识过!”
语毕,斜目一视郑嘉荣,不禁一愕。
只见郑嘉荣双目射出两道惊疑寒光,呆呆的注视着这龙形暗器,而且面色也变得极为难看。
周天时大惑不解,忙沉声道:“老郑,你怎么啦!”
郑嘉荣这才如梦惊醒,说道:“这是金龙二郎的金龙镖!”
周天时听金龙二郎四字,也不禁骇然惊愕,双眉深锁。沉吟了一下,道:“你是说木云飞?听说他早已死啦!”
郑嘉荣默然点头道:“金龙二郎不但武功高深莫测,且个性怪僻,行事向来神出鬼没,是以,武林中人,都只耳闻他的名头,从来没有人见过他的真面目,就是他的生死也不过是江湖中的谣传而已!”
说完话,伸手接过周天时手中的金龙镖,翻转一看,果见龙腹上精刻着极细的“飞云”二字。
郑嘉荣与周天时,更是神情肃穆,面若秋霜。
蓝剑虹不知金龙二郎是什么人?竟有这等威力,使周师伯与郑师叔这两位方外高人,见他暗器,就惊惶得这等模样,俊目也射出疑惑之光,问道:“师叔,金龙二郎是谁?他究竟有多高的武功?”
郑嘉荣目光稍转,望望剑虹,道:“这事以后再说,若你现在觉得身体稍好的话,不妨将你追黑虎,何以会身中金龙镖的经过告诉我们。”
蓝剑虹在床上微一侧身,点首一知,说出了追猛虎,身中毒镖的经过。
原来黑虎臀部被蓝小侠风雷宝剑刺伤之后,负伤逃走,蓝剑虹年少气盛,加以醉僧周天时又在考验他的武功进境,乃不颐一切,挥剑尾追黑虎。
蓝剑虹轻功造诣本深,再加上上半年多来周天时悉心传授他独门轻功绝学,是以,施展开来,已是风驰电掣,疾快无比。
无奈猛虎奔行,更为快速,围着大佛寺追了三圈,相距总是丈许,无法迎头追上。
突然,黑虎昂首一声厉吼,迳往大佛寺后峰坡奔去,蓝剑虹那肯就此放过,挥剑续追,若盏茶工夫,追至一片森林,林中古木参天,地上草深过膝。
黑虎入了森林草地,奔行更为迅快,捷若飘风,饶是蓝小侠施展开周天时传授他的“草上飞蛇”上乘轻功,也无法追上猛虎,而且距离越来越远。
又追了片刻时间,猛虎陡的又是一声厉吼,晃身不见,蓝剑虹正在惊惑不解,突然眼前现出一座石砌破楼,看样子好像是古代王侯陵寝。
蓝剑虹以为黑虎藏身在石楼之内,乃飞步上前,不料,人近石楼,左脚刚好踏上楼门前地下一块白石之上,蓦闻“嗖”的一声!一点黄色金星,挟寒风由石楼中电射而出,情知不妙,忙向右边一闪,心想躲过,那知仍旧慢了一着,但觉左臂一阵巨痛,抬臂看时鲜血如注,接着只觉得一阵阴寒之气,潜入体内,循血而奔。
蓝剑虹登时警觉,自己已被奇毒暗器所伤,若延时刻,恐有生命之危,乃弃黑虎,赶紧向大佛寺奔回,那知刚入大殿,人即栽倒地上。昏死过去
蓝剑虹将遇险经过说完,心中似犹有余悸,面露惊惶,双目直转。
这神色已然被卓立床边的郑嘉荣看出,忙道:“虹儿,金龙镖已经拔出,且奇毒已被灵药解去,不必再有惊惶,可静心养息,等你伤口痊愈之后,我与你周师伯,曲师兄同你前往石楼一观究竟,便可查出事情的真像,现在你可安心入睡。”
话至此慈目转视曲景明,道:“景明,你在这里照顾蓝师弟,你的事务,我会另调人代服。”
曲景明躬身答应一声:“是。恩师!”随立床侧,侍护剑虹。
郑嘉荣及周天时,即双双转身,离了静室,到大殿中,又在谈论金龙二郎的事情。
百步还魂丹,及周天时囊中药粉,都是当今武林罕见灵药,蓝剑虹左臂伤处,静养了三天,已然痊愈,解去包扎的布条,左臂活动如常。
第四天吃过早饭,郑嘉荣、周天时、曲景明、蓝剑虹、郑嘉荣恐为人手不够,又在寺内弟子中挑选了两名高手,一行六人各持兵刃,由蓝剑虹领路,迳往石佛后峰坡密林走去。
走若一个时辰,已入密林深处,果然前面若五十丈处,有一座石砌破楼在望,众人一紧脚力,哪须片刻工夫,已近石楼,但恐石楼中再有奇毒暗器飞出,全都横剑防敌,小心察看。
那石楼上看去,不是灵堂,就是供室,建筑宏伟,惟失修已久,石壁上满长绿苔和奇毒爬山藤。
林壑幽邃。佳景天成,惟闻风吹松啸,石楼寂静,显得阴森恐怖已极。
天童禅师郑嘉荣等,全是武林中奇人高手在这大白天里,当然不会怕鬼怪出现,但强敌毒刃,突袭难防,这就不得不使他们格外谨慎。
周天时指着野草长得像蓬披乱发似的楼顶,低声问郑嘉荣道:“老郑,这陵寝至少有了百余年岁月,从形式及残砖破瓦和一片凄凉的景色上,就可以推断出来,但金龙二郎何以要选了这座破楼,实令人费解了!”
