劲装大汉道:“小的姚能,属于神龙堂下第一队的卫士。”
白少辉道:“你们巢穴在那里?什么名称?”
姚能道:“巫山分宫。”
白少辉听的一怔,暗道:
“巫山分宫,自己从没听过这个名称?”接着问道:“分宫是由什么人主持?”
姚能道:“分宫主。”
白少辉道:“我问你分宫主是谁?”
姚能一怔道:“小的不知道,分宫主是个女的,经常垂着面纱,小的不知她是谁?”
白少辉点点头,又道:
“分宫下面,一共几个堂?”
姚能道:“神龙,神机两堂。”
白少辉暗暗忖道:
“浣花宫对外总香堂,下设天龙、神威西堂,那么这巫山分宫,和总香堂差不多地位相
等。”一面问道:
“堂主是谁,你总该知道了?”
姚能道:
“神龙堂主是玉扇郎君韩奎,神机堂主小的只知他姓唐。”
白少辉一听他说出了神龙堂主叫王扇郎君韩奎,心中不觉一动,暗想:“劫持香香的,
莫非就是此人?”一面又道:
“神龙堂下有几个队?”
姚能道:“一共两队,每队二十八人,第一队领队陆长生,外号天狼煞,第二队领队孙
一方,外号三眼神。”
白少辉道:
“很好,你回答的很爽快,现在再委屈你一回。”
手起指落,点了他穴道,一面回头朝范殊问道:
“殊弟听清楚了,记的住么?”
范殊点点头道:“记住了。”
白少辉大步走到门口,说道:
“徐荣,领队叫那老儿进来。”
徐荣和姚能,原是陆领队手下的两名卫士,此刻就站在棚下,听到自少辉话声,立即朝
那老头儿喝道:
“王老儿,咱们领队叫你进去。”
那老头连忙应“是”,由徐荣领着走近茅屋。
白少辉拍拍徐荣肩膀,低声道:
“领队吩咐,要你守在棚下,不准任何人进来。”
徐荣是个粗人,只知道奉命行事,答应一声,就退了下去。
白少辉转脸朝那老头喝道:
“快随我进去。”
范殊负手站在屋中,他不知白少辉叫老头进来,究有何事?忍不住朝他投了一个讯问的
眼光。
白少辉微微颔首,回头喝道:
“王老儿,你的入口述呢?咱们领队还有用处,快快取来。”
王老头没口应“是”,转身走到墙角的一张破床上,翻起草席,摸出一个纸包,双手递
上,巴结的道:
“这包入口迷,足可用上十次,放在茶水酒菜里都行。”
白少辉伸手接过,问道:
“有没有解药?”
王老头陪笑道:
“没有解药,小的这入口迷,通常要六个时辰才能醒转,要解最容易了,只需用冷水朝
头上一泼,立时可以醒转。”
白少辉心中暗道:
“入口迷名称叫的好听,原来是江湖上最起码的迷药。”一面挥手道:“好,你可以出
去了。”
王老头正待走出,范殊一手托着下巴,冷冷的说道:“且慢。”
王老头赶忙住步,哈腰道:
“领队还有什么吩咐?”
范殊冷肃的道:
“今日之事,你对任何人都不准吐露,知道么?”
王老头连忙陪笑道:
“是、是,小的知道,小的从前人家都叫我快嘴老王,现在人老了,嘴可不快了,你老
只管放心。”
原来他叫快嘴老王,一个快嘴的人,到了老年,嘴虽不快,却会变得噜苏。
王老头耸着双肩,又道:
“你老还不知道呢,当年小的若不是嘴快,老主人也不会只肯传我入口迷了,老主人
说,嘴快的人,不能使用迷药。这句话,可真注定了小的一生命运,就拿堂主来说,从小还
是我抱大的,他倒不说小的嘴快,却嫌我噜嗦,才把小的派在这里,连山上都不准我去。”
说来牢骚满腹,好像大大的委曲了他。
但这段话,听到白少辉、范殊的耳中,却不禁齐齐一怔!
“老主人只肯传他入口迷。”
这是说他老主人是用迷药的能手!
“堂主从小还是他抱大的”,这堂主自然是指神龙堂主玉扇郎君韩奎。
此马来头倒是不小!
两人互望了一眼,范殊脸色稍缓,问道:
“你老主人是谁!”
王老道:
“小的老主人,在江湖上很少有人知道,其实凭老主人一身的能耐,若要在江湖上扬名
立万,那真是易如反掌,但老主人把名利看得极淡,一生从没在江湖走动”
王老头敢情说出兴头来了,咽了口口水,望着范殊,讨好的道:
“领队今年大概四十多了,自然听说过一个人,多年前有个使迷药的好手叫做闻香教
主。”
范殊心中一动,但口中只“唔”了一声。
王老头又道:“那闻香教主,就是老主人的徒弟。”
范殊问道:“咱们堂主呢?”
