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天虹暗暗想道:原来洛阳尚有这许多名胜,可惜我疲于奔命.无暇一游。
只听白君仪格格一笑,道:“你果然是中原通,这洛阳一地,再无其他好地方了。”
东郭寿拂须笑道:“读万卷书,行万里路,练十八般武艺,这是贫道生平的三好。”
他说到十八般武艺时,故意将声调提高,意思是讥笑华天虹一身武功全在一柄剑上,除了剑法别无所长。但听白君仪冷冷一哼.道:“我且问你,那关林是什么所在?”
东郭寿笑道:“关林俗名帝场,乃是关羽葬首之处,那关羽毕命荆南,吴人归其首于魏,曹操以隆礼葬于该处,那地方我去过两次,红墙镣绕,殿字崇宏,古柏葱宠,碑坊甚多”
原来白君仪美艳如仙,东郭寿与她讲话,竟是越讲越觉得兴奋,忍不住要咬文嚼字,卖弄才华,滔滔不绝他讲了一大堆,尚不住口。
白君仪却似听得厌烦,玉手一摇,截口道:“好啦!好啦!
算你去过两次,我只问你,那关羽是什么人?”
东郭寿微微一怔,道:“关羽世称关公,姓关名羽字云长,蜀汉名将,熟读《春秋》,为人义薄云天,使一柄青龙惬月刀,重七十二斤,死后被人奉为武圣,他与刘”
白君仪连连摇手,道:“不用讲了,咱们的武圣,武功全在一柄刀上,咱们的武功全在一柄剑上。”
原来她绕了偌大一个圈子,不过是为了替华天虹辩护!谷世表妒火中烧,怒不可抑,突然厉啸一声,扑身上前,一掌朝朝华天虹击去。
华天虹脸色一沉,铁剑一挥,劈面斩去。
这一剑凌厉绝伦,谷世表虽在激愤当头,也不敢妄自逞强,挫身旋步,转向华天虹侧面攻去。
华天虹暗暗付道:他的掌法和内力虽有进境,不过如此,我以铁剑迎敌,取他的性命,仅是举手之劳,只是这样杀他,势必遭人讥笑。
心念电转,随手又是一剑,谷世表虽有拼命之心,无奈华天虹的剑法过于凌厉,令他无法欺近身去,迫不得已,只好转向一旁,再由侧面攻击。
华天虹此时若要杀他,实是易如反掌,但觉谷世表明明不是自己的对手,敌弱我强,实力悬殊,下不了毒手,因之随手挥剑,将谷世表拒于门外,希望他知难而退。
东郭寿虽然闻得传言,华天虹是中原数一数二的高手,却也未曾料到玄铁剑如此难敌,看了几招,脸上已是变色,纵声叫道:“世表回来。”
谷世表一扑一退,形若疯虎,但他为人不笨,心中也明白自已不是华天虹的对手,耳听召唤,只得悻然后退。忽然瞥见白君仪立在身旁不远,顿时身形一折,猛地扑了过去。
华天虹勃然大怒,身形一晃,霍地挡在白君仪身前,冷笑声中,平着剑身,一剑拍了下去。
他实在不愿以兵器奇伤徒手之人,这一剑留情而又留情,避开要害,仅以三成功力拍在谷世表背上,饶是如此,仍然打得谷世表大叫一声,仆倒在地,骨痛欲裂,半晌爬不起来。
东郭寿脸色铁青,缓步走了过来,道:“华公子身手高强,非小徒所能敌,贫道不才,向你讨教几招。”说罢之后,伸手去解系在腰间的那根紫金腰带。
华天虹冷冷一笑,突然收起铁剑,道:“在下领教东郭教主的拳法。”
白君仪慎然道:“你干什么?”
华天虹含笑道:“两位教主都看中了我的铁剑,我且试试,扔掉兵器成是不成?”朝东郭寿抱拳一礼,道:“教主请。”
东郭寿轩眉一笑,道:“两百招,贫道要是败了,就此转回星宿海,此生不再踏入中原一步。”
白君仪叫道:“你腰带可得留下!”
