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七手法一变,右手倏落,迎扣钱二左手脉门,另一只手却骄指向下戮去,身形同时横
移一步。
钱二手脚迅速一收,脚下也横移一步,右掌“呼”的劈出。卓七洪喝一声:“来的
好!”
扬手一掌,硬接钱二掌势。,但听“啪”的一声,双掌接实,两人上身,同时晃动,各
各后退了一步。
这时那赵三正好化解了金一凡掌势,身形一旋,倏地朝斜刺横跃出去,口中喝道:“钱
老二,不可缠斗!”
其实不用他叫,钱二和卓七一掌对实,早已借势飞起,朝后纵退,身形快逾掣电。两条
人影,一先一后,抢着朝门口飞掠过去。
金一凡大吼一声,道:“你们还想走?”
双肩一晃,疾冲上去,一掌向赵三背后击到!
王立文叫道:“金兄,让他们去吧!”
钱二、赵三两人,堪堪掠到门口,铁门突然开启,钱二身形一仆,像豹子一般,当先朝
门外窜去。
赵三却猛地旋过身来,厉笑道:“金一凡,你当我怕了你么?”手掌一吐,迎着金一凡
掌势反击过来。
这一掌,双方各自用上了全力,但听一声蓬然大震,金一凡被震的后退了两步!
赵三大笑一声,转身而去,铁门又迅速拴上了。
金一凡眼看被两人逃了出去,心头怒极,望着铁门,口中咒骂一声:“你奶奶的!”
白少辉在边上,心头暗暗嘀咕,适才两人,假冒钱二、赵三有意混在众人里面,难怪方
才自己醒来之时,听出两人呼吸,不类睡熟之人。
他们来意,自然是套取王立文等人的口风,没想到一下就会被王立文发觉!
四大公子如今业已证实全都身怀武功了,尤其王立文遇事镇定,居然丝毫不动声色!
这两方的人,看来武功全都极高,不知究竟是什么路数?勾心斗角,所为何事?”
只听卓七道:“这两个贼子,假冒钱老二、赵老三而来,干什么要放过他们?”
王立文道:“咱们身困石室,钱、赵二兄,更是吉凶莫卜,就算留下对方两名二三流角
色,干事何补?”
白少辉心中暗暗赞道:“这位王兄,果然心机沉着的很!”
思忖之间,只听铁门开启,一个花白头发的小脚老妪,站在门口叫道:“王立文、卓维
和,你们两个出来!”
王立文暗想:“这老妪开着铁门,如此大意,难道不怕我们突施袭击么!”一面回头朝
卓七道:“卓兄,我们出去。”
他故意放缓脚步,等卓七走近,低声说道:“咱们眼下处境,已难自主,只有暂时忍
耐,不可轻易出手。”
卓七点点头,两人同时朝门口走去。
那小脚老妪目光盯着王立文脸上,冷漠的道:“你叫王立文?”
王立文道:“不错,我正是王立文。”
那老妪又朝卓七瞥了一眼,问道:“他就是卓维和?”
卓七道:“本公子不是卓七,还有谁来?”
那老妪冷哼了一声道:“咱们公主特别宽大,两位身上不用上刑具了,跟我来吧!”
金一凡笑道:“你们公主果然优待,在下呢?要不要去?”
那老妪冷冷的道:“要你去的时候,自然会打发人来叫你,若想妄动,那是活得不耐烦
了。”
金一凡道:“生死之事,岂放在我金毛吼的心上?”
那老妪并没作声。
王立文道:“在下想请教老婆婆,这是什么所在?”
那老妪已是不耐,催道:“不用多问,再间我也不会告诉你,还不快出来。”
王立文为人极擅谋略,心知目下形势,只有暂时忍耐一途,这就点头道:“好吧,卓
兄,我们就跟他去。”
两人跨出石室,铁门又砰的关了起来。
金一凡怒嘿一声,道:“看来她们想要一个个的问口供呢?”
他转过来,对白少辉道:“唉,白兄,咱们萍水相逢,兄弟把你拖着和王公子结交,结
果却把你也连累上了,兄弟实在歉疚的很。”
白少辉道:“金兄毋须负咎,这种意外之事,谁也难以逆料。”金一凡道:“她们如果
传问到你,你只管据实说出咱们萍水论交经过,白兄只是一个文弱书生,谈不上什么恩怨,
她们自然不会难为于你。”
白少辉乘机间道:“金兄,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金一凡道:“兄弟也弄不清楚,白兄还是不问的好。”
白少辉知他不肯多说,只得罢了。
金一凡突然凑过来,低声说道:“白兄不必害怕,暂时忍耐,一两日之内,自会有人前
来救咱们脱险。”
白少辉心中暗暗好笑:“自己远上成都,原是受人指点而来,那会害怕?他却真把自己
当作了文弱书生。”
一面故意脸露惊奇,望着他点了点头,表示会意。
就在此时,只听门外传来铁闩拔启之声,接着铁门打开,那花白头发的小脚老抠,又在
门外冷冷叫道:“白少辉,出来。”
白少辉道:“金兄,她在叫我了。”
金一凡低声道:“白兄只管前去,她们问你什么,你就回答什么,不要得罪了她们。”
白少辉道:“兄弟记住了。”
说完,转身向外走去。
刚到门口,目光一瞥,扫掠了老妪一眼,不觉心中一怔,暗想:“这老婆子分明戴着人
皮面具!”
