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河上来向华天虹勒索。岂料九阴教下,水中的高手还是真多,他一跃下水,急向岸边逃遁,九阴教一个灰髯老者跟瞳追下,虽在滚滚浊流之下,相去三丈多远,此人清清楚楚地望得见丙灵子,两个箭射,顿时追上了他,动手不过五合,九阴教的人已团团围上,此来彼去,朝丙灵子袭击不已。
九阴教教主之下,分作两大殿,三偏堂:两大殿是幽冥殿和刑名殿,幽冥殿支是个女子,刑名殿主是个五十来岁的男人,三偏堂是引荐堂、传道堂、司理堂,三堂堂主和两殿殿主,即是九阴教主手下的五员大将,玉鼎夫人顾驾音原属痈殿下,武功造诣,还不如这五个人。
这二殿主、三堂主今日全部都在场,当日参加建酪大会,彼等装扮得奇形怪状,今日却穿着清一色的黑绫水靠,头上裹着黑巾,以致连丙灵子也辨认不出。此刻,幽冥殿主在左边船上负责巡戈,以防丙灵子向北岸逃遁,刑名殿主、引荐堂主和司理堂主三人都在九阴教主背后,水中负责擒拿丙灵子的是传道堂的堂主,这阵容原是准备对付华天虹的,不想抬举了丙灵子。
那传道堂的堂主姓庞名圣,五旬上下,使一柄虎头插翅护手单钩,到了水中,单此一人,丙灵子就无法取胜,加上四面八方轮流攻来的敌人,丙灵子更是招架不住,丙灵子亏得内功精湛,目力锐利,气息悠长,而且蜗龙宝剑削铁如泥,如此尚能勉强支持,同时金剑在他手中,庞圣恐防他将金剑收藏在别处,未曾带在身上,因之不敢取他的性命、二味游斗,打算等他精疲力尽时,擒拿活口。
这庞圣深通水性,搏斗之间,早已将丙灵子骗到了河心,丙灵子不辨东西南北,根本不知身在何处,斗了一阵,体内真气已浊,急忙挥动宝剑,荡开身外的兵刃,疾向水面窜去。
丙灵子探出水面,一瞧又回到了河心,浊浪滚滚,两边河岸一样的遥远,不禁骇然大惊。忽觉一阵彻心肺剧痛,小腿上被人扎了一蛾眉刺,深可见骨。
丙灵子急怒交迸,低头入水,猛地一剑刺下,九阴教那名属下偷袭虽然成功,却被宝剑穿胸而死。
庞圣水蛇般窜了过去,虎头钩如灵蛇吐信,疾袭丙灵子腰际。
这一钩来势奇快,丙灵子心胆俱寒,仓促中身随剑动,一招“野战八方”,遮挡过去,庞圣不敢兵刃相触,只得变招换式。饶是如此,依旧将丙灵子腰上拉开一条四寸长的伤口,皮破血流。
华天虹立在船舷,离丙灵子不过丈许,眼看船边尽是九阴教的人,只怕有人心血来潮,凿穿了船底,急忙向白君仪打着手势,命她将船离得远此。
忽见丙灵子窜出水面,厉声道:“华天虹!”
华天虹微微一怔,未及开口,丙灵子已落入水内。
白君仪用力扳住舵柄,拨转船头,朝向左岸驶去,口中急声道:“留得青山在,不愁无柴烧。咱们先上岸,再设法夺回铁剑。”
丙灵子在水中激斗,背上又中了庞圣一钩,伤势虽然不重,心胆却已骇破,性命关头,猛然窜出了水面,口中呼号道:“华天虹!”
白君仪急叫道:“不要理他。”
华天虹眉头一蹩,道:“君仪将船靠过去。”
白君仪急道:“不能救这妖道,否则咱们一定受他牵累。”
华天虹戚然道:“他既求到咱们,咱们就不能见死不救,再说那铁剑与其拱手送人,也不如被人硬行夺去。”
说话中,抢了一根长篙在手中,凝神望住河中。
白君仪不敢违拗,只得拨转船头,委委屈屈地靠了过去;忽听九阴教主阴沉沉说道:“华天虹,你是活得不耐烦?”
白君仪怒声叫道:“你是嫌命长了。”
华天虹苦苦一笑,到了此际,谁都看得出九阴教的厉害,华天虹逃命尚恐不及,再惹是非,实是自我麻烦,自寻死路,九阴教主之言,他是真正无法答理。
丙灵子在河下,已至最后关头,发发不保中,聚起全身余力,霍然跃出了水面,脱口哀号道:“华天”
华天虹怒声道:“你也过于贪生怕死了。”
说话中,长篙一探,闪电般伸了过去。
第七十二章 好事多磨
丙灵子正如溺水之人急逢救星,腰干一拧,急向长篙扑去,但他左手新断三指,尚还包扎着纱布,仓促之下,只得扔弃幡龙宝剑,双手抓住了篙头。
华天虹喝一声“起”,手挽长篙,悠然一抡,丙灵子贴着水面划了一条孤线,双手一软,坠落下来,跌坐船头,喘息如牛。
忽见那传道堂主庞圣右手倒持虎头钩,左手高举着丙灵子的幡龙宝剑,使踏水法直向九阴教主的座船走去。只见他踏水而行,水才浸及膝盖,疾如奔马,简直如履平地,其水上本领,委实高得惊人。
庞圣行至船边,身子一摆,水浪不惊地跃上了船头,躬身呈上宝剑,道:“卑职欲擒活口,未敢全力攻击。”
九阴教主含笑道:“理该如此。”
说着接过幡龙宝剑,反覆检视那剑把,终于看出巧妙所在。
原来那剑把中空,柄头是个螺旋盖,其上镶着一粒龙眼大的珍珠,九阴教主旋下了柄头,一看内中空空,却是什么都没有。
那幽冥殿主道:“老道狡诈多计,看这样子,金剑恐怕还不在他身上。”
九阴教主点头笑道:“八成是藏在什么秘密地方,好在这余毛贪生怕死,绝不会自找而死,我等总能擒住活口,迫他招供。”
说罢将宝剑交给身后一个女子,吩咐舵上向华天虹的船靠近。
这时左边那条船也向河心靠近,两条船将华天虹的船夹在中间,九阴教五十余人浮在水中,早将华天虹的船团团围住。
白君仪眼看无法逃遁,心头气极,不禁朝着丙灵子瞪目喝道:“铁剑还来!”
