缘师团。”
虽然我相信他见过成百上千这样的命令,但他还是把命令仔仔细细地看了个遍。他疑惑地看了我一眼,然后打开一组开关。他的手犹犹豫豫地在键盘上摆弄,把国政大会命令编号输到他的信息网络里,然后又观看一个我看不清的屏幕。他的眉头皱得很厉害,我几乎以为会突然冲进来陆战队员把我抓起来。
最后,他重重地把操作盘关上。“不,绝不可以。”
隆巴的阴影又出现了。“怎么回事?”我颤抖起来,“是国政大会的命令被取消了?”
“没有,没有,没有,”他不耐烦地说,“命令在资料库里,是真的。”说完了这些他又坐在那儿皱眉头。最后,他又把命令甩给我。“就是不可以。完了。”
官僚主义。说实话,这时我倒轻舒了一口气。作为一个“机构”的人,他真正的麻烦是没有知己,而官僚主义却是个人人都碰得到的麻烦。现在发展到如此程度,以至于谁也不对任何事负责任。“为什么不行?”
就像对小孩解释什么是鞋子一样,他说:“首先,战斗特工隶属于飞船联队。而外缘师团——我依然认为你是‘醉鬼’那边的人——是一个完全不同的政府部门。当你说要调赫勒时,你实际上是在让他从飞船联队辞职,提出申请到外缘师团任职。理顺这些关系,这要花上几年时间!我相信你们不会等上几年时间的,况且你手头也没有他的辞职申请。所以这事办不成。”
有一会儿我怀疑赫勒早就知道事情会如此复杂,所以他就耍了个滑头。也许他比我想像得还要聪明(回头看看,我倒真希望他有如此聪明)。
然而,官僚主义的最高权威是官僚主义者自己。所以,我自己也变得聪明了。“如果你碰到我这样的问题,”我说,“你会怎么办?”这样做比回到“机构”搞些材料对这家伙进行讹诈要好多了——材料总能搞到一些,即便没有也可以编造一些再“记录”在案。采取压制手段非法获得一份命令本身是非法的,所以直接了当更明智一些。这办法新鲜,但很有效。
他想了一会儿,变得较为合作,脸色也缓和下来。“啊!我可以给你一份对战斗特工的命令。”
“□□□!”他只是按了几个键,不出几秒钟就从微机输出来一份表格。他把表格递给我,上面是这样写的:
飞船联队命令M…93872654…MM…93872655…CE
查询:国政大会命令938362537…451BP3
通 告
杰特罗·赫勒, 10级战斗特工,编号E555MXP,从即日起受命执行独立使命,终止日期自定。
批注:参见查询项
审核、签发______
他喜气洋洋地说:“这样行了吗?”
“雷厉风行。”我说。
“哦,”他说,“战斗特工就得这样行事。你知道,他们主要在敌后搞爆炸。谁也不知道这会花去多少时间,这就是为什么他们必须十分可靠。除了他们被杀,否则一般都能圆满完成任务。他们的座佑铭是:无论发生什么情况,去他的,把活儿干好:真是了不起的人。这样的命令行吗?这是一份标准的战斗特工表格。”
命令如此愚蠢,如此简单!真让我大大地吃了一惊。隆巴知道这些情况吗?我们在啃什么?能嚼得动吗?
杰特罗·赫勒知道命令会说什么,他一定接到过数十份这样的命令。他也显然知道这道命令会把他置于外缘师团和“机构”的控制之外。我的老天,我还得发疯似地想办法把他控制住!我开始怀疑自己能否完成任务,让他的使命失败。
我努力控制住自己。去炸开几个锅炉或炸毁某个敌方城镇是一回事,而在见不得人的秘密世界从事谍报工作又是另外一回事了。我想起,当初绑架他时是多么容易,他那天早晨暴露出来的愚蠢,和他的运动员式的致命的见解。
“是的,”我说,“很好。请签名吧。”我把我的身份牌递过去让他确认,并喂到饥饿的机器里,“我想多要几个副本。”
他敲击起按键来。“我记得学院竞赛记录还是由杰特罗保持着。了不起的运动员,真是个好人。”最后他又说,“这是命令。祝他好运。”
我出了他的办公室。我办了这么一件直来直去合理又合法的事,而心里却怪怪的。对于“机构”的人来说,诚实的世界是个奇怪的地方,它让人困惑。真是个陌生的领域!
离开令人压抑的飞船联队,我的心里充满了胜利感。按照这份命令的措辞,杰特罗·赫勒就可以从飞船联队序列中永远清除了。他可以毫无痕迹地永远消失,而谁也不会有任何疑问。在肮脏的谍报界,杰特罗·赫勒绝算不上个聪明人。隆巴会为我感到骄傲的。我刚把绑架这事抹去了,我们也可以把赫勒抹去。
现在,我要到飞船联队军官俱乐部去取赫勒的行李。
《地球使命:入侵者计划》作者:'美' L·罗恩·哈伯德
第六章
我的得意心情没有持续多久。
军官俱乐部静悄悄的,沐浴在下午美丽温暖的阳光里。周围的群山友好地俯视着山下,灌木和鲜花把柔和的空气染得馨香。
这是个圈套!