郑嘉荣频频点头,沉吟片刻答道:“入陵寝只有石楼大门一条路可走,但我们既然来了,自要入内一观究竟!”
话的余音未绝,郑嘉荣在寺中挑选的两名高手中,一名叫严德的,拔步就想踏入石楼!
他左脚刚举步踏去突觉背上似被一股无比劲力一抓,给抓了回来,回头看时,见醉僧站在离他身后五尺开外的地方,冷笑道:“你不要命了吗?快给我站向一旁,让我来试探一番。”
语毕,放下手中的红漆铁木鱼,在石楼附近找来两块百斤巨石,向众人微微笑道:“请大家分立两旁,勿对门而立。”
语声中,自己一手举着一块巨石,闪身石楼左侧,双目凝神,注视着楼门前地下第一块白石,瞄好准头,右手用力,将手中巨石往地上白石板掷去。
巨石正中地下石板,但闻嗖的一声!一点金黄光芒从石楼中射出,疾若电闪,直泄林中,打入在林中一颗巨松上,入木寸半。
郑嘉荣随着奔过去一看,正是一枝金龙镖,与蓝剑虹手臂上的一模一样,忙伸右手将镖拔出,笑容满面,走了过来,向周天时道:“酒疯子警觉机智,绝世无俦,小弟五体投地了,是不是再来一次?”
周天时微笑道:“这个时候,实不宜替我戴高帽子,快闪一旁。”
说话中,左手百斤大石,又照准地下石板掷去,巨石落地,又一枚金龙镖飞出,落在林内草地上。
蓝剑虹跑过去,将金龙镖拾起,双手交于郑师叔,退至一旁。
随后周天时又连掷了三块巨石,见再无奇毒暗器飞出,才放下了心,一挥手示意众人入内。
蓝剑虹仗着年轻气盛,一马当先,步入石楼,郑嘉荣等鱼贯而入。
但见楼内,除了正中一张石桌之外,四壁皆空,别无他物,众人正在犯疑!
忽闻天童禅师郑嘉荣道:“石楼之内,虽无异样物具,但金龙二郎,心狠手辣,且工于心计,我们务要格外谨慎小心,免上其当”
话声未落,陡间屋中“咔”的一声巨响!接着一声惨叫!叫声似入地底,由近而远
众人不禁大惊失色,看时,蓝剑虹已失去踪影,只见他原来立足之处,显出一个大洞,洞中漆黑无比,不知有多深多远,且有缕缕刺骨冷风,从地洞中喷出,使人不寒而栗!
大家正在极度惶乱,不知所措之际,卡声又起!一块白石巨板,从洞左伸出,将洞口封闭,完好如初,看不出丝毫痕迹。
天童禅师在惊魂碎裂,万分伤心之余,右手暗运功力照准地下石板,平推而出,想一掌击破石板,自己奋身跃入地穴,去抢救剑虹。
就在他掌风吐手而出的刹那,忽闻周天时一声怒喝道:“你是不是想亲手杀死虹儿!”
郑嘉荣闻喝,斗然醒悟,右掌一偏,但闻轰然一声巨响,楼内碎石纷飞,原来凌厉无比的掌风,将石桌击得粉碎,也将曲景明、严德和另一名寺中高手,震退出四五尺远近,呆在那里,面色惨白。
郑嘉荣一掌出手之后,才默然神呆的望着周天时摇摇头道:“若不是你一句话提醒我,我一掌击破石板,碎石下落,虹儿定被坠石击得脑浆进裂,陈尸洞中,我当含恨终生,只是他血仇未报,武林中劫难未平,今日仍不免惨死千丈地穴,这可怜的孩子,死而又怎能暝目”话至此,已是双目垂泪,咽哽难继了!
醉僧周天时的想法,却不相同,他以为蓝剑虹跌入地穴,若不碎尸穴底,就定有奇遇,无论金龙二郎是死是活,剑虹当可见这怪侠一面。
思此,苦容一笑道:“话也不能够这样说,我看虹儿骨格奇秀,像貌超凡,加以机智绝伦,苍天既然造成他一块浑金朴玉,当不会就此让他死去,我们不妨回寺等他几日,若无消息,再作打算,你的意思如何?”
郑嘉荣一边垂泪,一边双掌合十当胸,步出石楼外,遥天躬身一揖祷告道:“但求我佛慈悲,佑这可怜孩子,不让他粉身穴底,含恨九泉!”
祷毕,转向周天时,说道:“事已至此,夫复何言,也只好如此了!”
说完话,与周天时并肩而行,领着曲景明和寺中两名高手转回大佛寺。
由于蓝剑虹为人老诚忠实,且一举一动皆谦逊有礼,是以,在大佛寺中一年,上自天童禅师,下至炊僧走杂,无不对他生出好感,如今他坠身地穴,生死莫测,不但老禅师伤心已极,垂泪不止,就是曲景明与同来的严德,王吉两名寺中高手,也全都心肠寸断,凄泣出声!
蓝剑虹误触陵寝供室内机关,坠身千丈地穴,生死究属如何,这是后事,暂且按下不提。
且说天童禅师等人,含泪离了陵寝石楼,穿出密林,来到大石佛脚,正要步入寺中,遥见天龙峰脚,一匹快马驰来。
马如电掣风飘,快的出奇,数百丈插天高峰,不过眨眼工夫,已到大佛寺前一片疏矮林地。
郑嘉荣等人,注神向来人望去,看马如一团漆黑,神骏异常,从头至尾,足足有八尺多长,马背离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