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阳露面,给公门中人缀上了。”
薛少华不解的道:“师傅,弟子觉得有些奇怪,凭龙门五怪的武功,怎会被几个公门中
人,轻易拿下”
老苍头没待他说完,就道:“江湖上天外有天,人上有人,公门中也不乏高手。”
薛少华道:“不,方才他们根本没有抗拒,就被几个差役押着走了,弟子总觉得事有蹊
跷。”
老苍头道:“这也没有什么,他们方才全力发出的‘龙门五击拐’,因力道太过强猛,
各人都被自己内力震伤,而且伤势不轻,自然无力抗拒。”
话声方落,薛少华似乎听到有人低哼了一声,不觉怔得一怔。
老苍头似乎一无所觉,抬头望望天色,缓缓站起身来,说道:“孩子,时光不早,咱们
也该回去了。”
薛少华眼看师傅浑似未闻,暗想:“师傅内功,何等精纯?这声低哼,连自己都听到
了,师傅不会没听到,莫非是自己听错了不成?”
老苍头没再多说,带着薛少华离开土地庙,脚下奔行如飞。
薛少华心中虽有疑窦,但师傅没开口,跟在身后,也不好多问。回到南大街底,已快是
四更天气。远远望去,只见薛氏医卢,双门大开,隐隐射出灯光!
老苍头突然停了下来,双目神光暴射,望了一眼,回头道:“孩子,情形有些不对!”
薛少华怔道:“什么不对?”
老苍头道:“此时快近四更,你父亲早该睡了,怎会大门敞开,还有灯光?”
薛少华身子一震,道:“莫非”
老苍头没待他说完,低声道:“孩子,你从后园进去,为师先走一步!”
话声方落,人影已杏!
薛少华那还怠慢,急急纵身掠起,施展八步赶蝉轻功,身如电射,几个起落,便已掠到
后园。越过围墙,飞落假山,匆匆脱下长袍,朝假山洞中一塞,就往前院跑去。
刚进院门,只见一个青衣使女手提灯笼,奔将出来。
薛少华目光一抬,急忙叫道:“玉梅,你到那里去?”
那青衣使女正在低头急走,闻言一抬头,瞧到薛少华,忙道:“公子,你到那里去了,
夫人就是叫婢子去找你呢,方才出了事,到处找不到你”
薛少华听说“出了事”,心头不觉“咚”的一跳,急急问道:“出了什么事?”
玉梅道:“老爷方才被人抓去了。”
薛少华呆了一呆,睁目道:“被什么人抓去的?”
玉梅道:“婢子也不清楚、好像是府台衙门里来的。”
薛少华怒哼道:“爹犯了什么法?”
玉梅道:“夫人就在前厅,公子快去。”
薛少华急急奔向前院,只见厅中高燃着一支红烛,母亲端坐厅上,正在拭着眼泪,玉兰
站在一旁,手上端了一杯热茶。
薛少华整整衣衫,急步跨了进去,口中叫道:“娘”
薛夫人目光一抬,含泪道:“少华,半夜三更,你跑到那里去了?你爹方才被府台衙门
两个差役抓走了,为娘急得六神无主,找你又找不到”
薛少华慌忙躬下身去,嗫嗫道:“孩儿是在后园练武”
薛夫人攒眉道:“练武也有时光,半夜了,还练什么武?”
薛少华抬头问道:“娘,孩儿听玉梅说,爹被府台衙门抓去?他们说了些什么?”
薛夫人垂泪道:“谁知道?你爹已经睡下,两个差役是翻墙进来的,像凶神恶煞一般,
连话也没说,就把你爹押走了。”
薛少华突然想到方才龙门五怪被差役击去,莫非是要爹去对质?心念转动,不觉剑眉一
剔,怒道:“孩儿这就到府台衙门去,他们就是要”
他原想说他们就是要爹去对质,话到一半,忽然想到龙门五怪寻仇之事,不能让母亲知
道,口气一顿,接道:“这些狐假虎威的东西,怎能随便抓人?”
说完,转脚欲走!
薛夫人急道:“孩子,你千万不可闹出事来?你爹被抓去了,咱们要打听清楚,你爹究
竟犯了什么法,但你这时候不能去。”
薛少华抬脸道:“孩儿只是去探探消息。”
薛夫人叹息道:“你去了没有用,公门中到处都要银子打点,一面还得找几个缙绅出
面”
话没说完,只见从门口匆匆忙忙的闪进一个人来。
薛少华回头瞧去,只见进来的正是自己师父——种花的尤师傅!
那尤师傅跑得满头大汗,匆匆忙忙的奔进厅来,一手拭着汗水,但脸上有着笑容,说
道:“夫人,不用急了,小老儿已经打听清楚了。”
薛夫人急忙欠身道:“尤师傅,老爷没事?”
尤师傅点点头道:“小老儿方才听说老爷子被衙门里的差人请去,心里一急,没告诉夫
人,就一脚赶上府衙里去,小老儿认识里面一位师爷,才知道老爷子已经上京去了。”
薛夫人听得吃了一惊,道:“咱们老爷连夜被押解进京去了?”
