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令传到监狱,又冒签我的名字。”
“我并不这么认为。照片上是伊夫格林的儿子,而不是菲利浦。喂,坐到一边去,让我开车,到你家后我会叫一辆车来接我。”接着,他用手侧过拉萝的头,看了一下她的额头,又用手指尖轻轻抚『摸』了一下,“这块还行,过几天就会消退的,可是这块看上去有点麻烦。”
他把拉萝扶到后座上,就发动车子。车子飞速冲上斜坡,开上了大街。
拉萝心中充满了感激之情,因为,乔希还在埃米特那儿,一跨进家门,拉萝就在电脑上留言——让乔希一小时后回来睡觉。她不愿让他看到自己这个样子,可怜的孩子已经经历了太多的打击了。她不想让他知道,有人几乎杀死了她——他世上唯一的亲人。
她洗了脸,脱下衣服扔进垃圾箱里。她用化妆品涂在额头的淤伤处,心想,闻起来一定有股恐怖味。里克森用『毛』巾包着一块冰块,等她出来时,就递了过来。
“快用冰块捂着额头,可以消肿。”
接着,他又回到厨房,从埃米特的壁橱里取出烈酒,斟满两杯。拉萝靠在黑灰『色』的椅子上,双腿放在搁脚凳上,衬衣掀起来,体侧放着冰块。里克森很来劲,一口喝完一杯,回到厨房又斟满,开始在拉萝面前踱来踱去。
“拉萝,我们越来越接近事实真相了,真的。伊夫格林知道我们正在调查他,他一定会知道的。我的猜测是,他一定以为尤丽跟你谈了些什么。他以为照片在你手中,所以他做出这个推测——弗兰克不仅仅受雇在车内袭击你,而且还要杀你。”
拉萝把冰块换个地方,任其掉在地上。她的衬衣湿了,她双手抱着身体不让自己颤抖。
里克森又说:“我认为伊夫格林正在企图毁坏你的名誉,他四处散布谣言,说你利用职权庇护妹夫。此外,他还对你进行调查,其目的就是为了保护他自己。他以为,当你奋起反抗时,没人会相信你,人们只当你在报复伊夫格林,因为是他在诋毁你的名誉。他极为阴险地策划了这一切。”
拉萝说:“是的,他的确非常在行。”和多数的犯罪分子相比,首席法官利奥…伊夫格林对犯罪的里里外外了解得更为透彻。四十多年来,他一直是加州律师协会的会员:当了十六年公诉人,二十四年法官。他善于运用自己的影响力,『操』纵、攫取他垂涎的一切。
不知不觉中,拉萝接受了里克森对伊夫格林的怀疑。“你知道我猜他是怎么干的?就像顾客从邮购目录中进行挑选邮购一样,伊夫格林选购了那些笨蛋。他在办公室里有一台电脑,他可以从中了解、掌握任何人的犯罪记录、开庭时间、释放时间等等。全国上下所有的机构都会按他的要求提供信息。没有他弄不到手的东西。按一下按钮,他就可释放任何一个罪犯。这样,他就拥有一个庞大的犯罪大军,去实施他罪恶的勾当。而且,他深知他们个个心狠手辣,一旦获释,这些家伙就会赶在我们再次下达逮捕令及开庭前弄些钱,然后逃出城。这真是绝好的阴谋。”
里克森目不转睛地看着拉箩,心想:今晚之后她对这套也非常娴熟了。“听着,我们就要揭开秘密了。”
拉萝说:“是的,不管怎样,我们就要揭开秘密了。今晚,我差点丧命,我还以为你会留意不让人伤害我呢。”
这句话说得里克森面红耳赤,张口结舌。他只得耸耸肩。
拉萝暗自好笑:那些英雄梦也就到此为止了。“关于公寓有何发现?”
“结果并非如我所企望的那样。看来,伊夫格林拥有大楼的一部分。这是一种投资类似辛迪加,他们是这么说的。你知道,就是一群投资者。对这类事我知之甚微,但是,在我看来,这种投资如同逃避纳税。不管怎样,他只是做了初步的投资,然后,就是每月投入一定数量的资金。”
拉萝呷了一口酒后把酒杯放在地上。她抬手『摸』『摸』曾架过刀子的颈部,似乎仍觉得刀锋边还在那儿,紧贴着肌肤。“现在,我们该做些什么呢?我们应该把所有的犯罪事件归纳为一个案子。我可不想让他只承担一个微不足道的指控,他应该就这一切受到指控。”
“明天,我派一个便衣警察到他的俱乐部去,他每周都到那儿接受一次按摩。我们准备拍些他的『裸』照,以便和我们已掌握的照片进行对比,以确认他是否患有脊柱弯曲症。我的人将躲在天花板上的空调通气口处拍照。原本,我们也可以去查他的医疗记录,但是这会暴『露』我们的行动,而且,我们还得事先取得法院的许可。明晚,他儿子在洛杉矶要演出一场音乐会,如果,你有心的话,那我们就一起去。我不想等到星期五。”
“乔希可以呆在埃米特那儿,他非常崇拜埃米特,他们已成为不可分离的好友。”
“请你写一张同意我把乔希带出学校的条子,明天,我们打算把乔希带到局里让他看些照片,这些照片里就混有帕克…卡明斯的照片。乔希看到的也许要比他认识到的多,那天,他或许看到了那家伙正从他家里走出或别的什么,可是,又忘了他看到的情况。”
“没问题,任何”
拉萝又陷入沉思。如果警方能确认帕克…卡明斯在杀人现场,那么,伊夫格林就可以和两件凶杀案联系在一起。突然,拉萝又想到游戏大王。她跟里克森谈了昨晚发生的事情,及他们了解到的情况。她还声明她并没采取进一步的措施。
听了拉萝的话,里克森激动得满脸放光。“是埃米特发现的?”埃米特虚弱的身影出现在他的脑海,“了不起!太不可思议了!好家伙,他应该替我们干活!我真不敢相信,竟会是他。”他满脸笑容,拍打着大腿,其实已是惊喜若狂。拉萝仍镇静地坐着,“我们还不能肯定那一定是伊夫格林本人。你是不是高兴得太早了?”
