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在一个合适的位置,在发牌的时候,牌从打火机上面发出去,这样他只需要低头看一下打火机,就可以知道每一家发到的是什么牌。
当时,高科技出千还没出现,像“透视扑克”“感温变点扑克”“遇水变点扑克”“ 扑克扫描分析仪”都是2000年之后流行起来的。当时老千主要是靠手法和简单的道具,有的把墨镜随便放在桌子上,有的利用桌边的烟灰缸,有的把一盒红色的包装精美的香烟随便地丢在自己手边,或者有的人喜欢在边玩的时候边喝茶,那杯茶泡浓了也可以达到光线反射的效果,发牌时掌握好角度,都能够看到牌底。魔术中出现的背面认牌,一般是在掌中夹一枚图钉实现的。
这个想法简直让宝元欣喜若狂,他自己实验了几次,认为确实可行,就把房子悄悄给卖掉了。
他的兜里有一个打火机,他的内心里有一团火焰在燃烧,通过这个打火机,他窥视到了赌博中最不可思议的黑暗一幕。
那是在一家茶楼的包间里,几个老板玩的挺大,底钱100,封顶1000,一场下来输赢都是十几万。宝元去的时候,已经玩的热火朝天了,赌友和他打个招呼,他就加入了赌局他点燃一根烟,把打火机随便往面前的桌上一放,轮到他发牌的时候,他借助打火机的反光能看到场上所有玩家的底牌,慢慢赢了不少钱。他玩的很谨慎,天快亮的时候,他摸到了三张K。
一把定输赢的时候到了,宝元想,就这一把,捞回了钱再也不赌了。
他脸色苍白,心里紧张而又激动,以至于拿牌的手都有点哆嗦。桌上的钱已经堆成了小山,其他人跟了几轮就放弃了,只剩下一个穿西装的男人,一千一千的往上押,宝元心里清楚,对方的底牌是两张A和一张红桃6。
穿西装的男人问宝元,“你还有多少钱?”
宝元回答,“4万多吧。”
穿西装的男人拿出4叠钱说,“一千一千的太慢了,咱把钱都押上,怎么样?”
宝元明白对方是想把他吓退,他把所有的钱都扔到桌上,说,“行,开牌吧。”
穿西装的男人把自己的牌慢慢的拿起来,漫不经心的扫了一眼,把牌往台面上一丢,说,“自己看吧。”
宝元目瞪口呆,直到多年以后他还记得对方的牌:三张A!
他明明看到了对方的底牌是两张A和一张6,他不明白怎么就变成了三张A。
那个冬天可真冷,冷的他终生难忘。
宝元家的大门上被人用红色的油漆喷上了醒目的大字“还我钱”,然而他身上只剩下了8块钱,他买了一瓶白酒,一包花生米,喝一口酒,冷的发抖,他就躺在被窝里继续喝,想想家没了,母亲回到乡下被迫和姑姑住在一起,老婆带着儿子去了岳父家。外面鞭炮齐鸣,家家户户都喜气洋洋,宝元禁不住悲从心来,放声大哭。
宝元去岳父家找老婆,儿子开门,喊了声爸爸,老婆狠狠掐了孩子一下,一边打孩子一边咬牙切齿的说,“不许喊他爸爸,他不是你爸爸,你没爸爸,你爸爸死了!”
三岁的儿子用含泪的眼睛看着宝元。
多少年来他总在梦里看到儿子那无助的委屈的眼神,总是被噩梦惊醒,然后就是彻夜失眠。
第五十五章 千王之王
从此,宝元所有的故事皆在异地。
江西瑞州老官桥下有个卖凉皮的,他在那卖了5年了。有一天,他的凉皮店快打烊的时候,一个凶狠狠的人走了进来,从那以后,他再也没有开过门,他被洗劫一空。
那个抢劫的人正是宝元。
假设他的面前有一条河流,他会跳下去。他想过自杀,站在桥上的时候又胆怯了,他看着河流,云彩映在水面上,有鱼游过,船上的人在撒网,有些鱼是网不住的,因为它们属于天空。宝元在桥下吃了一碗凉皮,吃饱后抢劫了卖凉皮的老头,开始了四海漂泊的生涯。
在河南温县,他做过铜厂保安,在河北吴桥,他做过餐馆学徒。吴桥也是中国杂技之乡,无论是街头巷尾还是乡间村野,上至老人,下至小孩,吴桥人个个身怀绝技。
有一天,宝元在车站闲逛,路边围着一群人,挤进去看到是一个瘸腿老人在玩扑克,老头拿三张牌,其中两张是红桃,一张是黑桃A,他将三张牌扔在地上,押中黑桃A者赢,下大赢大,下小赢小,由于他的动作很慢,即使是小孩子都可以看清楚他将黑桃A扔在什么位置,一会,他就输了不少钱,有点急了,嘟囔着说,“今天遇到的各位都是高人啊,在玩最后一把就收摊。”老头依旧慢悠悠的将三张牌扔在地上,观众都看到黑桃A在中间的位置,一些心动者纷纷下注,宝元也押上了10块钱,老头将中间的那张牌翻开,却不是黑桃A,很多人就输了。
这是一个广为流传的街头骗局,也不是魔术,只不过是运用老千手法,使人产生错觉。
宝元每天都去车站,一来二去就和老头混熟了。老头自称是东北人,说话却是南方口音,闯荡江湖十多年了。有一次,宝元刚发了工资,请老头喝酒,在一家牛肉面馆里,老头表演了几个扑克戏法给宝元看。
