坛主护法,此刻还是被人劫走,心中总觉愧对丝蔽坛主。
正在思忖之间,只听林外响起一个白衣少女的声音说道:“这人一定还躲在林内,他是
坛主要拿的人,大家快搜!”
一阵衣袂飘风,已经有人扑入林来!
白少辉想到紫蔽坛主已然落在白翎坛主手中,自己再想混入百花谷去的希望也已幻灭,
不愿再和她们纠缠。身形一侧,飞快的从另一方向穿林而出。展开脚程一口气跑出十几里
路,回头不见有人追来,才放缓脚步,举目四顾,辨认了一下方向。
他从没到过西川,自然不识路径,不知自己已经到了什么地方?此时已快近午牌时光,
腹中感到饥饿,眼看前面树丛之间,似是一处集镇,这就沿着大路去。又走了四五里路,离
集镇已是不远,瞥见路旁人影一闪,走出一个庄稼人打扮的汉子,迎着过来。
白少辉一眼看出此人步履轻快,庄稼人那有这等身手,心中方觉起疑。
那庄稼人走近白少辉身边,两道眼神朝他身上一阵打量,忽然低声说道:“尊驾可是白
大侠么?”
白少辉听得一怔,望了那人一眼,还没开口!
那庄稼人陪笑道:“白大侠不要误会,敝上为了找寻白大侠下落,出动多人,正在四处
寻访尊驾下落”
白少辉愈听愈奇,冷冷说道:“朋友大概认错了人。”
那庄稼人瞧了白少辉腰间竹萧一眼,忙道。“决不会错,白大侠务请枉驾一行。”
白少辉不知对方究竟是何来历,这就问道;“你们贵上是谁?在下和他素未谋面”
那庄稼人道:“白大侠见了面,就知道,在下不便多说。”
白少辉见他说话吞吞吐吐,心头愈觉犯疑,问道:“贵上现在那里?”
那庄稼人口齿微顿,接着说道:“就在前面不远,在下替你带路。”
白少辉心中暗暗冷笑,付道““此人行动鬼祟,但自己岂是怕事的人?”
庄稼人见他没作声,接着低声说道:“路上耳目众多,白大侠快随我来。”说完,当先
向左侧一条小径行去。
白少辉随他沿着树林走去,那似是集镇后面,地势荒凉!
一会工夫,到了一条小河边上的一座茅屋前面,屋檐下堆放着犁锄等农具,倒也确像是
种田人家。庄稼人打开木门,回身道:“白大侠请进。”
白少辉既然来了,也就不再客气,跨进茅屋,但见四壁箫条,除了木桌木椅,就别无所
有,当然更不见有人。
庄稼人神色恭敬的道:“白大侠请坐,在下去烧些茶水。”
说完,正待返身退出。
白少辉因他愈是客气,心头愈觉可疑,重重咳了一声,问道:“兄台且慢,贵上人
呢?”
庄稼人们湘的道:“白大侠请宽坐一回,咱们头儿大概有事出去了,立时就会回来。”
白少辉听他方才还说“敝上”,现在忽然改称“头儿”了,到底他们是什么路数?这头
儿又是何等人物?心念转动,不由想起九疑先生那句“随遇而安”,觉得这句话,真是到处
都用得着。
他艺高胆大,虽觉庄稼人举动可疑,却也不在意,淡淡一笑,道;“好。我就等你们头
儿来了再说。”
坦然在竹椅上坐了下来。
那庄稼人连连拱手,陪笑说道:“对不住”,返身退出客堂,朝左边侧屋进去,依稀看
到他似是升火烧水,接着厨房里就冒出些烟来。
白少辉坐在堂上,鼻中闻到浓重的烟味,心头不觉一动,暗想;“这厮莫要借着烧火为
名,暗施手脚?”
当下就站起身子,跨出门去,负手站在屋前闲眺。
只见那庄稼人匆匆从侧屋中跑了出来,陪笑道:“白大侠请到屋中宽坐。
白少辉心中暗暗冷笑,一面说道:“在下喜欢在这里站上一回。”
庄稼人脸上现出为难神色,在身上抹抹双手,迟疑的道:“白大侠还是请到屋中坐的
好。”
白少辉问道:“难道有什么不方便么?”
庄稼人连连陪笑,道:“是,是,白大快知道就好。”
白少辉冷笑道:“在下应邀而来,行动该不受你朋友约束吧?”
庄稼人听的一呆,连忙拱手道:“白大侠误会了。”
白少辉道:“这有什么误会?”
庄稼人搓手,惶恐的道:“在下能请到白大侠,实是万分荣幸,只是只是不瞒白大
侠说,这里镇上,方才发现了岔眼的人,所以还是请大侠在屋中宽坐”
白少辉问道:“你们到底是那一方的人?”
