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萝说:“那么,斯坦菲尔德先生,你是怎么想的?”
“我去问问他。”
“很好,明天开庭前,请你告诉我。”
拉萝离开法官席就向自己办公室走去。里克森正在办公室里等她。拉萝发现他满脸通红,双眼充满了激动的神情。
里克森嘴里嚼着一大块口香糖,“你和我一起去,别人在伊夫格林家和我们会合,他住在阿纳海姆山区。只是这该死的车流,太慢了!”
拉萝脱下长袍,挂在衣架上。“你已拿到逮捕令了?”菲利浦已下班了,所以拉萝说话也不用顾忌。
里克森拍拍口袋,“就在这儿,刚拿到。地方检察官也来。此外,我们当然也拿到了搜查伊夫格林住所以及那栋公寓的命令,你知道,就是那栋以汤米…布雷克的名义租下的公寓。”
拉萝面对着里克森,“这就成了,啊?我真不敢相信!我知道我们办成了,可是,我还是不敢相信!我已急不可耐地想看我们捉他时,他有何反应。上帝!”她凝视着里克森的双眸,“我很紧张,这是我盼望已久的时刻,你永远也不会知道的。”
里克森走近拉萝,拂去她额头的一束头发,然后弯下腰,温柔地吻了一下她的双唇,“事情了结后,我们要好好地庆贺一番。”
拉萝冲他微微一笑,“我想见见你的两个儿子。吉米和乔希同年,这可太好了,是吗?你认为他们会成为朋友吗?”
里克森艰难地吐出两字:“当然。”和拉萝相比,他更了解孩子。他知道他的两个儿子会嫉妒拉萝,而乔希对他也会持一种怀疑、嫉恨的态度。乔希和吉米一见面就可能成为冤家。可是,除了这些之外,一切都会顺利的。
这时,响起了电话铃声。里克森说:“别理它!我们得走了,大家都在等着呢。”
拉萝抓起电话,“也许有很重要的情况。”话筒里传出埃米特的声音。
“乔希在哪儿?”
“噢,对不起,埃米特。我应该早告诉你,他去朋友家了。”
“什么朋友?”
“理克…西蒙斯。怎么了?埃米特,出了什么事?你需要什么?”
“我需要打电话给他。他弄『乱』我的电脑。”
“对不起,埃米特,稍候。”拉萝看看里克森,他正急得在屋里直转圈圈。拉萝从皮包里翻出记有理克…西蒙斯电话的本子,然后,又拿起电话,把号码告诉埃米特。刚一说完,拉萝就放下电话,朝门口走去。
当他们走在寂静无人的走廊上时,拉萝充满感情地对里克森说:“今天上午,你的表现出『色』极了!真的,泰德,我可是当真的。你给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拉萝的一席话说得里克森双眼熠熠发光,内心充盈着自豪感。他说:
“不,拉萝,你才是最出『色』的人。在这个事件中,你已证实自己是个坚强的人。虽然面临生命危险,又要对付外甥,可是你并没有流泪、胆怯,也没有后退一步。虽然那个畜牲把你打成那样,可是你仍然坚持工作。拉萝,我敬佩你!”里克森的脸激动得通红,他清清嗓子。这时,电梯门打开,他俩跨进电梯,电梯里没有旁人。“乔希上学的事怎么办?”
拉萝靠在电梯间壁上,叹了一口气:“不知道。也许,我得把他转到欧文的学校。
“不该这么做,至少现在不能这么做。除了学校,他生活中的一切都发生了变化,让他和那儿的朋友呆在一起吧。”
拉萝垂下双眼,她明白,也许里克森说得对。“我会考虑这事的,谢谢!”
