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天虹浩叹一声,道:“教主法眼拣金,也是当然之事。唉!若想找出胜过《剑经》的绝学,实是太困难了。”
九阴教主淡然笑道:“且待开了丹室再看吧。果然无缘,亦是天命。”
华天虹敞声道:”九阴教下的英雄,可有急于上前的?”
玉鼎夫人应声走出,扬声道:“诸位前辈多多包涵,顾骛音有失礼数,却也不敢贪心。”说话中,已将那《姹女心经》取到手中,收入怀内。在场的高手,多数知道玉鼎夫人与华天虹的关系,此时此地,白啸天懒得讲话,旁人更不愿意多事,何况那《心经》只有女子能用。
玉鼎夫人收妥《心经》,倏地向着九阴教主盈盈下拜,道:“驾音久蒙教主教迪,培植之恩,不敢淡忘,虽有小怨,不敢记恨,就此拜别,尚祈教主人人大量,就此将骛音忘去。”
华天虹深深一揖,道:“教主雄视天下,何独不能容一女了,开释之恩,在下感同身受。”
九阴教主目射精光,瞬息之间,在两人脸上往复扫视了数遍,霍地震声一笑,道:“去吧,但望有朝一日,九阴教独霸天下,你迷途知返,再回我的门下。”
玉鼎夫人再拜起立,道:“多谢教主的恩典。”说罢之后,领着方紫玉出门而去。
华天虹见她临去之际,望也不望自己一眼,与自己的妻子碗凤却似相视一笑,心头好生迷惆。
这一桩事,玉鼎夫人有为情舍身的魅力,华天虹有人莫与敌的武功,那是不行也得行的事。九阴教主一时无奈,咬牙应允,心头却是愤怒已极,气无可出,高声喊道:“满眼都是武功秘籍,练了可以增强武功,诸位动手啊,动手啊!”
九毒仙姬冷冷一哼,道:“兰花过去,将我等的《百毒经》取来。”
兰花仙子早已不耐,闻言之下,大模大样地走了过去,将《百毒经》抱了回去。
华天虹瞧这相当和平的局面,突然又冒出火药味来,不禁大急,当下朝着幽冥殿主抱拳道:“左面那部《玄阴真解》,顾名思义,与九阴门路相应,殿主何不取到手中?”
幽冥殿主与司马长青武功相坪,才调相若,年纪又相当,两人经过一阵舍死忘生的拼斗,幽冥殿主芳心之内,老是浮起那人的影子,这是她最大的机密,对任何人也不敢泄漏半点,只是不知不觉中,对侠义道的人萌生了一股向心力。这时闻得华天虹之言,不禁淡然一笑,忘了请示教主,就走过去将那《玄阴真解》取回来了。
华天虹面庞一转,朝着白素仪道:“姐姐,对面第二格石龛中,有半册《蚩尤七解》,那是大哥应得之物,你去替他取了回来。”
白素仪早经母亲指点此事,一直在暗中着急。闻言之下,立时含笑走了过去,将那半册《量尤七解》取到手中,走回彭拜身旁。
白啸天见天虹向九阴教讨好,心头方自气闷,见了此事,心头又觉好过一点。
只听华天虹朗声道:“范兄,《破甲神拳》在右侧靠门之处,公孙前辈,《一字慧剑剑谱》在对面靠壁角处,宫前辈,”
他早已探问明白,此番参与掘宝之人,共有三十一人有秘籍失陷在宫中,这时像赞礼一般,一个一个地喊叫出来。那批人闻得呼喊,始才走上前去找寻夫物,许红玫见彼等到了石龛之前,还找不着自己的东西,干脆走了过去,依照华天虹的指点,取得秘籍,递给那一批人。
片刻工夫,凡属失主,皆已收回自己的关物。那九曲神君的聚敛也真丰富,分到此时,也不过散去四分之一,尚有四分之三,留置在石龛之中。
华天虹转眼一望天乙子和任玄,道:“诸位也好动手了。”
但闻白啸天喝道:“且慢!”
任玄双目一翻,阴沉沉说道:“应该轮到你威风了。”
白啸天冷笑道:“哼!白某人此时与你计较,谅你不能心服,待你东山再起之日吧!”
语音微顿,接道:“自此刻开始,一草一木,统统分作五份,由各方为首之人领回,自行分配。”
华天虹、九阴教主、任玄、天乙子,四人目光交投,也都觉得只有此法较为公平,不易引起争端,因之谁也不起异议。
许红玫突然朗声一笑,道:“天虹,此事劳苦,却也有点意义,索兴由你做吧!”
