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外两个道人急急挥剑解救,但慢了、一步。只闻震天一声惨叫,那道人被彭拜铁链击在脸上,霎时面孔稀烂,血肉模糊,倒地呻吟,惨不忍睹!
彭拜一击得手,口中一声暴喝,抡动铁链,转身扑向另外两个道人。
另外两个道人见他好似凶神恶煞,不禁心胆皆寒,长剑大失章法,偏又逃不出他的铁链,被他赶得鸡飞狗跳,四处乱蹿!
华天虹暗想:久闻通天教的道人兴妖作怪,罪加一等,这位彭大哥被困受辱,积恨已深,今日若不让他一泄心头之忿,谅他不会甘休。
他是曾经饱受凌辱之人,知道遭受屈辱之人的心情,当下不加拦阻,转面朝那年轻道士道:“赶快讲,玄灵道人在何处?”
彭拜所伤的两个道人,一个脊骨断折,一个面目全非,两人都未断气,躺在地上辗转呻吟,那年轻道士目睹惨状,早已吓得魂不附体,呐呐说道:“教主传下法渝,召集全教弟子入觐,观主业已率领门人,于昨日晨间赶回临安去了。”
华云道:“看这情形,风云会兴师南下的事,通天教早已得着消息了。”
华天虹点头道:“通天教并非无人。”
但听惨叫连声,彭拜铁链连挥,转眼之间,剩下的两个道人被打得头破血流,臂断腿折,相继倒地不起。
彭拜头也不回,纵身又往楼中扑去!
华天虹眉头一整,暗道:他必是去寻钥匙,开启颈上的铁锁,当下向那年轻道士问道:
“楼中尚有何人?”
那年轻道士颤声道:“只有两个道幢”
华天虹目光电射,道:“可有机关埋伏?”
那年轻道士猛地摇头,道:“没有。”
华天虹看他脸无人色,似是吓破了胆,不由心肠一软,道:“赶快躲远点,若不改过做人,下次被我遇上,定不饶命。”
那年轻道士点头不迭,华云将手一松,那小道士立即抱头鼠窜,如飞而去。
但听满地呻吟之声,此起彼落,惨不忍闻,华天虹动了侧隐之心,转面向华云问道:
“这四人还有救么?”
华云微微一怔,道:“救不活了,那边一个或有一线生机,不过救活之后也是一个废人。”
华天虹唱然道:“反正是死,早点超度了吧!”
华云闻言,飘身过去,手掌连挥,朝四个重伤倒地的道人虚空各拍一掌,那四人顿时断气而死。
忽听一片妇女哭泣之声,抬眼一望,楼中拥出一大群少艾女子,夹杂着彭拜的咆哮之声,随后又走出一些少年男子,为数之多,不下八十。
这群男女,有的枯瘦如柴,人样支离,有的浓装艳抹,花枝招展,一眼望去,都是些姿色秀美、不谱武功的常人。他们哭哭啼啼,跌跌撞撞,由楼中拥挤出来:
华云是老江湖,睹状之下,顿时明白是怎样一回事。见那一群男女张皇无主,显然不识这后院的门户,于是大声喝道:“统统随我来!”
华天虹怔了一怔,悟出此中的内情,暗暗叫声惭愧,道:“华云,你瞧瞧楼中可有钱财,找来散给他们。”
华云闻言,大喝道:“一齐候着!”他转身奔入楼中,但见火光闪闪,彭拜正在内中纵火。
须臾,火光大起,响起“僻啪”之声!
忽见彭拜冲了出来,举步若飞,直往前观奔去。
华天虹急忙叫道:“彭大哥。”
彭拜充耳不闻,展眼跑得不见踪影。华天虹唤他不应,暗忖:反正此间没有武功高强之士,由他先去就是。
这道观中暗藏春色,华天虹事先未曾想到搜查,这时自愧自责,不好意思留住彭拜,立在当地,眼睁睁地望着楼中的火势。
忽听华云在楼顶叫道:“小官人,接住了。”只听呼呼声响,华云将两个大包裹扔了下来。
华天虹伸手接住,抖开一瞧,尽是金银珠玉,急忙分给那群失陷观中的男女。
那火势燃起极快,展眼功夫,火光耀目,楼下一层已是烈火熊熊。一会,华云提着两大包金银器皿跳下楼来,大喝道:“不要哭嚷,不要推推挤挤”
此时后院中闹成一片,忽听前观人声鼎沸,喊声大起,片刻间,各处屋字都有火头冲起!
华云笑道:“这小子想必吃足了苦头”
华天虹道:“彭大哥是血性男儿,焚毁这片道观,也算为市井小民除害。”
华云道:“通天教的妖道讲究采补之术,各处道观尽皆如此华天虹浓眉一剔,道:“这般看来,通天教为害之烈,又在神旗帮与风云会之上了。”
说话中,两人已将几包金银珠玉分尽,当下将那批男女领出园外,推倒围墙,让众人走出。
此时,中元观失火之事已轰动全城,四面八方皆有看热闹的闲人赶来,那善男信女都急急奔来救火,一时之间,情势大乱。
华天虹主仆二人待那群男女出观之后,反身再来寻找彭拜。此时,每座大殿都有火舌吐出,整个中元观成了一片火海,二人在大火中风驰电掣,搜寻彭拜的踪迹。
忽听衣袂飘风,四条人影由斜刺里疾掠而至,双方不期而遇,同感一怔!
