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少辉看她言词闪烁,心中虽觉不无疑问,但也不便多说。
花大姑站起身,说道:“诸位长老,咱们可以动身了。”
由文长老为首的五名长老,和十名副长老同时起身应“是”。花大姑目光一扫,朝四名
村姑挥了挥手,四名村姑迅速打开大门,走了出去。
花大姑低声道:“萧大侠请啊。”
白少辉由花大姑,花小玉姐妹陪同,步出大门,只见门前已有二十来匹坐骑,停在那
里。四名村姑一见花大姑走出,立时把马匹牵了过来。
三人接过马僵,花大姑低声道:“这里不用你们伺候了,快回去吧!”
四名村姑答应一声,欠身行礼,立即身形掠动,迅速朝竹林奔去,眨眼就消失不见。
白少辉看她们掠动的身法,迅疾俐落,显然武功不弱,就在这转眼之际,只见花大姑右
手一扬,流星般射出三颗核桃大的弹子,直向大厅上投去。但听“轰”然一声,大厅上火光
一闪,登时烈焰四卷,熊熊燃烧起来。
花大姑回身道:“萧大侠请上马吧!”
说完,纵身跃上马背。
白少辉跟着跨上马鞍,一面问道:“姑娘这是真火,还是假火?”
花小玉嗤的笑道:“自然是真火咯!”
白少辉吃惊道:“姑娘干什么要把房屋烧了?”
花大姑道:“萧大侠不是外人,说了无妨,芦花村百来户人家,其实都是昔年家父手下
之人,自从敝教退出江湖,二十年来,一直隐居此地,以务农为业。今晚咱们行藏已露,只
有烧了这所房屋,使对方认为咱们已经离此而去,才能保全村中居民。”
白少辉不安的道:“这么说来,都是在下给贵教惹的麻烦了”
花小玉接口道:“萧大哥,你又不是外人,干么还要和大姐说这些客气话来?”
花大姑怒目瞪了她一眼,低叱道:“小妹,你再胡说。”
她这一叱喝,白少辉才发觉花小玉是在取笑她姐姐,心想:“花大姑纵然生得丑陋,但
终究是姑娘家,小妹当着自己,取笑于她,无怪她要生气了。”
这时前后两进房屋,全己被烈火所笼罩,熊熊火势,逼人而来。
花大姑一带马头,口中喝了声“走”,当先往山外驰去。
花小王朝自少辉扮了个鬼脸,嘻的笑道:“萧大哥快上去呀。”
白少辉不敢怠慢,慌忙一夹马腹,跟了上去,花小玉和十五名正副长老,也立即催动马
匹,跟着上路。
十八匹马衔枚疾驰,除杂沓蹄声,谁也没有说话。
白少辉流目四顾,但见行经之处,尽是荒僻小径,一路上很少看到村落,山岭起伏,浓
林如墨,根本连方向也辨别不清。
这样急奔了足有一个多时辰,花大姑忽然一带马缰,放缓奔行之势,举手向空,射出一
道细如竹筷的蓝色火焰。
那蓝焰带着一缕火尾,直冲天空,快得如同慧星一般。
就在蓝焰倏然在天空消失之际,但见对面一处山坳间,同样飞起了一缕蓝焰,一闪而
没。
花大姑在马上挥手道:“咱们快去。”一马当先,放开脚程,朝前驰去。
一回工夫,便已奔到山拗前面,花大姑向后摆了摆手,大家纷纷勒住马头。
只听右侧林中响起一个苍老声音,问道:“大姑娘来了么?花大姑欠身道:“晚辈来
了。”
话声甫落,只听“嗖”的一声,右侧一棵大树梢上,倏然飞堕一个蒙黑布的瘦小人影,
落到马前,拱拱手道:“大姑娘怎的这时候才来?”
花大姑跃下马背,拢了拢秀发,道:“方才百花谷的天龙堂主毕鸿生,带领两名护法,
找到咱们庄上去了。”
瘦小蒙面人陡然从蒙面黑布中迸射出两点寒星般目光,沉声道:“风云客敢寻到芦花城
去,姑娘可曾把他们打发了?”
花大姑道:“已经走啦,咱们行藏已露,我在临行之时,已把庄子烧了。”
瘦小蒙面人听的一呆,道:“大姑娘干么要烧了庄子,他们真敢动芦花城一草一木,管
教他们来得去不得。”
花大姑笑了笑道:“他们此番大举出动,几名坛主分路搜索,而且青鸾坛的高手,也全
赶来了,咱们目前犯不上引起不必要的冲突。我已经关照过留守芦花城的孔、黄两位长老,
只在暗中监视,非到万不得已,不可轻易出手。”
白少辉听的暗暗一奇,五位长老全都跟来了,孔长老、黄长老就在身后,她怎么还说
孔、黄两人留守芦花城?心念一转,不觉回头瞧去,那貌相清癯的孔长老,脸带刀疤的黄长
老,不是明明手牵马匹,站在那里?瘦小蒙面人点点头,笑道:“这样也好,其实芦花城有
姥姥坐镇,还怕出什么乱子?”
花大姑摇头道:“我已经关照过她们,千万不可惊动了姥姥。”说到这里,口气一顿,
接着问道:“文大叔,这里都准备好了么?”
