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中在想,人却点了点头。转身行去。
走到院中,四顾一眼,见无人在,足下轻轻一垫,飘身上了瓦面。
星月无光,天空漆黑,疏疏落落的街灯,闪动着微弱的光芒,人们已入睡乡,万籁俱寂,不闻声息。
华天虹隐身屋脊之后,功凝双目,缓缓朝四外扫视,只怕真有敌人潜伏在附近,等着自己离去,趁机侵袭店中的母亲。
此时天色虽暗,但他目力超人,转眼之间,已发觉对街屋顶之上,站着一条人影,似在注意这面。
华天虹暗暗忖道;“此人好大胆,矗立屋顶,毫不掩蔽身形。”
忖念中,打量地势,飘身溜下瓦面,顺着屋檐朝前闪去。
掠过街面,绕了一个大弯,轻悄悄地跃上屋顶,潜到了那条人影的后方。
那条人影依旧立在原处,这久工夫,没有丝毫移动,华天虹潜到近处,凝目一望,不禁心头一震。
原来那呆立屋上的并非别人,乃是神旗帮主白啸大的爱女、苦恋着华天虹的白君仪。
白君仪静悄悄地站在屋上,美眸之内,泪光浮动,凝视着华天虹所居的那间客栈,看她纹丝不动,宛似一尊石像,但那眉字之间,充满了凄苦之色,令人见了,心为之碎。
华天虹隐在暗处,凝视着她那妙曼的背影,不禁热泪盈眶,心中暗暗叫道:“君仪!君仪!你何必自苦、我已是使君有妇、有家有室的人啊!”
一阵夜风吹来,拂动起白君仪的裙据,发出一阵飒飒声响,白着仪浑然不觉,依;日静悄悄地立在那里。
华天虹呆了良久,见她尚不离去,下禁心头一酸,忖道:“你要守到几时啊?难道就这样站立一夜不成?”
白君仪美绝尘衰,任何少年遇上,都难免动心,她对华大虹一往情深,人非太上,谁能无情,华天虹自无不受感动之理,工是窈窕淑女,君干好述,华天虹也是格于处境,勉强压制自己的情感。
夜露渐深,浸湿了两入的衣履,华天虹见她仍下离去,心头实在不忍,正想走上前去将她劝走,脑海之内,突然浮现出一群妇女的面容。
那是秦碗凤、母亲、九毒仙姬、苗岭三仙和赵三姑等,这一群妇女似是瞪大了眼睛,虎视眈眈地守在一旁,监视着他和白君仪,观看着他两人的举动。
倏地。他耳畔响起九毒仙姬的语声,只听她冷冷说道:“星儿,你要记好,如果你三心两意,情爱不专,做出对不起风儿的事,我誓必取你的性命。”
又听得母亲那坚毅的声音道:“仙姬放心。星儿若有背义之行,我亲自将他的首级送到浮香谷来,登门谢罪。”
想起了这两人的言语,华天虹心头一阵冰凉,背上沁出了一身冷汗,暗道:“相见不如不见,免得误人误己。”当下将心一横,决定悄然离去。
但人非草木,谁能不为真情感动?何况愈是大英雄、大豪杰,愈是多情多义。在华天虹的内心深处,早已不知不觉地种下了白君仪的情苗,只是形格势禁,令他不敢发抒自己的情感,但那情感隐藏在内心深处,滋长发酵,日盛一日,实是有增无已。此时白君仪潜守在华天虹居处之外,意乱情迷,如痴如醉,华天虹隐居在暗处,何尝不是心碎肠断,黯然销魂?
要他狠起心肠,实在心有不忍。
不知过了多久,白君仪倏地喃喃说道:“你睡了么?我这语声虽然微细,华天虹却已听入耳内,不禁惨然心痛,恨不得冲上前去,将她拥入怀内,转念又想道:“我已是有家有室之人,她是清白女子,如果有了私情,势必败坏她的名声,毁掉她这一生,唉!我怎能害她啊?”
但听白君仪喃喃说道:“天虹,你睡觉,我再等一忽,等你睡熟了再走。”
这梦吃般的语声,充满了缠绵徘侧、哀哀欲绝之意,华天虹天人交战,到了此时,再也狠心不下,决定现身出来,与她相会。
但见白君仪娇躯一颤,轻轻惊呼一声!
华天虹心神一凛,纵目望去,一条淡淡的人影,颤巍巍卓立在客栈屋顶,正向后院凝视。
双方相隔,约莫一箭之地,那夜行人自北面奔来,白君仪的身形刚好被一座高楼遮住,那夜行人竟未发觉。
华天虹一眼之下,已看出来的是九阴教主,不禁怒气上涌,暗道:“丙灵子未来,堂堂一教之主,居然先到,未免大不讲究身份了。”
忽听白君仪沉声喝道:“九阴教主!”
那九阴教主正在打量地形,闻声之下,猛一转面,一眼看出是白君仪,顿时提气纵身,流矢经天一般飞越街面,耸立在白君仪面前。
白君仪静静地望了九阴教主一眼。毫无畏惧之意,轻声说道:“他睡啦,你别打扰他。”
儿阴教主先是一怔,继而恍然而悟,忖道:“这丫头伤心失怠,有点痴迷了。”心头在想,口中笑道:“你知道华天虹和准睡在一起?”
