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地球使命非常重要。为了执行给我的指令我不能抱有半点侥幸心理。”当然,我不能说那些指令是为了让他失败。奇怪得很,我对他居然有一种兄弟般的情谊,而我要对他说的话,是一个下级军官必须对另一个下级军官说的话,无论他喜欢也好,不喜欢也好。
“你在这种谍报特工游戏中是个新手,而我是你的管理人。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那就是我指挥你的行动。”
他好像在留神听我说,所以我索性把底儿也抖落给他。“你今天下午碰到的那个女人是个麻烦,麻烦到能使人招致死亡!”
他什么也没说。我又说:“我们得时常跟兄弟们说说这些事。我知道你可能不爱听,但我还得说。
“她确实曾经是个女伯爵,但这也是关于她惟一真实的东西。你记得‘利萨斯·莫姆’这个名字吗?这是个三年前被新闻界炒得沸沸扬扬的名字。”
他还是没有说话,所以我又接着说了下去。“她被逮捕,受到审判并被判处死刑。43个少年也同时被判刑并处死。这些事都发生在曼科行星。她是个训练天才。她利用她在教育部的职位招募了一批少年,并把他们训练成抢银行的强盗。她教他们如何打开保险库,如何躲开报警系统。他们抢了千百万的钱。
“当时有一种说法,说这些事是曼科行星的助理教育大臣干的——至少她在被审判时是这么说的,但是那些少年都被教会了谋杀。他们每作一次案都杀掉警卫,有些手段十分残忍。
“国民警卫队把她秘密交给“机构”,反正事情就是那么回事。就这样,她已经在斯皮提欧斯呆了快三年了。”现在把一些细节告诉他也没关系。如果我能把他送上‘布利托—行3’,到他回来时情况都变了。“在这三年里她已经杀了三个警卫。第一个只是伸手大概是要摸她的头发。她当时手里拿着鞭子,就操起鞭柄直插透他的心脏。
“几个月以后,有个壮汉子在她耳边说了句什么——谁也不知道到底说了什么,她就抓住他的后背,脑袋顶着他的下巴狠命地扯。他的后背断了三处,过了大约四天就死了。
“就在两个月前在训练场上,她教一个特工徒手搏斗中使用的扭曲动作,大概是那个家伙戏弄她,最多是有点举止不当。你知道,她穿齐大腿的靴子,一件上衣,别的什么也没有——事实上我觉得她除了在对付外皮刺手的大蜥蜴时穿长工作服外,也不穿别的什么东西。有目击者说他并没有碰到她,也有人说他碰到了她的大腿股。赫勒,她只用手就折断了他的一条手臂!然后他骂她是个臭婊子。人们说当时她脸上一点表情也没有。她说:‘我是个处女,你必须道歉。’不等他回话她就击碎了他的下颚。但这还不是最糟的,她还不停地踩他。赫勒,那家伙身体里一块整骨头都没有了!我没有看见其他的,但我事后看到了那家伙,简直像红浆糊!
“惟一一个能打她而不受惩罚的是隆巴·希斯特。”
赫勒第一次表现出了兴趣。“你是说‘机构’的首席执行官打过她?”
“我们都很怕他,这是有原因的。毕竟他”我打住了。我几乎想说他“是沃尔塔尔联盟最有权威的人”,但现在时机还不成熟,说出去会露馅的。所以我说“是危险的。”
赫勒好像在想什么,所以我索性把话说透。“杰特罗——我能叫你杰特罗吗?我是你的兄弟,对你有私人感情。我要把你活着送出这颗星球。为了地球使命,我得严守我的职责。听着,杰特罗,你要是跟克拉克女伯爵胡混,说一些你今天说过的话,或者对她打什么荒唐主意,那么,尽管你手上功夫很好,你也会成为一个死掉的杰特罗·赫勒。
“避开克拉克女伯爵!可能有人不希望让这次使命成功,但今天下午他们得往后靠。你现在最大的危险是跟那个女人玩花样。我知道太空中很孤独,你又刚结束一次长途飞行。但是,克拉克女伯爵是个死亡标志!离她远远的!”我又笑笑,尽量把这事冲淡一些,“当然了,就这么着把你送出这个星球也确实不容易!好了,我们不再说这个事了。”
赫勒在那儿坐了一会儿。我看得出他在专心想什么事。我尊重他的沉默。显然他遇到了难题,因为我看得出他在瞑思苦想。
“有件事我记不清楚了。”杰特罗说。
我全神贯注,鼓励他说下去。
他探询似地看着我,看得出他非常不安。“你说她的眼睛是灰色的还是淡蓝色的?”
我厌恶地放弃了回答,把他带回到我的屋里。我还有其他的重要事情要做。
《地球使命:入侵者计划》作者:'美' L·罗恩·哈伯德
第六章
隆巴常说,如果一个下属犯了错误而你又没让他受到惩罚,那么你很快就会遇到麻烦。我觉得这样很不明智。
我有一种感觉,现在像是在薄冰上行走,迟早会碰到麻烦的。虽然,我以前对下属管教不严,但现在事情有点出格了。我必须惩罚那个队长,他“保护”赫勒时的行为是不可饶恕的!
