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碗凤急道:“三位师姐千万别胡来,那玉鼎夫人是向东来的女儿,咱们敌仇同汽”
紫薇仙子佯道:“什么胡来?没用的丫头,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酣睡?替你铲除情敌,你倒讲风凉话。”
苗女善妒,对心爱的情郎尚要放蛊,剪除情敌,更是不遗余力,正是说得到,做得到,毒杀玉鼎夫人之言;决非空口白话。
秦碗凤秉性驯良,深识大体,再加也凛于华夫人的威仪慎之戒之,唯恐逾越,耳听三位师姐之言,虽知是爱护自己,芳心之内,却是惶恐得很。
适在此时,石梁对岸掠来一条炯娜的人影,月色之下,那人影风驰电掣,行色甚急,起落之际,人已扑到石梁的石碑后面。
第四十五章 香消玉殒
那条炯娜窈窕的人影扑到石碑之前,发觉碑上镌有海碗大的八个字:“凡我友好,请先通名。”
只见那窈窕的人影仰首望天,语声凄苦地喃喃念道:“我算不算友好啊?我自承友好,他会接纳么?旁人会接纳么?没有人耻笑我么?”
犹豫良久,她重又目凝神光,朝石梁对岸望去,月光之下,只见那半山上似有几人坐着,穷尽目力,依稀看出有很多女子。
怔了片刻,她终于银牙一咬,跃过石碑,顺着石梁,飘身行去。
半山之上,苗岭三仙等早已发觉有人来到,只是相距甚远,加以背着月光,未曾看出来人的面貌。
梨花仙子倏地低声笑道:“好啊!说曹操、曹操就到,这位玉鼎夫人居然等不及建酸大会,提早前来送死了。”
兰花仙子笑道:“难怪小郎受不住迷惑,单看她这副身段,就有颠倒众生之能了。”
紫薇仙子问道:“我们是任她中‘迷魂散’摔下深涧,还是将她擒住,拷问一番。再行处死?”
无牙虎宗老婆子突然插口道:“那样不好,这女人是向东来的女儿,对华少爷又有小惠,倘若抓住后再行处死,华夫人知道以后或许会怪罪,华少爷迷恋美色”
但听亡命虎宗辽截口道:“哼!出言无状,小官人岂是贪恋美色之人?”
无牙虎宗老婆子不大服气,道:“不管怎样,男人总是喜新厌旧,见异思迁,这女人取的绰号就不是好东西,还是佯作不知,任她跌下万丈深涧,来个粉身碎骨的好。”
兰花仙子笑道:“还是老婆婆有计较,人死如灯灭,小郎纵然心痛,却也只得断念,我们既未出手,华夫人也无法怪罪。”
说到此处,那体态啊娜的女子业已跃过石碑,向这面飘身行来。
梨花仙子笑道:“你们瞧她既怕难以为情,不肯通名报姓,又自恃是小郎的情妹子,大大方方走来,毫无畏缩的样子。”
说话中,那女子业已飘身落在紫薇仙子所设的第一关那块石墩之上。
会期在即,为防敌人侵扰,傍晚之际,苗岭三仙刚刚将埋伏重新布署,那女子足尖一点上石墩,鼻中已是吸入九毒仙惭门下奇妙无方、神效无比的迷神药粉。
这迷神药粉虽还比不上第二关的“迷魂散”厉害,那女子已是抵挡不住,只见她娇躯一仆,险些摔下涧去!
秦豌凤睹状,不禁惊哦出声,想起前日坠涧之人所发的那一声惨叫,不觉心肠顿软,急声说道:“三位师姐,咱们赶快过去瞧瞧,问明原委,将她逐退就是了。”
梨花仙子道:“蠢丫头,有什么好问的,难道你要与她拜姐妹,结手帕交,劾那娥——
娥什么?”
秦碗凤急道:“娥皇女英。”
忽听兰花仙子道:“咦!好个玉鼎夫人,有一点小门道。”
原来那炯娜女子强定心神,由怀中摸出一粒药丸投入口内,摒息站了一瞬,跃过石墩,继续向前行来。
梨花仙子恨恨说道:“好!你若抵得住我的‘迷魂散’,我就服你。”
秦碗凤星眸大睁,盯住那女子一瞬不瞬,眼看她就要走到石梁中腰,想起二师姐“迷魂散”的厉害,不禁大为恐慌,脱口叫道:“玉鼎夫人,赶快住足!”
那女子闻言,果然住足站定,仰面望来。梨花仙子伸出手指,一捺秦碗凤额头,恨声道:“蠢丫头!你是自作自受!”
兰花仙子格格一笑,牵住秦碗风的手,道:“走吧!我看这位夫人很美,大家过去看看。”
众人纷纷跃起,齐向石梁奔下,刚到近处,秦碗凤突然惊叫道:“哦!是她!”
兰花仙子道:“谁?”
秦碗凤低声道:“白君仪。”
梨花仙子双眉一挑,叫道:“求之不得!”柳腰一摆,当先扑去,兰花仙子与紫薇仙于一听是白君仪,也都迫不及待,闪身跟去。
忽听无牙虎宗老婆子嘶声叫道:“三位仙子,今夜纵是天塌下来,也得结果这个贱婢!”
梨花仙子叫道:“何须你讲。”语声甫出,三人业已奔近石梁中腰,与白君仪隔着那无色无味的“迷魂散”峙立,目光交投,相距不过三丈。
月华如练,映照着做然卓立的白君仪,只见她白衣胜雪,容颜如仙,迎风卓立,既美又艳,美艳得无法形容;既冷又做,冷傲得令人忍受不住!
