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森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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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森林- 第7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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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有男女同回,见状兴起,杂在人堆里面,歌舞吹唱上一阵方始走去,但是极少。
  老人阿庞独坐在当中火堆的前面一根断树桩上,旁边围着几个男女幼童,正在饮食,先见酋长黄山都刚刚赶到,朝老人双手交拜起立,双方先是争论,结果黄山都不再开口,被老人说了几句,坐向一旁。身边除新回去的三少女外,还有一个周身赤裸,只腰间围着一片兽皮的山妇,年约二三十岁,浓眉大眼,头上挽着一个发髻,脑后却又披着两尺来长的短发,颈间挂着五六圈各式各样的金银玉石、骨角料珠之类,形态甚是淫荡,望着黄山都不时献媚,低声说笑,看那装束神情,均与当地野人不同,一望而知是个别族妇女,料是山兰所说酋长新娶的次妻。
  这时,二女边走边看,已绕到老人面前。同时场上歌舞的野人,除却两旁各有十几个轮班击鼓吹笙的老野人外,一见双珠,多半跟踪赶来,互相笑语,指说不已。双珠早得山兰指教,话已想好,先朝众人含笑点头,举手示谢,一到当地,便舍了山兰,抢步跑上前去,双手叉胸,朝老人作十字形拜将下去,随说因感救命之恩,想拜他为义父。
  说完,山兰已早赶到,也向老人礼拜,并代双珠做通事,说明她的心意。
  老人本爱双珠胆勇聪明,人又美貌,平日对于汉人又最有好感,本就心存爱护,不知双珠急于想他帮助,往楠木林寻那姓木异人,求援救父,又感救命之恩,才有此举。
  闻言喜出望外,当时笑诺,并按族中礼节,起身伸出双手将双珠亲自扶起,令和山兰同坐身旁饮酒吃肉。双珠连说带比,并由山兰从旁代说,生病未愈,连夜失眠,山兰奉老人之命,不曾喊醒,所以来迟,请老人转告全族弟兄姊妹,不要见怪,如今刚刚吃完了药,不思饮食,只能勉强奉陪,少吃一点等语。
  老人看出二女投缘交厚,越发高兴,便向众人大声宣示,并说:“双珠孤身弱女,同行八十余人,遭此地震山崩的灾变,孤身犯险,在飞泉崖火山附近最危险的森林之中走了两日夜,连遇毒蛇猛兽,均仗她的胆勇本领脱险闯过,平安无事。最后为食人蛮所骗,加以好几天的惊险疲劳,被毒草迷昏过去,方为仇敌所困。现已做了我的千女儿,你们以后须要当她自家人看待,遇事互相帮助,不可坐视。”众人早听山兰说过,业已高兴,闻言欢声雷动,同朝上面拜了几拜,分别走去,重又饮食歌舞起来。
  双珠先听黄山都好色如命,方才以酋长之尊,不等自己走到,先往林中窥探,用心难测,正装糊涂,老人忽然手指黄山都,令二人以兄妹之礼相见。双珠无法,只得任其亲了一下手脚。因知山兰妒心太重,黄山都又将自己的脚握紧,贴在嘴上不放,心中越发厌恶,暗忖:“野人最尚勇力,我人生得秀气,莫要被他看轻。”乘着老人注视对方,不曾留意自己,先朝山兰使一眼色,表示心烦,再装生病力乏,一只脚站立不稳,暗用师传本领,将全身之力运向脚上,一绷一抖,表面看去虽然一点也不显眼,但这内家真功夫,休说一个只有一身蛮力,不会用巧劲的野人,便是武功稍差的人也禁不住。
  黄山都色令智昏,双手捧着双珠一只胫附丰妍、底平指敛、肤如玉雪的白足,正在连亲带嗅,爱不忍释,非但新近用暴力由别族中掳来的一个荡妇和他以前的恩爱妻子各现怒容不曾留意,连老人阿庞看他这样无礼,已现不快之容,不是觉着当夜庆功欢会,不愿使他当众难堪,已早喝骂,就这样,也快发话禁止的神情。黄山都同样毫无警觉,只顾心中盘算:这汉家女子实在可爱,又做了老人的干女儿,孤身无依,想必不会再走,以后用什方法向老人请求,或是勾引到手?猛觉对方似在喘息,抬头一看,刚瞥见对方眉头微皱,面有痛苦之容,以为汉家少女生得秀气,也许自己将她捏痛。第一次看到这样美人,平日所见妇女均成粪土,心生怜爱,正待松手起立献媚,就势搂抱亲热,说时迟那时快!就这心念微动瞬息之间,猛觉手上一震,虎口几乎崩裂,奇痛非常。当时还不知道对方内外功都有高明传授,经此两次安眠,体力早已恢复,先前所受浮伤又不甚重,敷药之后肿痛已消,和平日一样,全身都是本领,存心给他苦吃。索性松手也罢,因双珠暗用内家真力,手虽震痛,表面看不出来,非但不知厉害,反想抓紧,经此一来,苦头吃得更大。
  双珠见他还不知趣,心更有气,故意“唉呀”一声,假装怕痛,身子往旁一歪。山兰在旁早看出她厌恶不悦之容,二人又极投缘,如非双珠来时力劝,觉着有理,一路盘算,想好主意,几次怒火都是强行忍耐过去,不必见她丈夫这等丑态,便那旁立荡妇的妖形怪状,早已按捺不住扑上前去,和乃夫哭骂争吵起来。一见双珠要倒,急怒交加,忙伸双手扶住,正待发作,方觉双珠将她的手捏了一把,忽听又是一声“唉呀”,声音比双珠要大得多,再看他那荒淫无耻的丈夫,业已跌坐在地。双珠不是自己扶住,仿佛也要跌倒神气。先还不甚明白,心想:丈夫乃全族中第一勇士,如何经不起人家稍微一挣,痛得一手乱抖,面都变色?忽听老人低声怒喝,大意是说:“我这干女儿休看生得秀气,本领却是最高,这还是在病中无意之间,站立不稳,你又抓紧不放,她往旁倒,挣了一挣,你便痛成这个样子。如其真个动手,岂不吃亏丢人?好在自家兄妹,她又不是存心,大家不曾看见。她是汉家女子,不喜欢你亲热,还不同了你那野女人往那旁快活去!还在这里气人不成?” 

