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君仪道:“不管怎样,趁那母老虎未到,咱们先将她这批手下狠狠地揍上一顿,出一口乌气。”
华天虹听她将九阴教主唤作母老虎,不禁尧尔一笑。正待上前助阵,忽然发觉彭拜与白素仪同在一隅,彭拜掌指兼施,威风凛凛,白素仪每有危机,他即出手照应,心头一动,忖道:彭大哥英武过人,与白家大小姐恰是一对,这两人若能结成眷属,正是天作之合,再好不过,我且别忙上前,让他俩并肩应敌,多打一会。
白君仪见他欲前又止,不禁大急道:“怎么样嘛?再不动手,大批敌人拥到,咱们又处在劣势了。”
华天虹含笑道:“你别乱嚷,免得摇动了军心。”
伸手一指,悄声道:“瞧瞧你娘的剑法,你两成都未学到。”
白君仪撇嘴道:“哼!不管怎样,胜过秦碗凤就够了。”
华天虹哑然失笑,却不便接口。白君仪突然想起一事,不禁大急。
只见她眼珠一转,撒腿就跑,口中高呼道:“天虹快走,迟恐不及。”“及”字出口,人已奔出数十丈外。华天虹眼看双方激战方酣,想那九阴教主一到,无人抵挡得住,放心不下,驻足不动。
但听许红攻急声叫道:“华公子,你快追去,看那丫头是何事惊慌?”
华天虹敬重许红攻的为人,自来将她视为尊长,见她如此吩咐,不好意思违拗,只得朝着白君仪追去。
那幽冥殿主见两人所去的方向正是洛阳,心头暗暗忖道:不好!这二人奔向洛阳,定是去取金剑。
心念一转,顿时纵身跃退,挥手喝道:“九阴教的人随我走。”
说罢之后,立即追赶下去。
九阴教的纷纷赶去。
华天虹风驰电掣,展眼追上了白君仪,一把将她攫住,道:“你慌慌张张,闹什么鬼?”
华天虹讶然道:“为什么?”
白君仪吃吃笑道:“咱们跑在前面,那金剑是笃定归咱们了。”
华天虹道:“我不相信单是此事令你高兴,你快讲明白,否则我将你扔下河去。”
白君仪一笑,道:“哼!告诉你也无妨,你老想逼我回家,如今我娘来了,你还不要她领我回去?我不溜掉,岂不成了傻瓜?”
华天虹失笑道:“原来是为了此事,你流浪在外”
白君仪急道:“我死也不回去,你逼我回家,我就寻死。”吃吃一笑,接道:“回到山中,我还是得溜出来,反正是跟定了你,这叫做前世冤家,知道么?”
华天虹微微一笑,暗道:她还有家可归,有父母和姐姐爱护,骛音如今成了九阴教的叛徒,孤苦零丁,无亲无友,茫茫人海,何处是她的归宿?
想到此处,不禁黯然神伤,满腹欣喜竟化为乌有。
白君仪却是兴奋异常,手舞足蹈,吵吵嚷嚷道:“跑快一点,老天,跑快一点。”
华天虹道:“九阴教主尚在后面,咱们这面的人与她遇上,大为不妥,我想还是转去瞧瞧的好。”
白君仪先是一惊,继而笑道:“不要紧,咱们愈是跑得快,九阴教主愈是心急,越发追得紧,娘虽打不赢她,也不致轻易落败,九阴教主志在金剑,定是全力追赶咱们,不会自我麻烦。”
华天虹一想,这判断甚为有理。忖道:骛音处境十分凶险,我且先将金剑抢到手内,再与九阴教主谈判,看看能否和解。
心念一决,顿时竭尽轻功脚程,携着白君仪风驰电掣而去。
疾驰了两三个时辰,赶回洛阳城内,已是夜幕深垂、万家灯火之时;刚刚进城,忽然下起倾盆大雨,华天虹拉着白君仪闪到街檐之下,道:“你找一家馆子进食避雨,我去搜寻金剑,回头再来找你。”
白君仪喘了一口大气,抬手一掠鬓发,道:“不要,咱们一道。”冒着大雨,当先奔去。
华天虹睹状,只得随同奔去,须臾来至协兴客栈对面那药铺门外,白君仪伸手一指阁楼的窗户,道:“就是那小楼上,是个堆放药材的地方。”
华天虹道:“随我来。”
白君仪急道:“等一等。”说罢奔入了药店之内,向店伙讨了一物。
华天虹奇道:“你干什么?”
白君仪道:“借个火种,你身上带着火招么?”
华天虹摇头一笑,转到左侧,携着白君仪腾身而起,跃至小楼窗外,推开窗户,飘身进入室内。
白君仪道:“掩上窗门,我来搜寻金剑,你守住窗口,别让敌人进来。”
华天虹关上了窗门,守在一旁,白君仪燃起火种,在药材堆中拣了一束枯枝点燃,权充火把,交给华天虹执着,顾不得浑身湿透,立即开始搜寻金剑。
白君仪是江湖行家,对于翻箱倒筐,搜寻宝物之事十分内行。她略一打量,立即跃到梁上,将一切可以收藏物品的地方,全都搜了一遍,连瓦缝和墙壁缝隙也不放过,只是并幸搜寻到那柄金剑。
那一束枯枝因是药材,当着火把燃烧,斗室之内,顿时弥漫起一阵浓重的药味。华夭虹嗅一嗅,笑道:“这是什么药材?