瘦小蒙面人道:“已经准备好了,只是宋长老负了伤”
花大姑吃惊道:“宋大叔怎么了?”
瘦小蒙面人道:“还不得事,他是在十里外一处松林中遇上对方的人,说来可笑,他连
人面都没看清,就和人家糊里糊涂的对了两掌。那知此人掌上练有毒功,他先前还一无所
觉,直到回到这里,才发觉中了暗算,此刻正在里面运功逼毒。”
花大姑道:“查大叔呢?”
瘦小蒙面人道:“他在西北角树上面望风,方才这里也已发现了敌踪。”
花大姑一怔,急急问道:“来的是什么人?”
瘦小蒙面人道:“是两个黑衣人,身手似乎不弱,老朽因他们掠过林前,并没停下来,
是以也并没现身。”
花大姑道:“那么我们该快些进去才好!”
瘦小蒙面人道:“大姑娘只管陪他们进去,这里自有老朽安排。”
花大姑点点头,回头道:“萧大侠和五位长者请随我来,马匹都交给他们好了。”
花小玉道:“大姐,我留在这里,帮文大叔望风可好?”
花大姑道:“这是什么时候,你还想给我惹事吗?”
瘦小蒙面人笑道:“没关系,你还有事,小妹就留在老朽身边吧!”
花小王喜道:“还是文大叔疼我。”
花大姑哼道:“你要是不听文大叔的话,以后我就不再在娃姥面前替你说情,让你去伴
着姥姥。”
花小玉吐吐舌头,道:“好姐姐,我几时替你惹过事来?姥姥整天坐功,我伴着她老人
家,最没有意思了。”
这时十名副长老已从白少辉等人手中接过缰绳,瘦小蒙面人指挥他们把马匹牵入松林。
花大姑领了白少辉和五名长老,沿着一条曲折山径,朝上走去。
夜色之下,但听溪流潺潺,一会工夫,便已行到三间茅屋前面。
花大姑一手推开板门,当先走了进去,一面含笑道:“大家请进来呢。”
白少辉和五位长老略作廉让,就随着花大姑走进屋去,举目一瞧,这中间一间,原是客
堂,上面是一张木桌,两边放着几条长凳。
一盏油灯,却放在门后地下靠壁处,灯上还覆着一件破棉袄,遮掩灯光,敢情是不让外
面瞧到,因此屋内依然十分黑暗。
大家堪堪跨入,只听左边房中,响起一个洪钟般的声音道:“大姑娘来了么?”
花大姑连忙签道:“宋大叔,你老没事吧?”
洪亮声音道:“老朽只是一时大意,才会被那厮毒掌传上。”随着话声,一个高大老
人,从左厢走了出来。
花大姑忙道:“宋大叔,你老只管运功”
那高大老人大笑道:“大姑娘把老朽看成废物了,区区一点毒气,还难不到我宋达
生”
白少辉骤睹高大老人,不觉的一怔,暗道:“这是怎么一会事?”
原来这位高大老人脸色带青,浓眉阔口,连鬓短髭,面貌竟然和同来的五位长老中的来
长老,生得一模一样,而且他也姓来花大姑目光一溜,朝自少辉展齿微笑。
这时正好那瘦小蒙面人也跟了进来,从脸上撕下黑布,说道:“大姑娘,你要的东西,
就在右首厢房里,是不是要他们”
白少辉看他取下黑布,不觉又是一怔,这瘦小老人红脸秃顶,双鬓花白,和同来的文长
老,又是一模一样的面貌,而且他也姓文!
这下白少辉明白了,暗想:“原来魔教中的同一个姓的人,所戴的面具也是同一面貌,
这样一来,外人就无法分辨的清。”
花大姑没待瘦小老人说完,摇摇头道:“本来我想要他们改扮出山,但以目前的情形看
来,只怕这一计划已经行不通了。”
白少辉听他们口气,好像要什么人改扮装束,混出山去,但因目前形势有了变化,她原
来的计划已经无法实行了。她把自己引来此地,照理说,王立文等人,就该在这里了,何以
仍然不见他们呢?他心中但觉疑云重重,正想探询,只见花大姑蹙着浓眉,一语不发,敢情
她正在想着心事。
瘦小老人望着她笑道:“大姑娘慢慢的想个两全之策,小妹一个人留在树上。老朽要出
去了。”
花大姑道:“文大叔只管请便。”
瘦小老人依然蒙上黑布,匆匆走出屋去。
花大姑盈盈目光,缓缓从白少辉身上,移到了五位长老身上,忽然厚嘴一裂,露出两排
整齐如玉的牙齿,嫣然笑道:“大家请坐呀。”
高大老人洪声道:“大姑娘可是有了妥善之策么?”
敢情花大姑是个足智多谋的人,她在想心思的时候,就是蹙眉不语,旁人不能打扰于
她,等她笑了,大概计策也想出来了。
这几位老人,都是花大姑父亲的手下,自然知道她的习惯。
花大姑抬目道:“知己知彼,才有胜算,目前情势,对咱们颇为不利,只好走一步算一
步,那有什么妥善之策?”说到这里,朝白少辉笑了笑,指着高大老人说道:“白少侠,我
替你介绍,这位才是敝教真正的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