“你说他的名字叫汤米…布雷克,对吗?”里克森那张布满痘痕的脸笑开了,变得英俊起来,赭『色』的双眼也兴奋得熠熠发光。
“是的,”拉萝弯腰拣起冰块,发现湿漉漉的『毛』巾只留下一滩水。“这又怎么了?”
“猜猜谁的名字在尤丽的客人名单上?就在她从家里打出的电话名单上。”
“我可不想猜。为什么不直截了当地告诉我?”拉萝目不转睛地盯着里克森。他的兴奋很有感染力,拉萝也兴奋得有些气喘吁吁。
“汤米…布雷克。”
拉萝不禁张大了嘴,她愣愣地什么也说不出。她呆了一会儿,回过神,发出了快活的两声大叫。住在公寓里的人大概都能听到她的欢呼声。里克森走到她的身边,一把把她从椅子上抱起来,紧紧地拥着她,一直到拉萝痛得尖叫出声。
尽管疼得厉害,拉萝还是大笑着说:“放下我,别忘了我的体侧。”
翌日,伊夫格林没来上班。拉萝给他的办公室打电话,他的秘书说,他身体不适,可能晚些时候会来。“好吧。”说完,拉萝就挂上了电话,自言自语地说:“你这个畜牲,真希望你得心脏病。”他害怕了,怕得甚至不敢来法院了。他应该知道,警方就要破案了。他们已经『逼』得他走投无路了。自从尤丽被害以后,拉萝第一次感到自己有了自控力。尽管她遭遇了昨晚那场袭击,她仍然感到自己充满力量。她暗自思忖,面对弗兰克…多尔这个恶魔,她仍幸免于难,也许就是这个事实给她注入了新的力量。尤丽离开人世后,拉萝始终生活在暴力威胁和巨大的恐怖中。尽管她竭力与恐惧抗争,恐惧却日甚一日地占据她的内心,几乎要打垮她。在经历了昨晚那场最为可怕的恶梦后,她相信任何事情都不能摧垮她了。
拉萝正在办公室里享受十分钟的暂时休庭时间,这时赫克托…罗德林格斯头靠在拉萝办公室门上出现在拉萝眼前。他和拉萝年纪相当,个子矮小,皮肤呈黑棕『色』,是个令人愉快的人。他留着稀疏但是坚硬的胡子。
他『摸』『摸』下巴,说:“听说你昨晚在停车场遭人袭击。他是怎么进来的?从门下爬进来?太可怕了!再也没安全可言了。”他关切地看着拉萝,停顿了一下,又说:“郡司法行政局给我打来了电话,他们认为是我放了那个家伙。”
拉萝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竭力保持平静,“赫克托,是你放的吗?”
“不,绝对不是。那天,我并没有安排审理重罪案,我在洛杉矶处理一些事务。”
拉萝曾听说过一些关于赫克托的传闻。据说,他想在洛杉矶法院谋一个法官职位。他的家人大多住在洛杉矶,所以,他想调回那儿工作。她暗暗企盼他能留出一个空缺,这个空缺有可能就是她的位子。这时,拉萝大气不敢喘地问道:“那么,是谁替你签署释放令的?”问这话时,拉萝觉得自己憋得胸都要炸开了。她默默地祈祷着:上帝,请让那人是伊夫格林本人吧。她企盼着。
“艾琳…默多克。”
拉萝大吃一惊,“艾琳?她为什么要放这个人?她应该不会犯这种错误!”
罗德林格斯看到拉萝脸上流『露』出的紧张表情,他也越来越如热锅上的蚂蚁,坐立不安。“我不知道,为什么你不问她本人?”他用手理理头发,目光移到室外,“总之,我很难过,为你所遭遇到的一切麻烦而感到难过。如果需要我帮忙的话,请告诉我。”
“赫克托,别担心,这当然不是你的错。”拉萝深深地吸了口气,又说:“我会和艾琳谈的,别把我们谈的告诉她。你知道,我们是朋友。”
当他转身向外走时,拉萝立刻注意到他不敢用力踩右腿。她大吃一惊,不加思索地冲着他大声问道:“赫克托,你的腿怎么了?”
他说:“噢,这,几天前,在打手球时,我的腿上肌肉拉伤了。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