白君仪脸上,掠过一丝淡淡的幽怨之色,道;“我当然知道。
他和秦碗风成亲了。”
九阴教主道:“是啊!他们成双成对,你还呆在这里干什么?”
华天虹暗暗咒道:“混帐东西,这个时候,你还忍心去刺激她。”
但听白君仪淡淡他说道:“那九毒仙姬和秦百川对他家有恩,他是重义气的人,又是孝子,母命难违,自然要与秦碗风成亲,他根本不爱秦碗凤。”
九阴教主咽然道:“谁说的、是华天虹亲口对你讲的?”
白君仪淡然道:“当然不是他亲口讲的,不过我知道,那是绝对不错的。”
九阴教主脸上露出讥晒之色,道:“为什么?人心不同,犹如其面,你怎能一口咬定华天虹不爱秦碗凤?”
白君仪断然道:“我知道他的心。”
这短短的六个字,说得是那么肯定,那坚逾金石的信念,好似虽海枯石烂,她也深信不疑,这信念绝下会动摇。
九阴教主冷冷一哼,“一厢情愿”四字冲到口边,但与白君仪那坚定不移,凛然不屈的目光一触,话到口边,终于咽了回去。
白君仪似是根本不知面前这人即是新近崛起江湖,以九阴一教,取代往日“江湖三大”
的魔头,那清冷的目光转了一转,沉声道:“你爱夜到来,为了何事?”
九阴教主双眉耸动,道:“嘿嘿!你是在跟我讲话?”
白君仪淡然道:“当然是跟你讲话,你黑夜到此,是想暗算他么?”
九阴教主暗暗忖道:“这丫头情迷而痴,看她惜瘠懂懂,似已不知厉害,不知生死了。”
心念一转,不怒反笑,道:“方今天下,能与老身放手一搏的。不过两三人而已,若是武功、谋略、党羽、气势宠统算上,能与老身抗衡之人,那就只有华天虹一个”
白君仪似是心花怒放,粟然一笑,截口说道:“你知道就好,快点离去,莫要扰了他的清梦,从今以后,不要与他作对了。”
九阴教主啼笑皆非,突然狞声说道:“丫头!老身有一个办法,教你知道,华天虹爱不爱你?”
白君仪蟑首一摇,道:“我不要听你的办法,我自己知道,他是爱我的。”
九阴教主冷然道:“你怕真相拆穿,证实华天虹的心目之中,根本没有你这个人!”
白君仪玉靥之上,泛起一阵怒色,顿了一顿,倏地双手掩耳,道:“我不要听你的鬼话,我走啦!”转身跃去。
九阴教主冷笑道:“你敢离去,老身立即杀死华天虹!”
白君仪娇躯一震,转面道:“他的本领大,谁都杀不了他。”
九阴教主诡笑道:“老身已经准备一个厉害无比的手段,取华天虹的性命易如反掌,嘿嘿!这隐患一除,九阴教立即大开山门,广收门徒,普天之下,唯我独尊。”
白君仪心神一颤,飘身跃回原处,道:“你且说说,你准备了什么厉害手段,能够害他的性命?”
九阴教主冷冷一笑,道:“法不传六耳,你附耳过来。”
白君仪似已毫无心机,闻言之下,顿时跃了过去。
华天虹隐身暗处,睹状之下,不禁大吃一惊,只怕那九阴教主施展什么毒辣的手段伤害自君仪,正想出身拦阻,忽又心头一动,忖道:“她若有心伤害君仪,原是举手之劳,用不着使弄狡侩,我若出面,说不定她反而变计,以伤害君仪来挟制我。”
忖念中,见那九阴教主在白君仪耳畔低语了一阵,白君仪突然花容失色,迭连退了数步,娇躯颤抖,震得屋瓦沙沙作响。
第六十四章 郎心非铁
九阴教主狞笑一声,道:“怎么样?你如今该已相信,我取华天虹的性命易如反掌吧?”
但听白君仪颤声道:“哼!天下事岂能尽如人意,人算不如天算,他总能逢凶化吉的。”
华天虹暗暗忖道:这九阴教主阴险狠辣,盖过已往那批敌人,但不知她有何毒辣的手段,居然有把握取我的性命?
只见那九阴教主将手一挥,道:“你既然相信他会逢凶化吉,那就去吧!”
白君仪蟀首一摇,道:“我不走啦!”
九阴教主诡笑道:“不走也好,你容颜绝世,我还未曾见过与你一样美的姑娘,唉!可惜华天虹那小子有眼无珠”
白君仪怒声道:“不许你骂他!”
九阴教主道:“好吧,你既执迷不悟,我就以事实证明。让你知道,华天虹对你毫无爱意。”
白君仪闻言一呆,愣了一愣,颤声道:“你用什么办法,证明他他不爱我?”
九阴教主诡笑道:“这办法简单明晾,从今以后,你投入我九阴教下,算是被我擒住,无可奈何,才出此下策,且看华天虹救不救你?”
白君仪脸上泛起迷惆之色,道:“为什么?”
九阴教主道:“我问你,如果我擒住了华天虹,你是不是拼了性命,也要救他脱险?”
白君仪冷冷道:“哼!他的本领比你大,你擒不住他。”
九阴教主干笑一声,道:“且不管谁的本领大,假定是我擒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