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风轻轻拂动,苍松摇摆,即使再温暖如春,可毕竟不是春天。老树上的枝叶仍然渐显黄绿,想来不用多久就要完全变黄然后剥落下来,这是树木在储存养分好度过可怕的冬天,同样也是在蓄积力量好在明年春来重新生长美丽的绿叶。
沈襄看到苍松上面鸟儿筑的巢穴,也看到天空来回盘旋的飞燕。
房舍内忙忙碌碌的孩子们叽叽喳喳的,苍松下静怡说笑品着茶水的大人们,还有他这个站在那里向上仰望的人,一切的一切让燕子鸟儿感觉到那么的陌生。
惊惶而不知所措的鸟儿不停的在天空盘旋,来回穿梭,唧唧喳喳的叫个不停,似乎是在问询,你们要干什么?似乎又是在责问,为什么要打扰我们的生活?
可惜,这个世界毕竟是人在主导,鸟儿在如何也动摇不了人类的行动。
就在沈襄感叹之时,院子已经打扫得干干净净了,甚至泼洒过湿水的地面将满天烟尘都吸附下来,几阵风过去,室内留下的只有泥土和花的清香。
“少爷,都打扫利索了,傅一搏他们干活就是利索。”
项羿跑过来前来汇报,刚刚洗过的小脸带着扑鼻的芳香,他用的就是这山泉里的水,水里还被孩子们玩笑的洒了几片鲜花落叶。
“这么快就熟识了。”
沈襄看着这群壮实的小家伙们微笑着点了点头。
看到沈襄满意的微笑,小家伙们仿佛是获得多大的功劳一般,兴奋得脸都殷红起来。
“熟识了,都熟识了,这个大块头叫傅一搏,是所有人里身体最强壮的人,那个小瘦子叫苏九文,是所有人里最机灵的人。”
项羿乐呵呵的指着身后这些孩子们一个一个的介绍着,像是汇报又像是炫耀,而他率先介绍的两个显然是山下傅家村和苏家村的孩子头。
应该是沈襄的年龄让这些孩子们对他少了几分敬畏,即使知道沈襄是他们敬畏的正一道人的师叔,也不能令他们感觉到束缚。
“好,好,多谢你们啦。”
沈襄拍了拍傅一搏和苏九文的肩头领着程伯和正一向内走去。
庭院打扫干净了,几个人在小家伙们的带领下挨个房间看去,小家伙们献宝一般领着他们一个房间一个房间的逛着,介绍着个个房间的用途和摆放。
沈襄的房间自然是正室正厅,项羿是沈襄的贴身书童,房间就安排在沈襄的外房。
东西厢房都是一大一小两个居室,老管家程伯在东侧占据了一个大厢房,他要总管沈襄和这个跨院的一切事物。剩下一个小的厢房就是裴述的了,他是程伯直接领导下的第一干将。
安排完一切之后,裴述就跑出跨院将大骊、二骊和那驾马车牵了过来,正好西侧还有一个大居室闲了下来,大骊、二骊也有了安顿之所。
大骊、二骊的神骏是让人一眼就看得出的,这可不只是孩子们惊呼不已,就连正一道人都忍不住近身观看,如此神骏的骏马可非常人能有,如果不是听到师父和师叔说起,沈襄是五十年前苏雨姑奶奶的儿子,恐怕正一道人真的是不敢相信。
看着裴述将大骊、二骊领到西厢房那个大居室内,项羿不由笑得前仰后合:“裴述,大骊和二骊比你还要享受,人家住大房子,你才住个小房子。”
刚刚安顿好大骊二骊的裴述没好气的甩了项羿一眼,没有搭理他,笑吟吟的看着傅一搏、苏九文领着一群孩子们,蹑手蹑脚的想要触碰双马却又不敢的样子。
全部都安顿下来,正一道人打量着这个幽静的小跨院,回首看着沈襄道:“小师叔,这个小院应该起个名字吧?”
“嗯,也对。”
沈襄郑重的点了点头,四下打量着这个属于自己的小院。
“希真,母亲道号希真。”
沈襄伸手捻着项上挂着的一块石坠,那是一个山峰样的翠石,一侧峰峦锦绣,一侧则镌刻着两个篆字‘翠峰’。
皱着眉头沈襄略做思考后道:“就叫希真翠园吧,和在沈家时母亲的园子一个名字吧。”
第十八章 传道、授业、解惑
更新时间2011…10…22 18:09:54 字数:3094
定下院子的名号之后,几个人又围坐在院内石桌石凳之上。
这个时候,苏九文恭恭敬敬的为沈襄几个人斟满了茶水,用着充满仰慕的目光看着沈襄,略有些怯意的问道:“长老,您能传授给我们功夫吗?”
沈襄笑笑道:“我是授业长老,不是传功长老,学功夫要去找传功长老。”
“授业长老??”苏九文看到沈襄并没有严词拒绝,顿时有了些底气,求教道:“那,什么是授业,授业与传功有什么区别和不同吗?长老?”
沈襄淡然一笑道:“授业与传功其实是一样,不过略有区别。”
说道这里沈襄没有解释相反看着这些孩子,甚至目光转过来扫了眼正一,目光又向院外一颗老槐树后掠过后提出个疑问来。
“你们知道解惑殿的解惑是什么意思吗?”