我的司机把太空车停在大门前。我匆匆走上斜坡,不时看见一些美丽动人的女人。
宽大的休息厅里空无一人,只有一个穿制服的清洁工在漫不经心地擦洗溅在地上的饮料。我直接向服务台走去,并用手杖敲了敲台子。我当然不是会员,而那个灰白头发的职员大概是个退役的士兵,还在悠闲地摆弄他的登记册。
我身上穿的灰军服不会引起太多的注意,所以我又用手杖重重地敲了敲。“喂,喂,听见了吗?”我说。他还是干自己的事,我怀疑他是个聋子。就在这时,我犯了一个致命的错误,只因为我无法忍受傲慢的下属。
“如果你不能为我提供服务,”我对他吼起来,“我只好向你的上级汇报!”还是没有引起他的注意。我叫得更响了。“我来取杰特罗·赫勒的行李!”
这下终于引起了他的注意,他马上站起走了过来,我觉得这才像话。但他只是低着头,抬起眼睛奇怪地看着我,用跟我一样大的声音叫道:“你是说来拿杰特罗·赫勒的行李?”他停都没停,又说了下去,“你看起来像是‘醉鬼’那边的人!”
大厅里有一阵轻微的响声。我四处一看,只见那个清洁工的工具还在地面上,但清洁工本人却不见了。
是呼吸声使我警觉起来,就在我身后。
我猛地转身。
三个年轻的军官就站在眼前!其中一个穿浴衣,一个穿条游泳裤,还有一个戴着赛车手的头盔。就在我面对他们的时候,又有五个军官从屋里跑出来。是那个□□□的清洁工把他们招来的。
我曾见过不少愤怒的面孔,而这些面孔无疑是愤怒到了极点。这时又有一个年轻军官冲下楼梯,手里还提着一根球棒!
他们中有一个大个子,比我高出三英尺,喊叫一声,发出命令,“抓住他!”
联合情报机构的人都受过良好的训练,一时间他们也奈何不了我。我跳了起来,蹿到服务台上,把登记册向冲在最前面的人的脸上砸去!
在愤怒的军官的追逐下,我越过台子,躲到后面。几个人伸出手要抓我,我又操起椅子砸过去。
他们又潮水般地越过服务台。
右首有扇门,我就冲了过去,这样又回到了主大厅。我在估算自己有多大把握能冲出去,而这时又有更多的军官从体育场涌了进来。
可以这样说,我进行了一场勇敢的战略撤退,盘子、椅子都成了我的武器。我绕着椅子跑,并把它们翻倒在地上;我甚至还操起了花瓶等东西。有那么多人在试图抓住我,我这么做也只不过是拖延时间。最后终于有一个运动员似的大个子把我撞倒在地上。
你可能以为他们只是把我抓住,像年轻、有教养的绅土一样问我些问题就完了。不,他们有人居然用靴子招呼我。幸亏他们大部分人都光着脚或者穿运动鞋,否则非把我踢死不可!
后来终于有个人分开众人走上前来,我还愚蠢地以为他要救我。而他则揪起了我,把我重重地摔到墙边。
“赫勒在哪儿?”他叫道,几乎把我的耳膜也震破了。
我还没来得及开口,他就挥起拳头重重地打在我的下巴上。
就这一拳把我打昏了。
冰冷的凉水泼到我脸上。醒来时我已经躺在了地上。
“让我来!”有个人大吼一声,抓起我抵在墙上。
“赫勒在哪儿?”他对我叫道。
没等我说话,他就狠狠一拳打在我的肚子上。
我记得在我疼得蜷起身子倒向地上的时候,我还在想这些绅士们该学学如何审问犯人。
不知过了多久,我听到一个像是遥远的地方传来的声音。那是个颇具威严的口吻,大概是这群人里级别最高的。“肃静!肃静!他干了些什么?”
又是一阵七嘴八舌的吵吵声。他们对我的踢打过去了好久,我才悠悠醒转过来。
“把他放到椅子上。”又是那个威严的声音。
他们把我重重地摔到椅子上,疼痛使我昏了过去。我的头上又被浇了一通凉水。透过眼上的水珠,我凝神注视一个立在我面前穿深蓝色上装的人。这是个年岁较大的军官,全身着军服,大概是一艘飞船的指挥官,身体很健壮。
“不,不,退后,”他说,“我会让他说话的。”
谢天谢地,总算有人要听我说话。
“赫勒在哪儿?”他嗥叫道。
没人冲上来打我。在“机构”所受的训练是当有人打你或折磨你时决不开口。
这个问题让我颇费思索。我如果透露斯皮提欧斯的存在就会被“机构”处死。看来他们并不在意这个,只是在查问赫勒的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