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处立定。
他赶回客栈时,脸上泪痕未于,众人都已见到,只是以为他悬念母亲的安危,急得泪下,因而连越三姑也未追问,小五儿却是心眼特多,偏偏找出了漏洞。
华天虹做贼心虚,唯恐小五儿嚷了出来,当下满脸堆笑,道:“我见那遁走之人臂中挟着一人,以为咱们有人被他掳去,因之万分着急,小五儿想必也受惊了。”
小五儿嘻嘻一笑,道:“嫂嫂对我好,给我买了新衣、新裤、新靴,又替我梳头,我的心就偏向她,因之一直耽心,深怕大哥遇上了厉害角色,被人俘掳去了。”
华天虹听他话中有话,急忙干笑一声,掩饰过去,道:“到底是谁来侵袭、怎么连墙壁也击垮,娘讲给咱们听听。”
华夫人笑道:“小五儿功劳最大,让他讲吧!”
华天虹道:“对!小五儿的口才最好”
小五儿摇手不迭,道:“有话好商量,大哥别捧我。”轻轻咳嗽一声,接道:“今日全仗嫂嫂的神通,我可不敢居功,嫂嫂说给大哥听,也好替大哥压惊。”
秦碗风为人敦厚,哪里知道他两人在闹鬼,转脸一望婆婆,道:“娘若要安歇,咱们就到外间去讲。”
华夫人道:“天快亮了,闲聊一阵,就可进食登程,我明日在车中睡眠。”
秦碗凤温顺地点了点头,转向丈夫说:“你走之后,我就安排毒瘴,小五儿说最好来个十面埋伏,教那侵袭之人一蹈陷阶,插翅难飞,我就依他的主意,在门外另安了两处埋伏。”
华天虹暗运功力,逼得一股热气烘烤衣衫上的泪渍,一面含笑道:“怎样埋伏法?”
秦碗凤道:“咱们请娘测度形势,假定那侵袭之人是一流高手,推开房门,警觉有毒,必然退到何处,那么”
小五儿见她讲得慢吞吞的,忍不住接口说道:“咱们在梁上放了一盆洗脚水,用一根丝线牵在门上,房门一开,那盆洗脚水就倾泼下来,那人一退,刚好淋在那人的头上。”
华天虹笑道:“干嘛用洗脚水?”
小五儿道:“是伯母讲,若是丙灵子之流,那盆水一定淋他不着,若用药物,糟踏了可惜。为了此事,三婆婆还特地洗了一次脚。”
赵三姑叱道:“放屁!老婆子哪一晚不曾洗脚,什么特地不特地?”
小五儿急声道:“是!是!三婆天天洗脚”语音微顿,接道:“伯母说那人警觉头顶有变,若是丙灵子或九阴教主,必须是向有侧方闪躲。若是魔教中人,就会往左后方跳,咱们在那行侧方埋什了一点和九毒瘴同样厉害的毒药。人闪过去。劲风一撞,那毒药立即飞散开来,若是丙灵子或丸阴教主到来,非教他躺卜不可。”
华人虹想了一想,道:“魔教的‘幻形遁法’是反太极旋转,正该朝左后方跃退,那面安置的又是什么?”
小五儿道:”嘻是神仙水。”
华天虹道:“神仙水?”
赵三姑叫道:“是这小子撒的一泡尿,”
华天虹脱口笑道:“尿也能敌么,两处埋伏轻重有别,那义是何道理?”
小五儿咧嘴一笑,反问道:“大哥刚刚回屋时,可曾闻着骚味?”
华天虹笑道:“怎么?来犯的是魔教中人?”
小五儿道:“一点不错,小魔患子中了九毒瘴,当堂栽倒,老魔头心里一慌,一脚踢翻了我的尿罐子,骇得他鬼哭狼嚎,抱头鼠窜而去。”
华天虹笑道:“你说清楚一点、
小五儿端起茶杯,一饮而尽,道:“是嫂嫂说,九毒瘴不太多,只能设在门后,那‘迷魂散’是药粉,与九毒瘴有异曲
嫂嫂,异曲什么?”
秦碗凤道:“异曲同工。”
小五儿一拍脑门,道:“对!有异曲同工之妙,可惜也是数垦不多,只够一处之用。”
顿了一顿,接道:“我就想啦,金剑在丙灵子手内,抓住了他,既可除掉一个对头。又可夺回金剑,那不是一举两得么?魔教那家伙,若是他们教中最厉害的人物,咱们将他抓住,一刀杀了,他的徒子徒孙纵然要来报仇,咱们也不在乎。但那家伙若是魔教中的二流角色,咱们杀他一人,招来更厉害的,此时此地呀,那可不太划算。”
华天虹拇指一竖,道:“兄弟有计较。”
小五儿朝华大虹胸上一望,见那潮湿之外已干,笑道:“大哥现在可以不捧我啦!”
华大虹笑斥道:“少胡扯,说正经的。”
小五儿接道:“所以么,咱们就将‘迷魂散’安在右边,用来对付丙灵子或是九阴教主,我那神仙水就安在左边,用来款待魔教中的客人,嘿嘿!也不过刚忙完,那话儿就来啦!”
华天虹道:“大伙儿都在房中么?”
小五儿道:“可不是,我是真想留在外面瞧瞧,只怪我武艺不佳,谁部下肯答应。”
华天虹笑道:“后来怎样?”