王老头忽然压低了声音道:“我们堂主也是老主人的徒弟,老主人因没有儿子,从山下
抱了一个孩子”话一出口,突然想起自己说漏了嘴,一脸惶恐的道;
“该死,该死,小的嘴又快了,这要给堂主听到,又得臭骂小的一顿。”
范殊摸摸下巴,说道:“我在堂主面前,不说就是了。”接着问道:
“闻香教主出现江湖,已是二十年前的事了,那时咱们堂主不是还很小?”
王老头道:“也不小了,那时堂主已有十四五岁,但那姓侯的小子,年纪可大了,哦,
小的说那姓侯的小子,就是后来的闻香教主。”
范殊心中暗道:“这真是得来全不费工夫!”一面依然只是“唔”了一声。
王老头又遭:“那小子看去不过二十来岁,生得蛮英俊,其实他只怕比小的年纪还大,
只是蒙着一张假面具。这点连老主人也一无所知,有一次无意之中,给小的撞破,咳,他本
来面目,可真吓人,满脸长着疙瘩。
白少辉忍不住道:“你老主人也不知他来历。”
王老头道;“后来才知道他是采花淫贼,被人毁了容,所以长年蒙着人皮面具,投到老
主人门下,老主人还一直称赞他是一个有为的青年。他给小的撞破,就是怕小的告诉老主
人,当天就偷偷的逃走,临走竟然还偷去了老主人一册手抄秘本。老主人给他一气,就一病
不起,过了没有多久,江湖上就出了一个自称闻香教主的人,自然就是那姓侯的小子。”
范殊道:“咱们堂主没有找他。”
王老头道:“等咱们堂主练成武功,已是五年之后,那闻香教主在江湖上前后也不过四
五年工夫,从此就没有了下落。”
范殊暗道:“那时闻香教主大概遇上了香香的娘,住在地窟里面,自然找不到他了。”
故意点点头道:“原来如此。”
王老头凑近一步,嘻的笑道:“领队可知咱们堂主的武功,是跟谁学的?”
范殊愕然道:“这个我倒不知道。”
王老头压低声音道:“跟咱们分宫总监学的。”
分宫还有总监,这总监的身份一定很高,不知是什么人?但这话可不好问。
王老头嘻嘻一笑,又道:“还有一点,你老只怕也不知道呢?”
范殊道:“你说出来听听看?”
王老头故作神秘,耸着双肩,悄声道:
“咱们堂主,听说还是总监的义子,分宫一成立,总监就把他找来,担任堂主,不然,
咱们分宫的大小事儿,堂主那能说过就算?”
范殊眼看他胸中知道的,已经全盘说出了,这就挥挥手道:
“好了,你可以出去了。”
王老头口中应是,脚下却迟疑不动,叮嘱道:
“小的是把你老当作自己人,才都告诉了你老,您老千万不可说出来。”
范殊点头道:
“我知道,你不把我当作外人,我也把你当作自己人看,这次擒住两人,都是你的功
劳,等我禀明堂主,自会重赏于你。”
王老头连连哈腰道:“全仗你老栽培。”
喜孜孜的退出屋去。
白少辉迅疾在酒缸中臼了一碗酒,取过那口包入迷,撒了少许,一手捏开陆领队下颚,
灌了半碗,然后又如法炮制,把剩下的半碗,灌入姚能口中。
诸事停当,抬目朝范殊笑道:“咱们现在可以走了。”
范殊苦笑道:“大哥这条计虽好,只是我们人生路不熟,难保不露马脚。”
白少辉潇洒一笑道:“没关系,咱们只要小心一些,随机应变,大概也可以应付的过去
了。”说完,走到门口,招手道:“弟兄们进来,把他们抬出去。”
当下就有四个大汉应声走入,把地上两人抬起,走出茅屋。
范殊大模大样的跟着走出,目光一转,只见小白依然乖乖的蜷伏在自己坐过的桌下,并
没走开。
心中暗暗称赞哮天叟卷养的灵犬,当真深晓人意,方才自己暗中嘱咐它不论发生什么
事,都不可乱叫,也不可跑开,它果然坐在原地。一动不动。心中想着,不觉朝小白走去,
一面说道:“这条狗不错,咱们把它带回去。”
一面俯下身,伸手摸摸小白。
小白昂起头,对着范殊,不住的摇尾。
范殊面露笑容,一手托着下巴,朝白少辉吩咐道:“姚能,你把这条狗牵回去。”
白少辉心中暗笑,这位义弟装作的真像,一面应了声“是”,过去替小白套上皮索牵在
手中。八名劲装大汉,四名抬着两个假俘虏,在棚前一字排开,敢情是要等领队先行。
范殊看的暗暗作难,心想:“自己根本不知分宫所在,如何能走在前面?”
白少辉看出范殊神色,正待开口。
只见范殊挥了挥手道:“弟兄们押解人犯先行,由本座亲自断后。”
八名劲装汉子辍应一声,立时抬起两人,朝村外山径上行去!
范殊跟在他们身后,姚能(白少辉)、徐荣则紧跟在范殊身后,一路疾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