东郭寿放声一笑,道声:“有潜”,黄衫飘拂,一掌击了过去。
华天虹看这一掌敛精蓄锐,含劲不吐的是名家手法,知道此人相貌虽然丑陋,却有真才实学,当下不敢怠慢,横拳一栓,还击过去。
东郭寿喝一声“好”!十指暴响,屈指如钧,掌心中空,嘿的一声,吐气如雷,倏地以“虚空拳”击了过去。
这“虚空拳”。虽是拳法的一种,武林中却难得见到,华天虹虽知其名。却是初次见着,看那来势什分奇突,却不知奥妙何在,只得使出一招“困兽之斗”,以攻还攻,迎面击了过去。
东郭寿早已山谷世表口中得知华天虹的底细,眼看他左手掌,便知这是他的看家绝艺,不禁哈哈一笑,化拳为掌,霍然迎去。
只听啪的一响,双掌接实,二人身于同是一晃,闪电般地盘旋一匝,拳来掌去,已是疾快地对拆起来。
这二人都是当世顶尖高手,略一交锋,同都试出了对方的斤两,两人心中同样明白,若论内力,准也强不过谁,胜负之故,要看武学造诣和临敌的经验了。
东郭寿出手不过两招,就迫得华天虹使出了看家本领,随即手法一变,左手忽击忽拿,忽而以指点戳,右手施展星宿海一派的“离心夺命掌法”,双管齐下,招招不离华天虹的要害,片刻工夫,业己疾攻了二十余招。
这一轮疾攻,有如迅雷疾电、狂风暴雨,连四外观战的人上看得透不过气来。华天虹以不变万变,始终以一招“困兽之斗”抵敌,亏得轻功桌绝,“移形换位”,“缩地遁身”,加上“空中大榆挪”绝顶轻功身怯,虽处下风,终于履险如夷,支持着个败。
东郭寿连展绝学,始终未能将华天虹击败,争胜之心越发强烈,倏地大喝一声,左手使出“漩现指力”,右手“天魔掌”、“比骨神拳”,佛门密宗“大手印”,奇招迭出,穷极变化,转眼之间,迫得华天虹招架不迭,、连连后退。
白君仪芳心大急,软剑一挥,尖声喝道:“大伙儿上,宰掉这魔教的妖人。”双腿一蹬,纵身飞扑上去。
但觉手臂一紧,已被母亲抓住,许红玫脸色沉郁,一言不发,双目神光电射,盯住激斗中的两人一瞬不瞬,白君仪臂上仿佛上了一道铁箍,瞅牙咧嘴;连连叫痛,许红玫兀自不觉。
这东郭寿好似一个富可敌自的纨挎子弟,挥金如上,出手豪阔得惊人,相斗不过六七十招、他已连变十种手法,而每一种手法都是失传已久的绝学,常人会得一种,练得到家,即可雄视武林,这东郭寿竟然会得如此之多。
此时,非但许红玫和逍遥仙朱侗等惊惶失色,九阴教主脸上也是一片铁青,似东郭寿这等身负十多种惊世绝学,别人固是自愧不如,九阴教主自忖,同样的不是敌手。
转眼间,华天虹满头大汗,掌风震耳中,喘息之声隐隐可闻,幸得这一招“困兽之斗”
的特长,就在于身处绝境临危挣扎,越是势穷力竭,越发能显出这掌法的神妙,东郭寿连出奇招,兀自攻打不破。然而,优劣之势过于悬殊,胜负之数不难逆料,所差不过是时间而已。
许红玫忧心忡忡,再瞧女儿那付焦的如焚、恨不得上前拼命的神气,心中更加惶急,只是自忖力弱,无法手挽大局,无可奈何,只得转眼一望九阴教主,淡然说道:“东郭教主武学渊博,无人能及,中原武林确实该向星宿派俯首称臣,神旗帮也该解散才对。”
这几句话轻描淡写,却有极大的力量,九阴教主心头一震,暗道:华天虹纵然独霸武林,其余的人仍有活路,但若让这东郭老儿打遍中原无敌手,我九阴教岂不同样也完了?
哼!非我族类,其心必殊。先御外侮才是正理。
这道理甚为简单,九阴教主一想就有明白,无奈嫉妒之心与自私观念作祟,要她捐弃私嫌,协助华天虹一臂之力,她却万分不愿。
东郭寿虽在激战之中,同样听到许红玫的话,不禁攫然一惊,想起昔日向东来打遍中原无敌手,结果就是激起了中原武林的公愤,一帮、一会、一教的首领,联合无量神君和周一狂,合五人之力,联手对付向东来一人,前车之鉴,焉能不防?
他乃是一派武学宗师,心机智计,非比等闲,这时明白了利害所在,顿时决定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先将华天虹击倒,再以全力对抗九阴教主,逐个击破,务使对方一败之后,永无还手之力。
心念一决,招式又是一变,只见他左手五指如钩,招招抓向华天虹的大穴,手爪未出,指端已迸出五缕黑气,嗤嗤作响,刺耳之极,右手臂一阵劈啪声响,霍地暴长了四寸,掌如电掣,记记击向华天虹的胸口。
阿不都勒睹状,骇然惊叫道:“这是‘五鬼阴风爪’和‘通臂魔掌’!”
九阴教主暗暗忖道:原来这老儿所学虽博,真本领仍;日是本门武功。
许红玫抓着白君仪的手臂一直未放,眼看华天虹打得危机迭起,险象环生,最多再打二十招,必败无疑,急忙将白君仪向后一摔,沉声道:“退远点!”呛嘟一声,拔出了肩后的宝剑。
谷世表双眉一挑,道:“伯母”
许红玫怒喝道:“我不懂江湖规矩,也不认识你这武林败类。”许红玫虽已中年,美色未衰,身着道装,平时看去颇为和平,但她是个外和内刚之人,否则的话,也不会夫妻反目,十余年不与丈夫见面。这时一摆下面孔,立即杀机盈面,谷世表心头一寒,竟然不敢还嘴。
此时情势紧张已极,九阴教主是打定主意,要等华天虹受伤落败之际再行出手,如此一来,华天虹不死,可以多一个抵敌东郭寿之人,受些创伤,她就能够趁讽崛起,抢占中原武林第一把交椅。许红玫和身负重伤的朱侗,皆是跃跃欲动,只是华天虹与东郭寿相斗至此,才不过八九十招,希望拖延一阵,尽量保全华天虹的声誉,因之迟迟未曾动手。同时间,谷世表和东郭寿的另外两名弟子已是提功聚力,准备在重要关头再出手阻拦。
忽听东郭寿一声大笑,道:“华天虹,十招之内,贫道即将要胜你。”
“你”字才出,倏地脚踩“伶仔步”,直欺中宫,呼的一掌击去。
华天虹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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