  
 二十四、双收义女 喜得明珠
 
  老人说时,黄山都吃双珠一挣一抖,痛得手指骨极似要断裂神气,由不得喊了一声,又觉此举丢人,总算荡妇讨好得快,抢前将他扶起。心疑双珠闹鬼,再一细看,对方也是满面惊慌,如非山兰扶住,人已倒地,丝毫看不出为敌之意。心中奇怪,忽听老人这等说法,又见对方被山兰扶坐一旁,面有负痛之容,又用一手捏脚,仿佛方才被他捏痛,业已怀恨,连头都不曾回,老人口气又极严厉,照例不敢违抗,只得忍痛惊疑而去。
  山兰毕竟聪明得多,一听老人这等说法,再想起方才扶抱双珠时,稍一沾身,人便立稳,和未扶她一样,丈夫却已跌坐地上,痛得抱着一只手乱甩,双珠又在自己手上捏了一把,好似有心做作神气,再想起她孤身一人深入森林,连经奇险,许多惊人的英勇奇迹,当时醒悟,忍不住含笑看了她一眼。双珠仍装伤病疲倦惊恐之状,坐定还在微微喘息,满脸惊恐之容,又托自己代为解说,说她独脚难支不曾立稳,不知酋长怎会跌倒,无心冒犯,请告义父等语。忙照所说,向老人说了一遍。
  老人性虽粗野,人却聪明,又知汉人武功好的,往往人一沾身便为所伤,和会法术一样。先见双珠宝剑暗器无不锋利,黄昏后回来探看,包中除各种特效膏丸外,并有山人所用毒弩,如非本领真高,所行一路毒蛇猛兽最多,并有吞人毒蟒出没,乃黑森林中最危险之处,便是自己,也非带了多人、样样均有准备不敢前往,何况孤身!就说地震之后,林中蛇兽多半逃窜,当地并未波及,未了一段连树也未震倒一棵,照着平日经验,猛兽只有更多,她却安然无事。后来虽然受骗昏迷,困在藤夹之内,救她时节,手上那么坚韧的藤麻竟被挣断,并用毒弩由藤夹缝中连伤数人,始终没有丝毫胆怯。休说汉家少女,便是多么凶悍的野人,处到这等境地,就不吓昏过去,落在自己这样异族中人手中,也必惊慌胆怯,她却若无其事。听那山民说:“此女一身惊人本领,未到飞泉崖以前,并还杀过一条白美人,本领之高可想而知。”心疑黄山都妄动色念,将对方激怒,受了暗算,暗中查看,因双珠装得极像,山兰做通事,话又说得巧妙,又觉不似。虽然疑念未消,表面上却未露出。
  双珠随即请求,要与昨夜引了野人救她的山民相见。那山民名叫伊瓦布,老人先当是双珠情人,直到夜来三次往探,人已清醒,方始问出并非情侣,只是痛恨食人蛮,又因此女善于医药,救过他的性命,意欲报恩,便不遇自己和同行壮士,也必与食人蛮一拼。
  双珠听老人说:“那山民非但不是阿成,并且不是菜花寨来的土著,名字虽与土著相仿,但是江这面的好些种族的姓名,未了多有一个布字,声音又多相似,不是细心,听不出来。”由菜花寨起身之后,一则人多,记不过来;二则头目另有称呼,一直不曾留意他的名姓,只以“大”、“二”两字分别。中间虽有几个常在身旁,稍通言语,比较接近的壮士,姓名未了一字非蚌即布,容易相混。仔细寻思,那相识十几人,记得姓名的并无此人,何况所说救命之恩,又指医病而言。心虽失望,还想前往探看,向其致谢,并看那人是何来历。
  后听老人说:“山民伊瓦布所中乃是土人毒刀,初救回来时,人已周身浮肿,伤口腥血四流,臭气难闻,污秽不堪,连我们都难近身。如不是我走时心喜此人忠义,曾下严令,无论如何都要保他回来。因那伤血奇毒,旁人沾上一点就烂,甚而送命,早已弃之而去,等到抬回,我在花林塘树腹之上被角声惊醒赶来,人已神志昏迷,苦痛不堪。
  总算他不该死,非但这类解毒药草我们这里出产最多,遍地都是,医治方法也比别族要好得多,小山后面的星星泉又是天生温泉,专治这类伤毒。就这样,还是我亲自领头下手,将他身上勒紧快要嵌进皮肉的皮裙纱笼轻轻用快刀挑断,一面用刀放去污血,把捣碎的药草和上泥浆,从头到脚周身包满。等把毒水吸干,结成干皮,剥将下来,放在温泉里面洗个干净,二次再用药泥包裹,似这样一日好几次,药泥一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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