跨出电梯后,他们走出法院大楼,向里克森的警车走去。走到车旁,里克森改变了话题,“我还欠埃米特一杯咖啡呢。”拉萝注意到里克森的领带歪了,就走近他,把他的领带正了正。“咖啡?不,你欠他一顿晚餐。明白了?在这点上可别太小气。”“我们还等什么呢?”说着,里克森就打开车门,“让我们去把那条大鱼钓上来。我猜想他已有所察觉。”
埃米特和拉萝通完话后,立即拨了理克…西蒙斯的电话。接通电话后,理克起初听不懂埃米特的话,还以为埃米特拨错了号。等他明白过来,他说,乔希已走了。“你就是埃米特,嗯?乔希说你有‘奇迹’游戏卡,太好了。我也想让妈妈——”
埃米特打断了理克的话,“他去哪?”他一紧张说话就更困难。他极为担心乔希,他很想把他知道的告诉拉萝,可是他已答应过乔希,不能违背诺言。
理克说:“他去取一些免费游戏卡,我就知道这些。有个令人『毛』骨悚然的家伙要送他一些游戏卡。”
埃米特竭尽全力急切地说:“理克,你一定要告诉我乔希在哪儿,这人很危险。求求你。”
“我只知道他到高速公路旁有便利商店的那条大街口等那人,就是帕里赞德大街,他是骑我的自行车去的。”
谢过理克之后,埃米特立即挂断电话。他的恐惧被证实了,乔希的确行动了。这可糟了,真是糟透了!他得采取行动,不管他是否许过愿,他绝不能让乔希受到伤害。他又给法院打了电话。可是,拉萝办公室的电话没人接。埃米特紧张得直哆嗦,他拨了报警电话。
“我我想报告”
埃米特听到话筒里不时传出汽车的嘟嘟声及无线电的刺耳声音。接线员说:“先生,你得说大声点,我听不清你的话。”
“我男孩圣…克里曼特。”看来,埃米特越想说清,就越是说不清。
“对不起,看来是线路不清。”
埃米特痛苦得都要绝望了,“救救他。他会被伤害的。”
“你是说你名叫伯特。告诉我你的姓名及住址,这样,我就可以派一个警察到你那儿。你身旁还有别人吗?让我跟他们谈谈。你妈妈就可以,因为——”
埃米特气得摔下电话,这个愚蠢的女人竟以为他是个孩子。如果等他把事情说明白,那就为时太晚了。时间万分紧急,他得赶去截住乔希,他不能再耽搁了。埃米特疾速把轮椅转到门外走道上,停在那位常替他开车的『妇』人家门口,可是,她不在家。他调头直奔停在停车场的货车。埃米特的货车有手动控制,去年,他还可以自己驾车。他打开后车门,放下升降机。他一秒钟一秒钟地数着时间,终于,他爬进车里坐在方向盘后面。埃米特的脸上已挂满了汗珠,无力的肌肉累得直抽搐。他也不知哪来的力气,一手握着手动控制,另一只手掌握着方向盘。埃米特头撑在车窗上,两眼直视着前方,开上了通向圣…克里曼特的大道。
乔希用力踩着自行车。理克…西蒙斯和乔希的老家很近,都在山脚下,但是,和那个游戏大王碰面的地点却在圣…克里曼特的商业中心。乔希蹬车上山和下山时,尽量不去看周围熟悉的环境,任凭风儿把他的头发吹得四处飞扬。他的生活已被截成两个部分,一部分由谋杀发生前组成,另一部分由谋杀发生后组成。他回想起昔日的岁月,想到母亲还活着的日子,他总不把那个乔希…麦金利想象成他本人,也不把那两个躺在血泊中的人想象成他的母亲和继父。
这并不说明他不爱自己的母亲,相反,他深爱自己的母亲。可是,有时候,甚至是现在在她死后,他也对她不满。自从她嫁给萨姆之后,她再也不行使母亲的职责。现在,她又因为做了一些不光彩的事——他不能理解的事,而遭人杀害。当乔希父亲还健在时,她是那么美丽,这不仅仅是她外在美,更是她出自内心的美。她开怀大笑的模样、微笑的方式,以及乔希小时候,她弯腰俯在乔希床边跟他吻别的样子都是那么美。她身上总散发着婴儿爽身粉的气味——一种新鲜、洁净的气味。乔希一辈子也忘不了这种气味。可是父亲死后,母亲晚上再也不来和他吻别。每当她走近他身边,他总能闻到她嘴里的啤酒味及身上刺鼻的香水味。
乔希一如既往地思念她、怀念她,为她伤心落泪。可是她已走了,这是无法改变的事实,不管他是痛哭流涕、真诚请求还是尖声吼叫都无济于事。
每天,他都竭力让过去的岁月,尤其是如恶梦般的日子——像自来水一样流出记忆的指缝。每天他都要静静地坐在书房自言自语,告诫自己必须忘却恶梦般的日子。他只想把父亲还健在时的美好岁月深藏在记忆中,那时,他们三口之家共享天伦之乐,幸福陶陶。
他渐渐地喜爱上拉萝…桑德斯通,现在,他还不能把这些告诉她。虽然,他爱拉萝,但是,这种爱又有别于他对母亲的爱。也许,这是一种对祖母、对哥哥、对姊姊的爱。他还说不清,但是他知道这种感觉,这是一种建立在尊重基础上的爱。拉萝是那么聪慧、自信,坚定地追求自己的目标。有时,乔希只是望着她出神,琢磨她的脸庞,直到把她的脸部特征定格在一个他已十分熟悉的表情上。
他在镜子中见过这种表情。她们太像了,他说不出她们何处相似,但他知道她们非常相像。她们的影像在他的脑海中不停闪现、叠印,直到消失。
那就是她们相像的原因。
母亲和萨姆死后,乔希搬来和拉萝一同生活。起初,乔希非常憎恨拉萝。每当他看到拉萝,他总是从她的脸上、头发和眼睛里看到母亲的影子。她非常严肃——一个非常严肃的人,拉萝看上去既像他的母亲,又不像他的母亲。不知为何,对此,他一直耿耿于怀。可是,最近,这种感觉渐渐地消失了。有时,他实际上就把她假想为自己的母亲。
这个游戏大王和他母亲的死有关联。虽然,他不知内情,但是他知道这是真的。而且,他也明白出于同样的动机,拉萝正在追查这人。这人是个下流的『性』变态者,而他的母亲曾当过『妓』女,虽然他说不出个中的理由,但是,他明白就是这人把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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