若是贵重之物,焚毁掉就可惜了。”
白君仪接口道:“问你老婆去。”飘身下地,搬动药材,四处搜寻。
华天虹走到白君仪身旁,高举火把,为她照亮,见她衣衫已被雨水打湿,这时又忙得满头大汗,不禁大为感动,道:“你在一边歇息,待我来搜寻一下。”
白君仪道:“这里尽是尘土,脏得很。”嫣然一笑,接道:“丙灵子那混蛋,他点住我的晕穴,将我塞在这堆药材下面,我清醒过来时,发觉眼前漆黑,身上压满了柴草,还道我已经死去,到了九泉之下哩!”
华天虹道:“这老道可恨又可怜,他大拇指内插着一根毒钉,穴道一解,势必丧命。”
白君仪道:“活在世上害人,死了正好。”语音微顿,接道:“他的脚是怎样破的?”
华天虹道:“是玉鼎夫人那异兽雪狸咬的。”
白君仪道:“他脸上呢?是你打他的耳刮子?”
华天虹道:“是我以酒箭喷的。”
白君仪星眸一睁,道:“酒箭?”忽将手中一捆药材猛力朝地上一掼,双足一跳,叫道:“好呀!人家身在虎口,连死都来不及,你却在寻乐子,陪女人喝酒,好痛快呀!好心肠呀!我我跟你拼命”
华天虹赦然一笑,道:“不要大叫大嚷,将药店老板叫上来啦!”
白君仪仰面大叫道:“我要叫,我”
华天虹急忙伸手,将她的嘴巴捂住,忽听“砰”的一声,窗门震开,九阴教主飞身扑了进来,身子带起的疾风,扑灭了华天虹手中的火把。
室中顿时一片黑暗,华天虹吃了一惊,疾忙抽出铁剑,挡在白君仪身前。
忽听白君仪拍手欢呼道:“中毒啦!中毒啦!倒也!倒也!”
九阴教主扑入室内,鼻中立时闻到一股奇异的药味,心中方自惴惴,只怕是中了华天虹的暗算,忽听白君仪如此一叫,不禁骇出一身冷汗,身形电闪,猛地窜出了窗外。
白君仪笑得打跌,奔到窗口,朝下望去,只见大雨滂沦中,九阴教主站在街心一动不动,仿佛泥塑木雕一般,看那样子,正是在提气运功,驱除体内的“毒气”,下禁哈哈大笑,道:“九阴教主,你中了长白山的参毒,赶快回家安排后事。”
华大虹低声道:“不要乱叫,这又不是自己家里。”
白君仪吃吃一笑,忽见几条人影如飞而至,当行一个体态娇小的道姑,正是白君仪的母亲许红攻,随后二人是九阴教的幽冥殿上和逍遥仙朱侗,过了一忽,那司理堂主葛天都挟着丙灵子飞掠而到,白君仪和华天虹见他挟着一人还如此快速,不禁同是一惊。
原来司理堂兼掌传功之责,司理堂主又称传功堂主,九阴教弟子们的轻功和“乱五行迷仙遁法”,多数是葛天部所传授,他的轻功造诣特深,脚程之快,比之九阴教主亦不稍逊。
凡人停下身来,俱都喘息不已,逍遥仙朱侗将蒲扇顶在头上,遮挡大雨,仰面望了半晌,叫道:“星儿,你们闹什么鬼?
害得我老人家差一点跑断了气。”
华天虹闻言,急忙飘身跃下,含笑道:“晚辈一时糊涂,你老人有莫怪。”
转身朝着许红攻躬身一礼,道:“夫人您好。”
许红攻蔼然一笑,还礼道:“公子勿须多礼,令堂玉体康泰么?”
九阴教主觉出自己并未中毒,倏地双目暴睁,怒声道:“华天虹!金剑拿来。”
白君仪飘身而下,紧傍着华天虹站定,道:“谁欠你的金剑银剑?”
言犹未了,黑暗之中摹地窜出一条人影,厉吼道:“狗贼道,偿命来。”
声到人到,一道银光脱手而出,恍若电光一闪而没。
葛天都大吃一惊,身形一转,陡然掠开丈许,怒叱道:“什么人?”
众人齐齐一惊,转而望去,大雨之中,站定一个满面悲愤之色的少年,正是一剑盖中原向东来唯一生存的弟子阿不部勒,丙灵子背心上却插着一柄不盈尺的银剑,深没至柄。
葛天都惊怒交迸,一探丙灵子的鼻息,发觉业已气绝,急怒攻心之下,也不管教主的意旨为何,摔下丙灵子的尸体,厉吼一声,立即朝不阿都勒一掌劈去。
华天虹急忙喝道:“兄弟留神。”
阿不都勒双足一挫,避开了这一掌,葛天都身为九阴教的堂主,亲自看管俘虏,众目睽睽之下,竟然被人害了俘虏的性命,非但失败,而且颜面无光,怒不可抑之下,一击不中,追上又是一掌。
华天虹一掠而上,拔出了丙灵子背上的短剑,抖手一掷,道:“兄弟接剑。”
只听嗤的一声锐啸,一溜银光直奔葛天都背心,华天虹的手劲何等强猛,葛天都耳听风响,骇得猛一仆身,那短剑掠过葛天都头顶,再奔阿不都勒胸膛。
阿不都勒眼看短剑劲风震耳,其疾如电,来势毫不衰竭,眼看无法接住,只得横闪一步,避让开会,岂料华天虹用的是一种名为“大还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