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青萍道:“晚辈已命危旦夕,就算答应了你的条件,不能作到又有什么用呢?”
老者仰面呵呵一笑道:“三阴透肌掌,微末之技,算得了什么!要我医好,不过是举手之劳而已,但是,你要先答应我的条件,而后我才替你医伤。”
范青萍沉思片刻,道:“好,晚辈答应,请明示吧!”
老者陡的面色一沉,道:“我要你去替我寻找两样东西,和杀死我的师弟!”
范青萍听得心里一震,他何以要杀死自己的同门师弟,而且不自己下手,要别人代他报仇,忖思至此,忙道:“但不知是两件什么东西?在何处?老前辈你为什么要杀死自己的师弟?”
老者面色变得更为难看,眉宇间立现杀气,怒喝道:“你不答应?是想死?还是想活!”
范青萍也面露怒色道:“想死怎样?想活又怎样?你说说看!”
那老者听他这样一说,突然间面色变的十分温和,说道:“老实对你说,三阴透肌掌并死不了人,不过,你至少要三年的时间就躺着站不起来,而且腹中经常五脏翻腾,口吐紫血,你要想死的话,我就要让你陪我在这里活活的受三年苦,三年满后,三阴潜毒自然消去,人会慢慢的好起来,直至身体完全复原,但是,我不会就此放过你,到时候,我一掌把你击死,或者废去你双手两腿,让你陪我一辈子。”
话至此突顿,面上温和之笑更深,又道:“如果你想活的话,就得答应我的条件,我不但替你医伤势,而且还把我一身本领传给你,因我师弟的武功,天下武林中,除了我之外,恐怕再无人能和他交手,是以,我必须要将我之所学,全传给你,你才能替我报仇,杀死我的师弟!”
老者这席话,只听得玉笔俏郎心惊魂裂,暗想:我玉笔俏郎在武林中来说,心肠已是够毒辣的了,但没有想到这老魔头,比我更狠毒数倍,然而为势所迫,不答应只有死,我还年青,何况我也有深仇要报,再说易兰芝我忘不了她。
想至此,乃欣然答应:“既然这样,晚辈遵命就是,但要候我伤好之后,才能行拜师大礼!”
老者听完范青萍的话,扬眉呵呵一笑道:“你既答应,那我就得先替你疗好伤势再说。”
说罢,尖着嘴唇打了一声口哨,音如鬼啸,凄厉已极!
哨声落后不久由水潭右侧密林中,走出来三个青衣大汉,一人当先领路,两人抬着一张用山藤编织的藤轿,迳向老者奔来,三人一到老者跟前,当先的一人,双手抱拳一拱道:“太爷要回家?”
老者点点头,道:“先将我抬回家,而后再将这位公子抬回去,那匹好马,也替他牵回来。”
三个青衣大汉同时躬身答应一声:“是!”领先的那人在老者手中接过钓竿,收起线钩。握在手上,另外两人则走近老者跟前,将他全身托起,轻轻的放在藤轿中,抬起轿子,迳往来路飞奔回去。
王笔俏郎这才恍然大悟,原来这老者双足已不能行走,不过,自己曾细看过三个青衣大汉,好似普通村夫,不像是有武功的人,这点范青萍倒暗自一喜。果然。不到盏茶的时间。那二个青衣大汉,又从密林奔出来,一会工夫,已到范青萍跟前。
为首的那名年纪较大的汉子,向玉笔俏郎拱手一笑,道:“小的奉太爷之命,接范相公进庄。”言毕向站在身侧的两个抬轿大汉一使眼色。
二人会意,赶忙放下藤轿,将范青萍掺扶着坐上轿子,正要启轿进庄。
忽闻范青萍大声喊道:“那匹马性烈如火,千万不可接近!”
喊声一落,一扬右手,随大喝一声:“来!”
通灵宝驹一听主人呼唤,一仰首拔步向范青萍奔来,那本来要走过去替范青萍牵马的大汉,听范青萍警告,说马烈如火,切勿接近,果真惊吓得呆立就地,不敢向前,现在看骏马只闻它主人一声呼唤,立即如飞奔至主人身边,知道这是一匹难得的宝驹,不住点头赞叹不止。
两个大汉抬着范青萍,年长大汉在前领路,乌龙灵驹跟随在轿后,进入一片苍松古柏的密林中。走若盏茶的工夫,忽见前面绿荫深处,现出一座庄院,玉笔俏郎范青萍,俏目流波,略一打量庄院全貌,只见庄屋雄伟,连绵百问,绿瓦红墙,古木缭绕,建筑得华丽非凡——。
玉笔俏郎心中暗怔道:想不到在这一片荒山密林中,会建筑有这么一座美丽雄伟的庄院,屋有这么大,里面住的人,自然是会有很多,再加上那老者的身世来历及所说的话,令人不可揣摸,而且个性喜怒无常,自己还真得要小心才是!