我胡乱塞了点儿生霉的面包以后——这样的东西在斯皮提欧斯也叫做食物——就朝耐力营走去。等我出来以后,你就会知道它为什么被称作“杀戮营”了。
城堡有一条一英里半长的地下隧道通往营地。斯皮提欧斯与外界的交通都以耐力营作为起点,这样,天空的飞船和任何类似的飞行物都只能看见营地,而城堡内部的交通则被冠以“训练行动”。
我们试图把来回交通的时间降到最低限度,但无济于事。今晚隧道里的交通很繁忙。我乘坐的快速汽车被堵在黑暗的隧道里有20多分钟,让往斯皮提欧斯运货的车先走。
从车里只能通过座位旁的一个钻石大的小孔往外看。这儿灯光很暗,照在驶进的车身一侧泛着荧荧的绿光。
这么多车辆!我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我看到有高级军官的旗帜一闪而过,还听到重装甲卡车的吼叫。护卫坦克发出的轰鸣声就像炸弹爆炸一样,把我耳朵震得生疼。
肯定是出什么事了。我大声地对半裸的司机叫道:“是不是有警报?”但我的声音被轰鸣声盖住了,所以我又更大声喊一遍。
这回他听到了,也大声喊叫:“我可不知道。那第一拨是运输车队和护卫坦克,我们这种劳什子只能让职员坐了。真不知道那帮□□□在干什么。”
他说到最后一句话才回过头来,一看跟他说话的是个军官,脸色立刻吓得煞白,马上回过身去端端正正地坐好。
渣滓,我心里骂道。隆巴说得对,像这样的垃圾就该除掉,但我现在没有这个心情。我太想抓住那个队长了。
我们终于来到耐力营,通过重兵把守的警戒线。还从来没有人从斯皮提欧斯逃出去过,因为这儿是条惟一的路线——斯皮提欧斯所有其他的通道都被用石头封死了。
穿黑军服的警卫反复检查了我的身份牌,同时一直用枪指着我。灰色军服在这儿总是要受到怀疑的,但我绝不穿破破烂烂的“机构”部队的黑制服。
那个曾被部署来警卫赫勒的排的队长叫斯内尔兹。他和他的排住在营内,但经常被派到城堡值勤。我不想惊动斯内尔兹,只说是到营地俱乐部去。我知道他的住处在哪儿。
军官们住在像兽穴一样的小防空洞里。这些洞子都挖在山体上,在营地北端一溜儿排开。
我看见了我要找的洞牌号。只见关闭的门底下漏出一丝光线,估计斯内尔兹一定在。门口还有几块大圆石。我只顾着看灯光而没看见哨兵。
“机构”的部队也能搞一些阅兵式之类的活动,但他们不像陆军。他们是罪犯,各星球最龌龊的渣滓,即使是平常值勤也要藏起来。这或者是他们从“机构”获得的特征,或者是“机构”从他们那儿获得的特征,从来不直来直去。
他们也有完全不同的规章。军官可以不加审讯就杀士兵,这就使警卫经常左右为难,他要履行职责保护好上司——有时得因此而死——而如果他们失职没有保护好上司就得被上司杀掉。
我碰到的这个哨兵就犯了个错误:他跟他的上司耍起了把戏。当我离门有八英尺远的时候,这个哨兵跳了起来,作势向我攻击!
我的反应很快,否则我早就死过许多次了!
猛然间一个枪筒向我的肚子狠击过来!
我几乎没有看见握枪的人。
我向边上一滚,枪筒砸歪了。我伸出右手向哨兵的后脖子抓去!
他踉跄了一下。我的机会来了。
就在他倒下去的同时,我伸手抓住枪筒,把武器从他手里夺了过来。
他穿靴子的脚踢到我的小腿上使我摇晃起来。
这时远处有辆车转弯,车灯光线一闪,我看清楚这是个哨兵,而不是刺客。
但他居然敢攻击一名军官,绝不能饶了他。
我把枪倒转过来,用枪托砸向他的脑袋!只听见一声沉闷的碎裂声。我又砸了一下,防止他反扑。他瘫在地上,脑袋流着血,一动也不动。
很好,现在该轮到斯内尔兹了。
洞门很厚,外边搏斗的声音显然没有传进去。我迈过哨兵的尸体,接近了洞门。现在要树立权威赢得尊敬就得下狠手。
我索性开门走了进去,这样会使他以为来者是朋友。
他真的以为来人是朋友。他穿着衬衣坐在桌前正自己玩12面骰子游戏。床上有个营地的妓女正在熟睡,看上去一副疲劳的样子,她的衣服散落在地上。
斯内尔兹有钱了。他有钱以后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叫了个妓女。他现在又在练他的赌博技艺,大概第二件事就是招呼几个同僚赌上一把,把花在妓女身上的钱再赚回来。
斯内尔兹抬起头,以为是有朋友来借钱。当他看清楚是我时,脸色突然变得刷白!