原来这花白头发的老妪,一张鸠脸,冷漠得肌肉僵硬,毫无表情,怎么看也不像是活人
脸孔!
那老妪等白少辉走近,目光钉在他脸上问道:“你就是白少辉?”
白少辉道:“正是区区。”
那老妪敢情从没见过这等美少年,目光一直在他人身上打转,口中说道:“很好,你出
来。”
白少辉依言跨出铁门,那老姬突然伸手向白少辉左腕扣来!
白少辉看她出手,心中不觉一怔!
此女不但出手奇快,而且手法十分奇突,心知若要避开她一击,就难免要和她动手,这
么一来,势必露出了自己会武。心念方动,只觉左腕一紧,已被白发者妪扣个正着。这时白
少辉要想反抗,也是来不及了,素性就不作抗拒。
但这一任她扣住,心中却暗觉得奇怪,一个六十左右的老妪,抓着自己手腕的手,不但
掌心温软,连手指也纤纤如玉,十分柔腻,像是十六八岁的大姑娘的柔英一般!
那老妪也同样感觉到被自己扣在手中的白少辉的手腕,十分平和柔软,不像是身有武功
的人,不期怔了一怔,抬目道:“你真的不会武功?”
这句话,敢情她没有装作,不带丝毫冷漠,声音就显得娇脆!
白少辉同样一怔,心中迅速忖道:“原来她果然不是老太婆。”不觉冲着她微微一笑,
答道:“在下自然是不会武功的人。”
那老妪被他笑的有些着迷,扣着的手,好像和拉着一般失去了劲力,这是九疑先生的精
心杰作,果然生了效力!
突然,那老妪似有所觉,哗了一声,疾快的松开白少辉手腕,冷冷哼道:“这有什么好
笑?还不快跟我走?”
说完,关起铁门,转身朝外行去。
她似是深信白少辉不会武功,毫无提防之心,转身走去,整个的背后要穴,全都呈现在
白少辉面前。
双方距离不过两三尺,此时白少辉只要伸手一击,就可点中老妪背后的要害。
铁门外面,是一条并不太宽的甬道,尽头处,就是往上的石级。
老妪当先领路,走在前面,刚跨上石级,忽然回过头来,冷冷的道:“见了咱们夫人,
说话可要小心!”
白少辉道:“是夫人要在下去的么?”
老妪回眸一笑,道:“你当是公主在请你?”
她一张鸠脸,肌肉人硬硬,笑起来脸上依然纹风不动,但却露出一口整齐洁白的牙齿!
白少辉道:“你们夫人为什么要见在下?”
老妪冷声道:“说不定是招女婿”
白少辉笑道:“老婆婆说笑了。”
他心里已经知道她不是老婆子,这声“老婆婆”实在叫不出口来。
老妪哼道:“谁和你说笑了,也不定夫人会杀了你。”
白少辉道:“这么说来,你们夫人一定很凶,是不是?”
老妪“嗯”了一声,低声道:“夫人问你的话,只要据实回答,不可顶撞于她,,也许
可以无事,这是你惟一的生机。”
白少辉道:“多谢关照。”
老妪又道:“出了这地道,你最好少说话。”
说话之间,已经走完石级,老妪从身边取出金匙,开启铁门,一道阳光,迎而射来。
白少辉跟在老妪身后,走出铁门,陡觉眼前一亮,丽日在天,繁花如锦!放眼四顾,自
己停身之处,似在一处宽广的山谷之中。
这片平地,足有数里方圆,四面青山如屏,飞瀑如练,重峦叠翠,隐隐围绕!漫山遍
谷,一片花林,就在绿树繁花之间,隐现亭台楼阁!
天风吹来,清香扑鼻,使人俗虑尽消,心胸为之一畅!
白少辉长长舒了口气,惊奇的道:“这是什么地方?竟有这般明媚的风光!”
老妪锁上铁门,闻言不禁“嗤”的一声轻笑,道:“这里是百花谷!”
这一声轻笑,带着些娇脆,一个鸡皮鹤发的丑婆子根本就笑不出来!
“百花谷!”白少辉背负双手,潇洒的临风而立,由衷赞道:“这名称真美!”
他似乎已为当前美景所迷,忘记了身在险地。
倒是那老妪却反而替他暗暗的耽上了心,接道:“真是个书呆子,连自己是祸是福,还
难逆料,这么洒脱”他鸠脸一侧,悄声道:“你要千万记住,我方才交待你的话!”
白少辉微笑道:“多谢老婆婆。”
老妪跺跺脚,憎恨的道:“别叫我老婆婆。”
这就奇了,不叫你老婆婆,叫你什么,白少辉微微一怔,深逮而发亮的目光,注视着老
妪,流露出迷惘之色!
老抠脸上肌肉僵硬,一无表情,突然冷冷喝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