殊也跟着把马匹拴好,一面笑道:“对了,我们有小白带路,他们就是把人藏起来,
也是没有用的。”
白少辉摇头道:“我们不能带小白进去。”
范殊道:“那为什么?”
白少辉道:“我们只能在暗中进行,找到他们藏人之处,带小白同去,岂不立即被他们
发觉了?”
范殊道:“大哥知道他们把香香藏在那里?”
自少辉微笑道:“你只跟我进去就是了。”
范殊道:“我真不相信,大哥好像亦有把握似的?”
回过头去,只见小白已经跑出一箭来远,蹲在大路上,似在等着自己两人,这就招招
手,叫道:“小白,快回来。”
小白听到范殊的唤声,飞也似的跑了过来。”
范殊俯身说道:“你等在这里,咱们有事情去。”
白少辉道:“殊弟,我们走!”
话声出口,人已腾身跃起,去势如天马行空,疾掠而去!
范殊眼看大哥身法奇快,心中暗暗赞叹,也立即一提真气,跟踪掠起。
两道人影,在朦胧月色之下,疾如鹰隼,贴地低飞,快的无以复加,瞬息工夫,已然回
到庄前。
前面那条灰影丝毫不停,一下闪人庄右一片树林之中,后面的灰影,也如飞鸟投林,相
继飞入,一闪而没。
夜色中,就算杨家有人监视,但对这两条疾如飞鸟的人影,也无法看的清楚,何况杨家
庄若大一座庄院,此时已经没有一点灯光,不见一丝动静,静悄悄的,沉寂如死!
范殊跟踪入林,追上白少辉,悄声道:“大哥,他们已有准备了呢!”
白少辉点点头,道:“我们小心一点,别让他们发现才好。”
说话之时,已经绕到第二进房屋,陡然一提真气,身躯平拔而起,跃起两丈多高,越过
围墙,落在屋面之上。
范殊紧随着飘身跃上屋面,举目瞧去,但见屋宇重重,没有看到半点灯火,不禁低声地
叫道:“大哥”
白少辉举手按在唇上,摇头示意,不让范殊说下去,同时伸手一招,倏然隐入屋脊阴暗
之处。
就在此时,只见南首屋上,一座屋脊后,冒起一条人影,如鹰隼腾空,朝北掠去!
白少辉目光何等锐利,一眼就已经看出那人正是田总管,不禁微微一笑道:“殊弟,我
们要快跟他去。”
这时前面那条黑影,已在十余丈外!
白少辉急急纵身而起,疾追上去,范殊同样脚尖一点,宛如紫燕掠波,追随白少辉身
后。
田总管一身轻功,虽然不弱,但和白,范两人相比,就差得远了。”
白少辉跟在田总管身后,范殊又跟在白少辉身后,两人始终和他保持了着四五丈距离,
一直未为田总管发觉。
一连越过几进房屋,高耸的楼宇,广大的庄院,依然是一片沉寂。
田总管走在前面,只见每经一处,都举手为号,白少辉看的清楚,心中暗道:“他们每
进房屋,果然都隐伏着人!”
待到掠近田总管举手之处,也就举手向暗处打着招呼,范殊跟在大哥身后,也就依样葫
芦,举了举手,就相继往后飞掠过去。
一会工夫,越过一道高墙,到了一座广大的花园中,朦胧星月下,树木蓊郁,隐隐可见
亭台楼阁,假山流水!
这一片花园,占地当在十亩以上,布置得景物宜人!
白少辉借着树木隐身,运足目力望去,只见田总管身法快速,一路直向假山走去,不觉
心中一动,急忙和范殊打了个手式,身形腾起,绕过一处楼阁,直扑假山侧面。这座假山,
足有三丈高,峰峦叠翠,曲径通幽,山前有一个弧形池塘,上架石桥。朱栏迥曲、水光潋
滟,山上有一条曲折小径,可登峰顶凉亭。
那田总管行到假山前面,突然举手连击三掌。
只见假山东南西三个方向,忽然闪出三条人影,直向田总管奔来。
田总管站在石桥之上,朝三人低低说了一阵,然后挥了挥手。
三名大汉躬身一礼,同时退了下去。
田总管抬目向四周打量了一眼,忽然一跃而起,接连几个起落,飞身跃登假山,闪入亭
中。
由少辉凝目瞧去,只觉那石桥尽头,假山之间,依稀有一个洞穴,心中登时明白,暗
想:“这假山三面埋伏的人,可能是弩箭手,从他们退下去的方位看来,都似对准那座石
桥,莫非香香就被藏在假山石窟之中?”
心念方动,突听身后似有异声,急忙回过头去,但见一条巨獒,全身钢毛竖立,露出森
林利齿,凶睛瞪定着范殊,作势欲扑!
白少辉那还怠慢,举手一掌,凌空拍去!
这一掌,他少说也用了五成力道,暗劲如山,那巨獒口中一声闷响,一颗头立时垂了下
去,踣地不起!
就在此时,但听身后低吼一声,风声飒然,另一头巨獒,竟然无声无息朝自己扑来!
白少辉正待回身挥掌,范殊已然振腕一指,迎着扑来巨獒点去,又是“扑”的一声,一
缕指风,击在巨獒头上,脑花四浅,堕地死去。
这接连二声闷响,声音虽然不响,但在四周静寂的夜晚,已可听出老远。
白少辉暗暗地皱了眉,急忙低声说道:“殊弟,快准备了,咱们要以最快速的身法,掠
入那个山洞中,最好别让埋伏的人看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