火光映照,现出四人的身形,正是通天教的红叶道人、五音道人、青虚子及玉鼎夫人。
这四人追蹑在任玄一行之后,监视众人的动向,刚到淮阴,发觉中元观失火,四人心知出了岔子,匆匆赶来搜查火场,不料竟与华天虹主仆相遇。
红叶道人一见华天虹,心头怒气霍然上冲,震天一声狂笑,道:“中元观是你烧的?”
华天虹淡淡说道:“是又怎样?”
玉鼎夫人笑道:“你胡闹什么?好好的一座道观,你为何要烧掉?”
这女子言笑宴宴,从来就是一副漫不经心的神态,天大的事,也难见她疾言厉色。
但听华天虹道:“这道观暗藏妇女,有辱神灵,小弟看不顺眼,放一把火烧了,姐姐有何见教?”
玉鼎夫人芜尔一笑,道:“别对我发横,我敢打赌,这火不是你放的。”
忽听五音道人道:“华兄弟,你我也有数面之交,贫道斗胆请教,这火究竟是何人所放?”
华云见小主人顶这黑锅,心头不以为然,接口说道:“咱们不是出卖朋友之辈,你们要找纵火之人,自己去找便了。”他三言两语,已将主仆二人撇清。
玉鼎夫人轻声一笑,道:“各位道友,这火必然是风云会的对头所纵,我们四处搜搜,或许尚有踪迹可见。”
华天虹暗暗忖道:彭拜岂是这几人的对手,我已答应朱老前辈,对彭拜加以照拂,此事非得顶过来不可。
转念之下,他朗声说道:“姐姐,寻着了纵火之人,你们又能怎样?”
玉鼎夫人黛眉一皱,娇嗅道:“傻子,任玄岂是好相与,你干嘛定要与他搅在一起?”
华天虹微微一笑,道:“不敢欺骗姐姐,这火并非任玄所纵。”
玉鼎夫人笑道:“那是当然。任玄是一派首脑,岂至亲手纵火!诸位道友,走啦!”
红叶道人对华天虹愈看愈是有气,再见玉鼎夫人对华天虹情意殷殷,暗加呵护的情形,不禁妒火中烧,毒念大炽,厉声道:“华天虹,你照直招来,这火是不是你放的?”
华天虹怒气陡生,冷冷说道:“我早已告诉过你,火是华某人纵的,你的耳朵聋了不成?”
日前在道上冲突之时,红叶道人曾骂华天虹耳聋,因此华天虹也骂他的耳朵聋了。
但听红叶道人狞声一笑,道:“三位道友,贫道今日非取姓华的性命不可。有劳三位道友招呼那位管家,余下的事概由贫道料理。”他铬嘟一声;抽出了肩后的宝剑。
说话间,众人的目光,不觉都瞥在玉鼎夫人的脸上。显然今日之事,玉鼎夫人有举足轻重的地位,她若同意红叶道人的做法,那就是四对二的局面,虽然胜负难下,却也够得一搏。但是她若倒戈相向,反而助起华天虹来,则三对三之局,通天教显然势弱,何况她怀中那异兽雪狸,犹未计算在内。
只见玉鼎夫人伸手向四外一指,道:“你们看看,花树竹木全已着火,再过一会,观内即无立足之地了。”
但听红叶道人厉声道:“玉鼎道友,贫道只请教一句,今夜一战,夫人站在哪一方面?”
玉鼎夫人脸色微沉,冷然道:“我站在通天教这面,不过么,华天虹是我的异姓兄弟,我这雪儿须得站在他那一面。”
众人闻言,齐皆一怔。谁都知道,那异兽雪儿的厉害,足可抵上一个一流高手,华天虹主仆有雪儿相助,实力自是大增。玉鼎夫人再若虚应故事,战而不力,三个老道可就死无葬身之地了!
通天教虽有道观在外,内部组织却十分秘密,华天虹也弄不清楚,玉鼎夫人与红叶道人在教中的地位谁高谁低,但见玉鼎夫人公然相助自己,心头亦感到安慰。
红叶道人一听,不禁妒恨之极。凶睛一转,道:“华天虹,你若尚有三分男子气概,就与我家道爷见个高下!”
华云勃然大怒,只恐华天虹受不住激,将话说满收不回来。当下一言不发,双足一蹬,两掌一并,冷冷哼了一声,霍地推了过去!
他为主忠心,旋展出从未用过的“少阳罡气”,红叶道人等哪会料到,华元肯威镇江湖的绝世神功,竟在一个老仆身上出现。
但是,三个老道皆知华云厉害,见他倏然出手,知道非同小可,红叶道人首先剑交左手,右掌一抬,猛地迎了过去,五音道人与青虚于也齐齐推出一掌,朝华云的掌力斜斜挡去。
华天虹怒火已动,不甘袖手,眼见华云的掌势已出,五音道人与青虚子恰好站在自己前方,当下双掌一竖,拥身推了过玄。
几人先后发动,去势却都快极,但听膨然一声大震,华天虹、五音道人、青虚子,三人全是登登登迭连后退。华云唯恐”小主人有失,百忙中左手一偏,一半掌力击向五音道人与青虚子。即使如此,红叶道人依;日抵挡不住,身形一仰,向后直飞,五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