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
裤少侠、范殊站起身,那黑衣使女已然转身朝殿后行去。
两人跟着她越过天井,,但见迎面阶上,十二扇雕花落地长门,湘帘低垂,廊前伺立四
名佩剑使女,肃静得没有半点声音。
那黑衣使女到得阶下,使自停步,侧身道:“两位少侠请上。”
薛少陵看的不禁暗暗泛疑,但到了这里,说不得只好进去,这就低声道:“殊弟随我进
来。”
说完,昂然往阶上走去。
两名佩剑使女迅速替两人打起帘子。薛少侠。范殊并肩跨进堂中,目光一瞥之下,不由
瞧的薛少陵心弦狂震,登时变了脸色!
堂上放着品字形三张锦披交椅,但坐着的人,可不是什么南北帮的军师赛诸葛!
那么会是什么人呢?正中一把交椅上,赫然端坐着一位身穿宫装,面垂黑纱的贵妇。左
首就是方才那个姓龚的黑袍老者,右首是一个面色狞厉的独臂老妪。
这三个人,薛少陵认识两个,当中的宫装贵妇,正是君临天下,神秘莫测的浣花夫人!
右首独臂老妪是巫山分宫总监铁姑婆!
只有左首姓龚的黑袍老者,从前没有见过,但以坐位看来,此人在浣花宫的地位,似乎
还在铁姑婆之上。
范殊看的暗暗奇怪,忍不住低声问道:“大哥。中间那人是谁?”
薛少陵略微定了神,偏过头去、即以传音入密说道:“上首座着的是浣花夫人,殊弟千
万任性不得,看我的神色行事。”
范殊听说那宫装贵妇就是浣花夫人,心头也暗暗震惊,闻言连忙点了点头。
薛少陵在这一瞬之间,已然恢复了他原有的安详潇洒,从容举步,走到浣花夫人面前一
丈来远,站定身子,双手抱拳,含笑道:“夫人宠召,在下兄弟这厢有礼了。”
他神态从容,生似丝毫没把浣花夫人放在眼里,说实在,到了此时,已然插翅难飞,惊
慌又有何用?乐得放大方些,一面也早已暗暗运起了九转玄功,功凝全身。
浣花夫人骤睹薛少陵,坐着的人,身躯陡然一震,两道冷电般的眼神,透过黑色面纱,
盯注在薛少陵的脸上,冷冷喝道:“你你叫范殊?”
奇怪,她话声居然还带着些颤抖!
她当然不会怕了薛少陵,那是忿怒!
奇怪,她居然把薛少陵看成了范殊,她不认识薛少陵,难道认识范殊?
薛少陵淡淡一笑,道:“夫人看错了,在下薛少陵,也就是你传下金令,不论死活缉拿
的白少辉。”
他早已把生死置之度外,是以镇定的出奇。
浣花夫人似有些气馁,也带着点迷惘,问道:“你叫薛少陵,你不姓范?”
范殊道:“姓范的是我。”
浣花夫人只望了范殊一眼,目光依然回到薛少陵脸上,缓缓问道:“你是薛道陵的儿
子?”
薛少陵道:“不错。”
浣花夫人微微颔首,道:“很好,赐坐。”
她这句“很好”是对薛少陵说的,但“赐坐”两字,却偏过头去,向身后吩咐。
这下可把坐在她两旁的黑袍老者和铁姑婆惊得同时一怔!
伺立身后的秋云答应了一声,搬过两把椅子。
浣花夫抬抬手道:“两位请坐。”
白少辉、范殊是她通令所属,一体缉拿,死活不论的要犯,如今居然还有赐坐的份儿!
在浣花夫人面前,除了龙姑婆、铁姑婆等有限几人,就是分宫主也没有坐的份儿,至于
各大门派掌门人,那是受分宫统辖的,当然还在分宫主之下。
薛少陵、范殊也不客气,在下首两把椅上坐下。
薛少陵抱拳道:“不知夫人有何见教?”
浣花夫人平静的道:“我有话问你,你必须据实回答。”
薛少陵道:“那要看夫人问什么了,可以回答的,在下自当奉告。”
黑袍老者哼道:“夫人面前,你敢这般回答?”
薛少陵轩眉道:“在下说的是实话,人人都有秘密,夫人若是问到在下是不愿回答的
话,在下就无可奉告,这有什么不对了?”
黑袍老者沉声道:“白少辉,你到了这里,还敢嘴硬,那是不想活着出去了。”
薛少陵淡淡一笑道:“在下既然敢来,那就无惧于心。”
范殊冷笑道:“老丈想威胁在下兄弟,只怕你看错人了。”
黑袍老者怒声道:“小娃儿出言无状,当着夫人,你当我不能教训你么?”
范殊倏地站了起来,道:“你想和我动手?”
浣花夫人一摆手,朝黑袍老者道:”龙姑婆,别难为他们。”一面朝范殊道:“范少侠
请坐下来,我有话问你大哥。”
薛少陵暗暗哦道:“原来她是龙姑婆。”
范殊依言坐下,心中忖道:“自己久闻浣花夫人之名,认为她是个杀人不眨眼的女魔
头,原来她并没有传说中那么凶狠。”
薛少陵道:“夫人要问什么。那就请说吧!”