庄稼人道:“咱们头儿快要来了,白大快看到了,就会知道。”
白少辉知他不肯多说,再问也问不出所以然来,只得回进屋去。
庄稼人也自回到厨下,接着捧了一个白磁茶碗走出,放到桌上,含笑道:“白大侠请用
茶。”
白少辉上过黑心秀士的当,这回瞧到碗中浮着几片茶叶,心中暗想:“这厮极可能已在
茶中下了迷药,因为只有泡上茶叶之后,茶味原带苦涩就不易使人发觉。”
他只望了一眼,并没有伸手去接,这情形,那庄稼人自然瞧得出来,他站在边上神色极
为尴尬。就在此时,只听门外小河中,传来了一阵轻快的打桨声音。
庄稼人突然脸露喜色,说道:“好了,好了,咱们头儿赶来了。”
说完,转向奔了出去。白少辉早已等的不耐,只因心头越是犯疑,越想看看他们究竟是
何路数,才勉强耐着性子,此时听庄稼人说出他们头儿来了,不觉抬目朝门外望去。
这一瞬之间,只见一个身穿黑袍,背负长剑的老道人,一手持着山羊胡子,飘然走了进
来。
白少辉呆了一呆,暗道:“原来是他!”
那黑袍道人双手一拱,含笑道:“有劳白大侠久候了。”
原来这道长正是昨晚在王府中见过,葬花夫人手下的那位副教练!
白少辉心中暗想:“百花谷的浣花夫人,和王府中那位葬花夫人,是两帮极为神秘的人
物,莽莽江湖,接二连三的发生事故,似乎都和这两帮人有关”心中想着,一面起身拱
手道:“原来是道长宠召,在下幸会。”
黑袍道人笑道:“老朽倪长林,昨晚多蒙赐助,夫人瞧到大侠的竹箫,就想到你是王公
子新结交的白相公了,夫人为了寻找白大侠下落,出动百人之多,如今总算请到了。”
白少辉道:“夫人找寻在下,不知有何贵干?”
倪长林道:“此地不是谈话之所,夫人渴望和白大侠一晤,咱们这就走吧。”
白少辉暗想:“自己正感弄不清两方来历,随他去见见葬花夫人也好。”一面朝倪长林
问道:“夫人现在何处?”
倪长林接道:“白大侠见询,老朽不敢隐瞒,夫人因行藏已露,昨晚连夜就撤出成都,
此去水路极近。”
说话之时,引着白少辉走出茅屋。只见小河岸边,早已停泊着一只篷船,那船夫瞧到两
人从屋中走出,立即推开中舱船篷。
倪长林、白少辉相继跨入中舱,才一落座,那船夫就堆上船篷,解缆开船。因四周都有
船篷遮住,看不到江上风景,只听水声哗哗,船行甚速,不到半个时辰,似乎进入了一处城
镇;两岸人声喧哗,甚是热闹。接着小船又折入一条僻静的小港,船行突然慢下来,驶不多
久,便自停住。船夫推开中舱船篷。
倪长林含笑道:“到了,白大侠请登岸吧。”
白少辉也不客气,跨上石岸,目光向四周一瞥,原来小船已经驶入一座巨宅的后园!但
见假山亭台林木葱郁,许多楼宇,掩映在籽树花木之间,看去倒有些和百花谷仿佛相似!
倪长林道:“老朽替白大快带路。”
说完,当行朝一条白石砌成的路上走去。行到一座似闭着的圆洞门前,倪长林举手叩了
三下,只听呀然一声,木门大开,一个身穿灰衣的老人,挡在门口。
瞧到倪长林,连忙躬身道;“副教练回来了,这位是谁?”说话声中,上下打量了自少
辉一眼。
倪长林忙道:“这位白大侠,是夫人的贵宾。”
白少辉看那老人精神单钎,双目炯炯有神,心中暗忖道:“看来这守门的老人,一身武
功大是不弱。”
那老人忙道:“两位请进。”
倪长林抬手肃客,两人跨入圆洞门,两扇术门,重又阔了起来。这圆洞门里面,是一条
宽阔的市道,两边种着花草,似是直通外宅。
白少辉随在倪长林身后,从一道腰门进入一座院落。
倪长林抬手肃客,引着白少辉中上了石阶,走入客室。
白少辉略一打量,但见客室中布置精雅,打扫得一尘不染。
倪长林含笑道:“白大侠路上辛苦,且请宽坐,老朽禀报老夫人,再来奉请。”
白少辉道:“道长请便。”
倪长林又拱拱手,转身而去。
白少辉心中暗想:“这里不知到了什么地方,看来他们布置周密,和百花谷真是旗鼓相
当,这两帮人都显得使人有神秘之感!
只见一个眉目清秀的青衣童子,手托茶盘,从屏后走出,行到几前,道:“白大侠用
茶。”
放下茶杯,躬身一礼,退了进去。
白少辉看那青衣童子来去之间,步履轻捷,分明也是身怀武功之人,不觉暗暗点头。
看来葬花夫人手下,虽是三尺之童,身手都非庸弱!
过了片刻,只听一阵细碎脚步声,从屏后传出,缓步走出两个手托漆盘的青衣使女,在
桌上摆好杯筷、酒菜,然后朝自少辉躬身道:“白少侠想来尚未用饭,副教练特地吩咐替大
快送来酒菜,请将就用吧。”
白少辉从昨晚迄今,尚未进过饮食,确实觉得腹中饥饿,一面拱手道:“有劳两位姑娘
了。”
两名使女退出之后,白少辉也就不再客气,坐下来吃个饱,使女进来收过碗筷,转身而
去。
又过了片刻,屏后又传出一阵轻微的步履之声,只见葬花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