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闯崆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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闯崆峒- 第7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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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若不坦然将实情相告,那就只有撒谎,以安慰这双可怜的母女。
    然自己天性纯厚,谎言欺人,又是自己从不愿为之事!
    想至此,真是感觉到说瞒难决,禁不住俊面之上,也因此而显露出一些忧愁神色!
    邱莺莺一见蓝小侠面色有异,心头不禁怦然一跳,惊惶万端的凄声追问道:“他他是不是已经死了?死在何处?蓝相公你可亲眼看到么?”
    语毕,似更忌不住断肠之痛,刹那间哭声变得更凄更惨,又道:“蓝相公,若你亲眼看到飞云的死,求你将他死时的情形,说给我听,就是九泉之下,我也会感激你蓝相公的!”说罢,放声痛哭。
    邱冰茹见母亲竟悲痛到这种程度,再看虹弟弟的脸色,也认为自己一向尊敬的父亲,确已死去,心鼻陡的一酸,泪若泉涌,随着将一双玉臂,伏在茅亭竹柱之上,凄哭不止,顿刻之间,这景色奇佳的荷池中,响起了一片凄泣哀嚎之声。
    蓝剑虹对金龙二郎木飞云的感情,也是矛盾纠结,先是听醉僧师伯与天童师叔,谈及金龙二郎是位脾气怪僻,工于心计,介于正邪两者之闯的人物。
    可是,自在白鸟谷神奇古洞之中,得到金龙秘笈,参悟到这本奇书中的各种罕世绝学之后,对这位已故的一代武林盖世的奇才,不禁暗暗钦佩,在内心深处,也已不自觉的把他当作师父之一的一样敬爱。
    如今莺莺母女二人哭的这等凄惨,自己心里委实难过已极!
    也不禁俊目蕴泪,暗自忖度道:“金龙二郎算是自己亡师,莺莺乃亡师爱妻,尤其是冰茹姊姊,她不但对自己情爱极深,而且还是自己的救命恩人,马鞍山幽谷奇洞,她伴着兰芝师妹终日练功习武,数月寂居,目的是为了以备来日去紫霞宫,找到老魔头赤灵妖道和黑海双怪钱氏兄弟,替我报雪杀父之血海深仇!”
    武林中人,讲的是恩怨分明,是非朗白,金龙二郎木老前辈父女,对我蓝剑虹可说是赐惠极多,恩情极重,今天我又怎能以谎言欺骗她们母女
    蓝剑虹足足费了一盏茶的工夫,将事体前后,思考再三,乃决定将木飞云在十年前,已死白鸟谷的实情坦然相旨!
    就在莺莺母女哭得极其悲惨的时候,剑虹“噗”的一声,双膝跪在莺莺的面前,说道:“虹儿在白鸟谷一石洞中,不但得到了木老前辈的金龙宝剑,金龙镖,而且尚获得当今武林中,视为无上至宝的金龙秘笈,参悟得秘笈中,全部绝学,受惠非浅,是以,虹儿为了感激木老前辈,已视他老人家为自己恩师之一。”
    话说至此突顿!
    莺莺母女听完剑虹的话,不约而同的强按悲痛,瞪着两只泪眼,射出四道疑惑之光,望着剑虹。
    蓝剑虹被她们母女四道眼神迫视得垂下了头,继道:“所以,虹儿不敢以谎言隐瞒真相,欺骗师母师姊,师父他他老人家。”
    话说到最后,不但眼泪有如断线珍珠,一颗接一颗的不住落下,声音也有些颤抖断续!
    最后两句话,听得邱莺莺心头猛然一跳,乍的离坐,扑向剑虹一步,急道:“他怎样了!”
    剑虹见邱师母似有些悲痛得发狂,不禁心头生怯,但话已经说出一半,又怎能不将实情说完,乃继道:“他老人家于十年前已羽化白鸟谷一奇异石洞中了。”
    蓝小侠的话,仅说至此,蓦闻邱莺莺惨叫一声:“我的夫君!”人即向后一倒,昏死过去!