尤师傅摇手道:“夫人别急,老爷子是被请去的,听说好像宫里一位王妃,生了什么疑
难病症,没人能医,才特地派人到洛阳来请老爷子的。两个差役,不知就里,拉了老爷子就
走,小老儿去的时候,府台大人听说他们冒犯了老爷子,每人还打了二十大板。小老儿怕夫
人着急,才匆匆赶回来报信。”
薛少华听师傅这么一说,心头立即放了下来。
薛夫人脸上也绽出了笑容,连连念佛道:“阿弥陀佛,老身也想咱们老爷一生奉公守
法,怎会无缘无故的被官府里抓去,真把老身急坏了。”
尤师傅笑了笑。乘机道:“小老儿刚才经过那位师爷指点,老爷子虽是被请进京去,替
王妃医病,最好”
薛老夫人道:“尤师傅,那位师爷不知说了什么?”
尤师傅迟疑了一下道:“那位师爷说,老爷子去的匆忙,虽是替王妃治病,上下也得打
点打点,所以最好,明儿个,叫少爷赶上京去。”
薛夫人听得连连点头,望了薛少华一眼,不觉面有难色,皱皱眉道:“只是少华这孩
子,从没出过远门。”
尤师傅笑道:“没关系,老爷子虽是连夜动身,坐的是轿,少爷明儿个动身,骑马赶
路,一两天就可赶上,夫人要是不放心,小老儿陪少爷去走一趟就是。”
薛夫人喜道:“少华年纪轻,少不更事,尤师傅肯陪他去,那是最好也没有了,只是太
辛苦尤师傅了,老身实在过意不去。”
尤师傅连忙拱手道:“夫人言重,小老儿在府上一晃就是十年,老爷子从没把小老儿当
过下人,这点小事,小老儿义不容辞。”
说到这里,接着又道:“夫人折腾了一夜,少爷明晨就要动身上路,此刻天快亮了,大
家该去休息一会儿了。”
薛夫人点点头,慈蔼的望了薛少华一眼,才道:“孩子,尤师傅说的不错,你明天就要
赶路,还是去睡一会儿。”
事情就是这样决定了,由尤师傅陪同薛少华进京。
第二天早晨,红日初升,尤师傅和薛少华,就乘了健马,匆匆上道。
薛少华为了想早赶上父亲,心头自然很急;但因有师傅同行,师傅只是策马缓行。自己
自是不好纵马急驰。出了洛阳城,眼看师傅还是控缓徐行,好像一点也不急。
薛少华这可急了,忍不住一夹马腹,赶上半个马头,口中叫道:“师傅”
尤师傅道:“什么事?”
薛少华道:“我们不是要赶上家父去吗,该快一些才好。”
尤师傅望了他一眼,道:“孩子,你当咱们真要上京去?”
薛少华奇道:“这是你老人家说的。”
尤师傅道:“不错,是我说的。”
薛少华道:“不上京去,我们到那里去呢?”
尤师傅笑了笑道:“上京去,只是师傅让夫人安安心罢了!”
薛少华身子一震,道:“那么我爹不是替王妃医病,进京去的了?”
尤师傅道:“当然不是。”
薛少华急急问道:“这么说来,家父只怕也不是府台衙门抓去的?”
尤师傅道:“当然不是。”
薛少华追问道:“师傅可知那是什么人把家父抓去了呢?”
尤师傅摇摇头道:“师傅目前也弄不清楚。”
薛少华道:“师傅是说,两个差役,是武林中人乔装来的?”
尤师傅道:“可能是。”
薛少华又道:“方才拿走龙门五怪的差役,那也是武林中人所乔装的了,这和深夜劫持
家父如出一辙!”
尤师傅点头道:“正是如此”。
薛少华仰脸道:“师傅,你老人家可是已有计较了?”
尤师傅道:“也可以说有,也可以说没有。”
薛少华道:“弟子听不懂。”
尤师傅朝前一指道:“前面就是左家坡了,咱们还是到土地庙坐下来再说,师傅有更重
要的话,要和你说。”
左家坡西首,就是通往孟津的官道,土地庙在明帝陵和汉章帝陵之间,离大路较远,就
是大白天,也很少有人到这里来。
薛少华随着师傅,到土地庙门口下马,拴好马匹,还没跨进庙门!
只听里面一个苍老声音呵呵大笑道:“这地方果然不错,每天这个时辰,都有人会送上
门来,哈,哈,哈,哈!”
薛少华听得一怔,喝道:“什么人?”
里面那苍老声音道:“是我,一个穷老道。”
薛少华脚下略一迟疑,抬头朝尤师傅低声问道:“师傅,里面有人,我们要不要进
去?”
那苍老声音没待尤师傅回答,接口道:“到了门口,自然要进来,不然,我老道又靠什
么吃的?”
尤师傅目中神光一闪,但瞬即隐去,点点头道:“孩子,随我进去。”
那苍老声音还在说着:“来了,总比不来好,到这里来的,都是有缘人,老道又有缘可
化了!”
敢情是个游方老道!
尤师傅走在前面,薛少华紧跟着师傅,跨进庙门。
这时,晨曦初上,阳光从门外射入,照到半个大殿。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