白君仪太美,美得令苗岭三仙自愧弗如,油然而生妒嫉之心;白君仪太傲,傲得令苗岭三仙反感大起,杀机不可抑制。
摹然间,这高山深涧之内,弥漫起一片肃杀之气,当空月色,忽添寒意。
只听梨花仙子冷冰冰问道:“你就是神旗帮主的女儿白君仪么?”
白君仪更冷,冷得似万载玄冰,道:“你说对了,看你们一身苗蛮装束,大概都是九毒仙姬的弟子吧?”
梨花仙子双目杀机一闪,寒声道:“苗岭三仙,无名小卒。”语音一顿,冷笑道:“你不在你父亲卵翼之下,独自一人跑来此地做甚?”
白君仪夷然不屑地道:“化外野人,何必多管闲事?”仰面叫道:“秦碗凤,怎不前来见我?”
只听无牙虎宗老婆子冷声道:“贼贱婢,你是什么东西,我家小姐见你干嘛?”
秦碗凤秀目一颦,倏地飘落石梁,闪身奔去。
这石梁甚窄,苗岭三仙勉强并肩而立,秦碗凤奔上前去,也只能立在三位师姐身后,道:“白君仪,你找我有何指教?”
白君仪冷然一晒,道:“你别自抬身份,我就是有事,也不会亲自来找你。”微微一顿,道:“你请天虹来和我讲话,我有机密要事,须得当面告诉他。”
秦碗凤与苗岭三仙齐齐一怔,梨花仙子疑是听错,讶然道:“天虹?你在叫谁?天虹怎么是你叫的?”
要知在白君仪的心目中,秦碗凤是自己最大的情敌,敌视之心自来深重,但在秦碗凤与苗岭三仙心中,只知白君仪曾经迫害过华天虹;令华天虹忍受奇耻大辱,身受白啸天的“锁魂毒针”,乃至被迫吞下“丹火毒莲”。
但是华天虹摇身一变,重出江湖之后,白君似转恨为爱,痴恋华天虹的事,秦碗凤与苗岭三仙俱不知情,这几日来,大战在述,也无人提及此事。
白君仪冷冰冰地望了梨花仙子一眼,目注秦碗凤道:“我叫你去请天虹,你没有听到么?”
秦碗凤心头虽疑,但她是个贤淑温良的女子,当下忍住怒气,淡然说道:“天虹有事,此刻不在这里,你有什么话,先说一个大概,我就命人去请他。”
白君仪不耐烦地道:“告诉你机密大事,你多问什么?”
忽听无牙虎宗老婆子厉声叫道:“小姐何必与贱婢多讲?管他大事小事,将贱婢打下深涧就完了!”
宗氏三虎曾经身受神旗帮的迫害,彼等疾恶如仇,复仇心重,宗老婆子手够不上,口齿却不饶人。
兰花仙子满腹疑云,沉吟至此,忽道:“白君仪,华天虹恨你刺骨,他岂肯前来见你!
我看你还是识相一点,速即回头吧!”
白君仪闻言,娇躯暗暗一颤,忖道:“他恨我他不!他是大英雄,大豪杰,不会记恨一个女子的过错,他他早已不恨我了。”
心念暗转,不禁颤声道:“秦碗凤,天虹流了很多血,他的伤”
梨花仙子突然厉声叫道:“他的‘丹火毒莲,发作了,死了!”
白君仪恍惚似焦雷轰顶,娇躯一晃,几乎栽倒!
苗岭三仙面面相觑,简直想不通此中的玄妙,秦碗凤也是瞠目结舌,茫然不解。
只听白君仪喃喃自语道:“一定是出了事,否则他早已来见我了,他是不会故意隐藏的。”突然尖声叫道:“让路!挡我者死!”双掌一提,挺身就闯。
秦碗风骇然惊叫道:“站住!站住!”
白君仪刹住身形,离那“迷魂散”不过数尺之遥,但她悟然不觉,目如利箭,逼视着苗岭三仙,道:“你们快让,看在天虹份上,我不与你们计较。”
梨花仙子冷冷笑道:“大言不惭,你再上一步,我教你死无葬身之地。”
秦碗凤只怕白君仪一时情急,当真冲闯过来,一个不好,大伙全有摔下深涧的可能,急忙朝白君仪道:“有话好讲,你先别乱来,天虹在后山练剑,无事不可打扰,你说说看,果然是机密大事,我就立刻去请他。”
白君仪暗道:“是啊!当年在黄河岸上,天虹吞毒自尽,秦碗凤伤心过度,痴迷数月,进入苗岭犹未清醒,天虹若有差错,她岂能如此镇定?”
念头一转,心中顿时如落下一块大石,苍白的面容回复了血色。
梨花仙子观颜辨色,发觉白君仪对华天虹情爱之深,竟然不在自己的小师妹之下,诧异莫名中,不禁嘿嘿直笑,道:“白君仪,你也有今日.真是白云苍狗,变幻无常,令人无法置信。”
白君仪置若罔闻。道:“你们快去请天虹,我不能耽搁太久,错过今夜,咱们那里遇上那里算账,看是苗岭毒物厉害,还是我中原武学力强。”
梨花仙子格格一笑,道:“这个慢讲,久闻汉人礼教甚严,我且问你,你口口声声要见天虹,就不怕旁人齿冷么?”
白君仪神情一楞,怒道:“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