丙灵子坐在船头调息,闻言之下,精神一愣,好似大感意料之外。
华天虹摇头叹息,举步走了过去,道:“你这人不可救药。”
丙灵子一跃而起,怒道:“你救人而勒索报偿,算什么侠义英雄。”
华天虹笑道:“我算不得侠义英雄,你也算不得人。”左手一挥,一招“困兽之斗”,轻飘飘地击了过去。
丙灵子深知华天虹内力雄浑,哪敢硬接?银看掌势奇奥,化解也是极难,无可奈何,只得伏身一窜,朝一侧躲去。
但听华天虹叱道:“下去!”掌势一折,横里扫去。
丙灵子满以为躲过了这一掌,那知腰上一紧,一股凌厉无伦的劲力袭上身来,不禁大骇,匆匆一跃,跳了开去。
华天虹暗暗付道:我若将他击落水中,未免显得落井下石,反正这河上是九阴教主的天下,讨回铁剑,也是难以保注,还是让这妖道自作自受吧!
心念电转,顿时挫腕收掌,喝道:“回来。”
那剑圣虞高因悟彻“有剑胜无剑,重剑胜轻剑”的精义,乃着《剑经补遗》,因之那一篇《剑经补遗》中,说的皆是举重若轻,化刚为柔的道理,华天虹参透了“剑经补遗》.使得他那刚猛无畴的剑法转成轻灵翔动,不带丝毫火气,看去轻飘飘的,苦不接实,谁都瞧不出剑上隐蕴着莫可抵敌的大力。
正因为他悟彻了刚柔变化之理,其掌法也随之一变。这一招“困兽之斗”创自周一狂,如今在华天虹手中,仅只保存了部分的招式和变化,其他刚柔、轻慢、虚实,全部经过蜕变,与原来泅然不同,其威力之大,弥足惊人。
丙灵子被那一掌迫得纵跃汗去,人去船沿已八九尺,耳听华大虹喝声“回来”,那一股凌厉的潜力暗劲顿时向后疾退,只听呼的一响,丙灵子身子一仰,当真被那股力道吸得向后飞去。
他原来也是名震江湖之人,只因最近这些日子,被九阴教主和华天虹打霉了头,遇上了这两个人,未曾动手,他先已气馁;十成武功,七成也施展不出来,这时身于向后飞去。若在往日,只须身形一变,即可飞回船上,随意飘落回去,此际却是既恐华天虹补上一记,又恐落到河中遭受九阴教的人袭击,心慌意乱,不知如何是好,身子一震,双足已踏上船头,却是面向河中,背脊对着华天虹。华天虹此时若要夺回铁剑,实是易如巨掌,但又觉得亲自给人的东西,强行夺回,未免不太光明,暗暗叹息了一声,终于未曾动手。
九阴教主睹状,不禁哈哈大笑,道:“华天虹,看来天下英雄当真是唯使君与操了!”
白君仪闻得“使君”二字,不觉联想到“使君有妇”上,顿时眼眶一红,恨不得放声大哭。
她忍住眼泪不让流下,朝着九阴教主冷冷说道:“你的鬼头杖拿在手中,咱们的玄铁剑被个不要脸的东西要去,你又人多势众,哼哼!自今以后,天下英雄,大概就剩你一个了。”
丙灵子听她骂自己是不要脸的东西,口齿一动,就待反唇相讥,华天虹似是料到他要还嘴,目光一转。冷冷望他一眼,丙灵子但觉羞愧难当,急急将口闭住。
九阴教主目光炯炯,朝白君仪上下打量,眼看她娇艳如花,娓娓诉说,犹带几分娇憨之气,不禁面庞一转,朝着站在身畔的幽冥殿主道:“此女美艳尘衰,年纪不大,也未沾上世俗恶习,我真想收来作个弟子。”
幽冥殿主悄声笑道:“擒过来不就成了。”
九阴教主摇头道:“天地间唯独忠诚之心,非暴力所能获得。”
幽冥殿主道:“先灌上一杯迷药,蔽住她的记忆,如何?”
九阴教主缓缓摇头,道:“此女的可贵,除了美艳如仙之外,就是那至情至性,爱则爱至极端的性情,去掉灵性,那就只剩下一副躯壳,何况我要的是衣钵传人,岂能令她失去本色?”
幽冥殿主笑道:“那样讲来,属下也不知如何是好了。”
她二人低声议论,左右两条船已来至切近,船舷相触,并排下驶。
九阴教主身形一晃,跃过船来,鬼头杖在船板上一顿,冷然道:“丙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