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许这样的事件发生的。”
地方检察官名叫帕克…柯林斯,他是个异常活跃的年轻人。他从椅子上跳起来,高声大叫:“我们会向他们提出答辩调解,我们甚至还向他们提出暂缓判刑的主张,可是他们拒不接受。连本案的受害人也只打算就此了事。斯坦菲尔德只想要一辆新的奔驰汽车,他并不介意谁出钱。”
拉萝严肃地盯了一眼柯林斯,说:“柯林斯,你出格了!”过去,人们通常是为了赞誉和荣耀而工作,而现在,人们只是为了得到昂贵的玩偶而工作。“斯坦菲尔德先生,请你告诉我,你的委托人为什么拒不接受公诉人的要求?”
“在州『政府』夺去他的孩子、毁了他的生活之前,我的当事人有参加机密工作的绝密级许可证,他在航空部门工作。如果判他罪,他再也找不到工作了。”
拉萝靠在椅子上取下眼镜『揉』『揉』眼,“我明白了,你是否跟他谈过有判罪的可能『性』?”
“当然谈过!”斯坦菲尔德听出拉萝话中含有责备他没有把情况完全说清楚,或者向当事人过于夸大可能无罪获释的机遇的意思,他觉得自己受了侮辱。
她又转向地方检察官,“你准备改为轻罪起诉?”
地方检察官重重地说:“绝不!”两只有绿『色』灯罩的小灯把他的脸完全笼罩在阴影里,使他的皮肤发着绿萤萤的光。“这个被烙在身上的疤痕再也去不掉了。虽然我们很同情亚当斯,而且,这的确是一团糟。可是,亚当斯也太过火了,我们不能接受轻罪起诉的要求。”
拉萝叹了一口气,说:“我想,我们没什么可讨论了。”审判还将继续下去,亚当斯既要被判有罪,又要付出令人咋舌的官司费。看来,大家都不管代价如何,只想在法庭上决一雌雄。地方检察官漫不经心地走出去,可是被告律师并没走。
雷蒙德…斯坦菲尔德年近五十,是个知名的律师,他蓄着浓密的胡子,头发梳理得一丝不苟。他还有一张酷似汤姆…谢利克的脸。他坐在那儿远比站起来要好得多,因为,他又矮又胖。一站起来,他与汤姆…谢利克的相似之处就消失得无影无踪。
拉萝抬头看着他问:“还有什么事吗?”
他靠着门边问:“你知道他们想再一次带走他的孩子吗?”
拉萝往椅背上一靠,弄得椅于上塑胶坐垫一阵嘎吱作响。她失声叫了起来。“不!你是说社会工作人员?他们为什么要这么做?就我的了解,『性』『骚』扰指控是毫无根据的。”她觉得自己都要疯了,她曾翻阅所有的医疗和心理报告,令她一直感到非常压抑。出了这么多事,他们为什么还要把孩子带走?”
“上周,他妻子被送进社区精神病医院。她彻底崩溃了,医院正在对她进行治疗,可是不知道她何时才能痊愈。医院认为她可能患了精神分裂症或什么。”斯坦菲尔德皱皱眉,又说:“我是说,他们劝这个可怜的妻子相信她丈夫是个儿童『性』『骚』扰者,为了夺回孩子,她必须和他离婚。如果他继续和她生活下去,那么,她再也不可能拥有孩子。她深爱丈夫。这些人太可怕了,只是”
“说下去,这仍然无法解释为什么社会工作人员还要带走孩子。”
“因为亚当斯正在受审,面临判刑的可能,而且,他失业,精神又受了挫折好吧,你知道”他定定地看着拉萝。
她当然知道得一清二楚。在处理乔希的去向问题上,她开始认为这些社会工作人员弊多于利。“他们真是丧失理智了!他们为什么还要缠着他不放?”她摇摇头,觉得这一切真是太不公平了。“你是说他们认为他心理不健全,不能够照料孩子?”
“基本上是这个意思,当然了,那天,他表现得的确不够冷静。”
拉萝咬着嘴角,她明白,他这是轻描淡写。据新闻界报导,那位社会工作人员将要做整容手术,而且斯坦菲尔德一定是知道这点的。
“亲戚呢?”
“他母亲还健在,但身体很差。太太的父母住在纽约边远地区的一个退休人员集聚区内,那儿不准儿童同住。”
拉萝真替亚当斯难过,她双手捧着头沉思了一会儿,抬头说:“请一个住在家里的管家怎么样,这一定管用吧?”
“他已请了三个,但他们都相继辞职了。很显然,在养育院里遭到『性』侵犯的小女孩精神上受到了极度的刺激,她整日在发泄自己的愤恨,哭喊着要妈妈,还在家里『乱』扯『乱』撕。而且,也没人愿意和单身男人住一起。此外,还有巨大的压力,因为人们都认为亚当斯非常粗暴。现在,他极度沮丧。我真的非常关心他。”
拉萝若有所思地说:“我可以想像得出来。但你是否真的把利害关系跟他说清楚了?此外,你是否真的劝说他接受答辩?”