老头拿出一副扑克,把最上面一张牌掀开给宝元看,那是一张草花7。他连续发了四家的牌,让宝元猜猜看草花7在哪家。宝元就把第一张牌掀开说:“在这里嘛。”结果不是,宝元把所有牌都掀起来看,见鬼了,根本没有花7。老头嘿嘿的笑着说,“花7还在上面,没发。”说完就把那花7翻给宝元看。宝元说,“不算,再发一次,我好好盯着。”他说,“别说你盯着,就是一千个人都盯着看也是这么回事,谁也看不出来的。”
老头哗哗的洗牌,洗完之后,发了四家,宝元翻开自己的牌,眼睛一亮,是三张K,老头翻开自己的牌,洋洋得意的一笑,竟然是三张A。
老头把一张A丢在桌上,让宝元随便补发一张牌,他将那张牌翻开,居然还是一张A。
宝元以为自己遇到了神仙,就央求老头教他,老头说,“不能白教,得给学费。”宝元就把自己的工资拿了出来。那天,老头教给他如何洗牌,编辑牌,还有偷牌,换牌。老千偷牌时可以将牌弹到袖子里,大都是在袖子里放个纸壳,作为滑道,也有的是把袖子用米水给熨烫过,方便扑克的进出。宝元恍然大悟,终于明白了自己当初是怎么输的了。
宝元问老头,“你这么厉害,干嘛不去赌呢。”
老头说,“伢子啊,可别这么说,这些都是三脚猫的东西,要知道人外有人,山外有山,上海杂技团有个魔术师,叫陈世荣,那才是真正的高手。”
宝元是个很有悟性的人,老头演练了几次他就掌握了全部的动作要领,但是千术是个功夫活,讲究一个字:快。在以后的日子里,宝元没事就拿着扑克练,虽然扑克只是一张硬纸片,但是时间长了就成了刀片。为了练习手法和速度,时间长了,他的手被扑克割出了无数的小口子,一出汗就钻心的疼。
他练习的也是千术的基本功。
底发:“从牌下面发牌,例如发最下面的一张牌,台面上的人看到的是从上面一张张的发牌,因为速度非常快,即使别人怀疑也抓不到。”
中发:“自己想要牌中间的任何牌,只要移动少许,露出一点边,就可以拿出来发。前提是要知道那张牌是不是自己需要的,需要就发给自己,不需要就发给别人。”
收牌:“观察一下,把桌子上杂乱的牌在心里快速计算出如何相配,收牌的时候看似一把划拉回去,其实已经把牌都给编辑好了顺序。”
洗牌:“也叫假洗,或者不动洗牌,就是哗哗的洗牌,让大家看着,其实牌一点也没动,根本没有洗,还是原来的顺序,因为手法巧妙,看的人发现不了。”
偷牌:“桌上的牌亮出来之后,看中了哪张,当着全场所有人的面把那张牌偷走,用手掌覆盖住那张牌,也可以用手指头弹,可以弹到袖子里,或者弹到自己发好的牌中间。一定要掌握好力量,初级老千练习时会将牌弹进一本书中。”
换牌:“换牌的形式大同小异,可以换一张牌,也可以换很多牌,还可以当大家的面把整副扑克都换成另外一副编辑好了的牌。”
编辑:“计算场上的玩家人数,配合收牌使用,只需二至三秒钟便可洗好2…10张牌自己所需要的牌,编辑时应该知道发出的牌间隔多少张才能发到自己手里。”
下面简单介绍一下老头的那一招,其实很简单,那张草花7在牌的最上面,老头发牌时发的是第二张,也就是草花7下面的那张牌。
动作要领:以左手拿牌,准备发牌,用拇指按在牌顶,接近牌的前端,其余各指在牌的右边,指间与顶牌相平,把牌压向手掌。左拇指往下移动,把顶牌下移少许,露出第二张牌的右上角,右手拇指和食指将它拉出。也可以用拇指的左边把顶牌向右推出约半寸,把拇指略转动,使其同时接触顶牌及第二张牌,把这两张牌同时向右推,直到拇指伸直了。把右手放在牌上,拇指在上,食指在下把第二张牌拉出去,使它脱离出去,发给别人。同时用左手拇指将顶牌移回原来的位置,在做这个动作之时,可以把左手略向左拉,左腕暗暗地弯下。手法多次练习已经熟练以后,就可以减少左手移动的动作了。当然,左手的其余手指的作用(除拇指外)是阻止拇指把多过两张的牌推出来。在数张牌发出去之后,顶牌的下端会斜出来,可用右手的小指在拿牌的时候把它轻轻的一推,将它推正就可以了。整套发牌的假动作是在很短的时间内完成的,利用人的视觉残留,同时可以继续发下去,当两手距离接近之时,左手拇指再将顶牌下移,让右手将下面的一张牌拿出来。由于速度非常快,旁人一直以为拿起的是顶牌,其速度大约是一秒钟发三张牌,但是应该先集中学好这个拿起顶牌的假动作,然后再练习速度。
赌徒们总能找到赌局,正如野狗可以找到大便。
宝元练的熟练了,就跃跃欲试。虽然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