华天虹躬身道:“晚辈遵命。”当下走上前去,朗声道:“诸位,星宿派与在下有约,倘是他们的东西,在下须得换过手来。”
忽听门外有人唤道:“天虹。”
华天虹抬眼一望,慈云大师领来一个和尚。华天虹与黄山四老俱曾见过那憎人,原来是洛阳城外,那小庙中的一瓢和尚。
慈云大师道:“一瓢师兄并非武林人,只是发愿宏扬佛法,闻说宫中藏着一批佛经,特地赶来化缘,万祈诸位施主成全。”
风云会下,有一人冷冷说道:“这和尚没有尺寸之功,也来打秋风,只怕说不过去。”
这几句活,九阴教、神旗帮、通天教,乃至华天虹统率的那一批人,人人都有同感,霎时间引起了一阵抱怨之声、只是声音都很微细。
慈云大师面红耳赤,急声分辩道:“一瓢师兄本来也是打算赶来效力的,因他未曾练过武功,路上走得慢,唉!可惜老衲也未曾效力,否则便呵抵他一份了。
华天虹连忙高声道:“在下的一份捐献一瓢帅父,凡是佛经,咱们以武功秘籍换回。”
说罢之后,不容众人再作议论,顿时着手分经。
他一个取下石龛中的秘籍,一手排放在地.分作五堆,凡属佛经道藏、统统归属在自己名下。
这石室中的藏书虽多,怎抵得华天虹身手敏捷,不须半个时辰,业已分配完竣。
这时谁也不再客气,各方都派出人来;将分到的秘籍小心翼翼地订成包裹,派人负责拿带,同时派人专司保护之责。
要知这批秘籍虽不在华天虹与九阴教主眼中,但普天之下,像华天虹、九阴教主一般的高手,统共不过三两人而已,其余芸芸众生,各有其生活,各有其挣扎,各有其上进和堕落。这些秘籍,其中的一点一滴,都能影响到彼等一生的荣枯,不能因为世间有几个绝顶好手,彼等就放弃自己的营生。
华天虹捧着一大叠佛经,走到一瓢和尚身前,双手奉上,道:“大师父,这是二十六部经卷,约莫九十余册,既得九曲神君收藏,想必甚为珍贵。”
”一瓢和尚合什顶礼道:“小施主功德无量,必蒙我佛庇佑。”微微一顿,接道:“单只一部《大悲心陀罗尼经》便是举世无双的善本,小施主功德无量。”说着,也抖开了一个布袋。
华天虹连连谦逊;随即捧起一堆道藏,送到许红玫面前。
许红玫呵呵笑道:“拜儿与素仪需我照顾,我正在考虑还俗好吧,我留着再说吧!”
赵三姑迈步向前,鹿皮口袋一张,叫道:“来吧,如今应该轮到我啦!”
华天虹陪笑道:“姥姥,好多人随着我效力哩!人为财死,鸟为食亡,练武的人,爱的就是这点东西。”
赵三姑双眼一翻,道:“那也得由我分配,我得因人施教,还得考察各人的品性。”
华天虹无可奈何,只得将所分的武功秘复,统统装进赵三姑那乾坤袋内。
那赵震东等满面惶急之色,秦碗凤见了,连忙高声说道:“赵老前辈武功盖世,绝不会侵吞这批秘籍”
赵三姑冷冷道:“老婆子也未摆过擂台,谁说我武功盖世了?”
言犹未了,九阴教主业已推开丹室的石门,众人顾不得说话,匆匆赶了过去。
这以后,众人分丹药,分兵器,分字画古玩,最后分金银珠宝,直到次日黄昏之际,始才分配完毕。
一会、一教之人恐防有人打劫,分到宝物,立即飘然远飓。随后是九阴教的人离去,再后是神旗帮赋归。九阴教主与白啸天都没找到一样能使武功增强到击败华天虹的地步,因之两人都郁郁不乐。
九曲宝藏是真多,临到走时,两派都是大包小包,居然有不胜携带之势,九阴教主与白啸天同有满载而归的感觉,两人的心情,不禁又开朗了,至于击败华天虹的梦想,那也只有寄望于将来了。
这几批人走后,华天虹与赵三姑也散尽了一切。那赵震东托同宗之谊,而且善于奉承,不过一日工夫,便将赵老太骗得昏头转向,他一人所得独多。这也难怪,一笔难写两个赵字,他既与华天虹同乡,又与三婆婆同宗,理该多分一点。
华天虹那批人最后离去,每人都是两手空空,保住的还是随身的兵器。赵三姑愈想愈悔,一气之一下,抖开鹿皮口袋,装了满满一口袋石头,负在背上带走。华天虹要代她背负,她死也不肯。
行路间,秦碗凤忽然大唱悲调,说是可惜了那温玉莲座,认为那武林至尊的宝座,理该为华天虹所得。众人俱觉有理,一致主张追上神旗帮的人,将那至尊宝座夺下。华天虹极力劝阻,秦碗凤却说至尊宝座须由旁人拱手奉上,劫夺得来,有失至尊的真义。于是,大伙都想法子,如何令神旗帮自愿将宝座送来。最后还是秦碗风聪明,说是让华天虹将白君仪娶回家来,那至尊宝座自然是一起来了。苗岭三仙等极力反对,九毒仙姬也不赞成。秦碗凤偏偏对那至尊宝座着迷,一路纠缠,直到分路之处,仍不罢休。华天虹北上还乡,秦碗凤却抛下丈夫,跟着师父同去苗岭,也不知她如何打通了关节,次年新正,彭拜与白素仪成亲。四月十六,白君仪出阁。果不其然,连人带至尊宝座,一起抬到了山西。不过,华天虹始终不敢尝试那宝座的滋味。只是后来,秦碗风与白君仪架着他的双臂,硬按着他在那玉座上坐了一会。
昔日江湖邪魔猖撅、暗无天日,华天虹独挽狂澜,力张正义,历经无数次出牛入死、浴血苦战,终于扫荡妖气,澄清字内.为武林开创一片新的局面。
他今日升登“武林至尊”的宝座,自是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