“相信我,我已有一辆奔驰汽车。此外,案子的大部分服务是我免费提供的。”
“好吧,如果他接受答辩调解,那么,他就可以摆脱社会工作人员的纠缠,继续他的生活。你想让我和他个别谈谈吗?如果你认为对此有益,我会试试看。”这可真是少见的一招,可是拉萝也的确是位少见的法官。
被告律师看了一眼外面办公室,注意到地方检察官已离开这儿,回法庭了。“好的,也许明天再说吧。他只是承受不起被判重刑的打击。他再也不可能找一份像以前那样的工作了。他的事业完了。”
他们一起走进法庭,拉萝琢磨着站在律师席旁的那个男人,他脸『色』苍白,精神委靡,她发现他脸上的肌肉在抽搐着,每隔五秒就眨一下双眼,从外表看,她认为,他就要崩溃了。真是太惨了!社会工作人员把他的孩子带走,也许是正确的行为。这宗案子只是场恶梦。
一天的工作时间快结束时,拉萝身心极度疲惫。可是,至少她不必赶到学校接乔希。理克…西蒙斯的妈妈已答应,在他们搬家之前,一直由她送乔希回家。拉萝给乔希打了个电话,告诉他,迟一点再回家。接着,她呆在办公室仔细审阅每项证据。只要她能劝说地方检察官改判轻罪,那么,他们也就挽救了几条生命。案子的受害人和社会工作人员并不坚持要判亚当斯重罪,这只是地方检察官固执己见。
尽管拉萝不愿意,她还是拿起电话,给地方检察官劳伦斯…麦耶打电话。她不知道他会如何解释昨天他对她的诽谤。但是撇开这些诽谤和暗箭,拉萝认为她必须尽她的一份力,因为毕竟有这么多的生命攥在他的手心里。
很幸运,拉萝在办公室里找到了他。“我能过来一趟吗?我想和你谈一件案子。”
“当然。”他不能轻易拒绝一个法官的请求。“如果你想和我谈,我可以过来。”
“不必。我现在就过来,我也坐厌了。”
和法院不一样,夜晚的地方检察官办公室人声鼎沸。几十个公诉人还在忙碌着,电话铃似乎要把墙给震塌。因为,大多数地方检察官把白天时间都花在法庭上,所以,他们只得利用晚上时间加班——准备起诉词,口述请求,回电话等等。
当拉萝走进他的办公室时,劳伦斯…麦耶站起来伸出手,但却把目光移到桌上,“请坐!有什么事?”
他很精明,衣着也很整洁。拉萝注意到他挺着个啤酒肚,上衣的扣子都扣不上。拉萝心想,他需要锻炼了。当拉萝还在当地方检察官时,他们的关系一度相当密切。
“我认为在处理维克多…亚当斯的案子上,你应该改为轻罪,放他一马。这可怜的人已彻底毁了,他还要再一次失去孩子。我想他已够惨了。”
麦耶死死盯着拉萝,怒气冲冲地说:“你什么时候有了这副菩萨心肠?你自己当公诉人时,不是也这么冷酷无情吗?”
拉萝定定地坐在椅子上,毫不退缩,“你也知道,我不是那种有菩萨心肠的人。可是,凡事都有个极限。这个案子的发生,我们的社会体系该承担部分责任,作些让步。”
他侃侃地说:“我们不改初衷。如果我们改判轻罪,那我们就太蠢了。我不管事件发生的前因后果,但是,他野蛮地打人,并给人留下终身疤痕,他总不能只得到档案中登记轻罪的惩罚。”
拉萝站起身,这简直是在浪费她的时间。她正准备离开,突然又转身诘问:“那天,你为什么诋毁我的名声?我还以为我们是朋友呢?”
他面『色』苍白地说,“那个探员——他叫什么名字?他把我们之间的谈话内容告诉你了?”
“他名叫里克森,是的,他跟我说过了。”
“你去跟伊夫格林说去。是他打电话给我,指责你滥用职权,他让我们调查员审查你所有的事务,甚至包括你的私生活然后,给他一份详细的报告。”
拉萝气得浑身发抖,“什么私事?”她觉得嘴唇和手心里又沁出了汗水。
“就是个人情况报告:社交,财政情况,罗曼史等等。”
“你已经把报告给他了?已写完了?”
他『摸』『摸』额头,思索着,“几天前,让我想想,一周前,或两周前,大概就是这样。”他的脸涨得通红,“拉萝,真抱歉。是的,我的确把你当朋友看待。我只是被那个叫里克森的家伙惹恼了,他闯进来,命令我们下达搜索令,以便搜集有关伊夫格林的证据。见鬼,他是首席法官。我还以为这是你和伊夫格林之间的矛盾,我们会被夹在当中难做人。我就把他请出去了,就这样。”
拉萝幽默地说:“谢谢。”照里克森的描述,他当然没有优雅地请里克森出去。“告诉你,里克森可能是太过份了些,对伊夫格林也太用心了,但是,他的确是个优秀的警探。我也不赞同他对伊夫格林的怀疑,但是,我认为,由此对他产生偏见也是不明智的。”
麦耶拎起公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