    突兀之变,使冰茹剑虹二人,同时大吃一惊,蓝小侠赶忙从地上爬起,随着茹姊姊,扑向莺莺身旁。
    邱冰茹手托起母亲上身,靠在自己胸前,哭叫着:“妈妈妈”
    蓝剑虹则用右手母指,紧捏着师母鼻下“人中”,左手掌在她胸前不住推抚,哭叫:“师母!”之声,震人心弦!
    邱莺莺被蓝剑虹捏活人中,推顺淤气,加以二人一阵哭叫,已从昏死中悠悠醒了过来。
    剑虹、冰茹见莺莺已无危险,这才放下了心。过了片刻,邱冰茹忽凄泣轻道:“妈!事情已经到了这种地步,悲痛徒损自己身体,又何必呢?”
    稍顿又道:“难怪我足迹天涯,十年来走遍了四海五岳,都未听到爸爸半点声息,原来他老人家在十年前就已经含恨泉下了!”
    邱莺莺此时反而无泪,听完爱女的话,双目凝注剑虹,道:“你既然认我丈夫是你师父,就该将他死时实情坦然相告,也好使你师母死后瞑目!”
    蓝剑虹情知,一个人伤心到了极点的时候,是反而无泪的,这种极度的悲伤,最易伤人身体,何况邱现母又是一位习武的女中丈夫,为了使她缓和悲伤,乃决定将他所见告诉莺莺。
    于是他与冰茹二人,将莺莺扶起,坐在棺材旁的一张矮凳上,随着将自己在大佛寺练武,突来黑毛巨虎,自己追虎到寺后峰坡密林中,误触古墓机关,飞出奇毒暗器,袭中自己臂膀,带伤回寺之后,天童师叔认出暗器为金龙二郎所有的金龙镖。
    当时金龙二郎羽化,只不过是江湖中一种谣传,天童师叔为了证实师父是否确实已死,乃率众进入古墓灵堂。
    谁知自己竟又第二次触及机关,坠身千丈地穴,自己以为死定无疑,从此长眠地穴,孰料,因祸得福,掉入白鸟谷发现奇异古洞。
    入洞之后,见洞内有一间石室,室中壁上除满刻练功人形图案之外,尚有油灯一盏,点燃油灯,一眼见到牙床之上,盘膝坐着亡师遗蜕,骷髅未败,坐像犹存,足见亡师已将真正内家神功,练到了骨化金刚的一流地步。
    在遗蜕之前的宝剑之下一张黄色纸条,上写着:“能入门者,即是有缘,金龙剑、镖、重宝秘笈,当传与汝,但遇祸莫怨。”
    后又在丹床之下,见一四方铁盒,铁盒之上,放着一封留柬,拆开一看,纸上写着:“金龙二郎含恨九泉,永不瞑目,所遗盒中之物,赐与有缘,但须埋葬我的骸骨始得捧盒离去。”
    我将亡师遗骸深葬洞中地下,就在埋骨坑底,又发现一只铁盒,内藏真假秘笈,及遗书一封。
    在遗书之上,亡师命我取得金龙宝剑、金龙镖,金龙秘笈,及金龙宝剑奇鞘,并遵遗命带来黄金百两赠与师母。剑虹将其中情形,详详细细的坦然告诉莺莺母女二人
    语毕,并将黄金一百两从怀中取出,双手捧着,恭恭敬敬的要交给莺莺。
    莺莺母女听完剑虹所述事情经过,又见黄金一包,恸哭虽然无声,但两张秀丽脸上,清泪分披,有如乱麻,顺着双颊流下,雨般的落在胸前。
    不知过了多少时间,邱莺莺才泣声凄切的颤声说道:“人人都死了我还还要黄金做甚么?茹儿你你要替你爹爹复仇”
    说完话,又放声恸哭。
    邱冰茹见母亲哭得像个泪人,自己一阵伤心,也就又随着母亲啜泣不止!