浣花夫人道:“当日你化名白少辉,潜入百花谷,究竟有何企图?”
薛少陵道:“在下从前已经告诉过夫人,在下路过成都,无意中结识了王立文、金一
凡,是被夫人手下劫持去的,在下并无企图。”
浣花夫人道:“好,我相信你,那么王立文等人,可是你救出百花谷去的?”
薛少陵道:“不是,在下和王立文等人,萍水论交,一见如故,眼看他们隐身百花谷之
中,当时确也有救他们出谷之心,但他们并非在下救出的。”
铁姑婆道:“那是什么人?”
薛少陵道:“在下不知道。”
铁姑婆厉声道:“夫人,这小子口紧的很,看来”
沈花夫又摆了摆手,道:“也许真的不是他,王立文等人逃出百花谷之时,他还在谷中
尚未离开。”接着问道:“那么你们勾结南北帮,混入巫山分宫,又是受了什么人的指
使?”
薛少陵道,“在下兄弟原也不知道那里是巫山分宫,为了要去救一个人去的,和南北帮
只能算是巧合”
铁姑婆厉喝道:“胡说,你们明明是南北帮军师派去卧底的”
浣花夫人道:“铁姑婆好好的问他们。接着问道:“你们是救什么人去的?”
薛少陵也不隐瞒,把香香母女之事,以及自己两人如何追踪玉扇郎君,说了个大概。
浣花夫人点点头,朝铁姑婆道:“他说的大致没错。”接着又道:“你背判百花谷,一
路和浣花宫作对,又是如何说法?”
薛少陵道:“那也说不上和浣花宫作对,诸葛先生救出家父,同舟共济,在下只能说是
死中求活。”
浣花夫人问道:“离开百花谷之后,你加入南北帮了吗?”
薛少陵道:“在下兄弟并未加入南北帮。”
浣花夫人道:“好,我问你,你们知不知道南北帮主是谁?”
薛少陵道:“不知道,不但在下兄弟不是南北帮的人,据在下所知,就是南北帮的人,
知道帮主的来历的,只怕也为数不么。”
浣花夫人道:“我听说南北帮主是薛神医的故友,你怎会不知道?”
薛少陵心头暗暗一惊,道:“自从家父被诸葛先生救出巫山分宫之后,在下还未见
过。”
浣花夫人道:“此话怎说?”
薛少陵道:“诸葛先生告诉在下,家母被囚君山分宫,留为人质,要在下尽速赶来岳
阳。”
沉花夫人点点头道:“你已经把令堂救出来了,是么?”
薛少陵道:“不错。”
浣花夫人道:“你本领不小。”
薛少陵道:“身为人子,纵是刀山剑林,在下也非把家母救出不可。”
浣花夫人微微一笑道:“我已经派人去请令堂了。”
薛少陵剑眉陡轩,霍地站了起来,喝道:“你”
浣花夫人平静的摆摆手道:“你坐下来,咱们好好谈谈。”
薛少陵道:“你要以家母胁迫在下?”
浣花夫人道:“我并无此意,只要话问完了,自会放你们回去,决不伤害到今堂。”
薛少陵只好回身坐下,说道:“你还要问什么?”
浣花夫人道:“我再问你一句,你要好好回答。”
薛少陵道:“在下听到了。”
浣花夫人道:“你不是葬花门的人?”
薛少陵道:“不是”。
浣花夫人又道:“也不是南北帮的人?”
薛少陵道:“不是。”
浣花夫人道:“好,你从前种种,我都可以不再追究,但你必须答应我一件事。”
薛少陵道:“什么事?”
浣花夫人道:“劝说令尊,退出江湖,只要不替南北帮出力,你们一家可在任何地方定
居,悬壶济世,从此不再介入江湖是非,你也可以侍奉双亲,晨昏定省,克尽人子之职。”
范殊暗道:“这件事不算苛刻,大哥应该答应了。”
心中想着,不觉偏头朝薛少陵望去。
薛少陵苦笑道:“夫人善意,在下至为心感,只是家父之事,在下身为人子,只怕无法
劝说。”
浣花夫人略作沉吟,道:“薛神医已经答应南北帮了么?”
薛少陵道:“这个在下还不知道,只是在下纵然劝说,家父也未必肯听。”
浣花夫人点头道:“那也无妨,就算令尊已经加入南北帮,只要你答应退出江湖,奉母
隐居,百花谷消灭南北帮之日,我仍可免尔父一死。”
范殊听的暗暗奇怪,心想:“原来浣花夫人的意思,是要大哥退出江湖,以她的武功,
和浣花宫的势力自然决不会是怕了大哥,那么为什么一定要大哥退出江湖呢?听她口气,一
再表示不究既往,似是对大哥特别宽厚,其中莫非有什么缘故?”
薛少陵自然也深感惊奇,浣花夫人生性嗜杀,这话不像她平日为人,但除了惊奇之外,
心头也不期升起一份感激之念。
要是换了一个人,浣花夫人这一条件,算得是十分宽大,退出江湖,侍奉双亲,这是每
一个人子应尽的孝道,根本不能算是条件。但薛少陵可不同了,他已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