“解惑???”
孩子们都迷惑的想了想后摇了摇头,充满着求知的望着沈襄,这个时候却发现沈襄的目光没有看他们,而是盯着正一等待着正一回答。
正一憨憨的笑了下,挠了挠头:“解惑,呃,这个师父和师叔还真的没告诉过我,应该是解决迷惑吧。”说完怯怯的不知道对错而不敢抬头看向沈襄。
“嗯,不算对也不算错。”
沈襄笑笑的点了点头后又摇了摇头。
“解惑、授业其实是相关联的,全称应该是‘师者,传道,授业,解惑也’。”
“师者,传道,授业,解惑也。”
所有人几乎全部低声喃喃的念着沈襄的这句话。
沈襄点了点头道:“不错,这是师者传授弟子的三个时期的三条道路,不过凡人不敢言大道,所以就余下了授业、解惑。”
说着沈襄长身而起道:“解惑,解是开解,解决,惑是迷惑、疑惑,解惑也可以说是开解迷惑,解决疑惑。授业,授是传授,教授,业是学业,技业。解惑授业也就是说,由师者传授学者的学业,然后解除学者在学业上的疑难和困惑。你们懂了吗?”
沈襄的话程伯、正一道人听得是连连点头,可这些孩子听了却还是处于半懂不懂的懵懂状态:“懂了点,还不太懂。”
笑了笑,沈襄耐心的再度给他们讲解道:“授业就是师者教给学者求生存的技术与能力,而解惑就是学者在学习技术和能力的时候产生的迷惑和和困惑,师者给予的点拔、提醒,或是帮助。”
“哦,这回懂点了。”
几个孩子似乎懂了一般,连连点头。
正一道人这个时候似乎是开窍了,十分赝服的向沈襄拱手抱拳道:“师叔讲得太透彻了,比南珪师叔将的好多了。”
“你这个家伙,有了小师叔就忘了老师叔。”
说笑着南珪道人和苏从化从院外走了进来,一边走着,南珪道人一边指点着正一笑骂起来。
“不是的,师叔,是我不太会说话。”正一道人一看到南珪道人连忙捂着脑袋叫了起来。
“南珪,看你什么个样子。”
苏从化不喜的瞪了南珪道人一眼,南珪道人一缩脖扭过脑袋不敢看向苏从化。
苏从化也没在搭理南珪道人,走到沈襄身前堆着笑脸满意的点了点头:“师弟刚才的话我都听到了,很有见解啊,是我们都不曾仔细想过的,不过,刚刚师弟似乎略去一个传道未曾解释,不如给为兄详解一番如何。”
沈襄站起身来,指着石桌正位礼让道:“坐,坐,裴述,速速取两个杯子来,重新泡两杯茶来。师兄想听师弟自然说说师弟的体会,希望师兄不吝指教。”
裴述应声而往,不大会儿的功夫就冲泡两杯浓香的茶水来。
望着飘香诱人的茶水,南珪道人耸了耸鼻翼,摇晃着小脑袋陶醉起来。
苏从化端起茶水也满意的耸动着脑袋,摆出一副侧耳倾听的姿态来。
“传道,说道传道就不能不说说什么是道。”沈襄笑着讲解起来。
什么是“道”,“道可道非常道”,如果要把这个“道”字讲清楚,可能得写出几本典藏来解恐怕都解不开。
《尚书·洪范》中说:“无有作好;遵王之道;无有作恶;遵王之路。无偏无党;王道荡荡;无党无偏;王道平平;无反无侧;王道正直”。这里的道,已经有正确的政令、规范和法度的意思,不过这正是说明“道”的概念已向无法琢磨无法叙说的方向发展了。
不过往小了说呢,简而言之那就是,“道”就是规律,规则,或是法则。我们可以理解为人类通向“彼岸”世界之道路。
当然,这条道路有一马平川的大路,也有凸凹不平的上山下坡,也有九转回曲的羊肠小道,可以有河流阻挡,也有可以大川跨越,或是有桥梁,当然桥梁也有可能断裂等等等等,不过这些都需要人们去努力去攀登和跨越。
所以,道按我的说法那就是,道,实际上便是内心的念头,万物的一切行为,皆由其所致,因而皆求道,殊不知正是此为,则众物皆可易,易即道,就是如此,你此时便是道。
沈襄的一番话说得所有人都连连点头,进而深思。
许久之后,苏从化直言而问:“那何为传道呢?”
沈襄笑道:“传道”,就是传给人们通往“彼岸”自由世界的真理,这是“大道”。而简单的也可以理解为师者传给学者一条道路,一个方向,一种思维、行为的方法。
说着沈襄指点着清微派上上下下道:“清微道派,既然为道派就必须要修道,而修道自然就得由师者传道,传给学者如何修道,就是如此简单。”
沈襄这么一说苏从化就是一愣,眼神略有些恍惚,随即他呆呆的扭过头看着南珪道人,两人眼中带着十分的迷惑对视起来。
半响,两人轻微的点了点头,苏从化若有所思的扭过头十分正式的望着沈襄:“师弟,道派就必须要修道吗?”
沈襄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