小五儿道:“后来呀,那可妙了,未曾听得一点声息,那门栓突然齐中断了,两扇房门一开,门外就扑进一个穿黄衫的家伙,那家伙一只脚刚跨进房,脑袋就向下栽,门边站着一个黄衫老怪,那老怪的手脚也真快,不知他怎么一捞,一把就抓住了小怪的脚,将他拖出了房外,果然不出我不!不出伯母所料。”
华天虹笑道:“嗯,怎样?”
小五儿道:“怎样?那黄衫老怪一个虎跳,刚好退到梁下,那一盆洗脚水倾下,差一点淋在老怪头上,黄衫老怪一抬头,使一招‘推窗望月’,一股劈空学力,将那洗脚水震得踪影不见,只听得哗啦一声,尿罐子就踢飞了,再听他杀猪般一叫,人可就不见啦!”
华天虹失笑道:“你喜欢听说评书么?”
小五儿双眉一扬,道:“说评书,嘿!洛阳城有五个茶楼里说评书,孙二麻子的《封神榜》说得最好,我是座上常客,风雨无阻。”
赵三姑撇嘴道:“只怕不是座上,而是桌下。”
小五儿双眼一翻,叫道:“啊!三婆婆!好汉不怕出身低,没有钱嘛。座上桌下,不是一样听么?”
赵三姑怒声道:“臭小子!你瞪眼,我赏你老大一个耳刮子。”
小五儿叫道:“我不怕,道理作得讲明不可。”
华夫人笑不可抑,坐起身来。道:“小五儿别吵,我未教你练武.苦不用功.那可真得挨三婆的耳刮子了。”
第六十五章 警讯频传
蹄声得得,车声鳞磷,夕阳残照中,华夫人一行,进入洛阳城内。
车过城时,一个小乞儿攀到辕上,在小五儿耳畔说了一句话,小五儿高踞座上,将头一点,道:“知道了。”
华天虹问道:“是你高大哥的消息么?”
小五儿摇头道:“是阿不都勒,他说有事,暂时不见大哥。”
转面朝那赶车的道:“伙计,向左拐。”
那赶车的驱车向左,须臾来至一家客栈门外。
落栈之后,三个妇女忙着沐浴更衣,小五儿将华天虹拉到一角,悄声道:“吃过夜饭,咱们到街上溜一趟,找到了对头,给他来个先发制人,教他措手不及,让他知道咱们的厉害。”
华天虹道:“你指谁而言?”
小五儿道:“管他是谁,教主也好,老道也好,魔息子也好,只要他落在城内,我一查就得。”
华天虹摇头道:“这办法不成,九毒瘴已经用掉,我不能离开母亲。”
小五儿一拍胸脯,低声道:”放心,洛阳地面上,我是坐地马,包在我身上,绝对不出岔子。”
华天虹摇头道:“不成,智者千虑,必有一失,还是以下变应万变的好。”
小五儿愣了一愣,悄声道:“东都洛阳,是文物会脆”
华天虹纠正道:“文物荟萃。”
小五儿急声道:“对!是文物荟萃之地,洛阳桥边的夜市。
热闹得不得了,吃什么东西,我都可以赊帐。”
华天虹暗暗忖道:原来他是贪玩,我倒几乎被他游说动了,心念一转,摇头道:“我是不出门的,你也不能出外,等到将来有暇时,咱们遍游天下,你高兴到那里玩,我都陪你。”
小五儿愁眉苦脸道:“我不是想玩,那阿下都勒傻里傻气,又不懂中原的风俗人情,撞上了丙灵子,那是非得送命不可!”
华天虹皱眉道:“此事例是可虑。”
小五儿接口道:“所以我说,咱们非得找着他不可,而且他躲在暗中,必定是有缘故,咱们也得问他一问。”
忽听房门声响,赵三姑探首出来,叫道:“小五儿,鬼鬼祟祟,又出什么主意?”
小五儿急忙跳了过去,满脸堆笑道:“没什么,大哥与我谈武艺,三婆洗过脚了?那洗脚水可别倒啦!”
赵三姑哼了一声,拧住小五儿的耳朵,将他拖进了房内。
过了片刻,酒饭齐备,几人围坐一桌进食,华天虹从不在母亲窗前饮酒,秦碗凤更是格守妇道,绝不稍有逾越,小五儿可要饮酒,只是限制数量,仅得一杯。
酒饮之后,小五儿眼珠乱转,不住地朝华天虹使眼色,华天虹装作未见,始终不理,华夫人突然笑道:“小五儿,你想出去玩?”
小五儿脑袋直摇,道:“不想!不想!我是洛阳人士,这地方早玩腻了,再说也没什么好玩的去处。”
顿了一顿,接道:“刚才有人找我去玩,我就一口回绝了。”
华天虹奇道:“谁找你去玩,怎么我没看见?”
小五儿道:“他们躲在暗处,大哥未曾留意,虽然是老朋友,去不去没有关系。”
秦碗凤道:“那就不去吧,免得耽误了功课。”
小五儿连连点头,道:“嫂嫂说的对。”
突然哭丧着脸,接道:“他们怕还等在外边,我去回绝了。”
华夫人失笑道:“算了吧!你出去玩一忽,明日你就离开洛阳,老朋友叙叙旧,道道别,也是应尽的礼数。”
小五儿道:“是嘛!都是打赤脚的朋友,如今我穿上了鞋,要不应酬一下,人家还道我势利。”
秦碗凤道:“咱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