    从四更到五鼓,邱莺莺、邱冰茹、蓝剑虹三人,在荷池中心的停棺草棚内,足足耽搁了一个更次。
    此时已是天光微亮的时候,蓝剑虹目睹这双母女恸哭不止,正在无计可施之际!
    蓦然,从桥头飘过来一条白色人影,熹微的晨光中,白影有如清风送叶,眨眼工夫已到了置棺茅亭之前!
    等蓝剑虹看清来人,正要问他来此做甚?问话犹未出口。
    忽闻邱冰茹怒声喝道:“大舅有命,池心茅亭,为我们邱家重要所在,不得大伯命谕,任何人不准随便来此,再说,我和妈妈正在谈话,你何以要私来窃听,明灵,你难道忘了我们清风帮的帮规么?”
    话声刚落,邱明灵嘿然一声冷笑道:“有其母,必有其女,廿余年前,你母亲把那姓木的野汉子,藏在家中,不久生下你这孽种,如今你又重蹈她的覆辙,将这姓蓝的小子藏在禁地,看是谁忘了帮规!”
    这番话,只听得邱冰茹秀面乍变,全身颤抖,陡抬左手,用衣袖一抹面上泪痕,切齿怒道:“邱明灵你不要含血喷人,我爹爹乃正人英侠之流,为武林中人所敬仰,要不是我家大舅舅心肠太过毒辣,爹爹他老人家怎会有今!。”
    话犹未了,邱明灵陡的仰天一阵冷峻狂笑,道:“好个正人英侠,竟是旁门左道的万恶歹徒,廿余年前,杀我邱氏门中老少十八人,还不够心狠手辣么?”
    邱冰茹双眉一皱,杏目圆瞪,喝道:“那也是我们大舅舅惹祸招尤,谁教他无故逞凶,谋杀了我的爷爷婆婆,当时我爹爹已经言明,他父母双双惨死多手白猿邱老大之手,他誓要以十偿一,杀死邱家廿人,为双亲报这血海深仇,当他杀到十八人之际,若不是我娘跪地求情,大舅舅这条老命,恐早就作了他的剑底游魂了,哪里还能活到今天啊!”
    邱明灵被冰茹这席话诋得哑口无言,惨白着一张脸,呆立半响,才愤然说道:“谁和你翻这些旧帐,木飞云与我们邱家廿余年这笔血海深仇之帐,将来自有一个了结,目下我所要问你的是,昨夜我奉三叔父之命,要收拾这姓蓝的小子师兄妹,以追究木飞云的下落,同时取得罕世珍果金龙参,谁知,你竟敢五个指头向外折,帮助别人,逆亲倒戈,不但替那姓易的贱婢,拿活筋骨,解了穴道,而且还用本门‘错穴分筋’重手法,制我于书房天花板上,尤可恨的是,乘我穴错筋分人已昏迷之际,又用独门暗器袭我臂膀,致使我臂受重伤,流血不止,秀妹,你你好狠的心啊”
    话说到最后,竟目蕴泪光,声抖难继!
    清风帮邱氏兄弟,均以“天”字并加“世泽绵长”四字排名,而他们的子侄辈,则全用一个“灵”字。
    邱冰茹在邱氏门中,本名“秀灵”,“冰茹”二字乃是金龙二郎术飞云为她所命,十年前金龙二郎被邱氏兄弟所残害,身受重伤,木飞云为势所迫,只好放弃她们母子而他去,志在觅得佳地,力求自己功艺之精进,以图来日报这血海深仇,谁知,此一暂别,竟成永诀!
    后来,邱秀灵奉慈命,闯荡江湖,打听乃父下落,邱秀灵为了颐及邱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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