但转念一想,自己反正是快要死的人啦,哪里还顾他这多,我倒要看这怪老人将自己怎样摆布。
想着己到了庄院门口,庄门早已打开,两个抬轿大汉,直接将范青萍抬入院屋正厅,放在地下,随将他从藤轿中扶了出来,让他坐在厅中地下,然后轿夫及那头目似的大汉随即离去。
乌龙灵马,见主人入了庄院屋中,只是连连低嘶几声,迳自在庄外低头嚼着地上的青草。
再说玉笔俏郎范青萍,在大厅地上躺了若有一个时辰,不见有人出来,连那怪老者,也未见踪迹,身上的伤势,更是愈来愈重,只觉的神智一阵昏迷,又沉沉睡去。
待他醒来时,大厅已是红烛高烧,八只儿臂粗细的巨烛,分四方高插,火舌狂吐,熊熊烛光,照得大厅中亮如白昼。
范青萍这才暗思道:大概又是天黑了,日子过的真快,算来自己受伤已是第三个晚上了,三天来伤势轻而后重,重后又复渐轻,看来,恐要果如这怪老头所说:三阴透肌掌死不了人,但要好也不容易,如果真要自己就这么躺三年不能起身,那真是还不如死去的好!
大概凡是人都怯死,一个平常豪气干云的英武少年范青萍,只要一想到自己的死,就会立时泪若泉涌,悲痛之情,现于脸上!
范青萍正在泪眼模糊的时候,大厅正中上方,一张红漆太师椅上,突然出现了那怪老者。
玉笔俏郎怯死之心尚未平息,一见这老者,求生之念油然而生,当下声音极为亲切的喊了一声:“师父!”人也随着往老者跟前爬去。
那老者听范青萍唤他师父,陡的仰面一声哈哈大笑,笑声里说道:“一切事情,都得要让我先治你的三阴透肌掌之后,才能进行!”
话至此突顿,面色也随着话声的倏止变得满布寒霜,低下头来,双目射出两道冷电似的光芒,逼着直躺在自己脚下的玉笔俏郎,声色俱厉的喝道:“我若把你的掌伤治好,你却毁诺,又该怎样办?”
范青萍道:“任凭师父处置!”
那老者点点头,面色稍为缓和,道:“其实我也不会怕你半途变志,难道你还能有多大的本领,逃得过我的掌下!”语毕,又是一阵仰面哈哈大笑,这笑声与刚才有异,似含有一种袭人魂魄的无尚威力!不由得使范青萍心头一震,随之打了一个寒噤!
老者一阵笑过,从红漆太师椅上,缓缓移动身子,坐在地上,命范青萍转过身子,躺卧在自己膝前,运起功力先用一般推宫过穴的手法,推拿范青萍全身各处三百六十五道重要穴道。
这些穴道,散布在人体全身,无论是神经系统,脏腑部位,与血脉关,都在这三百六十五道人穴布网之中,故而一经推掌,玉笔俏郎范青萍,陡觉心肺一紧,哇的一声,连连吐出几口紫色淤血。
淤血吐过之后,立觉全身痛苦减去不少,心头一畅,慢慢沉睡过去。
这一睡,直到大厅中八只红色巨烛,泪尽芯罄,红日由厅门花格中透入,他才慢慢醒来。
醒来后痛苦已完全消去,只感觉到全身有些软倦无力如同大病初愈。
范青萍暗里试运功力,一挺身,从地上坐起,一眼看到红漆太师椅上端坐着的怪老头,正微微含笑,望着自己。
聪明的范青萍,随着一扭腰,双膝跪在地下,口称:“师父,弟子范青萍就此行叩拜师大礼了”说活中,向怪老头拜了三拜。
怪老头呵呵一笑,连称道:“好,好,快将这碗水喝下。”
话声里,在太师椅左边的一张红漆茶几上,端过一碗绿色清水,交给范青萍,命他喝下。
玉笔倘郎范青萍,生性有些多疑,他见这碗清水颜色碧绿,心中不免有点犯疑,剑眉微皱,双睛盯着这碗绿水,不敢喝下去。
这种神色自然被怪老头察觉,忽听他干着嗓门喝道:“从此之后,我的一身全寄托在你身,难道为师的还会害你吗?孽徒,还不赶快替我将这碗水喝了下去,迟了恐对你伤未痊愈的身子有害!”
范青萍无可奈何,只好双目一闭,移碗至唇,一仰首,将这碗绿色的清水,一口饮尽!
怪老头见范青萍喝下药水,陡的仰面纵声一笑,笑声未住,范青萍一双俏目,射出两道奇光,逼射着师父面上久久没有移动。
原来范青萍一碗绿色清水入口之后,顿觉得一股奇异的清香,直入丹田,等一碗水完全喝干,忽然丹田之内,奇热如焚,随之热流由丹田涌出,奔循全身,热流过处,筋骨肌肉舒畅无比,心神也飘飘欲仙。
范青萍情知这碗绿水,定是奇药灵丹,化入泉水之中,替他疗治三阴掌毒,故目露奇光,望着老者,片刻之后这目光由奇异而转变为感激!
待老者笑声全住时,范青萍已从地上挺身站起,四肢一阵舞动,自己觉得,不但三阴透肌掌伤,已经痊愈,而且全身神旺气充,极为舒泰!
他陡的停住身子,双手抱拳向端坐太师椅上的师父躬身一揖,说道:“恩师在泉水之中,所溶灵丹,叫什么名字,怎的这等神奇迅速。”
怪老头含笑不答,双目凝神望了范青萍半响,才傲然说道:“这是天下无其力匹的罕世灵药,这名子我不能告诉你,只要你能听我的话,按我所指示的去做,你自然也能得到它而且很多”
玉笔俏郎范青萍,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